第一章 谁亵渎了她

  仲夏,S市飞龙传媒大学。

  前天,是学校建校五十周年庆典,有个成名的天王级大明星回母校跟学弟学妹们一起庆祝,到现在都没走。

  今天是星期天,大明星自掏腰包,请来了一流的乐队,顶尖的芭蕾舞剧团,还有神秘的大咖嘉宾,在学校的大礼堂进行盛大的歌舞表演。

  演出定在上午九点开始,整个校园,都在沸腾。

  相对大礼堂那边的汹涌人潮,飞龙传媒大学中心图书馆内,显得格外的冷清,一眼望去,除了又高又整齐的书架,剩下的就是一排排空荡整洁的书桌。

  十一点半,柳三观走到借书的柜台边。

  “齐老师,我要借这几本书。”

  ”【主持人非语言沟通技巧】,【希腊神话和传说】,【所罗门的钥匙】,这本【主持人非语言沟通技巧】我可以理解,和你的专业有关,后两本,捣蛋鬼,你怎么总是看这样的书?“

  “闲着没事,看看。”

  白发苍苍的齐老师已经退休,返聘回来当图书管理员,今天他值班,这是他最轻松的一个周末。

  ”柳三观,你是今天上午第一个借书的人,也是唯一在图书馆看书的人,说说,怎么不去看表演?“

  “没情趣。再见,齐老师。“

  “这孩子......”

  柳三观出了图书馆,顺着沿着林荫道朝食堂而去,刚过五号篮球场,手机响起,一个本市的陌生号码。

  ”请问是柳三观同学吗?“

  ”是的,你是...“

  ”我是顺丰快递公司的,有你的快递,我就在在你们学校的校门口,你在哪呢?“

  ”快递?我的?“

  “是的,你在学校吗,我来找你。‘

  “在的,我就在图书馆门口。”

  “好的,我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一名快递小哥骑着一辆电动小三轮过来,递给他一个快递,让他签收,柳三观都纳闷,谁会给他快递,他好像没上淘宝网站掏东西吧。

  小哥让他签了名,开着小三轮匆匆的走了,柳三观看了看快递上的邮寄到达地址,姓名,还有电话号码,没错,收件人的确是他,邮寄人的地址和电话号码都是空白。

  撕开文件袋一样的快递,往里边一瞅,居然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十字钥匙,钥匙扣上还挂着个水晶制成的长条形精美小牌子,水晶的夹层中写着几栋几号房,这显然是把房间钥匙。

  他好生奇怪,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快件封上的字迹,很潦草,柳三观没见过这样的笔迹,他又在快递袋里找了一下,有一封信。

  信纸展开,一看,眉头立刻紧皱,这个消失二年零十个月的大忽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上面写着:小观,我在彩虹区西林大道买了一套房子,离你们学校不远,已经租出去了,每个月租金一万二,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就把钥匙寄给你,就算是我对你这些年的弥补吧。这次真的没骗你,租客是空姐,七个!昨天已经搬进去了,租房的协议还没签,房租和押金也都没收,找个时间,你去收。我给房客说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住进新房子。自然,你也可以住学校宿舍,你自己定。好吧,就写这么多,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信件的落款:老刘。

  老刘,是他的老爸,可他从来不叫他老爸,平时就叫他老刘。

  前边二十米处,有个垃圾桶,柳三观快步走到垃圾桶旁边,将钥匙塞进快件袋中,就想着往垃圾桶里扔,可就在钥匙脱手的那一刻,他犹豫了。

  老刘是个严重不称职的,爱撒谎的混账父亲。

  柳三观高三毕业那年,录取通知单下来后,老刘给他留下八千块钱,就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

  但他一个人还是撑过来了,老妈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被老刘赶跑了。

  如今,作为一只勤快的大三狗,一个星期,包括周六周末,他会抽出三到四个晚上,坐着公交车,背着吉他,风雨不变的去一家夜总会当歌手。

  他唱歌唱的非常的棒,在夜总会都有了一大群粉丝。

  粉丝的支持,让他成了一个真正的纯爷们,他能挣钱缴学费,缴了学费,剩余的钱,伙食费也不是问题,假如能遇上大方的粉丝,打赏的银子,可以让他的零花钱用上好一阵子,甚至可以壮着胆子去撩撩夜总会的坐台女,请她们喝杯鸡尾酒,跳个贴面舞什么的。

  过几天就要放暑假,他又找了一份暑期工,是一家武馆的教练,专门教小孩练武的那种。他有一定的武术功底,从初中就开始练习,师傅是他的体育老师。

  对于自己的功夫,柳三观的自我判断是,对付一两下小流氓不是问题,教教小朋友,那更没问题,他和武馆的馆主蛤蟆张都说好了,一个星期后去上班,一个暑假,给他三千块工资。

  而现在,老刘冷不丁给了他一套能收房租的新房子,这似乎打乱了他的原本计划。

  如果老刘仅仅给了他一把钥匙,柳三观是不会去看房子的。

  老刘也知道柳三观极有可能把他的钥匙扔进垃圾桶。

  但是,老刘加料了:房子里有七个空姐。

  不是一个,是七个,老刘写七个的时候,这两个字写得很大,感叹号更大,生怕柳三观看不见,最后,老刘着重加了一句,特地分开一行写的,字体大了一号: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住进去。

  老刘知道,只要他这么写,柳三观必有反应。

  果然,柳三观不得不砰然心动。

  但柳三观有自己的想法,老刘还没完全掐准柳三观的小九九,这不是说,有空姐在里边住,柳三观就心痒痒,这只是一个方面。

  老刘是个很神秘吊诡的人,在柳三观的的记忆中,老刘走路不带声的,也不怎么说话,能用手势绝不动口,惜字如金。他经常外出,一出去至少十天半个月,回来的时候,基本是夜半三更的进家门,柳三观他们家在旧城区,住的是一栋带着小院子的青砖瓦片老式小平房。

  有时怕吵醒柳三观,老刘就从窗口跳进来。

  有次,是个圆月朗朗的晚上,柳三观睡不着,没开灯,准备去客厅喝水,刚打开小半扇房门,皎洁的月光下,老刘翻窗而入,就像一个披着青烟的鬼那样飘进来,一点声息都没有。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惊悚的夜晚,一个父亲带给儿子的惊悚。

  从那晚后,柳三观开始留意老刘的一切,他甚至觉得,老爸是个妖怪,有哪个活着的人身上会冒青烟?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但一想起那个夜晚,他就会不寒而栗。

  老刘干过好多工作,销售业务员,税务员,酒店经理,警察等等,他甚至干过拉皮条的活,但无论哪一种工作,干的时间都不长,多则三五年,少则几个月。

  这回,又是什么情况,不会是老刘同志当上了航空公司的把总吧。

  最终,他按耐不住,决定去看一看。

  下午三点半,柳三观打了个车,根据信件上的地址,他找到了那个地方。

  这个小区叫碧丽园,是个豪华大型住宅区,挨着江边,柳三观费了一点功夫找到老刘的房子,在第十二层,是一套复式楼。

  他拿出钥匙,捅进了钥匙孔,想想不妥,又拔出钥匙,按下门铃,很快,里边出来一人,一个穿着崭新空姐制服的美女。

  ”你找谁?“

  ”我,我是这里的,不,我是老刘的....“

  不知道是空姐太过于漂亮,还是因为没心理准备,他有点结巴。

  空姐依着门笑道:”你想说什么?“

  柳三观终于理顺自己的舌头,说道:“我是这里的房东。”

  “房东,不是老刘吗?”

  “老刘是,是我的老爸。”

  “原来他还有这么大的儿子,进来吧,我叫陈寒风,怎么称呼?”

  ”柳三观,柳树的柳。“

  ”柳三观?你爸姓刘,你怎么姓柳。“

  “我跟我妈一个姓。你是不是认识我老爸。”

  “当然。”

  “你真的认识?”

  ”我在中介公司认识他的,不认识怎么租房子?“

  ”原来是这样。”

  “没错,进来吧,你是代表你爸来签协议的?”

  “对的。”

  柳三观进去后,才发现,这套拎包就能入住的房子,是一套江景房,从宽大的落地窗朝外望去,视野开阔,风景优美,江水就在眼底下浩荡向东奔去。

  老刘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有钱,柳三观一直以为老刘给他买的是一套普通的新房子,没想到是套豪宅,

  这套房子,八房四厅,楼上楼下各四个房间,上下层相加有三百二十多平米,精装修,客厅的装饰,就像是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加上真皮沙发,水晶茶桌,家庭影院等等高档电器,家具,这比学校的宿舍可强大多了。

  柳三观有种马上住下来的冲动。

  他在沙发上坐了没两分钟,四名空姐笑盈盈地陆续出来跟他打招呼,那美妙的笑容和神态,就像是她们在飞机上伺候客人那样专业,这让柳三观恨不得马上在这里住下来。

  “咳咳咳咳....,我听我老爸说,我也可以在这里住,是不是呢?”

  陈寒风指着一楼右侧往里的一个房间门,说道:“是的,我们是留了房间,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们不习惯和男生住,所以....”

  “可是,你们是答应了我老爸的啊。”

  “也是啊,这样吧,你要是来住,房租可就得减半。”

  “不会吧,太狠了吧。”

  陈寒风笑道:“不狠,你在这里住,破坏了这里的整体气氛,你一个小男生跑到一群女孩里边不太方便不是?”

  一个叫张依馨的空姐走过来道:”肯定不方便的,男女合住,本来就不方便,要不这样吧,你叫柳三观是吧,只要你帮我们平时打扫打扫卫生,煮煮饭什么的,我们可以让你住在我们这里。“

  柳三观眼睛瞪得贼大,笑道:”你们把我当佣人,我不干!“

  陈寒风道:”不干,那就没得商量啦。“

  ”可....‘

  张依馨道:“寒风姐,好歹人家也是房东的儿子,给点面子,要不这样,柳三观,你免去我们三个月的房租,就让你住。”

  ”你们,你们这是打劫那....“

  一名叫夏轩瞳的空姐不高兴了,说道:”话,这么难听,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你就走吧。“

  一名叫蓝小可的空姐说话了:”你们不要吓着人家,人家还是个学生,我看,既然这个学生哥不同意我们的办法,又想在这里住,那只有一个办法。“

  柳三观急忙问:”什么办法?“

  ”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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