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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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缪萦望向他。(hua.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相信他,但是萦绕在心头的‘阴’影,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

  “真的可以吗?”

  她却不知道,这句话,究竟问的是眼前的男人,还是她自己。

  “你不信本王……”

  说这话的男子,语声沉郁,无喜亦无怒,这甚至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陈述的一个最显而易见的事实。

  夏侯缪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一切的言语,在此刻是如何的苍白,她不想欺骗他,也更加不想欺骗自己。

  赫连煊定定的凝视住她。这一刹那,竟像是恨不能将自己望进她的眼底一般,仿佛这样,就可以让他赤、‘裸’‘裸’、血琳琳的暴‘露’在她的面前,仿佛这样,她就可以多信任他一些。

  夏侯缪萦心中不由一紧。胃里像被什么东西绞着一样,突然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

  赫连煊濯黑瞳底,却在这一刻,陡然划过一道极锐利的‘精’芒,像是坚定,又像是决绝。只见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开口道:

  “本王会证明给你看……”

  夏侯缪萦的耳畔,甚至还在回响着男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带来的震‘荡’,却见他蓦地一个拂手,那藏在她袖间的匕首,不知怎的就到了他的手中……赫连煊望了她一眼。然后,执在他指尖的锐利刀锋,蓦地划过一道青芒,鲜红‘色’的血液,迅速的从掌心渗出,炽烈而‘艳’丽。

  “你做什么?”

  夏侯缪萦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掩上他掌心的伤口,男人却一把阻住她的手势,任由掌心的一线殷红血珠,汩汩的往外流着,滚烫的鲜血,合着他望向他的灼灼视线,像是要就这样烙进她的心底一样:

  “我赫连煊所生子‘女’,必为夏侯缪萦所出……即便永无子嗣,终此一生,亦绝不负她……以血为盟,天地同鉴……”

  誓言声声,染着血‘色’如虹,一滴一滴的渗入夏侯缪萦的骨髓中,‘交’织的呼吸,相对的眼眸,融合成同一频率的心跳,砰砰的响彻在耳畔,如同这个世界,只得她与他,他们有的,也最终不过彼此而已。

  天地一片静谧。夜‘色’深沉,像是没有尽头。

  正是午膳的时候。梨‘花’木桌上摆着‘精’致的碗碟,光是瞧着,已叫人食指大动。但现在,却没有人动筷。

  “你说什么?”

  赫连煊语声锐利,问着面前的男人。

  景垣嗓音顿了顿,回道:

  “属下按照王爷的命令,一直暗暗监视沈侧妃的一举一动……王爷不许任何人探视她,但就在刚才,属下发现有人,偷偷进入了沈侧妃的房间……”

  说到此处,高大秀拔的男子,又是语声一停,等待着主子的示下。<strong>糖hua.</strong>

  “什么人?”

  赫连煊沉沉开口。眉眼冷戾,在瞳底敛的极深。

  “属下已经将他带了来……”

  似犹豫了许久,景垣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夏侯缪萦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望着跪在地下的那个男子,夏侯缪萦突然记起,她见过他,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他是这府里的一个二等‘侍’卫,常常会看到他在宅子中四处巡逻,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罢了。

  而现在,此人就这样被景垣押解着跪在她与赫连煊的面前,虽有些狼狈,却也不卑不亢,越发衬得他端整的模样,更现出几分英气勃勃来。

  光是看这些,实在瞧不出来,就在刚才,此人还在沈岚霜的房间里,形迹可疑。

  夏侯缪萦不愿揣测他们当时在做什么,才叫景垣连命令都顾不得申请,便自顾自将他绑了来,送到了他们面前。

  虽然,她已经隐隐隐隐猜出其中的缘由。

  心中一沉,下意识的望向坐在她身畔的男子。此刻,她只能望到他冷峻侧脸,线条坚硬如铁石,薄‘唇’紧抿,似在竭力隐忍着什么情绪。

  空气里诡异的沉默,如悬在弓上的一枝利箭,一触即发。

  许久,赫连煊语声沉郁,开口道:

  “你在沈岚霜的房间里做什么?”

  男人仿佛对此早有准备,一双浅‘色’的瞳仁,无丝毫的惊慌失措,平静的宛如一池无‘波’无澜的死水,一把嗓音,不见任何的恭谨,却毫不掩饰的带着几分敌意:

  “启禀王爷,属下之所以在沈侧妃的房间里,乃是因为沈侧妃痛盛儿,如今还被软禁起来,不允许任何人探望,沈侧妃心情抑郁,便托属下去沈府走一趟,希望能见沈大人一面……”

  赫连煊蓦地将他打断:

  “本王不想听这些借口……”

  男人僵了僵,旋即硬声道:

  “这些都是事实……王爷若不信,属下也无话可说……只求王爷处罚属下一人,不要为难侧妃娘娘……”

  在说到“侧妃娘娘”几个字之时,男人微沙的嗓音,不自觉的放低,将喉咙里的那些情愫压的极深,却是如何藏也藏不住的。

  连夏侯缪萦都能察觉得到,更何况身畔这个男人?

  她不由的又是心中一沉。

  赫连煊寒眸如刃,沉黑瞳仁,卷着灼灼风暴,在眼底燃烧开一片炽焰:

  “好一个不要为难侧妃娘娘……谢远江,你是不是真的将本王当成了傻子,不知道你跟沈岚霜有些什么勾当?景垣,将你看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他,本王倒要听听他再如何狡辩……”

  凛冽字眼,一个一个的从赫连煊微启的薄‘唇’里砸出来,淬满见血封喉的毒‘药’。

  夏侯缪萦望向那个跪在地上,竭力隐忍着身体的震颤的男人,这才知道,他名唤“谢远江”。

  但显然,这并不是当下发生着这件事的重点。

  景垣却已站了出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容上,有些微的犹豫,但最终,仍旧毫不隐瞒的开口道:

  “属下奉命严密监视侧妃娘娘,却看到谢远江与娘娘她举止不端,行径极之亲密……”

  这些话,已经是他能够说出口的极致了。任何看到沈侧妃扑倒在面前跪着这个男人的怀中的画面,都绝不会怀疑,他俩之间……景垣甚至连想都不愿想到那个字眼。

  对在场的其他人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赫连煊嗓音如晦,却听不到丝毫的震怒,惟有冷静与平硬:

  “只要你肯讲出真相,本王或许会饶你一命……”

  ‘挺’直的跪在地上的谢远江,闻听此言,蓦地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男子,像是要将他看透了一般,然后,只听他突然冷笑出声:

  “说到底,王爷不过是想要替王妃娘娘脱罪罢了……只可惜,属下即便是死,也不会陷侧妃娘娘于不义……”

  说这话的男人,眼底蓦地划过一道决绝的‘精’光,紧接着,牙关紧咬,极细微的一个动作……电光火石之间,夏侯缪萦突然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咬舌自尽!心中陡然一凛,尚未反应过来,一旁的景垣却已身形甫动,迅速的掠到男人的面前,刹那间已是将他狠狠制了住……谢远江在他的钳制下,挣扎如一只红了眼的困兽,灼灼恨意,从他的眸底迸‘射’出来,却是尽数‘射’在赫连煊身上。

  赫连煊只冷冷的迎着他的视线,寒眸清冽,似一汪没有温度的冰水:

  “你这么想死,本王自然会成全你……但在那之前,本王有的是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想不想试试?”

  平静却冷酷的嗓音,如同说的是对他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面前这个男人,是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王爷,说得出做得到,一字一句,莫不充满着嗜血的气息。

  这些日子的温存缠绵,夏侯缪萦都几乎忘了他残忍的一面,而现在,他所做的这一切,却是为着她……心底似苦似甜,说不出来的滋味。

  闻听威胁的谢远江,却是声嘶力竭的一笑:

  “王爷有什么手段,尽可以使出来……莫非王爷你忘了吗?想要成为您的‘侍’卫,首要通过的考验,就是必得经受的住各种严酷刑罚……这一点,属下一直完成的很好,王爷若不信,尽可以试试……”

  这样的挑衅,于赫连煊来说,毫无用处,他甚至连眼底也未抬,只淡淡的睥睨着跪在他脚下的男人,凛冽寒眸,一片幽深,什么情绪都没有:

  “你执意求死,本王不会拦你……”

  语声一顿,嗓音却是越发的漠然:

  “你放心,就算没有你跟沈岚霜这件事的发生,本王想要定她的罪,也是易如反掌……更何况,与旁的男人‘私’通有染,对她而言,本就是事实,本王不介意再多找几个‘奸’夫来,替她坐实了这个罪名……”

  说这话的男人,语气寡淡的就像是在谈论请客吃饭一般稀松平常,落在谢远江的耳朵里,却如世间最恶毒的刑罚,狠狠将他击中。他在这个男人身边做了十二年的‘侍’卫,比这更残忍的手段,他亦见过,他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呵,只要是煊王爷想要达到的目的,从来都没有错失过,他在乎的只是结果,为了这个结果,不择手段,最寻常不过……从被发现,到被绑至这里,谢远江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他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但他如何能够容忍那个‘女’子,真的被陷害与旁的男人有染,而且最残忍的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会不惜让她与他们……只是想到那个可能,已经令他浑身如冷蛇爬过,长满不寒而栗。

  赫连煊静静等着,他有的是时间,并不着急。

  夏侯缪萦站在一旁,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冷峻、坚毅,像是世间任何的事情,都不会令他有任何的困扰与迟疑,像是,只要他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这一刹那,他离得她如此之近,却又仿佛远隔天涯,穷极一生,都走不到他的身边。

  赫连煊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寒眸幽深,瞳底似划过一丝暗涌。

  “王爷,求你放过侧妃娘娘吧……”

  一片凄惶中,谢远江终于匍匐在地,深深的乞求着面前的男人。

  赫连煊没有开口。

  紧闭的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蓦地被推开,刺耳的摩擦声中,是‘女’子虚弱却怨恨如火的嗓音,一字一句:

  “你不必求他……谢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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