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苑内,沈京和夫人宋氏带着小外孙承锐进了正房。
沈雪莹见到承锐一把抱住,居然有些心酸。承锐像是知道了什么,轻轻在沈雪莹耳边说:“娘亲,锐儿回来了,娘亲不要担心。”
宋氏看着自己女儿,有些尴尬的说:“锐儿我们带着,自己外孙,你还怕什么?”
沈雪莹不答,一会儿,摸着承锐的头,爱怜的说:“娘给你备了些你爱吃的,让嬷嬷拿到哥哥房里,和哥哥一起吃好吗?”
承锐懂事的点点头,“锐儿也好久没见哥哥了。”说完,向沈雪莹和自己外祖,行礼告退,跟着嬷嬷走了。
等孩子一走,沈京就愁眉苦脸的向沈雪莹道:“阿莹,你别怪我们,其实,我们也是不得已。本来我们是要见亲家公,结果,为了孩子的事,他见都不见。”
沈雪莹神色微微一冷,“我原来不知道,女儿果然是泼出去的水。”
“阿莹,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爹说话。”宋氏急了。
沈京拉过妻子,向女儿赔罪,“爹真是不得已。杨家势大,南宫氏都比不上,更不用说我们沈氏了。上次太原被查,让我们背的锅;这次,他们又拿我们的生意要挟。唉,其实,他们也不敢对承锐怎么样,毕竟承锐姓南宫。”
见女儿只是顾自坐着喝茶,也没理他的意思,有些愤愤道:“你嫁入南宫家这么多年,儿子也为他们家生了两个。怎么就不替娘家着想?”
“我怎么就不替娘家着想了?”沈雪莹看着沈京,“你们是想挤进北面的生意。你们知道北面是什么生意?”
“当然知道。一本万利,不然,他们南宫氏哪来的财富?”沈京盯着沈雪莹毫不示弱。
“南宫氏能做,不代表沈氏能做。”沈雪莹想了想,还是缓和了下语气,“爹啊,南宫氏一向自诩以武传家,这不是说说的。我嫁进来才知道,原来他们所谓的武,还包括北方的武装。北方四个堂,上马就可以打仗!”
“他们这是拥兵自重,是想谋反吗?”沈京很不开心。
“爹,你不要这么说。如果只靠朝廷的兵力,恐怕我们山西早就十室九空了。而且,北面的生意南宫氏也不过占了小头,还被人当成下人使唤。沈氏不及南宫氏的三成,杨家怎么可能会带上我们?”
“你怎么知道不会?这些都是要谈的。好,如果让我们也参一股北面的生意,我们沈氏给杨氏当下人使唤又如何?”沈京更气。
沈雪莹摇头,“爹,据我所知,公爹并不想继续。这次,旭日村、我们沈氏,怕都是被四家挑拨了。不过,南宫氏一向都是公爹说了算,旭日村再怎么跳,公爹一到,立刻散场。我们呢?原本,公爹也算是照顾沈氏了,这次,爹来平阳,公爹根本不接待,说明什么?”
“说明,他南宫定康架子大!”沈京满腔愤恨。
沈雪莹有些哀伤的看着自己爹,摇头,“一、南宫氏不再继续北面的生意,说明南宫氏有能力停。这个能力是不怕四大家,同时,也是不怕停了生意后没了来源。二、莹儿还记得,莹儿出嫁之时,祖母的话。祖母说,沈家有多少家底,自己清楚,在其它几家眼里,我们沈家根本什么都不是,但南宫氏不同,他们刚兴起,需要与各大氏族达成联盟,不过,原有的地盘早分完了。所以,南宫氏会选我们沈氏,从这点上,我们沈氏也不能背弃南宫氏。”
“莹儿,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祖母也去了这么多年。”宋氏说。
“但祖母的话没错。这次,是你们听信了杨氏之言,形同背弃,怎么可能还指望着公爹会见你们?能对我们沈氏现有的生意没影响就很好了。”沈雪莹再三解释,只希望父母能明白。
“他们北面的生意做了这么多年,也没带我们,要说背弃,他们才是!”沈京对女儿这样的言论非常不满。
“爹,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北面的生意,我们做不了!”
“什么叫我们做不了?难道参股也不行?!”沈京越说越气,“一个女儿家,懂什么!”
沉默。
终于,沈雪莹点头,“好,女儿是不懂。现在,南宫氏是铁了心要退出。爹如果为了北面的生意要与公爹谈,也是没用。如果爹觉得杨忠义会带着沈家发财,女儿也无话可说。女儿只有一个要求,以后,不要再拿承锐、承钧来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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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亲家翁,你总算是回来了。”来的并非是沈氏家主沈京,而是汾州王氏的王立先。
南宫定康看他进房,虽然笑着,却有些不客气的说:“我刚到,你就来了,呵,约的应该是后天吧。”为王立先让了个座,笑问:“花茶?”
王立先坐下,笑着说:“我的口味,你还不清楚?”说着叹了口气,“我是早来了,还有我那傻儿子,他是急着想接回他媳妇。都分开好几个月了,说是想娘子想的不行。亲家翁,能不能行个方便,让他们小夫妻也能团聚。”
还没等南宫定康开口,门外又进来一个胖子。“定康兄,好久不见啊。哎,立先兄,明明我先到的,你怎么跑我前面了?”
王立先笑着说:“你一身肉,走的也太慢了。”
南宫定康作了个揖“想不到,范先生也这么早。我们是约在城北潋滟阁吧,难道门下通知错了?”
“没错、没错。”范东阳喘着气,自己找了个座坐下。“我早些来,是想和你商量些事。”
“你都是生意上的事,留着后日再说。”王立先直接拦住范东阳,“我先和亲家翁说些家务事。”
范东阳正想说几句,被下人上茶打断了。王立先看着南宫定康,“他们小夫妻的事,亲家翁是不是让他们小夫妻去处理啊?”
南宫定康还没答,南宫璞敲门进来。“爹。”见房里有其他人,呆了呆,旋即笑着行礼道:“王伯伯好、范叔叔好。”
“什么事?”南宫定康问。
“晚膳我另外安排了。”
“阿瑾……?”南宫定康有些不安的问。
“娘和杜大夫都在他房里。”
南宫定康点点头,“你也留一下,陪陪二位叔伯。”喝了口茶,毫无表情的对王立先说:“最近,家里事多,特别是幼子重病,他们兄弟姐妹感情一向很好,小琬不会回汾州。”
王立先低头不做声,范东阳皱起眉头看着南宫璞,“我看贤侄好好的,哪有重病?”
南宫璞微笑着说:“范叔叔,小侄还有一位幼弟。”
“哈,我以为你只有一个儿子,原来外面还有一个,哈哈。”范东阳大笑。
南宫璞有些不悦,“舍弟自幼离家,近日才回,范叔叔开玩笑了。”
“好吧,就算你儿子重病,这和小琬有什么关系?”王立先抬头,也有些不客气的问南宫定康。
南宫定康看着手中的茶,平静的说:“他伤在心脉能不死,实属万幸。现在,怕是又昏迷了。这事,你们想必也清楚。所以,小琬这里,肯定要等阿瑾康复了再谈。另外,还有什么事快些说,我和阿璞都没时间陪你们。”
王立先对南宫定康的态度非常不满,但什么都没说。范东阳沉不住气,“不就是个儿子嘛,这里谁没有?就算有个三长二短,大不了再生过,要这么金贵?”
王立先一惊,急忙拦着范东阳,“东阳老弟,也不能这么说,南宫氏一向人丁不旺,可不像你们老范家。”
南宫定康冷笑一声,“范先生,我知道你是百子千孙,希望你记得今天说的。有什么事,后天再说,失陪。阿璞,去西院。”说完,起身出门。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范东阳气的站起来。“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给三分颜色就不得了了……”
“你行了!现在人家就是不得了。”王立先斜眼看看范东阳。“也不看看你现在在哪里,谁的地盘。”
“那又怎么样?杨忠义带走他小孙子,他不也没话说?”
“一年前、就算半年前,他叫大家来平阳,大家会来?我和他是儿女亲家,你呢?他通知,你不也乖乖来了?此一时彼一时,等大事定了再说吧。”王立先长叹一声,算是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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