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含清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儿臣想着该回自己的宫里了。”
皇后闻言起身:“是了,如今莫氏被打入冷宫,她的孩子德阳倒还是正一品,和你同住在德阳殿,于礼不合。”
自从方才的事情结束,皇后心中一直畅快得很,说着说着又是展颜一笑:“本宫晚上同皇上说说,你暂且先忍耐一下。”
“多谢母后”
皇后心情好,特意给萧含清叫来一个软轿,准许她在宫中坐着轿辇回去。
萧含清自然是省了许多事,想到皇后一脸笑意终是忍不住浑身的寒意。
到底是谁下的毒?是皇后吗?
萧含清胃里还是不舒服,刚刚喝了苦的要死的药汁被强行催吐,现在胃里一抽一抽的疼。
“公主,宋大夫说您体内这毒已经被下了几天了,可是到底是怎么中的毒现在还没弄明白,您看……”落葵的担忧不无道理,当务之急是要找出自己宫内带毒的东西。
萧含清躺在床上,被子底下的手轻轻抚在自己的小腹上,面上还是一片苍白,显然是还在承受痛苦。
“去将宋大夫再请过来一趟,把这个屋子里所有贴身之物都查一遍,”萧含清想了想,终于发话。
南星在旁边拿帕子给萧含清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一脸解气地说:“莫氏那个毒妇总算是得到严惩,幸好皇上细心疼咱们公主,要奴婢说这样的人早该被打入冷宫了,现在她失了势,公主你若是心中不痛快,奴婢有的是法子治她。”
冷宫里的妃子,确实是连丫鬟都不如的。
萧含清一点也不同情对方,皇贵妃被打入冷宫,全都是咎由自取,不过落井下石也不是自己的作风就是了。
“不必管她,她现在处境艰难,已经尝到苦果了,后面还有更艰难的等着她呢,”萧含清有些无力,说两句后不愿再多说。
落葵很快就带着宋大夫回来了,先是检查了平日里入口的东西,又叫来小厨房的婆子问了一圈,接下来又是衣物帕子这种贴身的东西……
这么找了一圈,居然全都没有查出来。
萧含清皱着眉,自己也努力回想着最近接触了什么东西。
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伸出一只胳膊去取案几上的茶水。
茶水清澈,水中三四片绿叶浮浮沉沉,还冒着袅袅热气。
萧含清吹了吹,茶水皱起一圈波纹,水中倒映出的她略有些苍白的面庞立刻变得支离破碎。
嘴唇正要搭在茶杯边缘,她突然顿住,将这杯茶水又拿远,定定的看着水面上自己的样子,然后手指缓缓摸上自己淡粉偏无色的嘴唇。
“怎么了?可是茶水太烫了?”落葵上来,准备拿过萧含清的茶杯。
萧含清突然将茶杯重重放下,深深的看一眼南星:“落葵,将今日本宫涂的口脂拿出来叫宋大夫瞧瞧。”
南星当场愣住,落葵在犹豫一瞬后,去取了东西。
宋大夫细细闻过后,坦荡道:“是这个,想来公主突然毒发是因为喝水的时候口脂融到了水中,直接入了口,这才显现出中毒的迹象来,那这么说来,下毒的人也许不是莫氏……”
宋大夫说着说着有些迷茫,他不懂宫中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是今日那个美貌女子哭得实在可怜,想着总不能冤枉了好人。
“闭嘴”
萧含清凉凉说一声,锐利的眼神看向宋大夫:“今日之事务必保密,落葵送客。”
若是宋大夫真的傻乎乎的对别人说了这件事情,自己可保不下来他,皇后恨不得皇贵妃死,现在要是被翻了案,宋大夫定是活不了。
接着她就将案几上的茶杯直接砸到了南星身上,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感情:“说,是谁指使的你?”
那茶杯直接砸到南星额上砸出一道血痕,碎成无数碎片,有细小的瓷片渣子划过南星雪白的皮肤,连带滚烫的茶水泼了一脸。
南星顾不得地上还有碎瓷片,直接跪了下去,感到膝上一阵尖锐的疼痛,硬是咬着牙道:“公主!奴婢没有受谁指使!这口脂……这口脂……”
“那你的意思是你自己下的毒?”萧含清有些心寒,放轻声音道:“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
心寒之余还有难过,对于落葵和南星两个丫鬟,她本以为是自己亲手提拔培养,知根知底,如今居然被身边之人害了?
南星急急辩解:“奴婢对公主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此等忘恩负义的事情来,这口脂……”她突然眼前一亮,扬声道:“这口脂是有别的丫鬟告诉奴婢的!”
南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道:“是别的丫鬟告诉奴婢这口脂卖得好,这不是奴婢的主意,奴婢绝无害公主之心!”
说完又跪着磕了三个头,再起来时脸上已经带了泪。
她一心向着萧含清,如今竟然是因为自己才害了公主,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悔恨。
“她说,你便信?”萧含清听着摇了摇头,到底是自己过于信任南星了。
南星一边拿袖子抹了眼泪,一边有些愤恨,眼里的妒忌很是明显:“奴婢与落葵同为贴身大丫鬟,可是落葵处处越过奴婢一截,公主也更喜欢她一些,奴婢心里委屈,也想讨公主欢心,这才听信了他人谗言。”
门外刚刚送完宋大夫的落葵回来,不小心听了几句,脸上落寞下来,想着还是待会进去比较好,遂轻手轻脚的先离开。
“奴婢是猪油蒙了心,求公主饶过奴婢!”南星当初真是昏了头脑,一心想着若是公主喜欢这个口脂自己也能扬眉吐气一回,心里面全是欢喜,哪里来得及细想。
萧含清听的心里一阵叹气,问道:“那你可能指认出当初教唆你的那个小丫鬟?”
南星咬了咬唇:“若是当面见着,奴婢自然认得出,可是……奴婢根本不是知道那个丫鬟是哪个宫里的。”
“本宫竟不知道你嫉妒落葵至此,却也不动脑子想想落葵为何处处越过你去?你连不知名的丫鬟的话都能信,这般鲁莽,怎当得起大丫鬟?!”萧含清恨铁不成钢。
“再说,本宫向来一视同仁,从未对你俩有过差别待遇,要不然,也不会将你带回来的口脂问也不问就用了。”
南星听得心中悔恨,如今才恍然大悟,哭着道:“公主,奴婢知错了,是奴婢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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