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盯住他,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就怕错过他的情绪变化。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庞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凌逸风道,“十弟,你这话就问的有趣了。纯儿怎么了,你身在宫中,真的不清楚吗?”
“四哥!”凌逸林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有几分急切,“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指这个?那天你究竟怎么对四嫂了?”
凌逸风依旧笑着,只是笑容中淡漠很多,眼神也跟着冷下来,“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中琢磨着,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不成?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跑人问清楚的?
凌逸林见他生气,心中一颤,语气软下来,“四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知道,那天我走了以后,你究竟对四嫂做了什么?”
凌逸风极其聪明,光他说的两句话,就已然断定自己足够安全。
他甩了甩衣袖,漫不经心的问,“你很在乎吗?”
“我当然在乎!”说完,又亡羊补牢的说一句,“四哥,你别误会,我只是关心一下,绝对没别的意思!”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没必要告诉你!”
“可是,这明明跟我有关!”凌逸林急切的想要表达什么,可是,凌逸风已然转身,径直走人。
无奈,凌逸风朝他背影大喊道,“四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凌逸风冷哼一声,眼神极其冷冰,”十弟,你想要知道什么,不如亲自去问她好了。”
“我……”凌逸林还想说,凌逸风留给他一道好看的背影,便消失不见,不由的喃喃自语,“我其实就是想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然,那么健康的四嫂,怎么就突然害天花了。”
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只是,眼下人已经走了,自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悻悻然的离开。
然而,假山后面,一身墨色锦绣长袍的凌逸文走了出来,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琉璃般的眼瞳内掠过无数的精光。
没想到出来转一圈,还能够听到这样的对话,真是意外的收获。
看来,他该要找个机会,去栖凤殿一探究竟才行。
……
如墨的夜色,黑的如同书桌上的墨汁一样,浓郁的化不开。没有月光,没有星辰的夜空,无疑是黯然的。
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以绝对的速度奔向死寂般的宫殿,以着绝对的优势顺利避开耳目,进入到宫殿之内。
没有点灯,没有烛光,暗到根本令人无法察觉到有人靠近。
顺着本能,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床榻之中,掀开柔软的轻纱,冰冷而阴沉的目光对准床榻上沉沉睡去的人,点中相关穴道,从衣袖中抽出一物,没入她的嘴唇之中。
最后,来人极其阴冷的一笑,身形一跃,吞噬在黑暗当中。与此同时,房间内发生一声极小的沉闷声,最终归于平静。
……
“太子,不好了!”清晨,天未亮,白青就出现在东宫之中。
“什么事?”慵懒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沙哑,显然是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只是,难得看到他的第一侍卫有如此紧张时刻,倒是有几分好奇,难道是鄢纯然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进来说吧。”
白青推门而入,对着凌逸风道,“栖凤殿那位,昨夜被人暗杀了!”
“什么!”凌逸风倏然从床上弹跳起来,睡意全无,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目光凌厉如刀刃,“怎么回事?”
“发现时已经断气,看死时的状态应该是中毒而亡。”
“都怪属下失职,请殿下降罪!”
“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凌逸风冷哼一声,“倒是没有料到,在这深宫之中,竟然有人能够避开层层侍卫,无声无息的将人给杀了。”
看来,宫中之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呢?
“殿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若是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我们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一袭单薄的白色里衣,浓密的发丝,顺着脸颊,垂在他的胸膛,有几分懒散的美感。
精致绝伦的五官面无表情,侧面的线条完美无瑕,他就那样安静的看着依稀墨色的窗外,没人知道他的心思,至少此刻如此。
半响,他冷静命令,道,“趁天还没亮,先去把尸体给处理!另外,让白华去太查一下,务必要在天亮之前,恢复原样。”
“属下这就去安排!”
“还有”凌逸风呼唤,白青看过去,“你去天牢走一趟。”
白青一愣,主子的意思是说去见太子妃吗?让他一个人?
人离开后,凌逸风站在原地,目光忽明忽暗,笑的不明。
有意思,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
天牢
熟睡中的鄢纯然,被一阵脚步声所惊醒。
透过昏暗的烛光,从她所在的角落看去,正好看到白青走过来。
确定无人时,鄢纯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冲过去,开口便问,“白青,凝香呢?她醒了没有?”
“太子妃。”白青犹豫着,说,“暂时没醒。”
鄢纯然啊了一声,脸上带有几分失落,都几天过去了,怎么会还没有醒过来呢?
“那她安全吗?凌逸风有没有对她怎么样?”
“太子……”白青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了。
“想知道你的婢女究竟好与不好,太子妃为何不亲自来问本太子呢?”玩味而冷冰的声音从旁侧传来。
白青身子一僵,转身,低头恭敬道,“太子殿下。”
凌逸风扫他一眼,那一眼里面包含着太多的警告,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鄢纯然急切的问,“凌逸风,你究竟把凝香怎么样了?”
凌逸风转头,探究的目光看向面色虽然狼狈不已,却依旧美得惊人的鄢纯然,讥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鄢纯然目光一缩,咬牙切齿,警告道,“凌逸风,只要你敢动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倏然,凌逸风笑了,目光阴鸷而冰冷,异常的发麻。
“你人都在这里,你还能够把我怎么样?”凌逸风无情一笑,眼底无尽的嘲讽,分明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底,“鄢纯然,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以为你能够关我一辈子吗?我突然间消失不见,宫中自然会有人说的,你得意不了多久。”
“是吗?这都几天了,不一样的没人发现你关在这里。”
鄢纯然语气一塞,反倒是冷静下来了。
他说的没错,若是有人发现她失踪,不至于这般风平浪静。而这个男人,也不会如此笃定自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且在别人发现你之前,本太子可以想尽各种办法来折磨你!”
“当然,你肯定是不怕死!”凌逸风眉毛一挑,锐利的扫过角落边沉睡的青桐,笑的诡异,“只是,可惜你身边的宫女,生的这般美艳动人,却是短命的料。”
“她已经被你所伤,你还想对她干什么?”
“很简单!你想要让这婢女活,本殿下却偏偏要她活不了!来啊,去把那贱婢给拖出来杖毙!”
他的声音很轻,如同三月的春风,却让人冷到刺骨明明就是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男子,明明就有一张性感的嘴唇,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阴鸷到极点的命令,令人不寒而栗。
“不!”鄢纯然本能的用身体将人护在身后,仇视的看着笑的阴暗的人,大声喊道,“凌逸风,你做这一切,无非就是想要针对我,有本事你直接冲我来就好,何必伤害无辜的人。”
青桐的伤还没有好,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次伤害。
“针对你?本太子为什么要针对你?”
“因为,你恨我!”
“恨?”凌逸风像是听到莫大的笑话,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传遍整个天牢,响亮却诡异。
“我为什么要恨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恨你的?”
鄢纯然死死的咬住嘴唇,像看个疯子一样的看着他。
“你在害怕?害怕本太子会杀了你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活得好好的,比谁都活得长,活得久!”
“你是个疯子!”
“白青,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太子妃,得罪了!”白青冷漠的说,然后在鄢纯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影子似的出现在身后,单手抓住毫无半点意识的青桐,从她的身边闪过,徒留一阵清风。
眼看着青桐被带走,自己却没有半点办法,那一刻,浓浓的无力感与绝望感,重重的袭转而来,压得她踹不过气。
她说,“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人?”
凌逸风笑着,“你确定你可以?”
“我确定!”只有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那不如你跪下来求我,也许我会考虑考虑!”
鄢纯然身子猛然一僵,浑身觉得冷冽极了,犹如掉入一处万年不化的冰窖当中,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寒气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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