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川…应当无事。”
看着眼底呼啸而过的山峦重林,段真再次加快了一丝飞行的速度。
原始之光蔓延在体表之外,形成了一股隔绝外界的屏障,将风阻减少到最小。
他虽不知道此劫带来了何等余波,但观云笙离去之时的表,心里却不由松了口气。
看对方的样子,龙川城乃至其余的五个小城,应该都没事。
不过眼见为实,他自然要尽快归去。
“轰轰轰!”
漆黑的夜色里掀起一重白浪气流,如线墨一般朝着西南方位而去。
一声声音爆轰鸣作响,吹的层林摇曳,疾风骤起。
青渊地界御空而行并非难事,衍虚级别都能做到,只是长短快慢罢了。
普通衍虚便可外放武道血气,自然能将自托起。
但根据血气的浓厚程度,最长能跋涉千里,最快不过音障,最高不过万米高空。
而突破音障,纵跃至万米乃至更高之处,行万里,这便是普通法相的体现。
段真早就能以几倍音速之力破空纵跃而行,极限跃空能瑧至十万米。
现今即将破入基因锁第四阶中期,在原始之光的加持之下,他的飞行速度彻底达到了十倍音速。
此地距龙川城约莫一、两万里,近乎半个时辰不到,他便纵天而至,落到了城门脚下。
“真的没事…”
段真看着几乎丝毫未损的城墙,蹲捧了一抔泥土。
其内有翻滚破开的痕迹,亦有重新衍生的新泥。
他又看了看依旧透着红光、笼罩整个城池的镇命大阵,心有所悟。
这阵法可阻一切武道前五境之内的怪异,当时仅是山脉动乱,自然也能维系城内生灵不受损伤。
之前他关心则乱,却是错估了镇命大阵的威能。
毕竟大荒山脉当时仅是冲天而起,并没有直接毁灭。
再加上云笙手中那阳两仪剑的玄妙造生之力,整个城池之内,应当并未受到太多波及。
时间过得很快,段真寻了个无人的角落,模糊周遭气息,变化成少年。
待得天光破晓,城门大开之后,他就立马摇进入城内。
入目所见,一片宁静。
整个龙川城的清晨,依旧是往来川流,充满生机。
一些或烈或喧闹的声响,接连而起:
“昨晚你看到了吗!整个城都飞起来了!”
“白光!我只看到了白光!”
“听大城商会的人说了,如果没有镇命大阵,我们早就死了!”
“这年头子真不好过啊...”
“可不是嘛,一年前镇命大阵才破过一次,这次又生波折,我都考虑要不要去大城定居了。”
“嘿!你这点家财,连大城的一个恭所都买不起,怎么去!”
一声声议论交流声响被段真收入耳边,仿佛在表达着谈话者的心有余悸。
他挪步听了许久,终于加快了步子,跨行城池,走到了苏府。
“爹!段真回来了!”
坐在庭院里的苏秀灵一见到段真,立马跳了起来。
她急匆匆扑向段真,眼中啜着一丝泪水。
“呜呜呜!你昨晚去哪了?”
小姑娘的子很柔软,像只树袋熊一般吊在他的上。
她极为委屈和担忧,通红的眼眶似是一夜未眠。
“秀灵,我没事。”
段真轻声宽慰,话语里带着一丝歉意。
从昨夜到今晨,发生的事实则太多,令他无从解释,也难以解释。
本只是苏淳安邀请其余几大家族的家主来护持段真淬炼体,谁能想到之后段真又经历了这么多事?
他先是追踪林景渊,却遭遇了当初的剑鬼。
之后与其一番厮杀,又被传送法阵送入城外险地。
再就是释放心魔,横杀周天怪异。
乃至最后的八万里大荒山脉翻,云笙持剑定域dàng)邪。
这一切,仅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
说起来,当初从龙蛇世界回归之后,他亦是如此急迫紧张的渡过,没能有休憩丝毫。
“是跨行世界的代价吗?”
段真一边宽慰苏秀灵,心神间又开始回忆起这次遭遇和前两次的异同之处。
没多时,苏淳安也立马出现,他看到段真后先是长舒了一口气,旋即才上前问道:“真儿,昨夜你去了何处?”
于此同时,小素也从一旁走来,她上前安慰着仍有一丝哭腔的苏秀灵,眼神中亦是有担忧之色。
面对几人的发问,段真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经意之间,还显露了一丝惊恐。
“怎么了?”
苏淳安看到了他眼中慌措,立马脸色一变,猛地击出一团武道血气之光,笼罩了周遭十丈。
他看着段真,继续道:“真儿,你大可不必顾及,若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
苏淳安看似魁梧壮实,实则心思亦是老辣。
段真稍稍显露一些意味,他便立马看出了究竟。
“这…”
段真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开口回答:“昨夜回屋之后,我便感觉门外有动静,正推门查看一番,就见到了林家家主…”
“林家家主?你是说林景渊?”
苏淳安皱起眉头,似乎想到了那个留着山羊胡须,眼睛狭长的老者。
“应当无错,他站在我房前,看到我之后就将我击晕了。”
段真眼底升起一丝恐慌,仿佛记忆停留在那个时间段:“之后的事,我便全然不太记得,只知醒来之后已是清晨,我被放置在一处民居之内,林景渊也不见了踪影。见四下无人,就赶紧回来了。”
“林家…”
苏淳安听得段真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脸色骤然剧变。
他周倏地燃起一团炙的武道血气,伸掌贴入段真体内,焦急地探知起来。
周遭的空气急剧升温,而小素和苏秀灵也站到了一边,她们虽然不知苏淳安为何突然焦急,但也知道此番事关重大,不由得手指捏紧。
武道血气足足燃起了一炷香的时间,直到两女因承受不了升高的气温而再次后退,苏淳安才终于收回了手掌。
他松了一口长气,心有余悸地看着段真,道:“真儿,是我的疏漏。没想到那林景渊,居然敢来抓你。”
“有何缘故吗?”
段真故作疑惑,有些不解地发问。
“这林家当年,和城主府走的很近。包括那门抽离血脉的邪功,他们想必也有所知晓。你昨夜显露的资质,近乎王体,引得这人觊觎了。”
“都怪我,不该这般招摇显露你的资质。”
苏淳安话语里透着极度自责之意,让段真听了都有些微微抱赧。
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不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来宽慰众人,他根本无法解释自己昨夜到底去了哪里。
“林家主,对不住了。”
段真微微缅怀了一番已经被剑鬼杀死的林景渊之后,总算在苏淳安面前将作夜离奇失踪的事掩过。
而苏淳安也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苏府,跑到林家问罪去了。
闹腾了小半个时辰,段真终于暂时获得平静。
他吃了些小素做的早膳,又和苏秀灵玩闹一番,便回到了屋内。
他这一夜的经历,不下于连续生死大战了几十场。、
无论心神还是体魄,在这一刻里皆是疲惫到了极点。
不过修行本就要迎难而上,趁着这股心力交瘁之际,段真立马盘坐到了上,念头一动:
“叮!”
无止境的下坠之感,骤然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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