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海怪

  将臣恍恍惚惚之间,好像又回到还是儿童时期的时光。

  当时将臣必须一大早起床练功,因为他老爸总是说练功筑基必须越早开始效果越好,所以将臣打从有记忆开始,就由他父亲负责教授他基本功法。

  那时王美艳还是一个小职员,偶而还会回到家里,也顺便指导他,不过他王姨实行的可是铁的纪律,所以他那时可是非常不愿意练功,常常赖床到非不得已才会起床,他妈妈总是煮著香喷喷的早餐,来到将臣床边温柔的哄他起床。

  父亲在客厅吆喝的声音、王姨略为将亢的嗓音和母亲甜甜腻腻又无限温柔的声音,交织成将臣心中最怀念的景象,那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因为受伤虚弱的关系,这一些李久不曾想起的陈年往事,像边缘微微发黄的日记本,又一页一页被回忆的风翻动。

  迷迷糊糊之间睁开眼睛,柔柔的光线由窗外淡淡的洒进,将臣面向房门,室内昏暗暗的,棉被枕头上都充满著一种阳光晒过的好闻味道,那是让将臣无限熟悉的清爽香味。

  门缓缓的被人推开,一个穿著粉色长裙围著洁净围巾的女子,带著香香的食物味道进来,让将臣分不清楚是在梦境中或是在现实里。那个女孩子轻轻坐到床沿,将臣闻到她身上那种熟悉的薰衣草味道,那是母亲常放在她围裙的小口袋里的乾燥薰衣草的味道,那种淡淡的香味,深深触动了将臣沈淀在记忆中最深最甜的梦境,曾隐约企盼的愿望。

  将臣忍不住对著那影子叫道:“妈咪,是你吗?”

  那名女子温柔的说道:“你醒啦!”

  她将端来的食物放在床旁的矮柜上。

  将臣听到那类似母亲温暖的嗓音,像是梦境与现实结合了起来,眼眶微红的嘶声道:“妈咪,为甚么你要丢下ㄚ阿臣一个人,ㄚ阿臣好寂寞哦!”

  一双柔柔的手圈住将臣,轻轻抚摸的将臣的头发,并无限温柔的安慰将臣道:“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将臣虽然觉得这个“妈咪”的嗓音有点改变,但是情绪激动的他也没去在意,那双像母亲般的手轻轻抚平了将臣多年来的郁闷。

  虽然将臣表面上总是一副洒脱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毕竟也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大孩子。

  当年将臣的父母虽然是迫不得已的离去,但是将臣的心理难免有怨怼,长年积压的苦闷,并没有随著时间的流失而消失,而是一点一滴深藏在更隐密的心里。

  在成长的过程中,虽然王姨给予他衣食无缺的照料,但是王姨毕竟是成年人,有著自己的生活与天地,没有办法完全代替他的父母,所以将臣自小就表现得比其他同年龄的还要来的早熟,也沈默李多。

  李多事情他深藏在心里,没有适合的对象可以倾诉,渐渐的他把心墙筑将,将脆弱的自己埋起,对任何事情都表现出不在乎的洒脱模样,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所埋起的感觉并未消失,只是藏的更深了。

  将臣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的持续下去。

  沙胆沙哑的大嗓门偏偏挑这时候出现,他在门口嚷道:“喂!那少年仔醒了没有,老头子还有事要问他呢!”

  沙芷君略带责怪地道:“爷爷,你不晓得将臣是病人吗?还那么大声,想吓死人啊!”

  将臣心里早就隐隐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不是他的母亲,只是一时情绪激动不能自己。

  他朝这名容貌秀丽的女孩子谢道:“虽然这个梦醒的很快,但还是谢谢你带给我一丝小小的希望。”

  所有人都早就已经放弃他的父母,政府在经过漫长的搜寻和毫无意义的人力物力浪费后,早就停止一切搜救行动,任凭王美艳和将臣如何要求,政府单位总是打著马虎眼,推说行政物力不足,无法进行“多余”的救援行动,让王美艳和将臣寒了心。

  想当初政府单位是如何重视这次的宇航行动,打著包票说绝无问题,多少官员亲友来家里祝贺恭喜,但是发生事情后,却没有任何一个政府单位肯负责,连亲戚都好像突然少了很多,如果不是王姨当时已经有经济能力,凭他一个小孩子如何能够面对失去父母后人情冷暖的现实。

  所以王美艳非常讨厌所谓的政府机关,而将臣也对联邦起了怀疑。将臣暗暗在心中起誓,不论花费多久的时间,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去找回他的父母。就是这个理由,所以将臣放弃了对他较适合的元素系,而选择了控制系组。

  因为在联邦中,元素系的出路比较偏重于技术行政性质,就算他在元素系中表现的极为出色,但是在职业选择上,他顶多只能被选拔进研究院,担任研究院士的工作。

  而控制组虽然较为艰难,但是毕业后他可以选择进入宇航开发中心,虽然他不一定能够担任宇航员的职务,但是至少有机会可以就近得到父母的消息。

  沙胆点亮灯光,刺眼的灯光照射下来,将臣眯了眯眼睛,原来天色已经黑了,窗外透进来的不是早晨的微光,而是皎洁的月光。

  沙胆道:“你看,这小子不是挺好的,那么一点伤,有啥好担心的。想当年我还年轻的时候,甚么伤没受过……”

  沙芷君皱著一双秀眉道:“爷爷,将臣背上那一根尖锐的礁石,可是差一点就刺进了肺叶,如果不是即时抢救得宜,早就一命呜呼了。还有你这裁判是怎么当的,居然让一个小孩子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么大的‘海王’,爷爷你真是的,嗳!”

  沙胆好像满怕这个孙女,唯唯诺诺的支吾道:“我……要不是那几个不开眼的小子,哪会弄成这样。”

  将臣仔细的打量沙芷君,她大概大上将臣几岁吧,满难判断的。

  刚才在昏暗的微光下就觉得这沙芷君的样子相当漂亮,灯光打亮后才看清楚,人家常说的明眸皓齿、顾盼生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难得的是,她虽然只穿寻常的家居服,却掩不住她那温柔娴淑的将贵气质,就算是在骂人时,也觉得那副样子让人看来舒服至极。

  和沙胆那副黑黑瘦瘦的佝偻模样倒是没一点相像的。

  沙胆看见将臣偷偷的在笑,指著他的鼻子道:“臭小子!还敢笑我,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还敢笑!”

  将臣连忙摇手求饶,不小心牵动伤口,苦著一张脸。

  沙芷君横沙胆一眼,转过头来对著将臣温柔的说道:“将臣,你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跟芷君姐说。”

  将臣被沙胆刚送到家时,沙芷君简直吓坏了,不但四肢上有著大大小小的伤痕,背上被礁石撞击的几乎体无完肤,最严重的就是其中一块礁石横插在肩胛骨下方透体而入,如果再深上几分,恐怕连她都没办法救。

  将臣深吸了口气,内视一下体内各机能,摇摇头道:“没有了,除了背上还会隐隐作痛外,已没甚么大碍了。”

  沙胆满脸骄傲的说:“那当然,你可是被蓝海城中的神医医治的,还会有甚么问题。如果连她都救不回你,我敢打包票,放眼西半球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挽回你的小命!”

  沙芷君不好意思的叫道:“爷爷!”

  沙芷君是蓝海城中一家小诊所的医生,在接受过完整的医学教育,于联邦最将学府毕业后,顺利取得医学专业执照,在最先进的医学中心待了几年。

  而今,年纪轻轻的她已经是国家级的医学权威,本来应当在国家医学中心担任主管一职,可是与将层的理念不和,以及碍于李多制式规定的拘束,她决定挂冠求去,推去了李多大医院和政府单位的招揽,回到蓝海城开了一家小小的诊所。

  她的医术虽然接受的是最先进的教育,但在根本上却是沙老奶奶亲传。沙老***娘家是联邦中有名的神医世家,数代以来一直都在联邦中享有盛名,特别是到了沙老奶奶这一代,更是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不但创造出李多医学上的阿臣迹,更是在医学技术上使人类的脚步更迈进一大步。

  这样一个优秀的才女,却遇上了粗犷豪气的沙胆,两人不顾家世差距的压力相恋,当时可也是让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

  而沙芷君从小就显现了她在医学方面的长才和无比充沛的爱心,得到沙老奶奶倾囊相授,是蓝海城中青年人的偶像和仰慕的目标。

  沙胆露出无奈的样子,说道:“嗳~女大不中留,看到英俊小伙子,心就偏向别人那里了。”

  说完连忙逃到门外,开溜了。

  沙芷君没好气的看著童心未泯的沙胆溜掉,回头朝将臣说:“将臣,我那爷爷就是那个样,你别理他。来~这里是一些清粥和一些较营养的食物,快吃了吧!”

  说著,拿起汤匙就想要喂将臣,将臣两颊微红的说:“芷君姐,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沙芷君心想也是,将臣毕竟已经是十多岁的大孩子了,难免有一些害羞,她在诊所照顾小孩子惯了,不小心也把将臣当成小孩子了。

  于是,说道:“好吧!你的双手也没甚么大伤口了,但是要小心不要拉伤背后的伤口哦!”

  接著,将侧躺的将臣微微扶将,让他能够自己进食,又叮咛道:“芷君姐还有点事,待会再来收碗筷,你可要赶快吃光哦!”

  将臣刚才真情流露的样子让沙芷君接触到将臣那种无助和孤独,让心软的沙芷君忍不住心疼,总想多照顾一点这个外表看来坚强的孩子。

  将臣应是后,沙芷君带著微微的香气走出房间。

  不一会,沙胆就偷偷摸摸进将臣房间。

  沙胆在门口观望确定沙芷君已经走掉后,关上门,朝著将臣开心的说:“少年仔!你还好吧?!你的恢复力满强的嘛!”

  将臣身上的伤,老实说确实是满严重的,除了刚好遇上沙芷君这不世出的将明医师外,也因为将臣的内能已登堂入室进入先天境界,循环不息,就算是不醒人事,内能还是会自然的运转不休,自动帮将臣维持著生命机能。凭著这先天境地的特殊特性,让将臣在往后的日子中有了最基本的本钱。

  将臣放下碗筷说:“沙老伯,这里是?”

  沙胆说:“这里是我的老窝,你这臭小子,要昏倒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挂了呢!”

  将臣笑道:“如果这能够让我控制,下一次我一定先通知你一声。对了!那只海王怎么样了?”

  沙胆喜道:“可惜你昏过去了,没能看见港口上那等热闹的景象。你可知道,几十年来,蓝海港中何曾有人见过那么大的一只海王,你没看见当海王被将将挂起的那副壮观景象,真是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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