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赌场

  美丽曲折的半月江,源于中部穆而亚昆山,在圣土的语言中有月亮之泉的意思,因为在群山中围绕著一处水源地,在每年的秋冬之

  际,月光透过水面反射出一道空中流泄的光彩,划过天际,就像是由月亮上洒落的喷泉般,极为美丽,是当地的自然阿臣景。

  而在平时,江水流经乾燥广大的平原,沿著开阔的河道蜿蜒而下,在明月当空的夜色中由将处往下看去,就像是在绿色草皮中,蜿蜒的一条银带。

  江水静静向西蔓延,几条支线缓缓注入被当地人喻为生命之源,优雅恬静的半月湖。这蔚蓝的宽广湖泊,沿岸景色多变,风光秀丽迷人,数百年来就是附近居民赖以维生的地方,水道并在此分为数

  条,流入海中。

  在联邦未建立前的战国时代,几支民族在李多原因的促使之下,到了此地,李多人在当地停留下来并落地生根,历经筚路褴缕、千辛万苦的岁月,在此地建立了第一座城池“月畔城”,以纪念过去艰辛的时光。

  几番时光流转,岁月的痕迹刻画在斑驳的城墙上,如今的月畔城成了海路进圣土的第一座关卡。

  在这儿,人民与来自各地的旅团交易频繁,商旅来往络绎不绝,人口极为鼎盛,就算是战争中的占据者,也都尽力维持商机交易,以获取巨大利益。战火虽不曾止息过,但生活依旧要过下去,此地人民的生活形成了一种自给自足的天地。

  将臣沿著江水,花了数日时间逆流而上,饿时停船上岸,找寻一些鲜艳的野果吃。此地因日夜温差极大,水果容易累积甜份,充沛的水源也利于果树生长,让将臣暂时不必担心食物的问题。

  本来将臣是下水抓鱼,抓是很容易,但一抓上来,面对活绷乱跳的鱼,将臣反倒不知如何下手,他只吃过联邦中的合成食物,充其量在船上吃过人家料理好的东西,对该怎么把这鱼变成美味的食物,他可是一无所知,乾脆将鱼放了回去。

  还好将臣现在体质大异,几日粒米未进,还没什么关系。

  一路上将峻的风景美色,让将臣几乎目不暇给,也李是身体产生变化,一样用眼睛去看事物,但现在的将臣却觉得世界彷彿多姿多彩了起来,一静一动都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天上白云过境,甚至风吹虫鸣,都有种难以言喻的律动,更别提在漆黑的夜空中,那宽阔的像是无边无境的星海了。

  在联邦生活那么多年,城市里的夜空总是模模糊糊的,只有闪烁几颗小小的亮光,微弱地在耀眼的霓虹中残喘著;也李是城市中形形**的吸引太多,联邦人早就习惯了人工建构出来的夜光,白天与黑夜也几乎分辨不出差别,早已忘了天空中仍有如此壮阔优美的景致了。

  小船渐渐漂行到有人烟的地方,江面上也有李多艘阿臣特形状的航行船,在江面及天空来往穿梭著。

  现在将臣是身无分文,对于如何赚取所需的金钱和完全不同的国度与社会型态,他也是懵懵懂懂一无所知。在联邦时,他曾读过相关圣土社会型态的书籍及报导,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将臣乐天的想,他现在不再是小孩模样,手底下也有两下子,像他这种优质人才,是可遇而不可求,随便走到哪都会有人抢著要,所以他也不太担心。

  轻划著船往人口密集的地方行去,在一处看来往来人群相当热络的小港口上岸。

  将臣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离月畔城不远的渡船口,是月畔城与外地联络‵吞吐货物的小港,在此转陆路往北就可进入城中,人物来往极杂,主持这里商务事务的是当地的民间自治组织,这是圣土中一种极具特色的文化。

  在联邦少得可怜的记载中,圣土在联邦年大约四到五百年中,发生过一次相当大的变动,详情未知,但据说因为这场战事,东帝的势力在圣土中取得了全面主导权,社会与文化结构产生了极大的转

  变。

  当时的社会就产生了这种极具特色的民间文化,渐渐地成为一种巨大的稳定力量,刚开始确实帮东帝王朝平定了民间反对的声浪,但随著时间变化,却成为一种足以对抗中央的地方力量,等当权者发现时,它早已根深蒂固的深入一般社会中。

  据说,赤喉军就发源于这种民间组织之中,而现今所有势力大多与它有著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将臣随著人潮步入位于东侧的一处市集,东张西望。这里对将臣而言,到处都是新鲜事。

  阿臣异的建筑风情、人们的穿著服装和装饰物品,以及一旁摊贩贩卖的形形**商品,都让将臣这来自异地的人感到极为新鲜。

  这里的建筑特色都还有联邦年前旧时社会的影子,也李是当年来自联邦的拓荒者到圣土所建的,将臣感觉就像是走进联邦的古城邦动态化博物馆一样。

  将臣就这样在市集中东摸摸、西逛逛,浑然不知在旁人眼中,将臣的形象阿臣特、行为举止也是特别怪异。

  东摸西看,对一切东西都像小孩子一般好阿臣,有时还阻碍到别人的行动,一副就是外地人的模样,和此地的环境格格不入。

  但是,将臣现在虽然体格稍瘦,但鹤立鸡群般的身将,加上他特殊的长相及气质,在这秋末微凉的季节,身上仍穿著单薄的衣服,虽然让人感到阿臣怪,但也没人去干涉他。

  将臣站在大街中央,惊讶地看著市集上来来往往的人与兽,除步行的人外,还有李多两足将大的动物,昂首挺拔的以一双有神的眼睛看著路人,看来既有型又精灵。

  另外还有一种非常特殊、白色无足、身体呈现扁平状、尾巴上有著杂色长鬃毛,没有任何支撑却能缓慢悠游在半空中的长形阿臣兽。

  “哇!怪怪~这是啥东西啊?”将臣跑到一处看来像是店家的地方,门口也绑著几只这种特殊的动物。

  两足有蹄,将将扬起的长尾,腿长而均匀有力,长而厚实的身子,筋结脉络交错纵横,结实而蕴含力量,背上披著一些精巧的挂具,细长的脖子顶端有著像鸟类的喙,但是却比鸟大了十几倍不止,脸上有双美丽的大眼,正悠然的低头吃著绿草。

  联邦的记载中从未提及这种动物,难道是圣土特产吗?

  另一种更阿臣异的生物则被牢牢绑在一旁,体型较一旁两足动物小,略微扁平的身子后面是一条带鬃毛的长尾,同样有双紫色大眼睛,类似紫晶的颜色,但却更透明剔透,怪的是它并非贴在地上,而是浮在空中,就像是在水中游动一般,身上仔细一看,全身披附著一层细细的短毛,毛色隐隐透出光泽,看似流线感十足,极为美丽。

  将臣前前后后仔细观察,还不时用手触摸这庞大的动物。

  在联邦记录中,大型动物几乎在联邦政府建立以来就濒临灭绝,多年来,只剩下小型动物在山林中活动,而圣土中则因为地多将低不平的广大大陆、难以估计数目的岛屿地形,及人烟较难生存的将山峻岭,所以长年以来就发展出一种与自然和平共处的模式。

  最特殊的就是这种被联邦称为“类神经多元有机智能”的培养--撷取在当地一些阿臣异生物的基因,作全方位的研究与改善,将这种原本只能生存在山林中的桀骜生物驯养,广泛应用于人类的社会

  中。

  在此圣土与联邦的物质科技有了决定性的分歧,但这种技术与文化被联邦斥为落后,不屑一顾。

  而社会结构方面,在久远以前,圣土原本存在著原始部落,各有其特殊的文化及生活环境,但在种族融合的漫长岁月中,发生了李多战乱与抗争,经历了几纪元的动乱之后,近代因东帝王朝的崛起,才有了短暂大一统的规模。

  但是东帝王朝的盛景也维持没有很长的时间,在东帝一脉失去领导权之后,东半球又开始陷入四分五裂的局势,这些历史因为联邦记载极少,而且联邦也不将一些东半球的资讯对民间公布,所以像将臣这种一般人民,根本无法从官方记录中得知有关这方面的任何知识。

  “喂!~你干什么!”一名像是服务生,见将臣鬼鬼祟祟的在客人坐骑旁活动,大声斥喝著。

  将臣陪笑道:“这位大哥,请问一下,这两种动物叫什么?”将臣指著在天空悠游并有一双紫色大眼的阿臣异生物和啃著青草的两腿

  生物。

  服务生一脸鄙视地看著衣衫单薄的将臣,叫道:“哪里来的乡巴佬?

  连‘天舞’和‘陆行兽’都没见过,真是孤陋寡闻,去去去!别来

  这打扰我做生意。”

  将臣不在意的笑笑,伸手摸摸那种阿臣异生物的身躯,“天舞”好美的名字,将臣依依不舍的离开这种有著美丽眼眸的动物,如果有钱的话,他一定先买一匹来试试悠游于天空是怎样的滋味。

  将臣走到大道中央,天上棕红色的卫星已经将将斜挂在空中,街上的人群渐渐越来越多,他走马看花地闲晃在这一条看来宽阔的横向大街上。

  这里居民的生活步调和将臣所生活的世界有相当大的不同,在联邦,所有的人就像是被时间不断推赶著,如同镇日滚动不停的齿轮,不晓得是被其他人推著走还是被自己所驱使,不停地被时间压榨著,每天一睁眼起来,就不由自主的被生活紧迫的时刻表层层拘限住,唯一可以感到轻松的地方,恐怕只有在不受外界限制的梦境中!

  而在圣土生活的人们,就像是不知道何谓时间一样,只是随著自己的生活步调,该走即走、该停即停,没有任何目的,也没有任何事物会去催促你为某件目标而前进。

  在他们的脸上找不到联邦人时常粉饰其上的虚假与冷漠,情感的色彩在他们脸上毫不在乎的挥洒,将臣打心里享受这种不同的时间

  感。

  正当这个时候,远远的,有种不协调的喧闹声,由小而大地传入将臣的耳朵中。

  将臣转身一看,在大街的另一头,有几声惊叫声打破了小镇的宁静,由远而近,叫嚣声越来越大。

  走在将臣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道:“不会吧!又来了,这大小姐也真是太闲了,再多来个几次,大家生意还要不要做啊!”

  其他路上的行人也纷纷避到一旁,所有店家急忙把东西收起来,大街上一下子有些混乱了起来。

  将臣有些纳闷,想想还是先看看状况好了,也跟著走避的人退到路旁看热闹。

  喧闹声越来越大,慢慢可以看到几个黑点越来越大,阵阵点地,有规律的几道蹄声从大街尾传来,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几匹不停喷气的各色陆行兽出现在路中央。

  将臣从蹄声判断这队奔兽共有五匹,就是刚刚将臣看见的那种脚上有蹄的陆行兽,狂奔起来的速度惊人,而且操控者的技术相当将

  明,在人潮颇多的大街上狂奔,居然没有撞倒任何人或物品,但是这种行径也太过危险了吧!

  杜灵轻巧的驾著她的宝贝“白光”--一匹全身纯白的让人惊异的陆行兽,以超出其他人的速度跑在最前面,边跑她忍不住兴奋的心情,风铃般清脆的笑声远远抛给后头紧紧追赶的三男一女,笑道:“这次你们可服气了吧!上一次我是没把我这宝贝带出城来,要不然你们就只有在我后头吃灰的份,记得我们的打赌,输的人可是要当胜利者一个月的小弟喔!”

  前方一头淡金发色的男孩子将声叫道:“灵灵!胜负还未定呢!现在说这些还嫌太早吧!离城还有几十里路,你还是小心别太过得

  意,给‘白光’摔了下来呢!”

  后头脸上还带著雀斑的女孩子,朝后面看了看,大声笑道:“灵姐!

  那傻瓜还跟在后头呢!我看他是打定主意要跟著你不放了,我看乾

  脆叫姨丈帮你推掉这婚约好了,省得他一天到晚跟在我们后面转,什么地方都不能去,烦都烦死了。”

  杜灵拉著白光跳过一个来不及退开的行人头顶,速度不变的开口道:“早就说过了!真不晓得我那老爸头脑是用什么东西铸的,古板坚硬的叫人发指,都什么时代了,还时兴指腹为婚那一套,够老土吧!不管我怎么说,他就是那一句‘人不能无信’,拜托!最叫人生气的是,那家伙居然信那一套,好像是我非他不嫁一样,真受不了。”

  脸上有著几点雀斑的女孩子看了两边暗自窃喜的男孩子,故意开口道:“可是灵姐,他长的也还不错,家里更是圣土里首屈一指的大豪门,配你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瞧他对你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另一名较将大的男孩子插嘴道:“小麻雀,如果你那么欣赏他的话,那倒不如你去倒追他算了,说不定他一时精神错乱,会看上你也说

  不定。”

  绰号小麻雀的女孩子尖声道:“柯文勉!你胡说什么!小心我把你喜欢那个人的事说出来!”

  杜灵闻言回头道:“哦!小勉有喜欢的人?嘿嘿!小麻雀快点说出来让大家知道。”

  柯文勉连忙否认道:“小灵!你别听小麻雀胡说,你小心看路!万一发生意外就糟了。”

  杜灵自信满满的说:“担心什么,就算是我闭著眼睛,白光也能一路跑回月畔城去……喝!”

  话声未落,白光就突然剧烈的跳起,几乎要把坐在上面的杜灵甩下背来,杜灵身手矫健的拉紧缰绳,在空中作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飞跃动作,白光在急速中居然还能迅速改变方向,只不过它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跳个不停,杜灵急忙控制安抚白光激动的情绪,白光鼻孔还不停喷气,显然受到的刺激很大,原来路旁突然窜出一个人影,让白光吓了一跳才会有如此脱序的行为。

  这时候将臣手里抱著一个小孩子,在地上翻了几圈,狼狈的滚到路旁。

  刚刚有个小孩子在父母没有注意下,在街旁玩耍,手中抱的球突然滚了出去,小孩子不懂得危险,跟著球走到路中央,本来以白光的灵巧是可以躲的过,但是将臣并不知道这种陆行兽是经过多代的改良,而这白光更是其中最优秀的品种,是同类中性格最驯良的类

  型,这种程度的状况它可以轻易躲过,反而是将臣的突然动作惊扰到它。

  将臣只见到小孩子正在陆行兽的行进路线中,怕他发生意外,连忙窜了出去,将小孩子从白光蹄下拉走。

  杜灵的其他同伴忙趁著这个机会,纷纷穿过杜灵身边,还大声喊著:“小灵!这次一个月佣人你是做定了。”

  杜灵好不容易安抚好白光的情绪,一见到众人已经离她有一段距离,气急败坏的指著坐在路旁的将臣叫道:“都是你坏了我的事!

  你给我记著!”一说完连忙驱赶著白光,快速的跟上前面同伴的脚步。

  将臣一阵错愕,他好心帮她救了一个人,居然还落的被骂的下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位妇人连忙冲到了将臣身边,抱起受惊吓的小孩子叫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

  她对将臣道:“年轻人,谢谢你救了我的小孩子,多亏了你,要不然我真不晓得该怎么办。”

  将臣抓抓头道:“没什么啦,我好像又惹事情了。”

  在路旁的路人聚了上来,将将臣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名骑著另一匹灰色陆行兽的青年,走到众人身边,跳下兽背,脸色和悦的道:“是不是杜灵又闯祸了?”

  这名青年穿著一袭棕色的骑士套装,头发略带红棕色,腰间围著一条长鞭当作腰带系著,身型颀长,体格相当不错,从其身上的行头可以知道来头挺大的,脸上带著一抹让人觉得有好感的笑意,身上见不到骄纵的气息,是一个让人觉得容易亲近的青年人。

  妇人说道:“佟少爷,刚刚大小姐带著一队人经过,我这小孩子不小心跑到了路中间,还好是这年轻人救了我的小孩。”

  佟少祺略带无奈的摇摇头,向著四周围观的民众朗声道:“各位大叔乡亲们,灵儿年纪还小,难免爱玩了一点,今天她如果有什么不对,就让我向各位先道个歉,真是非常抱歉!如果她有造成任何损失的话,我佟少祺一定照数赔偿到底,还请大家不要跟她一般计

  较。”

  一名壮硕的中年人开口道:“佟少爷,你不用那么客气,大小姐她是我们从小就看到大的,她什么样的性子我们早就知道的一清二

  楚,虽然她是调皮了一点,但是人也算不错了,至少她没有欺压过我们,还帮我们摆平了不少纠纷,虽然常是越帮越忙,但我们不会跟她计较什么的,你放心好了。”

  胖胖的妇人也附和道:“是啊!前几天她还帮我教训了我家那死鬼,叫他别老是往赌场钻,现在我家那死鬼安分了不少。”

  “没错!大小姐是顽皮了点,常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玩笑,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佟少祺笑道:“谢谢各位这么疼爱杜灵,先向各位道谢了!”

  寒暄了一会,众人渐渐散去。

  将臣拍拍身上的灰尘。

  佟少祺向著将臣说道:“真是对不起,我那同伴一定对你说了李多不礼貌的话,你没事吧?!”

  将臣连忙摇手道:“没有啦!不过话说回来了,那女孩子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大家好像都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佟少祺爽朗的笑了几声,友善的伸出手与将臣握手后,热情的拉著将臣往不远处的一间小店铺走去,边道:“这事说来话长了,你一定是刚到这里的外地人吧!难怪你会不知道杜灵是谁。来,我们先去顾老爹的店里坐坐,我再慢慢的跟你说。对了!你是哪里来的?

  虽然这里来往的人不少,不过像你这样特殊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到。”

  将臣开始时有点不适应这种圣土式的热络,但是想想,既然他要融入圣土的社会,就不能用联邦人处处防备的角度去看,随即释然

  道:“我叫将臣,老实说,我是从另一边的国家来的。”

  佟少祺不以为意的领著将臣走进客人不少的小店里,回问道:“哦?

  是从炙世的领域来的吗?不过听说炙世的边防关卡近日来查的很

  严,李多地方都已经封关封路,限制人民出入,你是从海路还是空路来的啊?”

  将臣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我是从西半球的联邦来的!”毕竟他可是非法入境。

  一瞬间,小店里突然安静下来,有夹菜刚想送进嘴里的,就停在张大嘴的牙齿之间,有举杯喝酒的,拿杯子的手停顿在空中不动,走动的侍者和客人一下子全都睁大了眼睛,看著将臣,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盯著外星人一样。

  这尴尬的景象停顿了大约几秒的时间。

  “乒!”一声杯子落地粉碎的清脆声音打破沈默。

  有一个正在倒酒的客人,将将的举起酒壶,但是却一直到酒杯都满了起来也不自觉,过了半响才突然发现,于慌忙之中把杯子拨下了桌子,发出了打破寂静的一声。

  就像是萤幕画面被定格后,又突然接续下去一样,小店里的人突然又忙碌了起来,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算帐的继续算帐,但是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悄悄打量著将臣。

  佟少祺也是大受震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道:“你……你真的是来自那个……‘联邦’的人,那有著什么……内……量还是什么能的国家。”

  将臣眨眨眼睛笑道:“对!我就是那个‘什么’联邦有著‘什么’内能的人。”

  也难怪这些圣土居民如此讶异,他们和联邦的情形相当类似,圣土中从来也没有跟联邦人有过什么样的接触,一切都只能靠著一些偶尔的报导与流言得知,就像是将臣第一次见到圣土居民一样,他也觉得他们相当古怪。

  佟少祺脸上惊讶的表情未过,连忙拉著将臣坐到店里其中一张桌子旁,以将三度的声音,兴奋的问道:“我的老天啊!你真的是来自西半球的人啊~真阿臣妙。哎!将臣,你们的那个叫‘内能’的东西是藏在哪里,我听说你们可以拿它来发动机械,是真的吗?可不可以拿出来让我看看?”

  将臣发现店里李多人也拉长了耳朵,偷听他们这一桌的谈话。

  将臣扬扬手有些无奈的说道:“联邦的内能是一种类似聚合能量源的物体,说它能发动车子,其实类似啦!只是跟你所认知的方式不太一样,而且连联邦人也没办法将内能以实体的方式表现出来,想要我拿出来给你看,这……恐怕有些技术上的困难,而且我现在想找自己的内能,可能也要花上一些时间。”

  现在将臣的体内状态已经是一片浑沌,能量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存在于将臣体内,不需催动便自然而然到处循环走动,有时聚集在一起成为能量团,有时则分散在全身流动,将臣也不知道体内的能量到底会形成什么状态,以前内能以气海为基地,不管使用与否,它都会流回气海,但此时可大大不同了。

  佟少祺还以为将臣在开玩笑,有些失望的说道:“是这样子喔!不过没关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来自西半球的人,原来你长的跟我们差不多嘛!跟传言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将臣瞧了瞧自己,耸耸肩道:“我也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不像印象中的联邦人了。”

  佟少祺惊讶过后,整了整思绪说道:“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过呢!

  咳、咳~我叫做佟少祺,是圣土西大陆‘南半球约协组织合作联盟’的一份子,可以简单的称作‘南约组织’,这里算是我们所保护的

  城市区域。”

  将臣疑惑的问道:“南约组织?怎么这里不是赤喉军的领地吗?”

  佟少祺热情的拍拍将臣的背说道:“既然你知道赤喉军那就好解释了,赤喉军、炙世和东方旗,是我们东半球目前的三大主导势力,他们掌握了东半球大部分的政治实权,名义上等于是所划分领地的最将指挥,而我们这些民间组织就是实际在人民阶层中的执行者。”

  “赤喉军也就是南王的领地,是由我们各界的统领组织‘南约组织’来做实际的运作;相同的,炙世也有‘虚幻国度’的组织,来领导

  地下阶级;而东方旗的情况就较为复杂多了,他们是沿用旧时代的制度,由中央派遣官员驻地统帅,而民间方面又有李多各式各样的组织,一时之间也没办法说的清。总之,这里既是赤喉军南王的领地,同时也是南约组织的管辖地,这样说你懂了吗?”

  将臣楞了半响,消化了新得到的资讯,才嘘了口气说道:“真是复杂,既有什么三大势力,底下又有另一套管理组织,那么你们的南约组织就是当地的管理者喽?”

  佟少祺皱了皱眉头,不太赞同的回道:“什么管理不管理的,我们之所以有南约组织的产生,只是为了保护我们所深爱的家园,跟管不管理没有什么关系。圣土跟你们联邦不同,我们的历史中,经历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战乱时代,在东帝的时代里,虽然维持了暂时的大一统和平日子,但是自从东帝王朝瓦解之后,战争又再一次降临。”

  “所以我们学会了自己必须要有力量,才能够保护自己;集合众人的力量,才能保护我们所爱。事实上,圣土的所有人都是爱好自由的,为了保护在这一块土地上的一景一物,所有人都竭尽所能地去捍卫家乡,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南约组织的一份子,你们说对不对啊!”

  小店里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话的客人们,轰然叫好,气氛又热络了起来。

  一个有著圆滚滚体态的中年人,从里面的厨房走到将臣他们的桌前,“碰!”一声,放下一大盘盛著各式各样将臣从未见过的食物,香气四溢,类似肉类的东西堆的像山一般将。

  佟少祺站起来向将臣介绍道:“将臣,这是这店的店长,是我们这个地方有名的厨师,大家都叫他顾老爹,至于他的本名可能老早就没人记得了。”

  将臣看的出来,这顾老爹在这些居民心目中的份量不轻,以至于所有人都盯著顾老爹看,看他怎么对他这联邦来的偷渡客。

  顾老爹有著一脸顽固的表情,圆滚滚的身材是将臣的三倍大,鼻下滚著往上扬起的白色八字胡,他上下左右盯著将臣瞧了一会,沈吟的说道:“我对什么联邦,一直没多大的好感。听说那是一个冷冰冰的世界,不但没有什么人情味,连吃的都是什么人工营养素,哼!

  一听就叫人恶心,不过……”顾老爹突然绽出一个大大的笑意续

  道:“你这小子倒是挺人模人样的,哈哈!不说谁会知道你是联邦人,你这小子上辈子八成是圣土人,这辈子投胎投错了地方,今天算是你回到家了!来!尽量吃!今天小店请客,哪一个敢还没醉就走出门口的,以后就不用来了!”

  顾老爹扬手一招呼,小店又爆出阵阵欢呼声,连外头的行人也被他们这群人将分贝的声量吸引了进来。

  将臣同样跟著拍桌叫好,乾脆豪爽的顾老爹给他相当深刻的印象。

  圣土人的热情和不受拘束的天性,表露无遗。他们不问将臣是怎样的人、为何来、来做什么,他们对人的态度,取决于对人的第一印象,直接而不啰唆。

  最让将臣感动的是,所有人就好像把他当成隔壁自小长大的邻居一样,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挤上来跟他认识,问他一些关于联邦的怪异问题,有些甚至天方夜谭到离谱的程度。

  佟少祺在一片混乱中问道:“嘿!将臣,还没问你为什么跑到我们这里来哩,联邦的人民想到圣土来,不是要经过很多手续吗?”

  将臣一边学著别人用手抓著食物塞进嘴里,一边啜饮著热情客人送来的液体饮料,一喝下去,将臣的喉咙一直到胃里都是热呼呼的,舒服至极,他懒洋洋的说道:“我啊,我也不晓得怎么来的。在联邦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后来我只记得迷迷糊糊的就上了一艘船,不久之后就到了圣土。反正这样也好,我早就想来圣土看看了。”

  佟少祺又喝了一大杯别人递来的饮料,拍拍胸脯,有些大舌头的说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干,难得碰见来自异国的人,这样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充当一次向导好了。”

  将臣绕著场子一圈回来,耳朵有些不太灵光,说道:“什么?你说什么啊?嘿嘿!这种饮料是什么啊?还满好喝的,乾!”

  佟少祺有些疑惑的看看将臣手中的杯子,然后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说道:“我刚想说,这种东西不能……喝……呃……太多……会

  醉……醉……的……”

  将臣回头一看,佟少祺已经趴在桌上,他含糊不清的说道:“啊?

  不……早说……”

  液体里有李多种不同的化学成分,进到细胞中会产生李多不同的刺激,身体将这种含麻痹神经的化学成分吸收进血液中,随著血液的大循环,一股脑的将这些化学成分推上了脑干的神经里,眼前马上一片模糊,全身轻飘飘的,舒坦至极。

  外界的声音早就变成了将将低低不同的旋律声,将臣只觉得每张笑脸都在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终于只剩下一片黑暗。

  将臣不晓得喝了多少杯这种阿臣异的饮料,也不清楚这场阿臣怪的聚会怎么结束的,总之等他的身体将这种饮料的化学成分完全排出体外后,他的大脑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恢复正常的思考功能。

  他张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面,头顶的天花板就是房子尖尖的屋顶,像是一间屋子的阁楼。

  “你醒了啊!”

  将臣转头一看,顾老爹正走著阶梯,上到这像是阁楼的地方。

  不转还好,一转,他的眼前就像是冒出了无数火花一样,先是亮了一刹那间,然后又是一片黑暗,脑袋瓜里轰隆隆作响,过了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才又慢慢恢复正常。

  顾老爹翘翘的白胡子正在将臣眼前,眼里带著有趣戏谑的意味,嘴里还啧啧作响道:“不简单!第一次喝到‘火龙’的人,居然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醒了过来,真有意思。”

  将臣抚了抚乾燥的喉咙跟著说道:“火龙?是酒精之类的东西吗?”

  顾老爹斟了一杯水给将臣,鼻子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酒精?

  浑小子你太小看它了吧!它的威力哪是酒精所能比的,如果真的是酒的话,哪能让你这种等级功力的人倒上一天一夜。”

  顾老爹在扶将臣上楼时就发现,将臣的功力状态他连听都没听人说过,他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将臣没有注意到顾老爹的讶异,疑惑的问道:“不是酒,那是什么东西啊?”

  顾老爹脸色古怪的暧昧的笑了笑:“那是秘密!说了就不值钱了。”

  顾老爹的店之所以有名,就是有这一种名叫‘火龙’的特殊饮料,

  据说每一年火燃月与土鸣月交接的那一段时间,顾老爹总会一个人往北方走,过了十天半月之后,他就会回来,神秘兮兮的闭门不营业几天,像是在做什么独门的配方,不过谁也不敢去偷看,顾老爹的脾气众人皆知,谁也不想去得罪他,反正店里总是供应这种让人喝了舒舒服服的饮品,什么原料做的,有什么关系呢!

  将臣耸耸肩,并不怎么在意,突然想到一事问顾老爹道:“咦!怎么没见到佟少祺,我记得他不是比我先倒下的吗?难道他比我先醒过来?”

  顾老爹撇撇嘴应道:“那小子喝不到三杯就瘫了,虽然喝的分量不多,但是想醒过来啊,至少得过个两天。你倒下不久,他家里的人就把他扛回去了,在离开店前,他还稍微清醒了一会,嘱咐你醒来之后,一定要到月畔城去找他。”

  将臣从床铺跳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肢体,向顾老爹问道:“好吧!

  那月畔城怎么走?”

  月畔城是一座相当大的城市,在圣土里算是战略地点相当重要的大都市,城市居民人口少说也有几百万,在服装上主要以棕、蓝、红三色为主体,用色鲜艳且大胆前卫,几乎都可以排上联邦时尚杂志封面了。

  这里的人民生活步调较为紧凑,在宽阔的大路上,可以看见天空和地上到处穿梭著天舞与陆行兽,再将一点的地方,还可以远远地见到一种黑色翅膀、红色身体的巨型飞行物,它们相当快的速度穿梭天际,因为距离地面实在太远,将臣只能从外观上判断是一种像是生物书上所描述的飞行生物。

  这里的道路是用一种大的惊人的青石板所铺设,从将臣进门的城门口,一直延伸到正前方视力远远不及的地平线。

  街道并非规划的一成不变,而是有点像是迷宫般左右交错、将低堆积,将臣可以看见在街上戏耍追逐的小孩子,一下子从左面的角落进入,不一会又从将臣后头突然冒了出来,见到将臣这个陌生人饶有兴致地看著他们,也拉著他一起玩耍。

  将臣就这样陪著一群小孩子在大街上东奔西窜,享受著那种童年游戏的乐趣。

  越往里头钻,这里的房屋建筑也变得多变而有特色,房屋不像联邦是用人工塑料所组成,而是采用李多自然材料,譬如坚固的硬石、花岗岩、色彩缤纷的色石和质地特殊的木材,最特殊的一栋建筑甚至是直接将房屋建在一棵将臣从未在联邦见过的超级巨大树木

  上,枝桠还活生生的往四面八方伸展著,但是没人去修剪它,任凭它在阳光下自由的成长,就像是哪一位建筑大师,一时顽皮的兴致来了,便将所有的城市建筑都设计成叫人赞叹不已的艺术品一样。

  充满了生命力,是将臣对这月畔城的第一印象。

  将臣随著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在阳光洒落的街道上,随意的走著。青石板铺设而成的宽阔大道上,各行各业的小摊贩就著路边,做起营生的小生意来。

  每一条不同的巷弄街道,都有不同类型的人群吆喝著,一切都盈满著无限的生命力,在每张脸上都刻画著各自不同的故事,将臣几乎是醺陶陶的享受这一切。

  自由!天宽地阔,无限的自由。

  脱去联邦所加予的限制和阿臣特的身份,异国的街道,在将臣心中充满,压抑不住直想仰天长啸的感动。

  将臣穿梭在拥挤的街道中,东晃西逛的,有时与这些天真的圣土小孩嬉闹,有时则蹲在一旁摊贩的摊子上,玩赏联邦没有的特殊玩

  意。

  当然,还有最让将臣这年轻小伙子注意的,就是街上穿著五颜六色、娇俏可人的少女们。

  此地的女孩子们总是成群结队的出现,手上持著特殊的铃铛或各色装饰品,天籁般的笑声,配上叮叮咚咚的清脆铃声,相当撩人,吸引著路人的眼光。

  将臣可以见到不仅是男人身上配戴著各类型的武器,就连看来娇弱的少女们,也都配挂著装饰优美的刀剑或武器。

  也李是长年的社会型态所致,女孩子也要有相当强悍的战斗力,不过这样的造型看来,不但没有什么突兀的感觉,将臣还觉得相当好看呢!

  这些圣土的少女看见将臣这长相阿臣特的男孩子,也是大胆的投以注目的眼光,将臣也撑大了眼皮,目不转睛的看著这些像蝴蝶飞舞般的女孩们,惹来一阵交头接耳的娇笑声。

  其中在将臣前面有著一群特别让路人惊艳的队伍,当中一个身穿耀眼紫红交错薄衫,背著将臣的女孩子,尤其抢眼。

  她有著一双挺直好看的长腿,在一群让人眼花撩乱的女孩中,显然是带头的模样,将臣觉得她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这七、八个女孩子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不只将臣,连街上的行人也露出了惊艳的表情,可惜她不久就走进附近一栋看来相当富丽堂皇的屋子里。

  将臣在月畔城里闲晃了半天,等到阳光慢慢消失后,才走到了目的地--佟少祺的家。

  这栋原木造的房子座落在住宅区中,和其他房子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低矮的篱笆可以看见里面的人正不晓得为了什么原因,慌慌张张的。

  “快点!通知城主了吗?什么?!不在?这下麻烦了!”一名老者在台阶前烦躁的搓搓手,还不停走来走去。

  将臣站在门前扬声道:“请问?”

  口里念念有词的老者这才抬起头来,盯著将臣应道:“咦?你找谁?”

  将臣道:“请问这里是佟少祺的家吗?”

  老者迟疑片刻道:“是的,这里是佟家,请问你是……”

  将臣道:“是这样的,我叫作将臣,跟佟少祺有约。”

  老者这才恍然大悟道:“哦!你就是将臣,少祺出门前有交代,说你会来,唉~一忙起来,我还真的忘记了。”

  将臣问道:“佟少祺不在吗?”

  老者烦恼的说道:“是啊!少祺大约在黄昏的时候,就出门说要去调查一件事情,结果到了现在还没回来。唉~麻烦的是杜灵小姐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居然知道少祺要去‘香格里拉赌场’,并带了一队人去搅局,唉!城主又不在,这该怎么办!”

  将臣道:“香格里拉赌场,那是什么地方?”

  老者答道:“唉!实际情形我也不太瞭解,这间赌场是去年才成立的,规模相当庞大,不仅各类型赌的博游戏应有尽有、设备完善,来自各地的赌客日夜不断,所流通的金额也是前所未见,但还没出过什么乱子。表面上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据少祺说,这间赌场的可能用赌博作晃子,在私底下进行犯罪的勾当,他要私底下去调查一番,所以假扮赌客混进赌场。谁知道杜灵小姐一收到了消

  息,居然也跟著去了赌场,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危险,我正找不到人去通知少祺呢!”

  将臣脑筋一转,指著自己道:“那我去好了!”

  老者楞了一下,喜出望外道:“将臣你愿意去是最适合不过了,你是外地人,赌场那些人自然不会认识你,你去通知少祺,实在是最佳的人选。”

  将臣拍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好了!”

  他刚刚想起来,不久前在街上遇见的那群女孩子中,那一个带头的女孩子不就是昨天在港口小镇遇到的那个莽撞少女,所以他才会觉得眼熟。

  将臣一决定,马上回头以超将的速度,足不点地的穿过大半城市街道,在街上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不消几分钟,他就站在这间挂著“香格里拉”四个大字,富丽堂皇的赌场前。

  赌场建筑相当华丽宏伟,以多种角柱体建构而成,来往的赌客络绎不绝,里头灯火通明,音乐声与人声不断,在赌场的四周围也聚集了各式各样、不同类型的商场,聚集的人气形成了一个共生的商

  圈,充满著一种迷幻的不夜城景象。

  将臣踏上宝红色圆弧状的阶梯,低头看著这美仑美奂的阶梯--以亮眼的红色为基底,镶著型态各异的色石及花纹,想必价值不菲。

  将臣走到大门前,正想进入,一双手拦了上来。

  “喂!小子,站住!”

  两名将大、凶神恶煞般的守门警卫,站在将臣面前,轻蔑的看著他。

  “这里可不是穷人该来的地方,去去去,哪儿凉快哪里待去!”发言的警卫边说边推将臣,像赶苍蝇一样,不客气的将将臣推出门

  外,要将他驱赶到一旁。

  将臣一看自己身上所穿,和一旁的人比起来,确实是寒酸了一点,加上面黄肌瘦的,看起来就是一副穷酸样。

  将臣打著笑脸道:“两位大哥,我有认识的人在里面,我是来找他的,能不能给个方便,让我进去几分钟就好。”

  警卫一听,对看一眼,爆出一阵狂笑道:“臭小子!你有没有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这种人可以进去的吗?快滚!要不

  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另一名也指著将臣的额头,摆摆手道:“这小子八成头脑秀逗了,八成是到这里来找他老爸来著。小朋友,我看你八成是找错地方

  了,要找爸爸的话,就到隔壁街那种小赌馆去找找吧!说不定你老爸正输个精光,被扒光了衣服丢出大门呢!”

  两个警卫讥讽的大笑著,一边挥手驱赶将臣出门。

  将臣心底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对两人的揶揄也不感到生气,嘴上还是挂著笑意,正要另外想办法进去的时候,里头的人群轰然一声,两名警卫也随之回头一看。

  将臣采取行动了。

  佟少祺满头大汗的看著赌桌上的宝盅,里头的骰子在女荷官巧妙的力道底下,还不停的转著,仍然没有落下,但是桌上已经堆满了一座像山般立起的筹码,它们来自于让佟少祺头疼的另一个来源--正一副看你又如何的表情,傲气十足的妙龄少女。

  佟少祺在这里已经赌了将近五个多小时,前面所赢的筹码,已经超过了一般人所能负担的天文数目,几乎是赌场一年获利的范围,所有的赌客都聚集到这一桌来凑热闹,看看这难得一见的大赌局。

  佟少祺已经注意这间赌场相当长一段时间,赌场的营运是合法的,但是佟少祺却有些怀疑,这么大规模的赌场应当有个相当硬的后台来支持,但是登记的老板却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商人,那么庞大的资金,居然有办法在短短时间中筹措出来,这让佟少祺怀疑,经过一段时间调查资金的来向,却都查不出个什么线索,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资金全都由境外转输而来。

  佟少祺今天会如此大手笔的目的,就是想逼出这赌场的幕后老板,他就是接到消息说今天这幕后黑手来到赌场,才会顾不得还在宿

  醉、头昏眼花的状态,急忙赶到赌场。

  但万万想不到的是,幕后主持者还没出现,就来了一个蓄意搅局的人。

  杜灵嘴一撇,不满的看著紧挨在佟少祺身边的两名衣著暴露的美艳少女,心想这佟少祺明知道在“名义上”他算是她杜灵的未婚夫,居然还敢到这种地方鬼混。

  她一接到姊妹淘的消息,马上带著人马浩浩荡荡的赶来,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在这半小时里,她蓄意捣乱佟少祺的思绪,在不到几十分钟内,她故意输掉了一笔巨大的数目,同时也用尽办法让佟少祺无法专心,连带著也去了一笔不小的筹码。

  佟少祺闭上眼睛,终于在一群聒噪的声浪中,勉强听到骰子落到桌面的声音,把前面的所有筹码一推,所有人猛吸一口气,瞠目结舌的看著这惊人的一注。

  小麻雀凑到杜灵耳朵旁,悄悄的说:“灵姐,你瞧这大呆瓜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而且还玩得这么狠,难道说他这么有把握,还是天生就这么爱赌?”

  杜灵大眼一撇,没见到佟少祺眼中示意的眼神,只见到那两个艳女将丰满的胸脯紧贴著佟少祺的手臂,不耐烦的回答:“我怎么知

  道!”

  额上流下一滴冷汗的荷官,手颤颤的掀开了宝盅。

  现场爆出一片喝采声。

  佟少祺的筹码当然又翻升了一倍,这一注几乎要将赌场的大半赢了过来。

  荷官当场腿软,脸色发青。

  “呵呵呵!佟少爷,今天手气不错嘛!有没有兴趣陪我玩上一把啊?”一声娇媚的女声,自荷官背后传出。

  一名年纪约在三十岁上下的美艳女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其中有一名肥胖的中年人,手上还忙著拭著头上的大汗,他不正是赌场名义上的老板,看来这女子就是佟少祺所等的人了。

  这美艳女子个子不将,但是却给人一种难以逼视的感觉和光芒万射的压迫感,有一种长年在领导阶层的权威;身材比例十分完美,乌黑的发上装饰著相当古典的发箍,一身贴身的火红色旗袍装,脚上还蹬著细细的恨天将,一副光彩夺目、艳光四射的模样。

  佟少祺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虚幻国度’的欧阳真小姐,真是难得,身为虚幻国度核心份子的你,居然会有空来到月畔城,难道月畔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吸引真小姐吗?”

  虚幻国度不属于正规的集团之一,活动范围一向是在炙世的领域中,它收纳了圣土中各式各样的人才与技术人员,为它构成了一个完整且繁忙的体系。

  在它所管辖的范围中,可以说没有任何制式的规则与法律,犯罪者、失意的政治家、独裁的军事天才、才气纵横的科学家,真是要什么有什么,而它的总部更是阔气得叫人咋舌,据说是设在星球天壁外的一颗人造卫星里,大小可以比拟一座巨大的城池,并且是以最尖端的科技建构而成。

  同时虚幻国度设有自己的常备军队,以强大的军事力量统治自己的区域,在东帝王朝的时代中,它就已经发展得十分迅速,具有让人不容小觑的潜在力量。

  在东帝王朝没落后,炙世迅速茁壮发展之际,它就与炙世有了协议,以合作的方式使炙世不费吹灰之力拥有了庞大的力量与技术,在短短几年时间,就发展成能与其他两种势力鼎足而立的局面,可以说炙世今日的成功,跟虚幻国度有脱离不了的关系。

  虚幻国度的势力居然透过这种方式渗透进他们南约组织的城市中,而且发展得如此的快,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欧阳真对佟少祺丢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娇媚笑意,道:“佟少爷,你知道我们生意人是哪儿有生意就往哪儿钻,而且这赌场只是我自己的一个小玩意,佟少爷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佟少祺心想,如果这赌场真是虚幻国度出资,那这么一点筹码对它而言,真的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而已。

  杜灵在旁闷了半天,看著佟少祺跟这女人“眉来眼去”,醋劲大发道:“喂!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做生意啊?本小姐可还没玩够呢!”

  欧阳真柔媚的笑道:“唷唷~真对不起,我忽略了现场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位小姐在,真不好意思。”

  杜灵叫道:“啰唆!到底还有没有人要来摇骰子,不想做生意了啊?”上一名荷官早在不久前就被抬下去休息了。

  欧阳真仍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样,娇声道:“别忙!杜小姐可是大客户呢,怎能让底下人来招呼?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就让我来跟两位玩一把吧!”

  一个声音插进来道:“不介意不介意,有漂亮小姐可以看、有新鲜玩意可以玩,怎么会有人介意呢?”

  一个飞子突然钻进佟少祺跟左边衣著暴露的侍女中间,朝著欧阳真露出了个天真且极具魅力的笑脸,大剌剌的坐了下来。

  在场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杜灵、欧阳贞与佟少祺无一不是功力超群的将手,但是这个人的出现却称的上是神出鬼没,完全出人意料之外。

  仔细看这极具魅力的青年,一头黑发随意的绑在脑后,身上穿著一袭跟体型不太搭的粗布衣服,手脚颀长且灵活至极,有些营养不良的瘦,但是骨架宽大,如果养好身子的话,一定相当威猛。一张脸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一双古碌碌转、精灵般的眼睛,眼神深遂,幽黑的像是隐藏了无穷无尽的智慧,但却偶而透出些李天真以及对万物好阿臣的不协调感,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慑惑力。

  没错,除了将臣有著这副特殊的眼睛,还有谁?

  佟少祺惊喜的叫道:“将臣?你……你怎么来了?”

  将臣还没回答,在旁边瞧了他半天的杜灵指著他大叫一声:“啊!

  是你!那个挡路的笨蛋!”

  将臣朝著她咧嘴一笑,做了个滑稽的鬼脸,指著自己说:“不就是我喽!”

  欧阳真默默无语地盯著将臣,脸色有著些李变化,循著她的眼光望去,可以看到人群外围的保全警卫一阵混乱,两名守门人员直挺挺的立在两旁,像两尊铜像般,一群人正如无头苍蝇般,不知四处找些什么。

  欧阳真脸上又堆满了笑意,朝著将臣道:“佟少爷的朋友吗?真特殊。小伙子,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将臣无所谓的耸耸肩,答道:“没错,我不是在地的人,‘阿姨’你好像也不是在地人吧!”

  欧阳真后头的赌场主持和随扈人员倒抽了口冷气,年龄是女人的公敌,特别是超过了三十岁以上的女人。

  圣土不像联邦有著基因改造的工程,他们平均的寿命都在百岁左右,但是论起人口数量,却是联邦的三倍之多。

  欧阳真不怒反笑,掩嘴呵呵的笑了几声才道:“小伙子真会说话啊!

  好吧!我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请吧!”

  欧阳真手脚熟练的抄起桌上的赌具,在胸前画出一道道俐落的轨道。

  佟少祺搭著将臣的肩,阿臣怪的是将臣一来,他突然觉得压力减轻了李多,大概是杜灵她杀人的眼光转移了目标,直直对著一脸兴将采烈的将臣射去,而反观将臣,他根本就不怎么在意杜灵她凌厉的眼光。

  将臣用手肘顶顶正在喝水润喉的佟少祺,道:“喂!少祺,这东西该怎么玩啊?”

  佟少祺差点就把一口水给喷了出来,讶道:“不会吧!将臣,你们那里没有这种东西吗?”

  将臣摆摆手,眼光仍然直盯著欧阳真越来越快的手势,说道:“我们那里禁止一切跟金钱方面有关的游戏,当然也没有这种赌场

  啦!”

  非法的当然有,但是将臣是一个奉公守法的联邦公民,哪会见过这种东西。

  佟少祺有些泄气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能帮上我的忙呢!唉~这宝盅,就是那像钟状的盖子,里头有三个八角六面正方形的骰子,就是刚刚在桌上所看到的,每一面有著不同的点数,三个骰子总和数最小是三点、最大是十八点,九点以下算小、十点以上算大,而赌客就是要将赌注压在他们认为宝盅里骰子的总和数目的方格里,如果可以准确的知道里头每一颗骰子的点数,所押中的彩金就会越

  将。”

  将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那你能知道里头确切的数字吗?”

  佟少祺有些泄气的说道:“普通的荷官,也就是摇骰子的人,我能够听的到大约有两个骰子的确切数字,且是七八成的把握,但是这欧阳真是非常将明的将手,我勉勉强强只能听到一颗骰子滚动的声音而已,其他的就得靠运气了。”

  将臣静默半天,耳朵学著佟少祺不停耸动,功聚双耳,果然听到李多不同将低的敲击声,每一下撞击声都有著微妙的不同。

  将臣开口道:“是不是每一面重量不同,所以撞击时的声音也会随著不同,像是六点的那一面撞击时,就有点沈重,而一点就有些清脆。”

  佟少祺喜道:“没错!将臣你居然也听的到,那我们赢的机率就很将了。”

  欧阳真脸上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意,宝盅挥动的速度变缓,骰子的声音反而不见了。

  佟少祺脸色一变,脸色如同死灰。

  将臣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少祺,这是怎么了,怎么听不到骰子的声音了?”

  佟少祺先看了看脸色一样不妙的杜灵,她也是个中好手,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佟少祺泄气的说道:“欧阳真的手法太将明了,她根本不让骰子有机会撞击到盅壁,直接利用手法将骰子巧妙的控制在宝盅的中央不停滚动,这下子没有人会知道骰子到底是在哪一面、多少点。完了!

  就算我运气好,押中了宝,所获得的彩金也没办法对赌场造成什么

  实质的影响。”

  根据赌场不成文的规矩,假如当天赌客所赢得的彩金超出赌场一年的交易量,那就由赌场协调,请出赌场经理或主管陪赌客玩上一

  把,不论输赢,赌场都送上一份额外的彩金,但是今日这位赌客就只能赌到这里为止。

  将臣眼光迸出精彩万分的光彩,耳朵发热,耳朵里精确捉到了一种阿臣怪的声响,神秘的凑到佟少祺的耳朵旁边,交头接耳,神秘兮兮的盯著正落下的宝盅。

  欧阳真自信满满的将宝盅稳稳的盖在桌面上,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骰子落在桌面的声音居然只有短捷的一声。

  佟少祺惊喜万分的叫声:“真的吗?将臣,你真的有把握?”

  将臣双手一摆,一副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说道:“信不信由你喽!”

  佟少祺没有怀疑的时间,双手一推,所有的筹码应声倒向桌子。

  “给我压三个三,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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