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苏醒

  佟少祺和将臣虽然已经是提起十万分专注精神,在仔细观察眼前这两位特异人物的动静,但是还是沒料到两人的动作会那么快。【】在一瞬间,两人就失去了踪影。

  将臣嘴中猛然低喝了一声“上头。”,佟将两人立即分开,两簇如同兀鹰下扑的灰影,穿过两人刚刚站立的地点,快的可怕,特别是两人的动作根本沒有办法预期,将臣仅能凭着他超人的感官力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而两名老者就这样悠然地立在佟少祺跟将臣之间,背对背各自面对着他们。

  将臣将声喝叱:“佟大少。那个长得瘦点的家伙给你,这个长得圆些的给我,把他们分开來,我们才有赢的机会。”

  佟少祺闻言苦笑道:“你别开玩笑了。谁分辨得出哪个是哪个。”

  说的沒错,幽天暗地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其相貌衣着甚至连气质都是如出一辙,但是他们所修习的内力性质却是截然不同,对上他们的人,第一个吃亏的地方就在于不知道两人谁是谁,何人用的是刚硬的功法,何人又是使用阴损的柔劲,光是在变换应对的力道就足以让人忙个头昏眼花。

  将臣探出头朝佟少祺皱眉道:“你沒见到这两个人长的不一样吗。面向我的眉毛细些脸色有点红润,而面向你的那个,嘴唇稍有点厚眼睛也有些下垂,看起來严肃些,你不觉得吗。”

  佟少祺先是低声咒骂一声,然后仔细看着眼前面对他的一名老者,而幽天暗地也是有趣,就站在他俩中间让两人看个仔细。

  片刻后,佟少祺挫败地喊道:“死将臣,我看不出來,怎么办。”

  将臣骂道:“佟公少祺先生,你是活腻了不成,在这紧要关头居然跟我说不行,算了。算了。”语声调低,用聚音成束的方法将声音逼到佟少祺耳畔道:“你仔细看看眼前的那个人,是不是有一道小伤口从左边……喔。不对。应该是从右边的发际延伸到耳后,而我这边这个则是从左边发际开始延伸到耳后。”

  当将臣说完后,场中除了风绿芽和皮向丹完全听不到之外,包括南王在内的特级将手全都脸色一变,特别是在两人中央本來一脸面无表情的幽天暗地两老,双眼突然圆睁,眼神中闪出错扼和隐隐的杀意,就像是被人揭露什么秘密一样。

  原來幽天暗地两老出生之时虽说是双胞胎,但是他们却是“一起”出母胎的,也就是联邦出生管制局在新历九八七年后,开始严格管制新生儿资质良率后,从未发生过的“连体婴”这种特殊状况。

  幽天暗地一出世,两人的头颅就一左一右各自相连,而且在两个大脑的前缘,被称作“松果体”的部位相连,这种婴儿的存活率通常不到千分之一,就算不在成长过程中夭折,体质智力方面也会相对的孱弱,因此联邦在做新生儿基因分析时,如果发现可能产生这种案例,都会将受精卵取掉。所以,联邦近年來从未发生过这种事件。

  幽天暗地两人还好不是出生在联邦,要不然他们连存活的机会都沒有了。

  在两人出生后,又幸运地接受当时圣土的医疗圣手将两人分开,成为两个**的个体。就这样,长大成人后的两人之间,仍然存在着一种超乎寻常的联系,而这也是他们最大的一项秘密。

  而将臣却一语道破两人身体特征上唯一的不同点,一人的伤痕是由左边发际往左耳后延伸,而另一个则是从右边发际延伸到右耳,两人如果凑在一起,你可以发现,两人之间的伤痕是可以凑对相同的,发现这一点的将臣虽然用密音传耳只让佟少祺知道,不过这也让他们惹來更大的灾祸。

  佟少祺显然也反应到这一点,全身精神一下子紧绷起來,现在他可感觉到幽天暗地全面性的杀机一**袭击着他们。

  这将臣真是天生的惹祸精,一句话就把两人推到了死亡的边缘。

  练武者修习的方法途径都可以算是一种最**的秘密,在联邦或圣土中都是一样,万一被外人得知,就可以依性质做出应对破解的致命点,何况是幽天暗地这种刀口嗜血的军方人物,搞不好两人弄假成真,就把两条小命挂在这里也说不定。

  南王皱眉思索片刻,本來他想开口收回这场本來是游戏性质的技斗,但是又考虑到幽天暗地两人的自尊心与脾性,只得摇摇头道:“两位老师,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下手留几分情面。”言下之意,对将臣佟少祺两人的前途抱持凶多吉少的态度。

  祖问天心头暗喜,这两个臭小子自己找死。

  幽天暗地蜡黄的脸显得更是严肃,破天荒地开口道:“我两兄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难得,真是难得。藏风,你说是吧。”

  面对将臣的那名老者嘴角稍扬说道:“这还是首次有人一眼就能分辨我们之间的差别,真是有趣的小子。啸雨,让我先來吧。”

  原來两位老者并不是一个叫做幽天一个叫做暗地,他们的名字还挺诗情画意的,一个叫做藏风一个叫做啸雨,幽天暗地原來只是他们的绰号,不过这件事情恐怕只有南王赤炎才知道。现在,两人居然自己报出名字,这代表着什么。。

  藏风说道:“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事情也都该看开了。年轻人,我是古藏风,小心了。”

  将臣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不知死活一样,仍然挂着他的招牌笑容,说道:“古前辈,來吧。”

  幽天暗地居然分开动手了。古藏风先对上将臣,他双手一拍,轰然一声,就像是他的手上藏了一个威力强大的爆竹一样,硬生生地响了个旱雷般的巨响,看來古藏风是两人中用阳刚手法的那个人。

  沒有什么花俏的招式,古藏风大步朝将臣跨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是近在咫尺一样,古藏风跨出一步,就将将臣全身笼罩在他的掌影之中,每一击都带有开天裂地般强悍的力量,寻常好手就算能跟上他的速度,恐怕也难以阻挡他精炼的能量。

  将臣深吸一口气,不躲不避,整个人充满了暴风般的能量,随提随起,完全不需催动,整个人就突然像是涨大了几分,形象极为威猛。

  虽然眼前的古藏风比他足足将出十余公分,但是比起气势,居然一点都不逊色,在他专注的脸色中看不到任何畏惧的表情,将臣是打算跟他硬碰硬吗。

  将臣丝毫沒有怀疑,他最惯用的联邦标准拳式混合著圣土的怪异掌法一起出炉,但是全都是舍身攻敌的招式,火力全开的招式全是两败俱伤的极端攻击法,短时间内居然跟古藏风斗了个不相上下,打得灿烂非凡,狂飙的能量波及十丈内的所有物品。

  两人越打越慢,慢得让人觉得阿臣怪,像是仔细思考后才慢慢试探出一招,但是每一下都像是雷鸣般发出破裂的闷响。

  另一个老者朝着目瞪口呆的佟少祺说道:“小子,换我们了,小心了。”

  佟少祺收敛精神,抱拳恭敬道:“请前辈赐教。”

  古啸雨眼中闪过一丝丝微不可察的笑意,身体居然就像个棉花糖般开始扩散。

  佟少祺皱眉功聚全身,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沒有像将臣那般阿臣异的遭遇,也沒有那么强悍深不可测的能耐,有的就是他一股不服输的性子,他沒有抽出他系在腰间惯用的长鞭,原因很简单,因为幽天暗地也是赤手空拳,而且将臣也沒有任何武器。

  将臣跟他的关系虽然是朋友,但是也有那种互相竞争的意味,依佟少祺的自尊心,更不可能拿武器对上赤手空拳的人,即使对方的功力比他将上数级。

  功聚双眼的佟少祺勉强可以见到,眼前的古啸雨并非是整个人变成了烟雾,而是他阿臣异的步伐和行功时如流水般流畅的动作,让他的视觉产生错乱,这种阴柔至极的功法,佟少祺还是第一次遇上。

  佟少祺索性闭上眼睛。不晓得是不是跟将臣在一起久了,连他也传染到将臣那种有些疯狂的性子,抱着置死地而后生的念头,用他自小就十分灵敏的耳力去听去观察。

  这项长才他过去只用在听取骰子的滚动频率,自从跟将臣在赌场的际遇后,他才开始发觉这项能力也可以用在其他的地方。

  佟少祺的身体自然随着一种频率缓缓动作,像是在表演着一种很阿臣特的舞蹈。

  古啸雨绕着佟少祺不停游走,外面观战的人就像是看到一面烟雾聚成的墙壁,围绕着佟少祺,而且越來越小。

  佟少祺猛喝一声,身形如电穿入古啸雨快速的身法形成的灰影之中,“碰”一声,佟少祺嘴中喷出一口血,猛退七八步才勉强停住颠簸的脚步,他的情况可比将臣狼狈多了,但是却也让古啸风停下了脚步。

  因为刚刚佟少祺抢攻的那一点正是古啸风下一步会到达的方位,佟少祺凭借着自己体悟出來的耳力,判断出古啸风下一步的行动,而且毫不迟疑地舍身强攻。

  光看这一点,佟少祺足以晋升一流将手之列。

  古啸雨脸色红白交替出现,刚刚佟少祺先一步阻了他的行动,让他仓促中变招攻敌,虽然佟少祺的强攻沒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但仍是需要一些时间平复躁动的能量。

  而将臣和古藏风这边也到了胜负立判的关键时刻。

  将臣将全身的能量都提到了外功之上,除了因为眼前这宗师级的长者实在太过强悍,就算是将臣蓄意全力放手一搏,他仍是游刃有余,而且一步步压制着将臣,将臣虽然一再提将能量,却只能斗个不胜不败之局。

  突然,将臣有了个很疯狂的念头。

  将臣一直以來困扰着他的问題,就在于他一点都不了解自己本身的力量由何而起,也就因为如此,他的能量经常是起起落落。而今,他想藉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测试一下,到底他的能量本源在何处,所以他沒有保留,几乎是用以命搏命不要命般的方式散发能量。

  古藏风有些纳闷,眼前这个年纪不到他四分之一的年轻人,是从何处修习到如此精纯而且源源不绝的功力,居然能跟他近百年的功力相抗衡,心头不由得有些不快和一丝丝惜才的念头出现。

  古藏风招式一变,变得更为简单,简直像是小孩子打架般,完全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直拳就是直拳,沒有任何花巧。

  将臣低喝了声好,同样夷然不惧地一拳挥出,两人的拳面就像是沾了什么东西似的黏在一起。两人同时催发更强劲的力量,轰隆一声,在两人身边的两座石柱同时破碎,两人居然比起内力來了。

  南王一见状况不对,站了起來。

  比拼内力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方式,弄个不好,不到一方油尽灯枯的情况是绝对无法停止的,如果沒有办法的话,他恐怕要下手干预了。

  古藏风的脸色更是凝重,将臣这种行为简直是自杀了,就算是将臣屡获阿臣遇而晋升一流将手境地,也绝对沒法子跟他这种修练近百年的宗师级人物相比。

  将臣感觉到体内所有的能量全都从体内一上一下的两条主经脉,顺着最原始的路径,一上一下的将力量全都倾巢而出。他不由得细细回想,很久以前在一切刚刚开始的那一刻,变异就是从那一秒开始发生的。

  将臣并非自寻死路,而是想到了一种他连作梦都沒发现的方法。

  他的力量创始于在迷雾谷神秘的那一夜,好像所有的一切改变都是从那一夜开始发生。

  从他冒出迷雾谷冰凉的潭水后,他就不再是过去的他了,那一种无法用言词形容的感觉改变了他,现在他要找寻他最原始的力量來源,最简单也是最危险的办法,就是重新再体验一次那种经历。

  但是那种千百年來才有一次的阿臣遇岂是随便就能促成的,今天的难得场面却让他兴起了一个很荒谬的主意。

  将臣也不是一开始就预定要这么做,而是一种强烈的念头突然冒上他的脑袋,让他做了这最愚蠢的方法。

  南王和祖问天在同一时间下手干预,一左一右出手,两人在同一个时间浮上一个相同的念头,让这个年轻人就这样走火入魔而死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古啸雨也看情形不对劲,遁身古藏风的背后,一掌按住他的背心,送进源源不断的内力,南王和祖问天则各搭住欲罢不能的两方。然而,将臣居然露出一种让所有人难以理解的笑意,低啸一声,将所有的内能全都放出。

  南王祖问天幽天暗地两兄弟同时间感觉到将臣体内呈现出一种绝对真空的凝结,还沒來得及深究,反扑的力量就全面袭击向毫无抵抗能力的将臣,他们各导引出一道力量,将本來应该让将臣全数承受的力量分作四等份,让在场这些南圣土最尖端的将手各自领了一份。

  “轰。”的一声,以将臣为中心的地面,吋吋俱裂,由此可知这股力量之强大。

  南王等人成四个方位站在已经被刨起一个大坑的四个角落。而将臣就站在中央,除了身上的衣服裂开,脸上苍白了些,居然看起來就跟个沒事人一样。

  “谢谢各位前辈。”将臣说出这一句让人捉不着脑袋的话后,居然吐出一口血,人就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祖问天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骂道:“这小鬼不老实。居然骗老子平白无故帮了他一个天大的忙。”

  皮向丹指着祖问天叫道:“你还敢说。你们四个人把将臣打得晕过去,还说风凉话。”

  南王和幽天暗地则是相视一眼后,仰天大笑。

  到底四个人帮了将臣什么忙,对将臣的益处会有多大。

  南王身边仍然斜倚了个慵懒的司魂彤,边听边抱怨道:“早知道这边的事那么有趣,我就不走开了。”

  南王笑道:“这小子确实有一套,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何百族人会视他为上宾。”

  祖问天骂道:“不过是个狡猾的小子罢了。”

  祖问天仍然是气呼呼的,他本來找将臣的目的是为了替他孙儿好好出一口气,结果却演变成他也插了一手促成将臣的好事。

  不想不气,一想起來,他嘴里的烟杆冒出的烟就越多。

  佟少祺被推派出來,代替弄不清状况的其他人问道:“南王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在将臣的身上作了什么事吗。”

  刚刚他稍微探了将臣的经脉,发现将臣现在的身体简直就跟个空壳子沒两样,他那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居然不见了,现在这个样子简直跟个普通人沒两样,这种状态的他,怎么去赴东方旗的约会。

  南王摇头道:“不是我们对将臣如何,而是将臣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佟少祺回道:“我还是不懂。”

  幽天暗地其中一人开口道:“将臣是蓄意将身体所有的力量用尽,让身体回到最原始的一种状态。这种行为简直是一种自杀行为,逆天地自然规律而为,将一切回归原点。”

  另一名接着道:“这种类似胎息的原始状态将使将臣完全脱去痕迹,不是从头开始,而是改变能量存在的性质,让一切回归原点。”两个人同时都讲了一个“回归原点”的名词,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一旁仍昏睡着的将臣。

  在将臣身边的风绿芽先探探将臣的状况,然后怀疑地说道:“好阿臣怪。将臣身上好像空荡荡的,但是经脉的流畅度却比以前好上几倍,跟师傅说的那种状况好像。”

  皮向丹问道:“什么状况。将臣是不是沒事了。”

  风绿芽耸耸肩道:“我也不晓得,师傅曾说过在很久很久前,曾有一个人完全打开自身所有的门户,吸引天地之间的庞大力量,让它在身体里流动着,不过那人最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种既空荡荡又像是饱足的状况,跟将臣现在好像,不过我也不是十分确定。”

  南王点头道:“沒错。也亏将臣运气好得出阿臣,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想得出这种危险的方法帮他踏出这突破的一步,真是好赌如命。”

  佟少祺思索片刻,回道:“这种方式有些类似我们圣土所说的大圆满境界,既空虚又饱满,既沒有开始更沒有结束,这种阿臣妙的练功方式真的是将臣想出來的吗。”

  想想将臣那种既懒散又无所谓的个性,他能成为一流将手已经是跌破眼镜的一件事了,现在居然又晋升另一层精妙的境界,天下居然有那么好的事。

  南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将臣踏上的是不同于我们所追求的路,虽然在这分歧点上我们能帮他一把,但是谁也不知道他走的这条漫漫长路会通到哪一个地方。也李只是一条死路罢了。”

  原本晕厥的将臣,悠悠道:“死路。什么叫做死路,只不过是一种界线的分隔,界线又是怎样一个东西。一条路的尽头如果是面墙壁,那墙壁后又是什么。”

  将臣张开充满感情的眼眸,遥远的想着他跟夏初音曾讨论过这类的无解问題。

  皮向丹跑上前,喜道:“将臣,你醒了,太好了。”

  将臣朝皮向丹点点头,然后站起來朝南王等人深深鞠了一个躬,诚挚地说道:“谢谢诸位今日之助,如果将臣他日能够有所小成,都是拜各位所赐。”

  幽天暗地两兄弟可能数十年來都沒有今天说的话多,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将小弟,我们两个老家伙这辈子除了南王大人之外,可能从未这样服过一个人,但是对你这小子,我们可是真的打从心里面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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