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鳌岛,碧游宫。
龟灵圣母找到了她的师尊通天教主,把她在朝歌城的所见所谓都说了出来。
“师尊,纣王的国运因为这两次功德金光,增加了多少年?”
通天教主笑了起来,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国运吗?”
龟灵圣母略微沉吟,回答道:“师尊,国运应当就是一个国家能够延续的时间。”
通天教主看了一眼头顶的穹顶,视线像是直接透过并看到了三十三天之上一样,又笑了笑。
“世间的万事万物,都会有一个从无到有,而后再从有到无的过程,此为阴阳交替。如此周而复始,就是亘古不变的命运,能够找到其中的规律,就能够洞悉天机,知晓过去未来。”
“国运?”
“世间其实从未有过国运,因为国运不过是人的命运而已,商之命运,可以看成是纣王的命运,朝歌城群臣以及天下诸侯的命运。”
“纣王有些小聪明,侥幸得了功德金光,改变的也不过是他自己的命运而已,和国运毫无关联。”
龟灵圣母也聪明的很,大概明白了过来询问道:“师尊,您的意思是,纣王一人之命运固然可以影响到一国之命运,但国非一人之国,人族也非一人之人族?”
“是也不是。”通天教主没有深入解释的意思,话锋一转问道:“你可知道,女蜗为何没有冲入朝歌城,一巴掌把纣王连同他的王宫碎成粉末?”
龟灵圣母认真思考了一番,说道:“师尊,是不是因为纣王有国运功德、人族之主的庇护之力,所以女蜗娘娘不愿意出手沾染这等因果?”
通天教主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可以回去告诉纣王,他得到的功德金光,就是延缓女蜗以及我师兄,还有西方教那两个玩意,对他直接出手的时间。但也不可因此而大意了,因为真要是不顾因果的话……他纣王,弹指间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龟灵圣母双眼明亮了起来,因为她听出来了通天教主的潜台词。
这是要开始直接帮助纣王了?
不是说,纣王只是有些小聪明,侥幸获得了功德金光吗?
“师尊,我可否收纣王为徒,传授其强健身体的修行之法?”龟灵圣母跃跃欲试的问道:“纣王本就天资卓绝,若是有了修行法门的话,当有自保之力。”
“呵呵……”通天教主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就算是我允许你收他为徒,广成子、赤精子会愿意吗?”
毕竟是妖族之身,龟灵圣母哪里会去想辈分的事情,无所谓的说道:“他们两个一起上,我也不惧。”
你会被番天印砸的找不着北。
通天教主没有打击自己的徒弟,说道:“帝王之师不是那么好当的,当年广成子能够有黄帝之师的名分,也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人族远不如现在,妖族才是那个时候的天命所归。而现在,纣王有了人族之主、人间之主的名分,你啊,会折寿的。”
万载灵龟寿元无尽。
龟灵圣母当然不怕折寿了,但她怕随之而来的因果深重,赶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后捧起手中的七星剑。
“师尊,这是纣王允诺于我的七星剑,我感觉着实不凡,但实在是看不出其来历。”
通天教主皱起了眉头。
他之前并没有在意这把剑,还觉得龟灵圣母这个徒弟,有些过于贪了。
可是看到龟灵圣母如此态度,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七星剑上。
只是一眼,就感觉到这把剑确实不是凡俗之物。
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七星剑就飞入了通天教主的手中,入手之后出鞘,七星剑真正的光彩就释放了出来。
毕竟是太上老君亲手炼制的随身用剑,即便是通天教主,在这把剑没有出鞘之前,也无法真正的看出其所拥有的锋芒。
“这是……”
通天教主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因为他从中看到了他大师兄的手段。
非常相似。
难道,大师兄也暗中决定要帮助纣王了?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因为通天教主不喜欢他的大师兄和二师兄。
这和他的大师兄、二师兄两人,看不起他的有教无类一样。
不过幸好,通天教主略微琢磨,就看出来了这柄剑并非出自他大师兄之手。
像,但不是。
所以吴彦没有因为这把用来讨好龟灵圣母的剑,把通天教主推到姬昌那边。
“我也看不出来。”
通天教主又把七星剑还给了龟灵圣母。
龟灵圣母错愕不已,竟然连他的师尊都看不出来?
可师尊是圣人啊,圣人就应该无所不能啊。
“如果圣人真的无所不能,那世间就应该只有一个圣人。”
通天教主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闭上了双眼。
龟灵圣母也懂事的面对着通天教主躬身离开,直到离开了大殿,依然没有转身。
继续后退了一些距离,这才转身直奔多宝道人闭关的地方。
虽然她要问的两个主要问题,都没有得到正式的答案,但她也已经明白了通天教主的意思。
纣王可以帮。
天命也可以变。
既然早晚都要入封神大劫,那为何不早点参与其中以做准备呢?
要说通天教主门下的四大弟子里,最不喜欢阐教的人,其实并非挑拨了阐教和截教大战的多宝道人,而是她龟灵圣母。
因为四大弟子之中,只有她一个人是妖身。
而阐教最看不起的就是妖族。
原本的剧情也是如此,龟灵圣母是四大弟子之中最先出手的,也因此被通天教主革出碧游宫。
多宝道人正在炼器,但炼器这种事情算不上是修行闭关,所以龟灵圣母就仗着小师妹的身份直接冲了进去。
虽然她算不上真的小师妹,可毕竟是四大弟子最小的一个,多宝道人对她也非常的好,后来多宝道人之所以挑拨截教和阐教大战,也是因为她被广成子给打了。
“原来那两次功德金光,竟然是纣王所获,这真的是……”
多宝道人感知到了功德金光的出现,但毕竟距离过于遥远,他有不是通天教主的这样的圣人,而且一直在炼器,所以并不知晓真相。
听到龟灵圣母把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出来,就好奇的说道:“把那数万张草图,都传念于我看一看。”
龟灵圣母自有手段,将记忆中的新朝歌城,全数传念给了多宝道人。
相比于龟灵圣母当时看这些草图,只用了几眼的时间,多宝道人的修为明明要比龟灵圣母高深,却用了一时三刻的时间。
没人能够看见的是,多宝道人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座完整的新朝歌城。
就像是吴彦画出来的那些草图,已经全部被具现成了现实一样。
“不对,这里不对,这里也不对。”
“不对,太不对了,这些东西都不对。”
“对,就是这样,这里是对的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多宝道人的大脑,比之什么最强大脑要强出了不知道多少倍,本就精通此道的他,在将新朝歌城在脑海中建设完毕之后,就发现了很多问题。
这些问题都是有悖于常理的,乍看之时都是错的。
可仔细回想,再给新朝歌城里面放上两千万人的时候,那些不对的地方,有悖于常理的地方,就给多宝道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如此,但为什么呢?”
多宝道人喃喃自语,也不顾龟灵圣母还在旁边,挥手就有一道光芒浮现,竟然是以法力具现出了一座微小的朝歌城。
说是微小,也只是相对于真正的新朝歌城而言,多宝道人的洞府里面,已经全数被这座新朝歌城的投影给覆盖了。
只靠大脑,多宝道人竟然已经无法想象了,由此可见新朝歌城其中的一些构建方式,带给了他多么大的疑问。
这是认知上的差距。
修仙炼器这些方面,多宝道人完全可以吊打吴彦,哪怕吴彦如今的天赋和境界也都非常高。
但涉及到了一些全新的建城理论,以及一些需要用到科技知识的地方,吴彦完全可以吊打多宝道人。
不是多宝道人太笨,而是他对于世界的认知,根本就没有这方面。
夏虫不可语冰,并非夏虫没有冰高贵。
换成是赤道上生存的人类,在古代的时候也无法想象漫天大雪的场景,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同样也是无法理解。
简而言之:没见过、没想过。
“师妹,事不宜迟,我们应当立即出发前往朝歌城。”
多宝道人被吴彦的草图给吸引了,连正在进行的炼器都要放弃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顶级的法宝,只是随手炼制的小玩意而已。
龟灵圣母却不愿意立即就走,好奇的问道:“师兄,那你的阵法,能够模拟出磁山吗?模拟的意思就是……”
“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多宝道人说道:“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我很想尝试一番,而且,磁山什么的都是小道,建造新朝歌城才是大道。”
“大道?”
龟灵圣母不解。
多宝道人笑了起来,问道:“你为何想要收纣王为徒?”
“因为……”龟灵圣母恍然,惊喜的问道:“师兄,你的意思是,如果能够建成这新朝歌城,那就是大功德?”
多宝道人点头说道:“不错,这就是大功德,因为人道昌盛是天命所归,建造一座能够容纳两千万人长期生存的城市,其中的成就绝对不止是聚集了这两千万人。这是能够影响整个人族,乃至于千年之后的大事,所以是大功德。”
“事不宜迟,师兄,我们速去。”
龟灵圣母就要起飞,却又被多宝道人给拦住了。
“师妹且慢,这种事情,只有咱们两个是做不得的,而且这件事情的好处太大了,于你我而言,虽然功德是多多益善的事情,可也不能忘了同门。”
多宝道人毕竟是大师兄,刚刚产生的激动情绪已经平复,开始考虑大局了。
无论是从办事需要帮忙的角度,还是从壮大截教实力的角度,再或者是从讨师尊通天教主欢心的角度来看,他都应该带上同门的师弟师妹们。
“师兄所言极是。”
龟灵圣母说道:“既然如此,我去找二师姐,然后去……”
“不用如此麻烦。”多宝道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法螺,直接吹动了起来。
“这……”
龟灵圣母很是意外,因为这是召集所有人的号角啊,一般情况下,都是有大事发生,或者是通天教主要讲道的时候才会吹响。
真的是大功德啊。
龟灵圣母终于坚信了多宝道人的判断,也期待了起来。
……
西方教的接引道人、准提道人,很快就等到了从紫霄宫返回玉虚宫的元始天尊。
于是联袂拜访。
三人本来就是盟友的关系,又都是上古圣人,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客套,直入正题。
“天命在人,但不一定在纣王的身上,人道昌盛,也不代表纣王就一直是人间之主。”
元始天尊也不知道从鸿钧道人那里,问出了什么信息,直接对西方教两位教主说道:“功德庇护纣王,我等不想沾染因果,自然不好对他直接出手,但不要忘了,我们要做的是兴周灭商,而后以伐纣之名开启封神之战。”
西方教的两位教主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如此,我等应当去寻访姬昌,纣王能做的事情,我等也能够帮姬昌做到。功德而已,我等已经不需要了,那分润给姬昌也不算什么。”
元始天尊却摇头说道:“不,纣王侥幸得了两次功德金光,姬昌之命已经不足以克制纣王,所以,我等应当扶持姬发,殷郊、殷洪。”
“殷郊殷洪?”
西方教的两位教主,同时笑了出来。
“好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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