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元几个去查造假源头,林晏晏在家里也没闲着。
周氏让林景成抬了只箱子过来。
“晏晏妹妹,我娘说她手里只有近三年的账册,为了不惊动旁人,让我以给四弟送书为名抬了过来,你得尽快看完还回。”
林晏晏看了眼混在一堆四书五经里的三十多本账册,道:“我只需一晚时间,明天就能还回,三哥,帮我谢谢你娘。”
三婶把账册交给她是冒了一定风险的,若是让祖母知道,搞不好三婶刚到手的掌家之权又要还回去了。
林景成眼中一抹惊诧,这么多账册,晏晏一晚上就能看完?
林景成一走,林晏晏就命人把箱子抬进书房。
书房里柳先生已经带了三位账房先生候在那。
“柳先生,只有一晚时间,找出这三十几本账册里的漏洞,可以做到吗?”
柳先生淡淡一笑:“大小姐尽管放心,这几位都是在沈家做了多年的老账房,眼光最是毒辣,所以,沈家每年海量的生意,从来没人敢在账目上做手脚。”
林晏晏微然:“那就开始吧!”
说来也巧,大舅这次带几位账房先生来京是要盘点京中的账目,那边还没结束,硬是被她要过来先查查侯府的账。
茗香苑里,姚氏还不知道林晏晏在查她老底,正在为刘妈带回来的话愤怒不已。
“他们要用银子的时候,一句话,我就想方设法急巴巴的送过去,这么多年,我贴补了他们多少连我自己都算不清了,可如今,我有急用,又不是说不还,一个两个的都给我哭起穷来,有这样做兄弟的吗?”
刘妈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别人都只看到二夫人的风光,书香门第,侍郎夫人,侯府当家,可夫人的苦只有身边几个亲近的人才明白。
姚家早已不是当年的大盛清贵,姚老太爷辞仕后,姚家就没人能挑起梁子了,之所以还能维持表面风光,全靠二夫人撑着。姚家二老爷的官职是二夫人出钱弄到手的,三老爷的生意是二夫人出的本钱,连姚宅翻修扩建也是二夫人拿的钱。
她劝过二夫人多次,不要总想着姚家,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可夫人就是听不进去,兄弟一开口,就怕银子送晚了。
现在夫人有难,姚家二老爷三老爷想都不想就说没钱,说自己如何如何艰难……姚老太太还轻飘飘地说,下半年要做寿,让二夫人筹划筹划,筹划啥?不就是问二夫人要银子吗?
简直就是一门子的吸血鬼,白眼狼。
刘妈都不敢跟夫人提,她怀疑三老爷拿去放印子钱的一百万两,怕是拿不回来了。
姚氏又伤心又失望,哭了一会儿,道:“算了,他们或许真有难处,刘妈,你去把钱管事叫来。”
刘妈叹了口气,夫人碰上姚家的人就没辙。
不一会儿钱管事来了。
“你去接洽下放高利贷的,看看能不能借十万两银子周转一下。”
钱管事讶然:“夫人,高利贷的利息可是吓人。”
“无妨,就周转一阵,不过,这事儿你不能漏出半点口风。”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得先把眼下的难关挺过去。
“是。”
林蓁蓁一路哼着小曲儿来到母亲住处,见刘妈站在外头。
“刘妈,我母亲呢?”
刘妈勉强挤出笑容:“二小姐,夫人在里面跟钱管事议事,二小姐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啊!”
“那是。”林蓁蓁得意地挑了挑眉梢。
今儿个晴柔公主设宴,只邀请了几位高门贵女,她还以为晴柔郡主请她去是要笑话她呢,去的时候挺忐忑的,没想到晴柔郡主是在为她抱不平。
果然还是郡主聪明,一眼就看穿了林晏晏的心机。
她也是抓着机会好好诉了一番苦,还有什么比揭穿林晏晏的假面更让人兴奋呢?
“既然母亲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房。”林蓁蓁脚步轻快地离去。
刘妈不觉宽慰,好些天没看到二小姐的笑脸了。
等二小姐顺利嫁入国公府,夫人应该能松口气。
信阳公主府,信阳公主喝着燕窝粥,边听晴柔说道。
“母亲,您觉得林晏晏的病真的是巴豆治好的吗?”
信阳公主淡笑:“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我问了王可儿,王可儿也拿不准,说从未听说过这种法子。”
“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可千万莫要尝试,每个人的状况不同,她适用你未必适用。”信阳公主道。晴柔已经是花容月貌,京中贵女少有能与晴柔争艳的,可晴柔还是不太满意,总觉得自己太胖,所以才会这般好奇林晏晏为什么能短短几日就从一个大胖子恢复苗条身姿,她也正是利用了晴柔的这份好奇心。
晴柔被母亲看穿心思,娇嗔道:“女儿才不会这么傻,什么都敢乱吃。”
信阳公主莞尔:“那就好。”
“对了,听林蓁蓁说,林晏晏还想开酒楼做药膳生意。”
信阳公主目光微凝:“是吗?京中倒是尚无专门做药膳的酒楼,她的心思够活络的。”
“这药膳又不是想做就能做的成的,现在那个杨琸君到处宣扬说林晏晏的药膳做的如何如何好吃,我就不信了,药膳能好吃到哪里去?一股子药味,王可儿也说,药膳不能乱吃,弄不好适得其反,甚至危及生命也是有的。”
“她要做是她的事情,做不做的成,会不会出事儿也是她的事儿,你操什么心?随她去吧!”
“哦,女儿也就是好奇,她要怎么做。”
“你呀,就是好奇心太重,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哄太后开心,你也多日未进宫给太后请安了,明日随我一道进宫去。”
“太后那满屋子的檀香味,女儿都闻不惯。”晴柔不太愿意进宫,太后那不好玩。
信阳公主搁下白玉盏,表情严肃起来:“孝顺太后理所应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要知,你我的荣华全仰赖太后,你都十七了,该懂事儿了。”
晴柔郡主怏怏道:“女儿去便是了。”
等晴柔一走,信阳起身去香案前,嬷嬷点上三支香递给她。
信阳持香对着牌位拜了三拜,心里默默:严华,你再耐心等等,你的仇我一定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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