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李问突然发声:“我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又不是他,我说的都是事实,她为什么藏起报纸,你该去问她。”
“死鸭子嘴硬。”周瑜不满的哼了一声,狡辩要是有空,还要审讯干什么,差不多得了。
“可是周sir,这秀清不想李问去可以理解,但她难道不怕画家找上门么?”何蔚蓝从周瑜的思路中走出来了,这个疑惑越想越觉得难以理解,总不能是殉情吧。
“这你都想不明白?”周瑜斜了她一眼。
何蔚蓝脸色一红,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老实巴交的苦笑:“确实没明白。”
周瑜轻松道:“很简单一個道理,秀清为了李问,敢向画家开枪,这就说明李问的安危在她心里大于对画家的恐惧,那她知道画家没死,这次为什么不关心李问的安危了?”
“为什么?”
“因为画家死了。”
“死了?!”何蔚蓝震惊的站起。
“是很难理解,按照他的故事捋下来确实不是这样,但是你站在秀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就只有这一个可能,画家死了----没有危机,不需要跑路,接着为了留住爱藏起报纸,你这么去想,是不是一切都通顺了。”
周瑜对着她扬头。
何蔚蓝好好顺了顺逻辑,紧接着就愈发震惊,别说,还真是这样。
站在别人的角度,画家的动向不明,但是站秀清,就只有这一种可能。
“可画家为什么会死?怎么死的?”何蔚蓝紧接着皱起眉头。
“问的好,这就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酒店现场枪战,画家神秘消失,身中几枪不死,还一滴血没留下......
究竟是画家的能力太强,还是尖沙咀的警力太废?
枪战那么大的事,接到报案去现场的短短几分钟,能让一个人的痕迹彻底消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周瑜说完,何蔚蓝就喃喃:“是啊,怎么就消失了呢?”
“不是告诉你了么?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周瑜说道。
“什么叫没出现过?”何蔚蓝越来越糊涂。
“就是现场没这个人,没有画家。”
何蔚蓝的脑子在一刹那跟被雷劈了一样,所有的场景回想,呆愣在原地。
她浑身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酥麻。
她突然想明白了画家的形象为什么会和EU车的车长一样。
这个李问,编故事居然虚构了一个画家出来,为了真实,直接把车长的形象拿来用了。
可怕,李问的所有陈述居然都是假的!
编这么大一个慌,他怎么敢的?
“你他妈当你在画画啊!编故事编成这个鬼样子!”何蔚蓝恼羞成怒的拍桌喝骂。
丢脸丢大了,她居然一直信以为真,还真觉得画家的长相和这车长差不多。
李问是说不出话来了,对她的回应只有沉默和紧皱的眉头。
何蔚蓝扭头道:“周sir,可画家真的有这个人啊,他是没去现场?”
“我看你的口供纸,你和你的人在抓他回来的时候,第一个问题就是‘酒店现场逃走了两个人,一个是你的,一个是你的老板画家,画家在哪?’你是基于什么判断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痕迹检查,现场的子弹枪击射线证明还有两个人存在...李问加秀清?”何蔚蓝突然反应过来,赶忙追问:“但这不对啊。”
没人是画家。
周瑜冲她笑了笑:“你又被他骗了,所有的叙述都是他的说的东西,你不能按照他的思维去走,九真一假,那在尖沙咀酒店这件事情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何蔚蓝在思考。
周瑜抬起手指,直接抛出答案:“死的人是真,法证结果是真,还有就是,被绑架的阮文夫妇是真,这些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其余所有东西,你都要把它先归于假。”
“那么接下来再来找到突破口,外面的,拿快白板进来。”
“马上。”
周瑜走到白板旁,拿起笔,唰唰写下两组词,交易,绑架。
“根据死亡的人员名单,我们能肯定现场发生了这两种已知情况,先看绑架,回到你的问题,如果画家没来,谁绑的?”周瑜看向何蔚蓝。
“李问爱阮文,所以不可能是李问,是秀清?”何蔚蓝惊醒。
“他给你编造的故事里,是画家为了锻炼他的胆量,然后绑了阮文夫妇回来,现在画家连来都没来,那怎么练胆?最合理的逻辑就是因爱生恨,也只有女人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才会在交易现场,多生事端。”
周瑜重重的敲了敲白板,交易两个字让何蔚蓝觉得刺眼。
“觉不觉的乍眼?”
何蔚蓝点头,“交易是和加拿大警察,绑架的却是阮文夫妇,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场景。”
“是啊,太不专业了。”
“但经你一解释就变得很合理。”何蔚蓝逐渐变的迷妹。
“那当然。”
周瑜又写下画家两个字。
“假如画家没来,这就变成了一出醋坛子被打翻的宫斗剧,但是有个问题,画家的交易现场啊,秀清怎么敢的?嗯?”
“对啊。”何蔚蓝一惊一乍,思维已经完全被周瑜带着走。
“秀清瞒着画家?”
“不可能。”周瑜直接否定何蔚蓝的猜测:“她可以瞒,李问也可以不说,现场的其他几个人会帮她瞒么?除非一开始秀清就打算杀光所有人,那就合理。
但是可能么?不可能,且不说她敢不敢杀画家的手下,就是杀光又怎么样?画家可还活着呢,不要命了?”
“对,不可能,画家的报复他们绝对承受不了。”何蔚蓝肯定的点头。
“你现在把这件事情,再结合她藏起报纸的事情来看,有什么答案?”
“画家死了。”何蔚蓝面无表情。
这是唯一的答案,死人就不用怕了。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的心情难以名状,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推论下来,只可能如此。.
有点难以接受,找了这么久的画家,能力这么强的画家,居然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紧接着所有人都困惑,里里外外的人都用一种极端渴望知情的眼神看着白板前的周瑜。
周瑜抿了抿嘴,“如果画家死了,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在金三角,和那里的毒贩同归于尽,所以在李问的故事里,秀清才会被仁慈的放过一马。
你想想,其实这不符合画家的人设,一个冷血的人,一个屠村的人,放过一个秀清干嘛?这个伪钞集团的人员已经齐备,秀清根本是多余的一个。”
众人不自觉的点头,确实这样比较合理。
“但这又不对了,很难接受是吧?我也很难接受,你们听了两场李问的回答,他告诉你们的画家是个怎么样的人?”
“强大,神秘,算无遗策,无所不能。”
“李问自己说的这样的一个人,结果手下一个都没死,反而是他自己死在了金三角,可能么?可能,子弹不长眼嘛,但是李问见证了一个神到凡人的结局,还会不会如此推崇他,如此恐惧他?”
“原来画家也会死,原来也就这样。”
周瑜笑笑。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画家没死,那就有意思了。”周瑜饶有兴趣的看了李问一眼。
“没死?”何蔚蓝彻底迷糊了。
“我说了这么多,推论的源头是什么?”周瑜反问。
“是秀清藏起了报纸,她不怕画家的报复,这就很不合理。”何蔚蓝脱口而出。
“对,但是秀清的不怕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她是真的不怕画家,关于这一点,我们先来解构这个团队的构造。”
周瑜在黑板上写上这个团队的人名。
“首先是画家,他是头领,能力很强,人脉很广,三代伪钞家族,手下的人负责制钞,他负责联系人出货,这是他的作用。”
“接着是制钞师傅,李问,死掉的鑫叔,还有就是秀清。”
“剩下的几个保安加打手,忠心,但是没什么太大用处,随时可替换。”
“接下来还是从秀清出发,李问在这里撒了第一个慌,说是他回了泰国以后,秀清才跟他告白,他才明白了秀清的心意。”
“但是尖沙咀酒店的事情告诉我们,秀清在酒店的时候就已经是李问的女朋友,如果只是一个暗恋者,她拿什么去逼李问选择?”
何蔚蓝点头,确实是这样,这是正宫的权利,小三当然也可以,反正就得是恋人身份。
“所以又带来一个新的问题,李问为什么要撒这个慌?”周瑜在白板上打上一个问号。
何蔚蓝皱着眉想了想,明悟般的快速说道:“因为李问不撒这个慌,再根据李问和阮文的关系,我们就会想到这绑架案是秀清干的。
根本不可能是什么画家为了逼他杀了阮文的丈夫,能和阮文在一起。因为李问已经有女朋友了,画家不可能去破坏手下人的爱情,总得考虑到秀清的想法!”
“加十分。”周瑜给了她一个微笑,加快了进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了。”
“李问为什么要隐瞒这段关系?因为不想被我们发现。
不想被我们发现的原因是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秀清胆敢绑人。
为什么?因为这是画家的交易现场,做决定的是画家,不是一个从金三角苦苦哀求,苟活下来的秀清!
鑫叔有功劳,被发现用假钞,一次机会没给,直接杀了,心狠手辣。
秀清这么胡搞的下场是什么?绝不会比鑫叔好到哪里去。
那为什么秀清还敢这么做?因为她有倚仗。”
“什么倚仗?她的身份,她是李问的女朋友。”
“李问又不是画家,无非一个制钞师傅,放在假钞没做出来以前,李问是绝对的宝藏,画家也许可以为了钱网开一面。
但当时他们的制钞流程全部完成,凹版印刷机,纸张,油墨,全部都已经搞定,李问的价值大幅下跌。
鑫叔有用,一枪杀了,秀清本就苟延残喘,又犯错,她怎么感觉李问保得住她?”
“可她还是做了,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画家不会对她下手,在这个团队里,想要达到这一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李问的实力,已经发展的足以匹敌画家。”
“就算她做了,画家知道了,也照样奈何不了她。”
“但是你看李问的恐惧反应,可能么?不可能。”
“所以,走到最后只有一种可能。”
“李问就是画家!而她本身就是画家的女人!”
周瑜看着李问:“吃醋而已,她又怎么会怕呢?”
秀清藏起报纸,不怕画家报复的原因找到了,画家本就在她的身边,有什么好怕?
尖沙咀酒店现场没有画家血迹的原因找到了,本就没有这个车长模样的画家。
通了,全通了。
何蔚蓝已经无话可说,她想骂人,但周瑜的话语让她思维通常,如同汇入了一阵暖流,让她感觉浑身酥麻。
其他人好不到哪去。
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们死死的盯着那里的李问,有人嘴巴微张,有人瞳孔放大。
全场,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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