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辽兵小将带着手下辽兵,一路推着封亦,将封亦押解到那座四四方方的城楼之上。
在那城堡的上面的一个垛口前,封亦看见了另一个辽国贵族。
那辽国贵族身材高大,一身黑色镶金的长袍下,上下散发着一股贵族独有的气息。
那将封亦带上来的辽兵小将在那个辽国贵族身后单膝下跪,然后又说了一些封亦听不懂的契丹语。
那站在垛口前的辽国贵族转过身,用一双虎目上下打量着封亦。
那辽国贵族身材高大,脸上胡须连腮,像一根根钢针扎在脸上一般,看似非常威猛。
在那辽国贵族眼中看来,封亦不过是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所以他只是挥了挥手,让那辽兵小将把封亦带下去,连话都没说半句。
那辽兵小将又将封亦交给两个辽兵,让那两个辽兵将封亦带走。
没多久,封亦被那两个辽兵带到这道城墙的最南端,由另一个辽兵小将领接手。
那辽兵小将领扔了一件辽兵穿的盔甲给封亦,说道:“这是给你的,穿在身上,关键时刻或许可以保你一条性命。”
封亦接过那件盔甲,一愣之后,说道:“我......我不是来当兵的。”
那小将领对封亦这话嗤之以鼻:“叫你穿上你就穿上!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个小兵。”
说完,那小将领便离开了。
这时,站在垛口处的一个辽兵回过头来,说道:“兄弟,你就认命吧!像我们这种被抓来当兵的,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封亦一手拿着那柴刀刀柄,一手抱着盔甲,来到那辽兵身边,问道:“你也是被抓来当兵的?”
那辽兵苦笑着说道:“不然呢?谁会想给这些契丹人卖命。但为了活命,也只能这样了。要是敢反抗,会被直接杀头的。我和你说,昨天有几个被抓来的兄弟想逃走,结果被那些契丹人当成练箭的靶子给活生生射死。唉,这就是我们这些穷苦人的命啊!”
站在另一个垛口处的另一个辽兵回过头来,说道:“喂,老兄,你也别说那么多。要是被那些契丹人听到,你的下场也不会比昨天逃跑的那几个人好到哪去。”
被人一提醒,那个主动找封亦说话的人被吓得马上闭口不言。
封亦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一个没人的垛口前,眺望远方。
站在这处垛口,封亦可以看到城墙下的大海。
封亦记得有一次,父亲和自己说起雁门关的时候,也提到过溢榆关。父亲说,溢榆关在后世又被称为山海关,是长城东面第一个关口,又有着天下第一关的称号。
封亦也不清楚父亲为什么会知道未来的事,但此时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天下第一关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海面上白浪滔天,烟波浩渺。北望长城,蜿蜒起伏,崇山峻岭中,苍苍莽莽,厚重的城墙顺着山脊昂首直上。
面对这巍巍青山,碧波大海,封亦胸中猛然升起一抹豪情。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就在封亦沉浸于山海所给他带来的震憾情怀之中时,那个给封亦盔甲的辽兵小将领又走了过来,递给封亦一枝长枪和一个辽兵的头盔。
“小子,看在你也是个汉人的份上,我也就提醒提醒你。在这里,眼睛要学会看事。听说,这次连镇南王爷都亲自来溢榆关了,要是被镇南王看到你在偷懒,那可是重则杀头,轻则要挨军棍。”
封亦沉下眼眸,将心中的情怀放下,转身用右手接过长枪和头盔。
那辽兵小将领注意到封亦左手的那把刀柄,脸色立刻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还不快扔掉!”
封亦摇了摇头,一脸坚定,说道:“将军,这把刀柄和我的身体是连在一起的,谁也不能将我和它分开。”
“是吗?”那辽兵小将一挥手,招呼两个辽兵过来,“给我将他手中那个玩意给下了。”
那两辽兵走上前,一人拉过封亦左手,另一人想强行掰干封亦手指,却无奈封亦就像一座山一样屹立不动。
最后,封亦身躯一抖,竟然还将两个辽兵给震倒在地。
那辽兵小将颇有一丝惊讶,说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有点门道。好,我就看你骨头有多硬。若是你能挨二十军棍而不吭一声,我就准许你一直握着这把刀柄。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军棍!”
封亦咬着嘴唇,一脸的倔强,任由身后两个辽兵将他拉走。
封亦被按在城墙上,咬着牙挨了二十军棍,硬是没有吭一声。
那辽兵小将领挥手让部下退开,说道:“好小子,有骨气!好吧,我就不为难你了。不过,你自己要学会看事点,别让契丹人注意到你。”
那辽兵小将领正要离开。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辽军将领带着一队辽兵往这边走来。
那辽兵小将见那辽军将领,忙挤出一脸谄媚的笑,迎了上去。
“启禀萧将军,只是有个刚来的小兵不长眼,我就教训教训一下他。”
那萧将军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上下打量着封亦。
突然,那萧将军脸色一沉,挥手让身后一队辽兵上前将封亦带走。
那辽兵小将领不知怎么回事,但他确实有些佩服封亦的骨气,上前替封亦求情道:“萧将军,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那萧将军一声怒喝:“闭嘴!这不关你的事!”
那辽兵小将顿时不敢再出声,只能任由那萧将军将封亦带走。
封亦再次被带到那个四四方方的城楼之中。
那身材高大的辽国贵族依然还站在原地,似乎不曾移动过一般。
那将封亦带过来的萧将军应该是那辽军大将的亲信,并没有对那辽国贵族行礼,而是直接走到那辽国贵族身边,附耳对那辽国贵族耳边说了些什么话。
那辽国贵族猛然间转身过来,再次用那双虎目打量着封亦。
“小子,你认识慕容池?”
“慕容池?”封亦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他。”
“你小时候见过他?”那辽国贵族双眼微微眯起来,透露出一种让人感觉到危险的眼神,“三天前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三天前?没有啊,三天前我是和......”
封亦突然住口,因为他想起三天前,与他在一起的是天池药王。
封亦心中暗道:“难道,天池药王就是慕容池?”
那辽国贵族将封亦的反应看在眼里,冷笑一声,说道:“小子,你想活命的话,你最好实话实说,本王的耐性是有限的。”
封亦轻轻抬头,目光与那辽国贵族对视着。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慕容池。不过,他是我朋友。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那辽国贵族突然间身形一闪,出现在封亦面前,一只手掐住封亦咽喉,竟将封亦单手举了起来。
“小子,你这是自己找死!”
封亦喉咙被掐住,无法呼吸,一张脸胀得发紫。
那辽国贵族手指逐渐收拢,眼看着就要将封亦的喉咙捏碎。
就在这时,远处阵阵号角声响起。
那站在辽国贵族身后的萧将军回头一看,说道:“王爷,这些女真蛮子又来攻城了!”
那辽国贵族这才将封亦放开,转身走到城墙边缘处,冷哼一声,说道:“让范将军的汉军出战!还有,把这小子也给带上。”
“是!”
当辽军出城迎战的命令传下去后不久,一个年过五旬的辽军将军匆匆赶来。
“王爷,这不可迎战啊!”
那辽国贵族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范将军,为何不可迎战?”
范将军来到那辽国贵族面前,单膝跪下,低着脑袋说道:“王爷,敌方主将乃是完颜阿骨打的第十七子完颜少政......”
“完颜少政又是谁?”那辽国贵族一声厉喝,打断范将军未说完的话,“范将军,你镇守溢榆关多日,可曾有与他交战过?”
那范将军一阵哆嗦,不敢抬头。
“不曾。”
“那你能不能告诉本王,你手中有多少人马?”
“三万。”
“敌方多少人马?”
“三千。”
“你手中有三万兵马,为何惧怕这区区三千敌人?”
“这......”
“范将军,若非念在你父亲是先皇倚重的朝中重臣,本王今日就取下你项上人头。现在本王命令你,立刻出战,否则军法处置!”
“王爷,请先听末将说完。”
“好,你说!”
“之前,在辽阳一战中,曾将军便是中了这完颜少政的奸计,出城迎战。结果,被完颜阿骨打从后方杀出,退路被截......”
“难道你也想像曾将军那样在战场上投敌?”
“末将不敢!”
那辽国贵族一声冷哼,说道:“既然不敢,那你为何还不出战?”
“这......”
“我大辽国的威风何在?”
“是!末将这就出城迎战。”
那范将军颤颤巍巍地起身。
那辽国贵族这时又将目光转到封亦身上。
“小子,本王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如果,你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本王不仅饶你一命,还给你加官进爵,让你做汉军的指挥使。范将军,把他带下去,补充进你的汉军之中。”
“是!”
那范将军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带着封亦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于是,封亦就这样被送上战场,被卷入辽国与金国之间的这场战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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