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臾岛,高屋大院,屋中,一人背对负手而立,凛然道:“他们抢走灵石,救走了刺客?!”
“主上!”鹰鸠族长泣泪道,“不是鹘鸠族,乐浪何人还能有如此手段?!而且必经台玺允准,否则绝没有这般胆量!求主上为我报丧子之仇!”
黑齿不语,半晌,对旁边一人沉声道:“召集所有部族,征讨台玺!”
“是!”
“谢主上!”鹰鸠族长感激涕零。
“你也去吧,速速准备!”
“是!”鹰鸠族长拭泪躬身退出。
“主上,有必要大动干戈吗?”黑齿旁边那人沉吟道。
“若此事置之不理,以后谁人还为我效命!”黑齿缓声道,“何况,乐浪可不仅仅有灵脉,还有日下第二大金脉!如果想得到孤竹的支持,灵石和金子都不是个小数目,打一场仗算什么?!”
“但我们与台玺势均力敌,若开战,恐怕很难获胜啊!”
“我听说,后稷与晏龙对灵脉也很感兴趣!”黑齿微微一笑。
“主上睿智!”
“去做吧!”
“是!”
阴云密布,风雨欲来,重重笼罩了乐浪和凫臾岛,而且不久之后,八大岛屿都将被卷入,此时,没有人能想到,数万年来,日下最大最惨烈的一场内战已悄悄拉开了帷幕……
几乎算是半个始作俑者的应龙等人,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腾根终于应允,送走了与他同行的那几位道人,浮槎腾空而起,奔东飞去。
浮天沧海远,孤帆舟楫轻,万里飘灯火,鱼跃听浆声。
楫轮敛翼而收,巨大的桨叶激扬浪花,浮槎乘风破浪,槎尾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线。
“好无聊呀!”心儿月儿一左一右,嘟着嘴道。
“去看海、去看鸟、去看鱼!”
“天天看啊!”
应龙想了想,“那去钓鱼吧,怎么样?”
“好耶!”
“去,叫上陵光,走!”
浮槎悠悠,慢慢飘荡,应龙昂昂然立于槎头,亮晶晶的蚕丝垂于海中,自信满满,“等钓了鱼,我亲手做给你们吃!”
“快点快点!”二女雀跃,陵光冷眼旁观。
“嘘!鱼都让你俩吓跑了!”
“嗯嗯!”二女掩唇,乖乖地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应龙胳膊都举酸了,碧蓝的大海,鱼儿往来游弋,偏偏不咬钩。
“你到底行不行啊?”二女毫不掩饰对他的怀疑。
“别问男人行不行!”应龙愤愤道。
“你放饵了吗?”监兵靠近,越过应龙肩头瞅了瞅,问道。
“当然放了!”
“我来吧!”
“你还会钓鱼?!”
监兵傲然一笑,接过渔竿,重新放饵,举臂一甩,潇洒娴熟。
“我咄,哪学的!”
“兽囿!”
二女鼓掌喝彩。
监兵双手擎竿,口中念念有词,唱道:“鱼儿鱼儿听我说,肥肥鱼饵莫错过,鱼儿鱼儿水中游,再不上钩气死我!”
歌声方歇,水花四溅,一条数尺长的大鱼,银鳞闪闪,活蹦乱跳,拽离海面。
“这也行!”应龙愕然。
陵光嘴角微翘。
“再钓,再钓!”心儿月儿兴高采烈。
“看我的!”
“鱼儿鱼儿听我说……”
正当其乐融融,劲风呼啸,凌厉破空,天边忽现数个黑点,快如闪电,越来越近。
“这里还能遇到人?”
“离岸还没那么太远!”不知何时,腾根无极惠阳神斗女节先后而至。
“可能是路过吧!”
“喝,都是金丹道士!”惠阳拢目笑道。
果然,那数人俱脚踏虚空,衣衫猎猎。
“好像是朝咱们这边来的!”
“或许想讨口水喝!”
“大家戒备!”应龙凝眸道。
话音未了,那数人瞬间已到,凭空而立,虎视眈眈,俯瞰众人。
“好久不见了!”两边一分,一人越众而出,目光扫视,在神斗身上稍稍停留,最后落向应龙,笑道。
“风清道长,藉藉之辈,还劳你挂念!”应龙微笑。
“太过谦了,”风清面容一寒,“虬髯火云失踪,怕是和你都脱不了干系,随我回观!交待清楚为好!”
“胡说八道!”应龙嗤笑道。
“真他娘扫兴,一群煞风景的臭虫!”监兵撇了渔竿,怒目而视。
无极惠阳自然认得,对望一眼,惠阳抬头一笑,朗声道:“风清道友,无凭无据,奈何随意诬陷!我们尚有急事,恕不相送!”
“那就得罪了!”风清冷冷说罢,转首悄声道,“待会儿无极惠阳交给我们师兄弟,其余立即擒拿神斗,听懂了吗?”
诸道微微颔首。
腾根低低道:“他们的目标不是应龙,是神斗!”
应龙执明监兵陵光闻言一怔,神斗倒未听见,仰首盯着,身绷如弦。
“是谁也没用!”无极淡淡道,抬手虚点,银辉璀璨,光芒四射,一柄巨剑浮现脚下,掠空而起。
唿哨一声,独角兽赤鬃飘扬,四蹄奔腾,惠阳一跃而上,并肩而立,独对群敌。
“那可是好几个金丹道,就他们俩,还仅仅悟道境,太悬殊了,怎么打得过?!快去帮忙啊!”腾根急道。
“护住神斗!看看再说!”应龙沉声道,其实心里也是忐忑,双手阖拢。
“小奎,小貐,小金,小翼!”心儿月儿娇声高喝。
奎木狼、亢金龙、翼火蛇、壁水貐飞天踏地而来。
“什么东西?”对面之人惊诧道。
“灵兽而已,怕什么,按计行事!”
“是!”风清数人前行,其余未动,双眸灼灼,余光紧锁神斗。
杀气如云,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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