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是在效仿成孝帝的做法。”
“成孝帝?”
“对,赵氏皇族第七十二代孙成孝帝,当初应继承皇位的不是他,而是他哥哥太子赵瞻。只因赵瞻爱上一民间女子,她不愿进宫,他便弃了皇位与她厮守。
当时他已有太子妃,东宫女人也不少。为独宠她一人,赵瞻便向成孝帝请求遣散东宫众女。而太子妃也深爱赵瞻,死活不愿离开,宁愿戴发修行,也要保留他正妻的位置。成孝帝无奈,只得赐封那女子为瑶云夫人,让其一生相伴赵瞻,直到终老。
所以皇家自此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皇室子弟有深爱之人,不能立为正妃者,必赐夫人之名,上皇家玉碟,赐其特殊身份。父皇这是在成全我们呢!”
苏鲤闻言脚步一顿,“皇上气量不小,是我错怪他了。”
赵昶笑了笑,“父皇是个好皇帝,更是个好父亲。”
苏鲤点点头。
回到骊园,吃过晚膳,苏鲤在床上给赵熠讲故事。
“娘,咱们今天讲什么故事?”
赵熠穿着单衣,在床上打了个滚,扑进苏鲤怀里问。
苏鲤抱着他,简直喜爱到极致,“咱们今天就讲讲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
待赵熠睡着,苏鲤绕过屏风,就看到赵昶穿着软袍正坐在床前小桌旁独自下棋。
男人一身风华,清贵无边,绝世容颜,当真无人能出其右。
他认真下棋的样子,极具魅力。如今话都说开了,虽然没有八大大轿迎她过门,但他们两情相悦,阿熠也是她亲生,此刻日日面对,她瞧着他突然有点心跳加快。
她再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看够了吗?若看够了,就过来陪我下棋。”
赵昶早就注意到了苏鲤,察觉到她的心意,此刻他抬起头笑的极暧昧,眼眸深情款款,亮的惊人。仿若日月星辰都坠入那冰蓝的眼眸里。
那是爱的浓意。
苏鲤知道自己今夜怕是在劫难逃,脸上泛着红晕,慢慢走过去。
她定下心,也不想逃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深以为然。
“你若赢了我,今晚便不用忐忑,虽然我说过,不成婚不碰你,可......阿鲤,我一刻都等不得了。”
赵昶眼眸深若旋涡,眼中的渴望如此深切,苏鲤知道他的忍耐已到极限,便也下定了决心,轻瞟他一眼,“知道了。”
赵昶知道苏鲤是答应了,心旌摇曳,高兴至极。
苏鲤低眉瞧了瞧那棋盘,又意味地瞟了赵昶一眼,站着,随手捻了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随后打了个呵欠,抬脚走向床榻。
赵昶目光追随着她,心跳极快,根本没看棋盘。
他抿唇一笑,收回视线看向棋盘,下一刻,脸上的笑容立马褪尽。
一子定乾坤。
他竟然输了。
赵昶愕然地张大嘴,急速回头又看了苏鲤一眼,转脸在棋盘上琢磨许久,才泄气地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向床榻。
苏鲤已盖上被子闭上眼。
赵昶一袖扫灭烛火,无比郁闷地放下帷幔,掀开被子躺在苏鲤身边。
又是一煎熬长夜。
赵昶躺进被子,就把苏鲤扒拉到自己怀里,郁气地道,“怎么做到的?父皇自小教我下棋,我自认在这世上能胜我的不多,你却一子将我所有退路都堵住,是何人教你的棋艺?”
本以为她医术惊人,已然骇人,没想这棋艺,更是骇人。
今晚他本想要了她,故意以棋激她,想着她必输,再不用害羞,他也理所当然地与她两情相悦,没想竟是自己为自己挖了个坑。
只是这小女子,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绝技?
苏鲤窝在他怀里哧哧笑着,“反正你晓得,在棋艺上你绝对胜不过我就对了。”
她可不能告诉他,她这一手棋艺纯粹是被她爷爷和外公折磨精进的。
她爷爷是军医,脾气暴躁。外公是中医,性情温润。两个老头在西医强还是中医强的问题中,争论了大半辈子,谁也不能说服谁。
两人都酷爱围棋,每每较量,各有输赢,互不服气。于是自小两个老头就让她背各种棋谱,观摩各种大师棋赛,为的就是让她陪着他们练棋,暗中磨练棋艺,好打败对方。
她自小就被两个老头折磨的死去活来,上百本的棋谱印在她脑子里,信手拈来,她一人战两个老头都不待输的,赵昶怎么可能赢过她?
赵昶郁闷至极,呼吸颇重,抱着她,身子不由自主就难受了。
赵昶实在受不住了,一翻身就把苏鲤压在身下,眼眸深深,“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苏鲤笑了,“是你自己掉进坑里,可不能怨我。”
赵昶瞧着她灵动的眉眼,呼吸着她馨香的气息,身子硬的难受,低头就吻住她,“不能要你,总能吻你。”
说完,他就象洪水猛兽般深深吻住她。
苏鲤并未拒绝,这个男人,她也极想要他。
赵昶情动难奈,勾掉苏鲤腰间带子,吻着她的身子,情热似火。
苏鲤也难受至极,抱着他,轻笑,“傻瓜,阿霑,我愿意。”
赵昶闻言身子一震,抬头看她,两人眸中都情深似海,赵昶笑了,心动至极,手轻轻剥掉她衣衫。
突然帷幔一动,赵昶急忙止住动作,一个小脑袋探进来,赵熠手揉着眼睛站在床榻边,睡意朦胧,“娘,父王,我要和你们一起睡。”
不等赵昶回话,他就自顾爬上床。
赵昶一下子从苏鲤身上爬起来退到床尾。
苏鲤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拢好自己的衣衫,赵熠嗅着她的气息爬过来,小脑袋搁在她的肚皮上偎着她就不动了。
苏鲤苦笑不得,爱怜地看着赵熠,抬头又看向赵昶。
赵昶一张俊脸都黑透了,坐在床尾,下身搭着被子,表情恨极地瞪着赵熠。
苏鲤‘扑噗’一笑。
赵昶瞧着她郁气地别过脸。
半晌,他才熄了一身的火气,慢慢在赵熠身边躺下。
苏鲤看着他,指指小家伙,“怨不得别人,都是你惯的。”
赵昶目不转睛地瞪着她,体内又似在蠢蠢欲动,他觉得自已真快要疯了,郁郁地道,“阿鲤,再这样下去,我会得病的。”
苏鲤伸出手捂住他眼睛,笑道,“别胡思乱想,睡觉。”
赵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苏鲤能感觉到那颗心正嘭嘭狂跳不已,她心疼地看着他,“阿霑,你其实没必要......”
赵昶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明儿让熠儿搬出骊园。”
苏鲤一笑,“你舍得?”
赵昶自然舍不得。
他看着赵熠象小青蛙一样满足地偎在苏鲤怀里,他眼眸一酸,叹息一声,“算了,我难受,总比让熠儿难受强。”
苏鲤但笑不语。
一道是给苏鲤的,一道给赵昶。
苏鲤跪地接旨。
德公公念道,“‘帝后山’,苏氏之女,苏鲤。娴良淑德,医术精湛,心怀天下,是天下女子之表率。特赐为承俊亲王府‘琼华夫人’,上皇家玉碟,蒙皇室恩宠,为王府开枝散叶。钦此。”
德公公把圣旨交到苏鲤手里,笑着道,“恭喜琼华夫人了。”
苏鲤接旨站起身,笑着对他一礼,“多谢公公。”
德公公很受用,眼光瞟了赵昶一眼,拿过另一道圣旨,“承俊亲王赵昶接旨。”
赵昶跪下。
德公公拿过圣旨就塞他手里,“皇上说了,让承俊亲王闭门思过,没他的旨意不准进宫,殿下的赏赐虽然没了,但将士们的赏赐已然发到军中。”
赵昶满意地站起身,“多谢公公。”
德公公一叹,意味地瞟了苏鲤一眼,对着赵昶道,“即便殿下把皇上都气在那样,他还不是顺着你的意?殿下可是满意了?”
赵昶一笑,“满意至极。”
德公公意会,笑着转身离开。
下午,二殿下成王赵励便拿着圣旨喜气洋洋地来接玉姗。
苏鲤此时才知道,皇上册封玉姗的圣旨是和她的一块下的。
玉姗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满心欢喜地跟着赵励回了成王府。
剩下的时间真是惬意的很。
赵熠带着苏鲤把整个承俊亲王府都逛了个遍,苏鲤才知赵昶真真是这世间最重情重义的好男儿。
承俊亲王府足有五百人,分南北两院,中间隔着一大荷池,里面种满白荷,是赵昶最爱。
南院住的都是仆从,孤寡妇人俱多,孩子也颇多。苏鲤知道,这些人都是牺牲的‘翼龙卫’家属,诸葛七告诉她,每一个死去的‘翼龙卫’,殿下都会重金抚恤,若家中只剩老人和孩子,殿下必把他们接到府中细心照料。
北院是赵昶居住的主院,里面伺侯的人极少,南北两院各有一个厨房。
阿宝这些天就一直沉浸在北院厨房里,苏鲤终于见到了赵熠嘴中的七嬷嬷。
七嬷嬷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容貌清丽,面容和善,掌管北院厨房。除她之外,北厨房还有六个嬷嬷,俱是年龄与她相当的妇人。个个温和善良,看着她满眼都是笑意,就象婆婆极满意自己的儿媳一样。
但引起苏鲤注意的是大嬷嬷。
她在七人中年纪似乎不是最大的,但容貌极美,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都是清贵之气。那慵懒浅淡的气色,根本压不住骨子里的傲气。
苏鲤觉得她真不象是一个厨娘,简直就是一个养尊处优教养极好的贵家女。
她之所以引起苏鲤的注意,是因为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始终半眯着,不停流眼泪,明显是有眼病。
苏鲤一进北厨房,就见她半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斑驳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就象瑶池假寐的仙子,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淡泊温柔的清雅气息。
苏鲤极难想象,一个厨娘身上竟也能有这般气质。
与几个嬷嬷见个面后,她就直接走向大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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