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与圣徒所有关的医院都遭受到入侵,风之王国里纯粹的地方也许不多了。
人类也要活在深海意志的监视与毁灭的意志之下吗?
恐怕,圣徒所也迫切需要脱离这一切的方法。
他翻阅每一张被抽出来的纸张,多数是药品库存数量的变动,出入,以及某一类被该医生开药单消耗量占比。
不花费时间去细致分拣挑出来个别行目,恐怕到最后都无法计算出来究竟是在哪一个部分有变化……
重樱略览几眼便道:“我是看不出来里面藏着什么问题的了……不擅长数字这方面的细化辨认。”
她翻阅另外半叠,试图从中解释作用的文字里,用眼睛搜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最能够有效提供帮助的,莫过于是人名还有单据收发的地点。
其中交易流程出现的地点讯息,就是主仆两人下一处需要调查的地点。
从纸面一张张翻过,韦瑟注意力提高到另一层面的集中,身怀经验的他,抓住重点的能力比旁边的大小姐要快上些许。
当翻阅完之后,凑过去瞄一眼旁边,约莫已经看了一半的重樱,在左手边看完后重新放出来的半叠纸底角凌乱——符合被人摆动过的状态。
默不声息,将那些再读取过,其中标记了重要信息几张,再分出来。
显然上面是容易调查的几个人名和地点。
他对于其中的几个名字,理所当然的有印象,但不用韦瑟多说,重樱也知道:“新易、缪尔斯家族里的人物?”
“呵,看来是的。”
“牵涉居然是如此广泛……深海教会的势力,渗透穿掉整片王国普通国民的生活方方面面。”
她忽然有所理解,这一片区域的严峻形势。
走廊外的混乱已经趋近平息,准确讲是到场的圣徒暂时封锁掉这一层楼栋,所有从业者和不存在精神障碍的病人都必须接受盘问——即便是巨大的工作负荷。
一位圣徒面对十几位医生和病人,辨析他们的语言与内心,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即便,风会辅助这一切,嗅辨谎言与紧张的味道。
“施洛特教授。”
“嗯哼,他怎么了。”重樱表示收到韦瑟一旁的提醒,挨近他一些,衣物下的大腿贴在一起,似同缠绕。
“你没仔细看吧?根本就!”他手中拿着的是大小姐刚刚看完的纸张,但刚才却没从她这边得到任何有效的讯息!
“我知道,这个不重要,你看连着好几张都是病人挂号记录呢……一个教授的名字出现并不奇怪吧?”
她又不是不知道,上面写着就是普通的诊疗单,开了一些降血压血脂的药物,还有注射类……
“再看看其他的。”韦瑟理所应当的不会责怪重樱,他需要一些耐心来等待她给自己的工作带来力量。
他对于淡金色巧丝般微卷长发的贵族小姐,有所期待,方方面面。
因为自己也依赖着她。
“那我往回翻一下。韦瑟,你觉得要自己选一个吃药方式的话,哪种对你最不可接受?”
“那我肯定讨厌打针。”
“注射类的是吗?”
她把几分纸如同折扇分半圆饼般铺开,那一栏药物的讯息充分而显眼的暴露于眼前。
“哦豁,好像都有呢……”
注明的病人,无一例外都开具过各种类别的药物,但值得注意的是,独自注射类的针剂在这写病历单中被常常应用。
“现在很明了,疑惑点就在这里。”
韦瑟指出不妥之处,没有任何种类的药物能够证明这些病历单上的人之间与之有所关联。
但恰恰是注射型的药物在其中被应用得最多。
他拿起纸张,再进行一次分类。紧接着指向那一款注射药物:“我们去彻查它的源头,也许还能够发现一点有用的信息。”
“那没有提及的病历单呢?”
重樱收回自己刚才的工作成果,她希冀还有未发掘的信息,将没有被选中的那些整理好,夹了起来,以免在转移位置的过程中这些资料被混乱掉。
没有等韦瑟回答,她就做出决定——现在是跟着去追寻将注射类药物打进身体后的病人。
但少女凭借着自己的感觉,猜测在也许在没有标注注射类药物的名单中,有着更加危险的可能性。
假借看病挂号的名义,将药物层层传递出去,从医生到护士之间,有一条暗藏的链条,污染侵染掉普通的民众。
在无人知晓之中,感染掉少部分的重要人物,从而夺得某种重要的控制权和主动。
“缪尔斯家里面的这位,可以先查一下。”
韦瑟优先考虑了在重樱和自己计划里比较重要的另一位少女,她们需要商会和学会的共同支持,至少在这一段时间,领头的家族决不能够出现任何问题,否则对于计划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嗯,我听你的。啊~不过可以告诉姐姐,先选缪尔斯不先选新易的理由嘛?”
她的眼神锐利起来,查询着韦瑟是否有一丝一毫为其他女性动容的可能性。
“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吧~小可爱。”
估疑一旦在她心中浮现,立刻就会转化为切实的攻击与警惕,所以跟大小姐在一起时,最好不要提及任何有关其他女性的名讳。
“学会才是我们计划里占比较大的那一部分,商会不是。所以要先确保学会的安全。”
“嗯哼,还算可以嘛。本小姐觉得这个理由足够有说服力。”
她‘哦’地一声,冰中带凉的手掌在韦瑟脸颊上松开,藏着一股隐秘而虚幻的微笑,如同在揣测他到底有几分胆量……
“……”
现在说什么都不如保持沉默,韦瑟在那种挑量的眼光中,丧失掉自己的气势。
尽管他清楚自己是没办法压制住重樱的,要是再被多问几句恐怕是非黑白都得交给她来裁量。
谁让这位少女,自己在隐秘之中已经如同成为她的傀儡,在她身躯之下倾倒,为她精神所熔铸。
将她按在自己身边,劫掠她的每一分姿色那一刻,自己已经掉入了欲糜的漩涡之中。
忍不住将要跪倒……作痛的身体因她的语言而感受到某种多次从身体内的涌出的情感……
反噬在自己身上的撕扯恐慌如同要将韦瑟撕毁,唯一缓解舒缓扭紧心灵的方式。
抱住她……长舒一口气,在婆娑衣物、头发、肌肤……那一切有关重樱的任何部分,都足以称得上是令自己慰藉,缓释……
“呀,这么突然~呢哼。”
“实在难忍……”
“真是可爱……又不要脸!”她的耳语轻声又细微,仿同在奖励对方。
究竟是感叹自己的‘教诲’已经有那种只需要怀疑、眼神、动作的简单聚合之后便能让另一个人身不由自……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克制不住自己沦为四足野兽将理智侵蚀掉的污秽之人……
光是一口灼热带有着重樱独有饭后漱口的甘果气味唇息就足以迷乱掉这一切。
就这样沉沦……消逝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再多维持一会,祈求这段时间,美妙的触感,是韦瑟自己内心中的永恒。
他渴求如此,只要重樱迎合自己,便可以无限制地享受,霸占属于这位贵族少女的一切。
无节制的渴求!就像永不消散的热恋……
然而安静等待一切的少女,永远不会厌倦他的索取,只会无限制包容这一切。
令人难以明白她究竟是有意放纵着韦瑟,还是为了用每一寸去控制他的心灵或是内心深处的一切。
“不要紧~呃呵……”轻描淡写的柔声给予了无上的关怀,当后半句给出语气时,她已经是倚靠在身边。
可惜时间留给两人的并不充足,发生的混乱已经逐渐开始趋于平静,重樱和韦瑟相继离开凡瓦西医院并不平和的楼层。
后续圣徒所带来的余波,即将抵达凡瓦西医院所在的每一处。
逐一确认,曾经在这个科室里接受过治疗的人究竟有哪些,尝试找出其中是否有一定的关联。
“倒是适可而止啊!”
已经足够的韦瑟,想要挣脱重樱的拥抱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韦瑟~先生~再让我多索求一些吧……”
隐秘钻入眸中执念,她是深邃而缓释的渴求漩涡。
以至于她鬓发的脸颊在剐蹭自己,亲昵柔和,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魅惑力。
“乖,现在要听我的话~”
他带着溺爱与虚幻的语气:“现在应该去查病历名单上那些人如今的状况了!”
好不容易扒开她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指,五根指头的手掌牢固敲在韦瑟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松开的想法,无法被撬动的少女,在拥抱中逐渐迷失自我。
“不想听~就让我这样……”
化作一团纯粹扭曲的人型外壳,人偶般桎附在韦瑟的双手拥怀之中,成为他不可忽视的那一部分。
“再也不离开……”
似同呓语,流淌着真实情感的她依傍在所信赖之人的旁边。
“至少在白天的场合下稍微抑制掉胡乱释放的情感啊,重樱你这样不好。”
“哦!现在对我有意见~?”哼声呋气的少女,终于将眼中多余的情感挥洒干净大部分,剩余几分搭就出她高傲冰冷的气质外貌。
挑眉拍顺衣服刚才捏出的褶皱,神情中带上几分冰冷的坚强。
令人毫不犹豫,相信她是一位能够独立且自由的贵族小姐。没有谁能在她抗拒的顽强意志下伤及本身。
只是现在这般姿态,令韦瑟内心疯狂后悔,轮到他被勾拉住手走。
“忍不了,忍不住。为什么内心会如此纠结……”
他在临近门口那一刹那,终于还是无法抗拒内心的想法。
从背后,再次留住她,就像她不是要带着自己离开凡瓦西医院,像是离开这一片天地那般。
双手在重樱的小腹前隔着衣物交叉叠起,想起窸窣的闷声,稍微一阵。
针密的电流窜过两人的心尖,却是少女的尖细颤声率先问道:“哎呀……是对本小姐有什么想法吗,在这里也居然!”
“单纯的爱恋而已,不要误会了大小姐……我也表达了自己的情感,仅此而已。”
“嘁……哼。”不屑的少女,诚实地站停下脚步,将眼睛藏在发丝看不见的阴影里,悄然而带有甜蜜意味在隐笑着。
带有一丝淡漠疏离的情感,她不情愿转身给予正面回应的拥抱但也不会拒绝韦瑟。在兜兜转转里,恬然而任由爱人的鼻子吸嗅颈后。
“哈哈……”重樱手腕向后反扣:“真是不合时宜呢!”
感知着毛刷样状的啃食感自己的背后,微妙而不合时宜的刺痒感。
将彼此都拉入漩涡之中,是这对主仆在恋爱的漩涡中对彼此的感情承诺。
那反扣的手指,似让自己不要脱离她的掌控一般。韦瑟安然接受一切,只要是重樱所触及的,他都能够接受。
当阴影的余韵观察到走出现的圣徒时,便清楚她们是时候离开此地了。
走在路上的重樱便开始幽幽道:“没睡午觉,我脑袋有点晕~”
“很可惜,午觉时间已经过去了。”
“对对,所以只剩下调查了是吗……哎!”她摆上一脸略带无奈和嫌弃的表情。
握住冰软的素手,他慢慢捏着重樱的手指:“我不会说什么如果不喜欢你就自己走的话语。嗯……你想去哪里可以和我说,下一步的行动在计划中其实也没那么着急。”
他沐浴在阳光中走进树荫,灿金色的光线令韦瑟眼眸闭上徜徉而祥和,带有宁静而致幻的光彩,在每一根眼睫毛上化为光晕。
“噢……嚯,真是有趣呢韦瑟。你就一点点都不为自己再着想一些吗?”她犹疑地道:“不对,呀。是为那些可能被偷偷注入深海污染,潜藏在人类危机中的那些人着想。
“放心,他们被置于在你之后,大小姐。”
“哼,我听出言外的意思是,有人被置于我之前吗?是你吗!”
手臂交错在一起比了个错误的姿势,韦瑟急忙地回应道:“我没有说过这种话!”
“分明就让人感觉到有这样的意思在其中……”
她飘逸散开视线,带着捉弄的语气,吹哨子那般嘀咕。
行为在另一人的眼中被错误理解为不开心与不高兴的意味,韦瑟只得无奈作罢:“分明就没有这样说过。”
他开始朝另一个方向转移话题:“我现在优先考虑重樱你的想法,决定交给你来做——是带着我一起去休息的地方,还是说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决定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吧?”
“为什么要把选择权交给我?”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当大小姐你的想法被架在一群人中煎熬的时候,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呵,我会选你,然后把决定权扔回去。”
“这样不就完全没办法做出最终的走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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