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要远去了……】”
“【还未曾到达的未来。】”
“【大门仍不为你们敞开!还需等待!】”
也许下一刻便是星空……他看到深海意志的本体,不过是万千之中溜过了监视者的‘前锋’。成千上万的虚位,在审判与监视的生灵之桌上等待站立。
看到了祂们意志所驮载之物,朦胧混沌,星辉混沌,无法言喻。
暗影如同火焰在蒸腾,他在这方精神中永燃不熄!
睁眼再看,拥抱的冰雕沾上暗焰,无声蒸发,散发让灵魂也为之滚烫的水汽。
他所看见的是自内点燃的火焰,与自己并无关系……
完全无法理解……但那副身躯,睁眼看向自己。淡漠、又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如她的狡黠——活着,如此被定义着的冷重樱。
“为什么到这里了?”重樱启唇带点甜糯,轻声问道:“我只是被‘提醒’,要醒来了,就像睡觉听到了魔法石供能的闹钟一样。”
“到这里,因为现实出不去了,就在精神里永眠。”韦瑟疲惫,眼皮沉重地打起瞌睡。
吻印在他的精神上,从深处的愉悦让他现实的行动也变得敏锐起来,心脏燃烧般地变得灼热。
“有点傻,你要为了我放弃自己活着的机会吗?”她诘问,嗔怪!发现自己眼光没有看错一个人时的喜悦在心中迸起,握住的手在紧张之中变得有些湿润。
面对之人只会轻轻摇头,表达着无声的否定:“自私的我在作出决定前已经被抛弃了,我要选择和你在一起。”
尽情享受在这片精神之上的交锋,他已无法理解神明与意志,为何会在最后的眼像中与脑海中交替暗示出现。
但抱着大小姐,体感是从现实反馈而来,活着的温度,令手指在肌肤上的滑动,柔压衣裳的触感都很美妙。
他不由得喜欢这具身体——是鲜活的生命,起伏的娇躯……要感叹这份造物的美好,内心要神化名为重樱的少女存在。
接受她的一切,无论是完美或是缺陷,祈拜感恩她的存在与所有,如同感谢这份生命存在的痕迹与意义。
他乞求再多一些时间,轻印在少女的额头上,再将她的手握紧一些,再把她拥抱紧一些压在自己身上,为她承担更多一些。
“抱太紧了……!”哼腔中带了点现在就先随你的意味,手指握成的拳头搭在韦瑟锁骨窝上,却是没有任何拒绝的举动。
听着心跳与呼吸,没有谁再想和彼此分开。
“再让我,抱一下,多索取一些……我需要你,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都好,我只是害怕,害怕没有你在的时间!”
他谦卑又可怜,等待着这份爱的给予,除去现实的生存意义,这份情感的需求,永恒存留在他的心中。
重樱对自己在深层需求的意义,他埋在少女的颈脖中,在也许是肮脏的尘埃里,不高洁的碎石搭铸的牌匾之前。
忍着尖锐而不舒适的石块戳硌,遭受着伤害与内心厌恶地面的洁癖,即便是被痛恨,被厌恶也没有所谓。
“怎么,只是稍微休息一下,你就变得有些可怜,看到主人醒了就像是摇头摆尾的小狗一样~呢……”
嘴上说的是稍微休息一下,但韦瑟清楚知道,那虚弱的语气,甚至令自己差点失去她的结局产生。
他抱着那似乎比平日又瘦弱几分的肩臂,纤细的腰肢搂起来仿佛都没有小腹靠在自己身上的份量。
如同白纸一般,稍不注意便会飘走到书写的旧阁楼窗外……
“感谢……感谢这一切,还好……还好你还在我身边……”
她听着少年心脏极不规律的抽噎,在自己身上的眼泪似乎顺着淌入衣襟之下,带来咸暖渐冷的蒸腾热量。
哈哧般的呼气,也许是胸前给予的温暖足够韦瑟没有所需要的空气来呼吸,还是说他贪恋现在的依偎而有些半推半就造成的结果。
“哭了?乖~~乖,别哭了,姐姐不是就在这里吗?多丢人~”
“你别管……呜,偶尔流泪挺好的。”
脑袋被从手心中盈满地揪抬起,略显尘仆的脸被捧着,旋即是属于少女冰冷的薄唇……牙齿……舌尖,糯湿且温和吸啾,取去他所有的不安、一切的苦难……
他不敢在泪眼里看向那份柔和的面容,惧怕再也不想前行,被这份温柔的怀抱所占满自己的内心。
心尖与他齐齐律动,给予安慰的少女身上有着淡淡的年上气息,她不复从前那般傲气凌人,在冷淡中又有着对所爱之人的温暖的照料关怀。
被韦瑟握紧了手,任他哭泣,她再无拒绝地躺在这片土地上,以一种放松的姿态软倒在尘埃之中,感叹这一晚是否已经过去……
视线开始疲惫,朦胧不清,也许现在是应该休息一下的时候了……
……
风素琳用残剑支撑自己再走两步,这片区域跟随枢机进来后,她没能够找到出口……
车辇的痕迹早已经在先前的争斗中被掩盖在废墟之下,筋疲力尽的她再也无法凭着双腿走得更远……将整片空间的样貌收揽在自己的眼中。
也许自己也无法离开了?
她心想,就这样死在这里,实在愧对圣徒称号。
明明不应该就这样结束的……没有食物和水源的补给,就算是圣徒也无法坚持多久了。
说到底为什么一开始不用一下法术来探索风的方向呢……也许气流就如同她想的那样,往逃生希望的出口而去。
也许,还来得及,风素琳再次动用法术,捕抓到微弱的反方向,结果令她不由得惨笑:“这样……就结束了吧?”
没有希望与斗志,甚至连那两个上岸者踪迹都找不到的圣徒审判长,决定为自己寻觅一处埋葬自己的位置。
幽蓝、破碎的竖立石牌匾,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进来就没想过再放我们出去吗……咳!”
风素琳将随身的细剑扔出手,敲击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叮当的铁锋鸣响。离开使用者的细剑再无特殊之处,仅仅是普通的铁石利器。
果然还是放弃吧,喉咙干渴,一晚上连水露都没有补充过一丁点,看着眼前苍白的盐地,脑子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圣徒所专供的鞋靴随意地跟着圣徒的脚一齐瘫在地面上,舒展的时候铲动了两块破碎的石头。
周身涌起的疲惫与疼痛,占满了风素琳的脑海,坚实的地面让她不用站立都足够舒适。
绷紧的鞋带卡着袜下脚筋,令她忍不住拉动绳子活结线头,松绑……
不修边幅的服饰,边角零散开线不少,往日梳理整齐的灰发,经历一晚上混乱,再也不复从圣徒所出来时候的样貌。
如果活着回去,圣徒的工作有这些……还有这些……除此之外,还必须应付商会和学会今晚的追责……枢机监视的海岸……啊~
如山般堆积的事情,可以预料般地蜂拥而来,压垮她个人的担子,侵占全部的时间。
原来自己这么忙啊……
她释怀地一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干脆就永远不要醒来多少,结束这场噩梦。
承担这一切的压力,她几乎要撑不住了——枢机居然死了……圣徒所,没有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保养良好的剑鞘与内面编缝了软绒的枪套是她仅剩的枕垫,打开后铺在地面上的一点点厚度为圣徒带来宁静的沉睡,她不用再为尘世的喧嚣所烦恼。
也许圣徒不应该休息,但风素琳心中却在今晚有些希望破灭的感觉,自己仍然无法接受枢机以自杀的方式离开了世间,究竟是什么让她撑不住了呢……
破碎石牌匾的两面,是三人幸存的栖身之处,凡瓦西的去留,风之王国的争端,仍未结束。
……
在暗影的余温与冰芒的遮掩中,韦瑟率先醒了过来,他的手掌失去了知觉,在自己的腰身上还有东西压着。
睁开眼稍微抬起一点剧痛的身体,前面是重樱,她满头的金发散了开来,铺在自己腰腹的位置,把他的手臂还有腰窝的位置当成了自己的枕头。
涌起的疼痛在从身上传遍四肢,喘息,呼吸……
再次的喘息,呼吸……破碎的内脏外面原本是流血的洞口,在陷入沉睡时自行以法术来填充,不再流出血液,但可怖的伤口,还有被近距离高温时火焰烫伤的皮肤,没有能够恢复。
血痂凝结在其上,很难让自己注意不到。
“也不知道现在能吃饭没有,要是喝点水从肚子里全部流出来的话,就很糟糕了吧……”
不过更加令他在意的是,重樱的情况如何。
仅仅是眼睛往前看,她似乎没有什么事,体躯完好躺在自己旁边,静悄的呼吸证明那副身体有着属于原本的生命力,而不再是被过度使用的法术冻结了心脏。
原来,那一切都是真的吗?最后相拥的时候,与大小姐吻在一起,能够再次抚摸着带有生命,带有余温的她……
他不由得完全松懈下来,抬头看向上方,这里的穹顶更像是一层溶洞地下建筑,水滴与钟石在上面点缀成了星空。
黑蓝中带来了一丝反光的明亮,喉咙缺水的干咳感很快如同火焰燃烧,带了些许的不适感。
也许该推醒她了……
“哈~啊……”韦瑟吞咽一下喉咙干涩的感觉很差很难受,实在自己是不想动,他更情愿伸手就能够到水杯就好了。
缺少了一点点的动力,要么再触碰几下少女的衣服与肌肤?他肮脏而下流的想着,借此来给自己提供充分的理由和动力坐直腰板。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反正他自己需要搜到挂在重樱腰上的收纳袋,那么就用自己空出来的那一只手好了……
有一只手被压着,那么只能横隔着韦瑟自己身体的另一只手往另一边摸索,说起来睡着的少女一如既往诱人,他忍不住……
尽管手指在尘埃在土地上搁置了长久的休息时间,不妨碍此时充满灰尘的手指在摸向那副脸庞——仅此一次带着尘埃的亵渎……他自己内心做出都无法置信的保证。
拨开那些缭绕的发丝,肌肤脸庞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嫩滑,很容易就被感受出来,他喜欢少女略显瘦削的下巴,爱她静躺不动时的恬静。
真好,真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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