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行为艺术这种东西也有可能内卷的，你看古希腊的雕塑还不是一样。”
“所以说你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说不定最初的雕塑都穿着衣服，但是不能表达出人体的美感，所以衣服越来越少，最后就全部都没有衣服了。”
“这就是你在芝加哥火车站裸奔的理由吗？”
路明非的新舍友芬格尔作orz状跪在了他的面前，十分没有尊严地表示只要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请路明非吃德国的酸菜猪肘子。
在酸菜猪肘的诱惑下路明非还是答应了不往外传（可怜的路明非并不知道酸菜猪肘是免费的），但同时也要求芬格尔注重宿舍卫生状况……最起码把地下的那些薯片袋子和酒瓶子收一收。
路明非艰难地抱着行李箱穿过了垃圾堆，期间甚至踢到了酒瓶子，但酒瓶上传来的触感告诉他这些酒瓶子不是空的。
“这些酒……还有没开封过的，你就扔地上？”
“害，这不是没有酒窖吗，别看宿舍的柜子挺大——”
芬格尔拉开了自己的衣柜门，除了不多的几件衣服，里面竟然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好酒，路明非甚至看到了几瓶茅台。
合着芬格尔这货好酒放柜子里，一般的就扔在地板上，想喝的时候随时捡起来灌几口……这是什么碧蓝之海式的展开？
“这些酒都是你的？！你不怕得酒精肝吗？话说老哥我看你的精神状况有点不对劲啊，和李教授跟我讲的创伤应激综合症表现很像啊。”
芬格尔一愣：“李教授和你讲了多少关于我的事？”
“表面上什么都没讲，但实际上什么都讲了，他在假期的时候甚至教过我怎么帮别人缓解PTSD，我还想着他教我这个干什么，原来他早就知道你会当我的舍友。”
芬格尔沉默了一下，随后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宿舍的电脑椅上：“我经历过一次任务，一次水下作业，那一次我碰到了一条龙……也许是次代种，也许是某位龙王，下去了十几个人只活下来了一个半人。”
“半个人？”
“确切说是活下来三个人，但每个人都不再完整只能算半个人，行动部的施耐德教授呼吸系统几乎被完全摧毁，而艾娃只剩下了小半个上半身……我的意志在那一天被彻底摧毁，现在你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个废物。”
路明非明显是那种听课抓不住重点的人：“那种伤都活下来了，是什么黑科技吗？”
芬格尔没想到路明非第一时间关注的是艾娃，也就是现在学院的后台管理者EVA：
“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科技，而是李教授提供的科技，类似于电脑湿件，被他称之为沉思者系统，艾娃活了下来，但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变成了拥有艾娃记忆和性格情感的人工智能，我们手机上的诺玛就是她的子系统。”
路明非算了一下存酒的数量：“这么些酒你一个人肯定喝不过来，那个施耐德教授也会来和你一起喝？看样子我还要关注一下教授们的心理健康了，最起码不能让他在我的宿舍里发疯。”
芬格尔摇了摇头：“不是他，李教授会来找我喝酒，你不觉得他的精神也不正常吗？如果说正常人的PTSD程度是1，那么他的严重程度可能上千，他疯疯癫癫的也不过是为了缓解心理压力。”
路明非一直认为如果精神病有程度，那么李榕毅起码是晚期，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战后创伤应激综合症。
“他失去了他的妻子？我有问过这个问题但他只是指着星空说她妻子去群星之间了。”
芬格尔很想撬开路明非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虚渊玄的作品，为什么会把李榕毅那种不正经的家伙想得这么悲惨。
“他和我讲过他的过去，你觉得一个人天天过生死搏杀的生活活了一万年是什么样子？”
哦，路明非懂了，这不是失去过什么，而是单纯的把杀戮刻进了DNA里面，然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适应安逸的生活。
咚咚咚～
虚掩着的们被推开，一个圣诞老人走了进来：“芬格尔，还有没有威士忌的，我快渴死了！”
路明非正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学校到底还有多少正常人。
宿舍里居然还有酒鬼们凑钱买的制冰机，古德里安舀了几块冰扔进了酒杯，然后倒了杯威士忌给自己。
“明非，喝点什么吗？我可以做主把老李的那瓶茅台开了给你尝尝。”
你开了李教授的茅台，就不怕他把你的脑壳给开了吗？
“不了不了，我还是喝点啤酒吧。”
唉不对啊，怎么天还没黑就喝上了，自己就不该答应喝酒这件事的！
眼看自己的宿舍有变成酒友交流会的趋势，路明非连忙制止了芬格尔再开一瓶啤酒给他的动作，把选好课的选课单递给了古德里安。
“唔……我推荐你再选修几门课，提升一下自己，还能多赚一些学分。老李回来了之后他大概率不会开一门必修，选修的话报他的课准没错，轻松又有趣。”
芬格尔喝了两口不知道是什么品牌的洋酒，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他还没接手机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这家伙，天还没黑呢，晚饭也不吃就开喝！”
“这不是新的学弟来了迎接一下嘛。”芬格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个怂货，虽然嘴硬了一下但还放下了递到嘴边的酒杯。
路明非有些好奇，芬格尔用嘴巴比了一个“艾娃”的口型，这让路明非觉得自己的这位舍友更是重量级，他明显和那个艾娃是一对。
这可是机械娘诶，男人的两大爱好合为一体的最高杰作！
芬格尔起身拉上了窗帘，变得阴暗的房间中央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漂亮妹子，但从她虚幻的身体可以看出这并不是真人而是3D投影，投影仪就在宿舍的天花板上。
这就是被李教授改造后救回来的班人工智能生命体EVA，表层程序就是学生们的人工智能助手诺玛。
“以李教授的手段，做一套身子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路明非问芬格尔。
芬格尔点了点头：“做一个躯体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艾娃已经成为了学院的人工智能核心，是不可能离开中控室的，与其和一个纯粹的大铁疙瘩搞浪漫还不如去中控室陪陪她。”
虚幻的金发妹子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你把一堆啤酒易拉罐扔在中控室的理由吗？！你知道我清理那些垃圾废了多大劲么你这笨蛋！”
芬格尔变成了芬格尔·缩头乌龟·弗林斯，嗯，没有冯，他配不上。
路明非叹了口气，这个学校里，全部都是问题儿童啊……
————
“晓樯啊，新的宿舍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设施方面我很满意，新舍友也是个大美女哦，就是感觉太冷了一点……教授你想不想认识一下——”
“不想！我老婆看着呢！”
“可是……”
“Mywife‘swatching！”
“但我谁都没看到啊？”
“她无处不在！！”
苏晓樯耸了耸肩放弃了谈论这个话题，这老家伙突然严肃起来还真有点不适应，而且那副男德标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他俩坐在食堂里，大部分人都解决掉了晚饭，李榕毅陪着苏晓樯做入学手续所以现在才来吃上一口，好在卡塞尔学院24小时提供食物他们才能吃上一口热的。
李榕毅见苏晓樯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忍不住松了口气，刚才他是真的感觉有视线从亚空间投出，要是说错话回去就要跪遥控器了，换台加五分钟，音量变了加半个点的那种跪法。
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竖起来的汗毛，李榕毅换了一个话题：
“晓樯啊，想不想拥有超能力？”
“导师你是指言灵？”
“不只是言灵哦，我还可以教你北斗神拳，杀意波动，各种奇迹像是阳——”
“得了吧教授，你真以为我和路明非一起两个月是白过的吗，那些招式我可都是知道的……可不可以让我变身成为美少女战士？”
“美少女战士可能做不到，但是你可以变成斩服少女啊，只要你能接受战斗衣的奇怪造型（指露的程度）。”
“那算了。”
李榕毅试图复刻缠流子和鬼龙院皐月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被毙了，可喜可贺～
不过以苏晓樯的纬度，能不能撑起鲜血和纯洁还是个问题，撑不起来那才叫尴尬。
看了看已经没有人的食堂，李榕毅试探性地念了一句芬里厄教给自己的龙文，好在李榕毅虽然没有这个世界的龙血，但这个世界还是认可了李榕毅体内的古龙之血并给他开放了一部分权限。
苏晓樯夹着酸菜猪肉饺子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整个食堂都开始震动，吓得李榕毅闭上了嘴巴。
妈耶，卡塞尔学院里面的核弹已经够多了，怎么又来了一个会【湿婆业舞】的，到时候屠龙要么打不赢要么同归于尽，这画风也太极端了吧。
李榕毅决定有空找芬里厄好好取取经，学一下该怎么简化言灵让言灵退化到下级言灵，总不能让自己的学生一上战场就自爆吧，苏晓樯又不是拿着微型核弹的超级变种人。
“我决定了，在你能熟练操控自己的言灵之前，叫上路明非和我锻炼身体吧，这样就算没有言灵也能发挥不俗的战斗力。”
苏晓樯打了一个冷战，她总觉得李榕毅在试图把她打造成女版美国队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李榕毅这几天倒是都很闲，除了给苏晓樯普及常识（虽然说有些常识足以称之为秘密）就是去祸害昂热的水族馆，直到现在他都亡昂热鱼缸之心不死。
短短三天的入学培训，李榕毅就把苏晓樯这辈子可能用到也可能用不到的屠龙知识填鸭般一股脑塞进了苏晓樯的脑袋里。
这些知识小到如何从精神状况判断死侍和纯血龙类，大到大地与山之王中的妹妹是个平胸软妹子，全部进入了苏晓樯的脑子里。
“教授，我觉得你说的有些知识已经算是机密了，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
“这是为了防止你产生退学的念头哦，要知道你脑袋里的这些小秘密放到第一军团已经可以被枪毙了……”
“教授你又在说胡话了，而且见识到了世界真实的一面后怎么可能再回去过那种浑浑噩噩的生活啊……不说了我要进去考试了，祝我考个好成绩啊！”
“是，是。祝你考个好成绩，虽然你成绩不可能差。”
看着苏晓樯步入了考场，李榕毅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弗拉梅尔，把戒律开到最大，重点放在3E考试的考场，我怕我的学生一发湿婆业舞把卡塞尔送上天。”
“好……湿婆业舞？！你确定你学生是个人？”
“那你怎么不问问梅涅克他是不是披着人皮的大蜥蜴？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完事后到芬格尔宿舍喝酒。”
“好吧好吧，你要是不把那瓶茅台开了就对不起我的努力了嗷。”
听着电话对面的骂骂咧咧，李榕毅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了，直到有学生被校医从考场给抬出来。
李榕毅拦住了一个医生，试图弄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别提了，监考的是芬格尔，这货不知道怎么搞的监考的时候睡着了，然后就有学生灵视过高把其他考生都揍了。”
连续问了几个医生，李榕毅松了口气，好消息，苏晓樯和路明非没受伤；坏消息，揍人的是苏晓樯。
淦，苏晓樯的龙血是外来的她第一次灵视控制不住很正常，但你们这些学生怎么每一个能制服她的？
李榕毅，已经很明显地在心里偏袒自己学生了呢。
晚饭的时候，李榕毅就被路明非拉住了。
“明非？你的嘴怎么了？”
“教授，灵视是不是会出现人格分裂？”
“不会……你不会把——”
“是苏晓樯啦，她一听到龙文就开始不正常，半个考场的人都被她揍了，揍完人抱着我就啃，嘿嘿……啊这不是重点，我也没有开心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灵视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啧，这俩小年轻，嘴都啃肿了……怪不得考试后苏晓樯一直躲着人，她的嘴肯定也肿了。
嗯，虽然是一场悲剧，但李榕毅心底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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