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上来了。
大耗子依然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她刚才看到什么了?那家伙的手接触邪祟?
目光盯着那只手。
就很奇怪,上面竟然没沾染邪祟的气息。
怎么回事,眼前这家伙究竟是谁!
“六爷您慢用,有事您吩咐。”
安然端起酒盏嗅了下,酒香纯正。
他不是贪杯之人,但饮过两次好酒,也算是见过世面。
他可是连刘关张结义酒都喝过的人。
轻品了一口,没有反胃,可以下肚,说明这酒他可以引用。
这小二靠得住!
安然一饮而尽。
恍惚间周围景物变化,耳边琴音慢捻,烟花柳巷,清雅之乐,扫尽此间腐气,如青青竹笋破土而出迎着朝阳与清风舒展胸意,那曲调哀转却不自轻,惆怅却不愁苦,曲调通达,洞彻明快。.q.
安然听着曲子,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在梦魅那沾染的精神污染正在消散,心中澄澈无杂,如宝似玉,卓尔不群。
此女被唤作真娘,吴中名妓,本名胡瑞珍。
出生于京都长安一书香门第。自幼聪慧,擅长歌舞,工于琴棋,精于书画。
后为躲避安史之乱,随父母南逃,路上与家人失散,流落苏州,被诱骗到山塘街“乐云楼”。
因真娘才貌双全,很快名噪一时,但她只卖艺,不卖身,守身如玉。
当时,苏城有一富家子弟叫王荫祥,人品“端正”,还有“几分才气”。偏偏爱上青楼中的真娘,想娶她为妻,真娘因幼年已由父母作主,有了婚配,只得婉言拒绝。
王荫祥不罢休,用重金买通老鸨,想留宿于真娘处。
真娘觉得已难以违抗,为保贞洁,悬梁自尽。
王荫祥得知后,懊丧不已,悲痛至极。
斥资厚葬真娘于名胜虎丘,并刻碑纪念,载花种树于墓上,人称“花冢”,并发誓永不再娶。
曲罢,台上女子向安然盈盈一礼。
这时天吴似乎受到牵引,映照在安然身后。
台上女子骇然愣神叩拜了下去。
安然感受到一股来自岁月长河之上的强烈愿力。
真娘是吴国人,吴人祭祀天吴。
感受到这里的因果,安然思念间,琢磨着如何帮助这位于历史长河之上的人。
回溯岁月这种事他办不到,只好祝福道“若芳魂尚在人间,愿你此生顺遂,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那来自岁月长河之上的愿力加持到真娘的身上,一点金漆落于眉心。
似乎真的有效。
这就很好。
景物消散,安然再回到现代化的饭店中。
安然对面,大白耗子视死如归般盯着那碗酒却迟迟不敢喝下。
“喝吧,这酒你不喝契约已经成了,喝了这酒,就能尝到魂肉,怎么算都是赚了的。”
安然端详着面前的女孩,就外貌来说,竟与白鼠精有几分神似。
“被你害惨了,算了,是我起了贪心,活该我遭劫。”
白鼠精将酒盏一饮而尽。
没吐出来说明得到真娘的认可。
安然看到白鼠精如痴似醉的倾听着什么,眼中有感动的泪水流露出来。
白鼠精法相显现,大片污浊的粉雾蒸腾,从她身上散去。
安然盯着那法相只觉无比的熟悉。
如果感觉没错的话,这法相正是昔日的金鼻锦毛鼠!那只偷喝佛祖灯油成为半截观音的大妖!
白鼠精死了,这大胖鼠得了她的传承,原来如此。
只是两人怎地长的这般像呢?
传承也能影响人的品貌?
那……
脑子里,长着八个脑子的安然整齐的转头向他呲大白牙笑了起来。
安然打了一个哆嗦。
曲罢,大耗子回过神来,只觉身子无比的轻盈,那些恶心的画面不在她眼前晃悠了,犹如重获新生。
“我身上的业障没了……”
安然看着大耗子身后的法相,此刻这白鼠精清秀了不少,没了妖魅反而多了些适龄待嫁的可人,“我就说吧,这里的酒没毒,二哥上菜。”
大耗子看向那邪祟,这次见竟没刚才那般可怖了,能看出一个人的模样。
难道这与她身上的业障有关?
“来咯,六爷请用,今天上的叫秃黄油面。”
这是什么东西?
安然只见金灿灿的蟹黄酱落在雪白的面条上。
蟹黄杂酱面?
安然吃了一口,味道绝美!
大耗子见安然吃了自己便也跟着吃了,狼吞虎咽竟比安然还要颇食。
“嗝——”
大耗子身子淡化消失不见。
安然吃的缓慢见大耗子离去一边吃一边继续打探道:“二哥,和你喝酒有什么讲究吗?”
小二露出诡异的笑容,“自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喝的,不过,如果六爷能吃满十八道菜,那是最稳妥的。”
十八这個数字安然比较敏感。
传说地府有十八层地狱。
“好,那咱就改天再喝。”
最后一口汤喝完,安然身子变淡消失在酒楼中。
“小店随时恭候您的到来。”小二的面孔在人脸和不可言说的邪祟之间不断的变化。
酒店外,如水中倒影,一体两面,上方正常下方邪祟反向相接的两栋酒楼悬于无尽虚空中,其后漂着一座人身蛇尾半面凶恶半面慈悲的巨大石像,石像背后数条手臂抓着巨大的轮盘。
回到洪荒。
安然看着被装在木球里的大耗子。
不知是不是魂肉有美容的效果,眼前这大耗子竟多了些灵动俊俏,贼眉鼠眼的小眼睛变大了不少,少了几分的贼气多了几分呆萌。
“放下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木头收拢,收入地面消失不见。
大老鼠紧紧盯着安然:“你到底是谁!”
安然实话实说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你呢,伱又是谁?”
“我就是得到传承的鼠精罢了。”大老鼠旧事重提,再次试探道:“你们是如何将三霄的传承取回的?”
“嗯……”安然片刻。
锦毛鼠认真倾听,生怕错漏一个音节。
不曾想……
“不知道,我都说了,我记忆不全。”
不知道你想这么认真干什么啊!锦毛鼠气的炸毛。
轮到安然提问了:“这天地因何封锁,你知道吗?”
“阻拦邪祟呗,还能为什么。”
也通……
那问题来了,邪祟究竟是什么。
是邪祟引起免疫系统的介入吗?
如果是那之前为何没介入偏偏现在介入了。
看了眼时间,距离切断数据连接已经过了一天,要不要连上看看那边的进度?
想到那边可能正在进行的事又看了看面前的大耗子。
一些教材跳了出来,开始作妖。
“你能打洞到平安京吗?”
“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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