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月吧嗒了几颗眼泪,心中有些委屈。
臭前辈,烂前辈,非要大师兄送我的发钗,以后再也不找你了!
呜呜呜,若是大师兄未曾外出云游,我何须冒险来这秘境。
姜幼月的大师兄,名叫沈暮尘,云溪宗代代有人杰,但永远的大师兄却只有一个,便是那位貌若潘安,气质如华的白衣君子。
当年沈暮尘云游古月湖,亲自将七岁的姜幼月带入了云溪宗,一路护着她长大,指点她修行,是她在宗门里最亲近的人。
至于姜幼月的师尊,又凶又懒又爱闭关,道行虽高,姜幼月却不爱找她,平日答疑解惑的都是大师兄。
不过从三年前起,大师兄突然变得闲云野鹤,终日外出云游,待在宗门的时间变得少了。
姜幼月几番央求大师兄带上她一起,却都惨遭拒绝。
嫌她太弱!
总之对姜幼月来说,师尊送的东西倒是可以给,反正都是她从坊市里批发来的,但大师兄送的东西就不一样了,那都是大师兄亲手给她做的!
姜幼月在这边闹情绪,另一边的简浮生却是头大如斗。
虽说他前世也谈过恋爱吧,但男女学霸,牲口一对,谈恋爱就是一起背背单词,一起搁图书馆泡着,能有啥矛盾?
何况还没深入交流呢,他就穿越了……
所以安慰女人这种事,简浮生是真不会。
想了想,简浮生干脆卖惨道:
“别哭啊,看把你委屈的,你那发钗本座不要了还不行么!唉……就让那业火烧掉本座一条腿吧,没关系,过一段时间本座还能长出来……”
姜幼月一听,擦了擦眼泪儿,哭声小了点。
这还像个人话!
可这前辈说话的语气风格,好像前后不太一样啊……
一想到前辈不收发钗,会受那业火焚身之苦,姜幼月心中又有些惭愧。
前辈是为了给自己送法宝才沾染因果的,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踌躇片刻,姜幼月心念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红红的鼻子抽了抽,姜幼月小声道:
“前辈,晚辈得您恩赐,也不想你受那业火焚身之苦……要不晚辈先将发钗传过去,您替晚辈保管些时间,等晚辈多搜集些消弭因果之物,再找您把发钗换回来?”
简浮生无语,老子拿你个发钗,下次还要还给你?
但业火焚身之说,是他自己喷出去的翔,这会儿也没法捡回来吃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简浮生也只能点头同意。
依依不舍地将发钗从头上摘了下来,姜幼月蹑手蹑脚地将它放在了铜镜上,生怕一不小心留下擦痕。
简浮生在另一边接过发钗,顿时急了:
“破镜子,给老子滚出来,这发钗刚才还褶褶生光呢,你他妈把灵蕴全收了,叫我下次怎么跟人家交待!”
镜爷的回复很干脆:
“与我无关!”
镜子另一头,姜幼月拱了拱手,头都没给磕……
简浮生的心情也不大好,草草挥了挥手,铜镜光华散去。
深深吸了口气,简浮生伸手摸上镜爷,准备将这个混蛋装回书包里。
可就在这时,镜心忽然炸开一个粉色的光斑!
粉色的光斑顷覆盖了整个镜面,随后一团粉色的雾气从镜子里钻了出来。
一看见这团粉雾,简浮生瞬间汗毛倒竖,瑟瑟发抖!
这颜色……跟那金鳞怪物的头颅一模一样!
雾气如一朵微缩的蘑菇云,一阵翻涌后,在云顶变换出无数张狰狞可怖的怪脸,这些怪脸没有一张是完整的,各种残缺的五官在一张张怪脸中上下沉浮,令人不寒而凛!
忽然间,那不断变换的怪脸伸出了一只鸟啄般的口器,冲着简浮生的面庞一吸!
“啊啊啊啊啊啊啊——”
简浮生惨叫连连,脸上的皮肤不断拱起一个个四处游移的鼓包,仿佛有无数只虫豸正在他的脸皮下钻来钻去,欲要破体而出!
一把甩开了铜镜,简浮生猛地捂住脸,疼得在地上拼命打滚。
但无论他离镜子有多远,那团粉红雾气都如影随形地悬在他面前,鸟啄不停地发出嘶嘶的吮吸声!
简浮生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疯狂呼喊镜爷,镜爷却再次装死。
撕心裂肺的剧痛之中,简浮生的左眼忽然泛起无数条细密的血丝,一只通体血红的虫豸从他的眼角钻了出来,顺着他的指缝爬上了手背,随后张开一双血膜构成的翅膀,径直飞向了粉雾中的鸟啄!
鸟啄将血虫吸入,瞬间凝实了些,一缕缕血丝顺着鸟啄的底部向外蔓延,徐徐将粉雾包了起来,竟然令粉雾隐隐有了几分实体!
但简浮生并没有发现粉雾的变化,一只只血虫先后从他的眼角和鼻孔涌了出来,成群结队地飞向了粉雾,如飞蛾扑火般投身其中,化作无数条血丝,将粉雾裹着了一个半透明的血茧!
血茧之中,一滴血珠凭空出现,顷刻间化作一个幼小的胚胎!
就在那胚胎成型的一刹那,铜镜刹那泛起寸许荧光,一篇暗淡的咒文浮现在简浮生的识海中: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
正是道家的超度咒!
咒文后面还跟了两个字——“快念”!
简浮生捂着脸,龇牙咧嘴地念了两句……
傻了!
“鎗”字不认识……
老子高考语文143啊,我真的太难了!
捏了把鼻子,简浮生擤出两条血虫,神情扭曲地掏出了手机,在搜索引擎上敲了句:
“金子旁一个仓念什么?”
原来特么念“qiang”……
念完咒语,简浮生疼得嘴都歪了,伸手一摸,整个脸上坑坑洼洼的,还在不停地暴虫子……
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简浮生又疼又怕,都快哭出来了……
忽然间,一道青光闪过简浮生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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