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艮走出去的时候，长得像骷髅的男人刚好迎面走了进来。
他们的眼神，没有丝毫交流。
“基哥。”骷髅男说话像机器人。
“丧钟，事办得怎么样？”太子基又问道。
“OK了，两边，我都混了人进去，只要柴堆得够高，不缺点火的。”骷髅男阿钟说道。
“好。”太子基伸了个懒腰，“那现在就看哪边的柴堆得高了。”
阿钟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们这么搞，其实保密性不高的，让他们发现了。他们会不会……把矛头对准义兴堂？”
太子基冷笑了一声，从桌底下一前一后拿出一张黄，一张白的信封：
“你自己看。”
阿钟走了前去，坐到大书桌前，皱着眉头地读这两份信。
他的脸色实在是天生就很难看，因此没有人能看出有什么变化：
“这……枪手会，近江联盟，这两帮人，真的狗。”
太子基点了点桌面，说道：
“是吧……枪手会的教父克里昂，肾好像有点问题，现在天天往身上插导管，床都下不来。堂本大吾那个扑街，日日盯着人家几时死，想趁那个机会，一统近江区的地下世界。”
“克里昂那个叫什么……迈克的大儿子，没那么好惹吧？”
太子基冷笑了一声：“那沙雕本事没多大，胆子倒是让人敬佩。这不，克里昂老爷子人都没死呢，就来信我们这边了，叫我们一起搞掉近江联盟那帮小东瀛。”
骷髅男阿钟合上了信，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关我们事？”
太子基笑道：
“当然啦，这两伙人，看不顺眼对方好几年了，忍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别说我们做得这么隐蔽，你信不信，就算是近江那边养的狗死了，他们都会自动自觉安到克里昂头上。”
骷髅男坐直了，想了两下，问道：
“那，对我们要做的事……”
“有益无害。”太子基笑道：“丧钟，我们就看戏吧。”
……
嘭，嘭，嘭，嘭……
“下一个。”
拳击台上的爆炸头拳击手，此时已经连续将十几個身材健壮的人打得头破血流。
他的拳风仍没有停，如雨点般砸到面前那个拿着训练挡板的陪练员身前。
即使是拿着厚得像弹簧床垫一样的训练挡板，陪练员依然全身被震得发麻。
“一番大哥，你冷静点，这是盟里高层的意思，不是针对我们组的。”陪练员躲在挡板后面，瑟瑟发抖。
爆炸头拳击手怒吼一声，嘭一记重拳将陪练员直接轰飞，重重地撞到墙上。
陪练员全身穿满护具，却也止不住口吐鲜血。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拳击手走到陪练员的跟前，冷冷地问道。
陪练员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庞大的身影。
“我叫什么名字？”爆炸头看着地上的人问道。
陪练员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拳击手重复了一次，两眼闪出冷光。
“久濑……久濑一番。”陪练员的嘴唇不停颤动，心里祈祷着自己能活过今晚。
“知道就好，我姓久濑，我哥死得这么惨，你叫我冷静？”
爆炸头嘭一拳轰到陪练员脸旁，铁墙凹了下去：“你叫我怎么冷静！”
然后又嘭一拳砸到地上，立马出现了一个大坑：“你叫我怎么冷静！”
他拾起了旁边散了一地的相片，粗犷的脸上泪意盈盈，九分的铁汉柔情。
“报告……报告上说，挖心掏肺，惨不忍睹。”久濑一番全身上下都开始抖了起来：“我到现在，都不敢去看我哥最后一面，你叫我冷静？！”
陪练员呼吸急促，半句话不敢说。
久濑一番大叫一声，重拳直直地往陪练员手上训练挡板轰去。
“住手！”
一句浑厚的声音从外门传来。
拳风猛然停下。
嗖嗖嗖。
小跑步跑进来约莫二十个清一色墨镜西装的高大壮汉，一左一右排成两排。
“久濑一番，你是打他，还是打我脸啊？”
讲话的男人约莫五六十岁，他身形健壮，面相凶狠，鼻头两旁深邃的脸纹，为这本就恶意腾腾的脸平添了几分杀气。
他右手撑着一根龙纹拐杖，四平八稳地从两条列队中间走了进来。
“啊？问你啊，伱是想打他，还是想打我啊？”男人又问了一次。
“不敢，堂本盟主……”
久濑一番低下了头，但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服气。
“哼。”堂本大吾说道：“好不服的语气啊，久濑一番，你现在是本事了，我说的话，你都可以当放屁了是么？”
“不敢。”久濑一番依然低着头。
“不敢不敢，你个混账真的不敢么？我三令五申，盟里‘组’级别以上的成员，不准参与街头的斗殴，你是听不明白是么？”
堂本大吾举起拐杖，重重地砸了久濑一番的大腿一下。
一番的脸没有抬起来，咬着牙关，没有说话。
堂本大吾看了他一眼，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细声地说道：
“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九龙城跟其他地方不一样。现在，是盟里的非常时期，不到准备万全，不可以跟枪手会的人起冲突。”
久濑一番没有说话。
“做大事，要能忍。”堂本大吾说道。
“忍？忍到什么时候？”久濑一番低着头反问道。
“组以上的成员，我们不能开第一枪。”
“对面出到那种程度的人，还不算开了第一枪么？”久濑一番问道。
“没抓到实质证据。”
“如果永远都抓不到，是不是要忍到永远？”
久濑一番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这个万人之上的堂本盟主。
“久濑一番！你是不是要作反？”
堂本大吾抬起右脚，一脚就就将人踢到在地。
两人沉默。
嘀铃铃……一阵电话卡的铃声响起。
久濑一番坐在地上，缓缓地掏出了电话卡；
“喂。”
“醒了是么？”
“知道了。”
……
久濑一番将一条毛巾搭在肩上，缓缓站了起来。他看了堂本大吾一眼，直接往门外走去。
“站住，你去哪？”堂本大吾问道。
“盟主……老爹，我忍不住了。”
久濑一番回答的时候，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九龙城，‘组’以上的成员，要抑制自身，这个不是我定的规矩，你违反了，整个盟都有麻烦。”堂本大吾说道。
“那从今日开始，我就不是‘组’以上的成员。”
“你……”堂本大吾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从今日开始，我也不再是近江联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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