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冒着紫光的七星瓢虫在空中飘舞,拖出流流彩光,划成了微妙的甲骨符文。
周围星光闪闪。
游动间,那小虫子似从久濑一番身后那一刀一枪的武士身体里拖出了什么东西,然后直直划入被无形气息吊起的火孩儿口中。
在那一瞬间,这个爆炸头与那火孩儿之间形成了一条暗紫色的气息桥梁。
那桥梁冒着浓浓的黑气,十分诡异。
七星瓢虫一分为二,各自一半,飞到两人头顶上。
久濑一番逐渐双眼泛白,口中顺着吐出紫光,头顶上那半只七星瓢虫转瞬间便成了半个人大的紫色光球。
隆正桐刚松了一口气,转眼看过去,不禁大吃一惊。
那火孩儿头顶上的另外半只,同样开始慢慢转化成光球,而且规模,逐渐向久濑一番头顶那颗逼近。
武藏神色突变,踏前了半步:
“怎么回事?”
隆正桐皱眉,跟了上去:
“这小鬼……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心蛊,从一开始就有逆转控制的趋势。”
两個紫色的光球,不断通过那暗黑色的桥梁,拉扯着周遭的气息,相互争夺之势,跃然面上。
一滴冷汗从武藏的头顶流了下来。
隆正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你去看着外面,我进去一下,以防万一。”
武藏看了隆正桐一眼。
他并不完全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进去一下?
但一番临行前已经对他进行了千叮万嘱,任何事,以隆正桐的意思为最终决策,不要多加思考,不需过多问题,更不能产生莫名的质疑。
他并不知道久濑一番对眼前这个少年如此高程度的信任,是哪里来的,但他是以堂本大吾的名号起誓应允此事,才被一番允许参与到这件事来。
他只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往门外走去。
隆正桐走到暗黑色的桥梁中央,缓缓闭上双目。
那道悠扬的九龙气息在小周天中流转,越游越快,越游劲道越大。
那道金色的气息从隆正桐天灵盖中流出,直穿黑桥。
隆正桐猛然睁眼,目露金光。
雷鸣闪电,惊涛骇浪,狂风大作。
翻腾的大海之上,飘着两个细小的人影。
一阵惊雷,周遭一白。
两个透着光亮的身影逐渐从那人影头上升出。
左边,一刀一枪,东瀛武士!
右边,三头六臂,赤目童子!
剑拨弩张。
这连接二人的内息空间,此时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飘在远处的隆正桐心中默念:
有优势,但没到百分之一百稳妥的地步。
他目光一凌,全身泛出金光。
九道惊雷直劈而下。
那翻腾的大海突然刮起滔天巨浪。
海底深处,一条沉睡的苍龙微微张开眼睛,抬头看向海面。
它没有怎么动,却已然有一副毁天灭地的气势,似乎只要一动念,就能将海面上那两漂浮的巨影全吞下去。
隆正桐目无表情,口中喃喃了一句:
“以防万一……”
……
“怎么样,外面似乎有点动静了!”
武藏回头。
那两颗紫色的光球已经消失殆尽,房间里恢复了宁静。
隆正桐率先张开双眼,走开了两步。
久濑一番身体摇晃,噗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后,也睁开了眼睛,喘着粗气。
那火孩儿,依然被一股黑色的气息吊着,双眼泛白,口吐黑气。
一番抹了一下嘴角,向两人都看了一眼:
“成了,这一个月内,我都是主控者。”
武藏神情一亮,挥了挥手,示意他动作加快。
一番稍稍调整了一下气息,快步走到火孩儿身边,说道:
“要赶快了。”
说着他就把手搭到堂本弥生额头上。
“慢着。”在一旁看着的隆正桐打断道:“你觉得,能植入多少条想法?”
“硬来的话,能两条,保守点的话,就一条。”久濑一番想了想,说道,“一条,就够了!”
隆正桐立即问道:
“那你打算,第一条,植入什么想法?”
心蛊,只是众多千奇八怪的内息产物之一,并非神仙药。
这世界,也没有什么一劳永逸控制一个自由思想的东西。
之所以其被称为‘控人心神,是因为在建立了一段期间主控和被控关系之后,主控者能够通过心蛊,为被控者植入几条想法。
至于想法的数量和复杂程度,随着主控者和被控者实力的差距而变多变大。
一番一愣,问道:
“让他以后,听我久濑一番的话?”
隆正桐摇了摇头,说道:
“这不合格。太宽泛了,精神会出现互斥,导致被控者弧光钢失常,也不是不可能。”
武藏走了过来,说道:
“确实,一旦这样,对我们要办的事,毫无帮助。甚至说,能不能顺利脱身,都存疑……”
一番想了想,说道:
“那……那就直接具体一点,植入我们本来的目的,保证近江联盟的存在,不散架。”
两人沉默了一下。
隆正桐还是摇了摇头:
“这个……只能算勉强六十分。”
武藏点头附和道:
“对,以少主那样的性子,与盟主以前的关系……莫名其妙有这种说法,说不定,还会让宫本组的人察觉出心蛊来。”
一番抓了抓自己的爆炸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一个!”
三人沉默了几秒。
“其实你这个差不多了,稍微改一改,能有个九十分。”隆正桐说道,“只是这样改,也会带来另一种风险。”
……
青云坊,前堂。
从宫本组运下来的大机器气息,源源不断地往陈潇
潇身上灌去。
她脸上虽然依然苍白,但已经泛起了一丝血色。
“陈姑娘,你好点了么?”西装汉子问道。
陈潇潇猛然睁眼。
往空中凌空一跃,不知从何处飞出来数百条白丝带,将近江联盟来的人,全部捆住。
这一击非常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一直沉默的陈潇潇竟一直藏着暴跳而起的想法。
加上这一招,近乎百分之九十是瞄准着那西装汉子的,即使他是身负绝技的领头人,此刻也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彻底制住。
“陈姑娘,你……”
“看在堂本世叔的份上,我不会杀那小鬼,但如果今天我的病人少一根头发,他以后,就别想再用内息了。”
她将目光投向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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