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葬礼,任务,卧室的另一个男主人

  “我建议我们黎家不要再管此事。”

  黎芙真开口轻声说道。

  “不行,爸!”

  黎芙真话音刚落下,黎载容便直接出口否定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似乎是好奇他有什么自己的看法。

  “你想说什么?”

  黎见锡扭头过来问道。

  而黎芙真则抬起眼帘,眼神有些不善地看了过去。

  她不觉得自己这位大哥会为她说好话,因为自己的行为刚刚让他吃了顿瘪,以黎载容的心眼,他肯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

  果不其然,黎见锡问过之后,黎载容装作思考片刻,随后开口解释道:“爸,妹夫虽然死的原因不是很好听,他甚至也对不起我们黎家,但他只要没跟黎芙真离婚,那他就还是我们黎家的女婿!”

  “所以你就觉得我们应该给他办丧礼不成?”黎芙真冷冷地问道。

  “不然呢?”黎载容扭头看向黎芙真,反问道:“难道你就非要给世人觉得我们黎家都是冷血之人?这对集团形象有什么帮助?”

  黎芙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而见黎芙真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黎载容心中一爽,紧接着扭头对父亲说道:“爸,就算妹夫做到这种地步了,但我们还依旧不计前嫌,为其举办丧事,这样的行为反而会让我们提高在国民心中的正面形象!”

  从不怎么插手决策的剩下三女乖乖地坐着,相看无言。

  而黎见锡则最后将目光看向了沉默了许久的大女儿,似乎是在询问意见,毕竟死的是她的丈夫。

  黎芙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法将姜世诚跟她说的话给在这说出来。

  因为那可不是件小事。

  只要爆出,他们黎家将在短时间内承受极大的舆论风波,什么资本财阀操纵国家选举的话不出一天就会漫天飞。

  但她不想为了三兴和黎家曝光掉自己和姜世诚的关系,三兴虽然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损失,但对于三兴的体量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可黎载容强调并主持的丧事,却会因为即将爆料的事让他在父亲和国民心中的形象地位再低一等。

  最后,她神情疲惫的轻声说道:“如果大哥想要帮他举办丧事的话,那就去吧,我累了,没心思参加葬礼。”

  说完,她拿起面前的手机,起身离开了客厅。

  “诶,你!”

  黎载容被她的态度给呛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伸手喊了一声后便默默地放下了手,任由黎芙真离开。

  “我、我去看着姐姐。”

  黎尹歆见气氛不对,和父亲撒了个娇后便同样起身跟着大姐一起上了楼。

  陆陆续续,所有人都离开了客厅,最后依旧只剩下了黎见锡和黎载容父子二人。

  “我总觉得芙真有话没说。”黎载容皱着眉头问道:“爸,你能猜出来么?”

  “你的心思我从哪猜?我都是个快退休的老头子了,你都猜不出来,难道还指望我吗?”黎见锡哈哈一笑,毫不在乎的起身拍了拍衣袖,勉强直着腰扬长而去。

  多次手术让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还能撑多少年都犹未可知,所以从不久之前就已经在培养和挑选家族继承人了。

  其中第一顺位的一定是独长子黎载容,可几个女儿也不是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只要能力足够,那就能当三兴的继承人。

  并且老亲家大象集团的林会长现在也有了让女儿回去继承家业的念头,这对于他来说也不失为一条路。

  而黎芙真现在也有了孩子,只要能顺利生下来,那继承人就不用担心了。

  如果是个外孙那就更好了。

  因为他能明显地感觉出来,自己那个孙子是个没那么聪明的孩子。

  经过他们培养之下,只是当个小企业的社长那是够的,但如果想要接手三兴这么大的摊子,那点头脑可完全不够用。

  这种是天分,后期锻炼不来的。

  长叹一口气,黎见锡慢悠悠地走到花园中,拿起放在一旁的剪刀修剪起了绿植。

  以他这么多年的老辣眼光,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长子长女之间一直都在暗暗竞争,可只要不出阴损手段伤及对方,那这种竞争就是良性的。

  他也不会过多过问。

  黎见锡离开后,整个偌大的客厅此刻只剩下了黎载容一人。

  看着父亲的背影,他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和不耐烦。

  不过下一秒,他一个深呼吸后将心中那些奇怪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等了十几年,也不差这几年了。

  他作为为数不多知道父亲实际身体状况的人,自然也知道老头已经撑不了几年了。

  而自己只要在这几年好好表现,三兴的继承大权就会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长男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能抹平掉绝大部分的劣势,从而让其实相较于自己更聪明的黎芙真一直处于劣势。

  轻轻舒了口气,黎载容起身离开了家。

  既然决定了要帮任佑载办丧事,那现在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这可是他自上次记者会吃瘪后的绝佳反击机会,既可以宣传他黎载容的包容之心,又可以凸显黎芙真的冷血刻薄。

  当真是一举两得。

  ............

  而就在黎家内部勾心斗角的同时,同样作为南韩顶级财阀的现岱郑家也同样发生着这样的事。

  郑家,郑友焕房间。

  距离那场车祸已经五个月了,该恢复的地方早已恢复完全,而某些完全恢复不了的地方,则一直保持原样。

  其中最重要的则就是下半身的瘫痪。

  “滚!都给我滚!谁让你们进来的!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

  伴随着金属制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房间内同时传来了郑友焕的怒骂。

  很快,两名女佣人慌乱地逃出了房间,但脸上却是一副庆幸的模样。

  自家这位二少爷这几个月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打骂下人,她们甚至听说有佣人已经被他给掐死了,只不过因为郑家家大业大,所以才强行压了下来。

  这样的传言以至于她们在服侍郑友焕时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也成为被掐死的那位。

  而她们刚出房间就迎头撞上了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

  “你们这么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

  郑义轩拦住了两个女佣,眉头舒展地问道。

  语气听上去还心情还不错。

  “会、会长,郑社长刚刚又、又发火了,在房间里又骂又砸......”

  其中一个女佣小心翼翼地回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之后不许在家里议论我二弟,不然话传到我耳朵里要你们好看。”

  郑义轩摆摆手让她们离开,自己则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忍不住眉头一皱,伸手捂了捂鼻子。

  不过下一秒他就将手给放了下去,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因为哪怕郑家的条件再好,佣人们打扫卫生和清理地再勤,这种无法起身自理的瘫痪病人的房间,总是会免不了有一股朽味。

  郑友焕的房间亦是如此。

  因为他下半身失去知觉,也就意味着控制排泄的肌肉也不再受他控制,所以许多次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拉了一裤兜了。

  直到下一次佣人们重新进来查看情况,才能闻到房间里的那股恶臭。

  而这种情况也让郑友焕内心的骄傲和自尊渐渐破碎,以至于他最近两个月再也坚持不下去,频频控制不住情绪而暴怒的原因。

  用脚轻轻拨开地上散落的物件,郑义轩慢慢走到了房间中央。

  而郑友焕此刻却坐在轮椅上,面朝着窗外。

  “友焕,你怎么又发这么大火?不知道医生说了你现在一定要静心调养么?”

  郑义轩绕过去走到郑友焕身后轻声说道。

  听到声音,郑友焕稍稍偏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自己这位堂哥一眼。

  他和这位比自己大十岁出头的堂哥根本没有什么太多交集,小时候记事起郑义轩就天天因为学业忙得不可开交。

  等他开始被强迫着忙于学业时,这位堂哥就已经进入集团开始锻炼了。

  真正的财阀世家,对于教育往往比普通人更重视。

  因为普通人就算教育不成功,损失的也不过是些许生活质量,而他们的教育一旦失败,那损失的可就是千万亿的家财。

  风险不是一个级别的。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么?”郑友焕哼了一声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虽说不是你亲哥,但我们都是独生,和你亲哥又有什么区别?我会看你笑话?”

  郑义轩的语气中略含怒气,似乎是有些被堂弟的话给激怒了。

  郑友焕听了他的话后却不以为意,更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这就又是他们这些顶级财阀和普通家庭之间的不同了。

  如果是普通家庭,堂哥关心堂弟的身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在他们这类家庭,在那难以拒绝的财富和权力面前,什么亲情,不过是路边野狗一般随时可弃,甚至有时候看了不爽还要踹上两脚的东西。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郑友焕冷声问道。

  他不相信这位无利不起早的堂哥会突然善心大发过来看他,不过很可能表面上依旧会这么说。

  果不其然,郑义轩微微一笑说道:“就不能是堂哥我想来看看你么?我出差一个多月今天才提前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你,你还怀疑我。”

  “哼,你小子说话还真是令人心寒。”

  郑友焕闻言微微皱眉,偏过头去看了自己这位堂哥一眼。

  他是听人说郑义轩去美国出差了,但不知道他今天才回来,还是提前回来。

  不过郑友焕还是坚信自己所想,冷着脸问道:“别跟我打这种感情牌了,有事说事。”

  郑义轩也知道自己没有装的必要了,于是直接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李铭珀来找我了,顺便又问了下你。”

  “问了什么?”郑友焕抬头问道。

  “父亲和二叔那边因为之前的事被盯得紧,和李铭珀那边不能有什么联系,所以有些事需要我们兄弟俩去做。”

  “你是说选举的事?”

  郑友焕第一个想到的便就是这件事,所以脱口而出问道。

  郑义轩双手背负在身后,看着窗外风景点了点头。

  “没错,他竞选完候选人之后便就要开始全力着手大选了,他需要资金,而我们能够给他。”

  “那为什么来找我,你自己去接洽不就行了?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模样还有出门的必要么?”郑友焕拍了拍那毫无知觉的腿,自嘲地笑了笑。

  “因为我接下来有别的事要做,没有时间管这家是,而与李铭珀联系不需要你怎么跑,正好适合你做。”郑义轩解释道。

  “就这么简单?”郑友焕质疑道。

  “还有多难?”郑义轩反问道。

  郑友焕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行,这件事我考虑考虑,等想好了再回复你。”

  “尽快,因为事不等人。”

  郑义轩留下这句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在郑义轩离开后,郑友焕死死捏着轮椅扶手的手指才松了开来,那毫无血色的手指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他睁眼看向窗外大门。

  还以为郑义轩有什么好话呢,原来也不过是放屁。

  接洽李铭珀?

  这算什么正经事!

  那李铭珀在他们现岱集团里干了二十多年,后来也是靠着现岱集团的帮助扶持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而他们郑家早早的就给李铭珀提供了充足的秘密政治献金,怎么可能临近大选才来找他们要钱?

  只不过是打发自己做一件本就不需要人去做的事,从而将自己逐渐边缘化罢了!

  不过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自己接触并有可能掌控到一个郑义轩无法控制的权力。

  而这个权力,或许会成为自己击败他这个亲大哥在父亲心中形象的机会!

  他们共同的亲生父亲,郑孟久。

  不过郑义轩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亲弟弟,他想的是将郑友焕这么安排后,家里人既不会说他排挤边缘化堂弟,也不会让郑友焕对他产生威胁。

  一箭双雕。

  扯了扯领带,他朝着三楼的卧室走去。

  但他怎么都猜不到,此刻他的卧室里却多了另一个他熟悉的男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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