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先生教我。”
王昊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渴望。
他有一种马上要接触到新知识的兴奋感，
如果仔细观察他的手臂，就会发现，他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不是因为危险，是因为兴奋。
钟离摆了摆手：“不必如此，既然堂里收了你的钱，我自然要解决你的问题。”
作为契约之神，
哪怕目前没有‘暴露’身份，钟离对于契约的执行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钟离是往生堂的客卿，领了往生堂的薪水，就会帮往生堂办事。
王昊给往生堂交了钱，就算是结缔了契约，那钟离就要给王昊解决问题。
这就是契约的延伸。
不然的话，王昊这么‘抠门’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交钱。
不就是图一个契约嘛。
伸手虚扶，将王昊扶起，钟离才继续开口道：“现在有两个解决方式，一个是知其然，一个是知其所以然。”
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王昊开始思考起来。
知其然，就是知道怎么用，而知其所以然，就是知道它为什么可以这样用。
相当于授人以鱼与授人以渔。
看上去自然是知其所以然要更好一些，
但事情都是两面的，你要知其所以然，自然要花时间去研究。
但知其然的话，只要会用就行。
钟离给出的两个选择，就是他直接弄好给伱，傻瓜式操作就行，或者，他来教导你，让你也学会这些知识。
那王昊会怎么选呢？
如果明天就要用百无禁忌箓的话，他会直接让钟离帮忙弄好，
但现在的情况是，时间还来得及，
所以，王昊选择自己学习。
总不能每次都花一万摩拉来找钟离吧。
除非能报销，不然的话，王昊可花不起这个钱。
“请先生教我知其所以然。”
王昊又是一拜。
求学嘛，怎么拜都不为过。
钟离露出笑容：“好，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你的基础，你对符文或者说符箓有多少了解？”
“这…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一些概念。”王昊有些脸红，这确实不是他擅长的东西。
钟离温和的笑着：“无妨，且先说来听听。”
王昊组织了语言，开口说道：“在我的理解里，符文是某种神奇的能量回路，不同的能量回路进行组合，便可以形成不同的效果。”
钟离微微点头：“也算是一种解答吧，不过，能量回路…这个说法跟是用在法阵上，而符箓的符文，和法阵的符文，并不相同。”
顿了顿，见王昊已经全神贯注的看着他，钟离才继续道：“符文的本质是记录了神秘力量的符号，它是智慧生命对世界法则的描述，
在最古老的年代，人类的文字与文明还未发展出来的时候，甚至是人都还未出现的年代，符文便已经出现了。
而当信息的传播与交流被广大智慧生命需要后，符文便开始流通起来，
可以说，符文就是如今文字的前身，但因为学习难度，以及本身具有神奇的力量等原因，以至于现在被平台文字取代了。”
钟离将符文的来历缓缓道来，
王昊的眼里忍不住出现崇拜之色，
这不是表演，也不是伪装，而是真正的崇拜。
哪怕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帝君，但对方将这种深邃远古的知识说出来，还是让王昊忍不住的向往。
面对王昊的崇拜，钟离毫无波澜，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说完了符文的起源来历，他继续讲解：“通常来说，一个符文由一系列的线条和几何图形构成，每一个符文都代表了一个特定的概念、元素或者某种存在，
从远古时代到现在，符文通常被铭刻在石头，武器，装备，书籍等各种载体上，
而这些载体，在承载了符文后，通常就会具有符文所代表的力量，这就是如今的符文铭刻，装备附魔以及符箓制作了。”
说着，钟离大概是觉得空口白牙的讲，有些不直观，
他伸出手，一缕缕金色凝聚，一枚金色的岩元素结晶浮现在他手中。
“这是一枚岩元素结晶，是单纯的岩元素，它的元素排序和元素结构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只需要轻轻的触碰，便可以让它重新消散在自然界。”
钟离手掌一晃，岩元素结晶便出现逸散的情况，但结晶主体依旧稳固，
这是岩元素的特性，它比其他元素都要稳定。
“如果，我们在这颗结晶上铭刻符文，那么，情况就会不一样。”
钟离伸出另一只手，指尖有一丝金芒吞吐，轻松写意的在岩结晶上铭刻上一个奇怪的符文，
大概是一个菱形，但内部却有数个三角形变化。
“这是岩元素形态变化中经常要用上的符文，【坚固】，你看这个菱形，是不是和岩元素符号很像，这就是岩元素符合的一个变种，再看里面的三角形，这代表了概念【稳定】，岩石+稳定，就是一种坚固。”
“这是最简单的叠加形符文，元素属性+表述概念，最后形成属性符文。”
当菱形的符文被铭刻在岩结晶上后，
王昊立马发现，之前逸散的岩元素，迅速稳定了下来。
在符文的力量下，岩结晶开始收缩，迅速‘坚固’了起来。
钟离向王昊展示手中的岩结晶，
“你看，这就是符文的力量，它是法与理的具现化，某种意义上，掌握符文，就是掌握世界。”
“以【元素】为基础，以【符文】为骨架，以【灵魂】为主导，然后按照自我的【意志】制定【法则】，最后构造一个迷你的【世界】。”
王昊目光火热，炽热的视线死死盯着钟离手掌上悬浮的岩结晶。
这还做什么战士，改行，做学者了。
【听不懂，不明觉厉。】
【原来提瓦特真的有符文这种东西啊。】
【不是，剧情你不看就算了，背景故事你总得看一眼吧，须弥的知论派，室罗婆耽学院，不就是研究符文学的嘛。】
【准确的说，知论派依托于室罗婆耽学院，是将语言、文字视为世界的核心与本质的学派，学派的研究领域包含语言学、符文学等学科。】
【你从哪里复制的百科？】
【米游社…】
【话说，我觉得王昊有必要去一趟须弥啊，教令院虽然垃圾，但人家的知识是真的。】
【怎么，跟着钟离学还不够？】
【跟着钟离学…学费不够。】
【笑死，一堂课一万摩拉，胡堂主血赚。】
【胡堂主还得给钟离报销账单呢。】
【……】
王昊努力学习的时候，弹幕们也是议论纷纷的，
虽然他们看不懂钟离的操作，但至少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右手一握，岩结晶消散，
钟离重新看向王昊：“以上，就是我对符文的理解，而接下来，便是对百无禁忌箓的改造，你觉得该怎么做？”
你已经知道1+1等于2了，现在你可以开始解开这个哥德巴赫猜想了。
王昊脸色一愣，倒不觉得是钟离在为难他。
反而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想了半天，王昊抬起头，然后一脸的苦笑：“抱歉，我想不出。”
然后，
钟离轻笑着：“哈哈，想不出很正常，因为百无禁忌箓和正常的符文系统不是一回事。”
王昊：……
他似乎感觉到了钟离客卿的一丝恶趣味。
见王昊没有说话，钟离开口道：“百无禁忌箓和普通的符文比起来，要更高深一些，它属于仙箓，上面写着的是仙文。”
“仙箓和仙文？”王昊适当的露出好奇之色。
钟离点点头：“嗯，这是符文的一个进阶变种，也是璃月特有的符文系统，是帝君和仙家们在基础符文之上改进而来的。”
说起帝君和仙家们，他倒是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说到这里，钟离忽然话题一转：“我记得，你出身同文书院。”
王昊热烈的情绪忽然一滞，被人打断，愣了一下，才点点头：“是的，我就读于同文书院，但没有深造。”
他只完成了稚子院的学业，虽然也自习完成了后面的课程，但没有官方的证明。
不仅是他，行秋，刻晴，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在稚子院完成了整个院级的学习，但只能拿到稚子院的毕业证书。
没有自考的学院，就是这样的啦。
“仙箓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这样，你去书院，学习一下基础的符文，再来找我吧。”
说着，钟离端起了茶杯。
【笑死，端茶送客了属于是。】
【怎么教一半不教了？】
【一万摩拉你还想听多少？】
【接下来请购买进阶课程。】
【好好好，卖网课是吧。】
【我觉得，可能是钟离单纯的觉得王昊基础太差了。】
【仙家符箓肯定是高级的知识，王昊现在连普通符文都不懂。】
【确实，就像让小学生学习大学课程一样，基础就不行。】
【哦，现在的大学生可不一定能做小学生的题。】
【众所周知，学生的智力巅峰期是高中，大学生的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好有道理的众所周知。】
【没错，我就是那个知识还给老师的人。】
【……】
看着弹幕，王昊也反应过来了。
要学习高深的符文知识，他现在的基础确实太差了。
好高骛远可不行，要建设万丈高楼，打好地基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钟离先生。”
王昊微微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王昊被打发去学习基础，依旧不卑不亢，也没有什么恼怒的神色，钟离眼底出现一丝满意。
如果王昊出现恼怒或者不忿的神色，他便不会传授王昊什么高深的知识了。
按照契约，将百无禁忌箓的改造完成就好。
心性，品格，才是钟离看重的因素。
不怕教不会，就怕教错人。
“那我就先告辞了，等我基础完满了，我再来找钟离客卿。”
说着，王昊站起身来。
钟离点点头：“嗯，下次再来，就不必缴费了，直接找我就可以。”
他还不至于一个活收两次钱。
虽然一万摩拉完全比不上他给王昊的知识就是了。
告别钟离，王昊离开了后院，
来到往生堂的大堂，就看见一个灵动的身影，
“呀，王昊，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是胡桃。
她还是经典的打扮，身上有一丝尘土气，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桃！我的桃！】
【又见面了，桃桃。】
【好可爱啊，胡桃。】
【……】
“来找钟离客卿有事，你才回来？”
王昊也笑着说道。
胡桃点了点头，窜到了王昊身边：“刚刚从璃月港外回来，有人说撞鬼了，我去看了看。你来找钟离？哦，来请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吧。”
“撞鬼？那不应该找重云嘛，哈哈。”王昊开口说道，“是有问题请教钟离客卿，已经差不多了。”
“天衡方士行踪不定，而且，招摇撞骗的方士也多，找方士不如找往生堂呢。”说着，胡桃拉起王昊往一边走去，“上次一别好久不见了，陪我喝几杯。”
喝的自然是茶水。
王昊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往生堂在璃月港内地位特殊，王昊也想多了解一些。
“所以，是真的有人撞鬼了？”
“那有什么鬼，人心的鬼罢了。”
胡桃给两人倒了茶水，然后才开口说道，
“一个不孝子，父母死后就感觉家里阴森森的，说是父母来找他了，内心惶恐不安，才来找的往生堂。
实际上，就是他家不朝阳，加上心里有鬼，才神神叨叨的。”
胡桃对这些心里有鬼的人很不屑。
对于她来说，人心的鬼，可比真的鬼恶心多了。
见过无数‘鬼’的她，知道大部分的鬼都不坏，相反，人心倒是没有鬼来的直接。
“啧，要是让重云去，说不定又是一通好戏。”王昊轻笑着说道。
胡桃也笑了，一边笑，一边说道：
“我听说上次行秋介绍重云去一户人家驱鬼，说是有鬼偷粮，最后抓到一窝老鼠，最后重云都没好意思收驱鬼的报酬。”
“重云的体质，想见鬼都难吧。”王昊忍俊不禁。
重云这个家伙，作为除魔方士，他致力于寻找邪魔恶鬼，除魔卫道。
可就目前而言，
邪魔是遇见过了，还一起打杀过一个魔神怨念。
可鬼这种东西，对重云实在是太奢侈了。
别说恶鬼了，就是好鬼也不敢靠近重云啊。
可自从上次在无妄坡看见了百鬼夜行的场景后，重云就更加坚定了，世界上是有厉鬼的。
他更加的想要寻找厉鬼来除一除了。
而作为他的好友，行秋自然是要帮忙的。
于是，两位在璃月港行侠仗义的少年侠士，便开始传出名声了。
不仅胡桃，王昊也听说了不少故事。
大多精彩开局，草草结尾。
其中自然有偷粮鬼，但抓出一窝老鼠这种好笑的事情，
但王昊知道，更多是行秋在骗重云，在恶作剧。
可重云这个家伙吧，无数次上当，但听见可能有鬼怪，他还是会去。
痴心不改了属于是。
“纯阳之体，这种体质哪怕在我们往生堂的记载中，都属于传说中的存在，第一次看见重云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胡桃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着被吓到的话，
但嬉皮笑脸的神色，却说明她没有被吓到。
“天衡山和珉林的那些个老家伙，估计已经高兴的不得了了，方士家族出了重云这样一个天才，至少这一代会兴盛了。”
胡桃的语气老气横秋，好像她和重云不是同辈一般。
王昊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理论上来说，胡桃作为往生堂堂主，她的身份地位，就是和方士家族的族长是平等的。
别说方士家族的族长了，就是七星，也不一定能压住胡桃。
当然，胡桃基本不可能惹来七星的镇压。
她唯一能惹到七星的事情，就是在总务司大门口给外国使节发往生堂广告。
不过，王昊对胡桃口中的天衡山以及珉林的老家伙很感兴趣。
“天衡方士我知道，珉林也有方士家族吗？”王昊有些好奇的问道。
“有啊，天衡方士是对璃月方士的总称，因为方士起源于天衡山，到了如今，方士家族已经不仅仅局限在天衡山了，很多家族开始搬迁，其中珉林就是另一个大的方士聚集地。”
胡桃给王昊解释道，
“因为珉林那边遗迹众多，很多东西对方士也很有用，所以吸引了不少方士过去，渐渐地就形成了新的家族，而且，珉林靠近绝云间，寻仙问道也是一个好地方。”
王昊一边听，一边点头：“原来如此，长见识了，有什么办法和他们联系吗？”
他想问方士家族要一些基础的符文传承。
方士传承自仙家，他们使用的符文，和仙箓是一脉的。
但联系方士家族这种事情，没点传承，没个渠道，你是真的了解不到的。
“方士家族传承有序，很多消息都是不外泄的，外人也很难和他们联系。”胡桃撇撇嘴，对方士家族似乎不怎么看得上。
往生堂的传承是很公开的，而方士则是隐藏在暗处的。
双方都是曾经为璃月效力的，双方都拥有底蕴传承。
甚至双方的工作责任都是有一定重叠的。
真要论起来，方士和往生堂是有工作冲突的。
“你要真想找他们，去找重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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