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和平这边带了两艘大船,加起来七艘大船,从汴京御河扬帆从惠济河直奔东南而去,在鹿邑东三十里处进入涡河。
一路东进六十里,在亳州转头向南一直到怀远县进入淮河,一路东行到洪泽湖、高邮湖,进入大运河,此时距离扬州就近在咫尺了。
此时距离从汴京出发,已经过了二十几天了。
这一路上,面对袁文纯的曲意奉承,曹和平一直保持着糖衣吃掉,子弹打回的方式,处理的很是高冷和有距离感。
可这对袁文纯来讲,简直太是那个味道了。
在他的心里,上位者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十有八九得靠你用命来填了,谁不知道几年前,因为曹和平,倒下了两座伯爵府,牵连甚广。
不过他深信,只要舔的好,说不定就能搭上关系,将来在合适的时候,能拉扯一下忠勤伯府,毕竟自己知道自己家的事情。
忠勤伯府落寞太久了,现在是个机会。
但是在曹和平看来,他就是个笑话,不过也无所谓,踩一个有受虐倾向的人,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也算是帮忙了。
“二哥,再有一日,就到了扬州了,你有什么安排?”
“越是临近扬州,我越是有些心中不安,那白家之人对我肯定是不欢迎的,我想先找机会见见扬州通判盛紘盛大人。
听说他这几年在扬州混的不错,对扬州方方面面的事情也熟悉,要是能得到他的帮助,对我拿回白家的产业,会有巨大的帮助。”
“一府通判代表朝廷体面,监察府州县官员、参与府内的财政管理、刑狱案件审理以及防汛和修筑堤岸等要务。
可以说是面面俱到,虽然是贰官,但毕竟能上达天听,在地方就是知州也不敢轻慢,若是让盛大人出面,倒是比较合适。
不过白家产业之争,终究是内务,这位盛大人的为人我是听过一些的,若想他直接出手替你讨回公道,此事还有待商榷。”
“那大郎的意思是?”
“二哥,扬州咱们来都来了,就不要着急,该是你的,也绝对跑不了,要不咱们先去给这位忠勤伯的大公子壮壮声势。
要不然,不是白受了他这么多的奉承了。”
顾廷烨对曹和平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绝对不会有这么好心。
“大郎,人家这终究是喜事来的,若是搅和,不好吧?
来的时候,袁大哥还让我帮他问问,等明日到扬州的时候,盛家人来迎聘礼,你要不要一同前去呢?”
“这要看他袁文纯了,这盛家虽说是小门小户,但跟我保国公府,也算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这袁家人规规矩矩的,我自然顺水推舟帮他壮声势。
若是他袁老大非要显摆,那我也不介意给他点教训,选择权不在我,而在他,你放心吧,这事我自有分寸。
嗯,你这样跟他说吧。。。。。。”
顾廷烨也不知道曹和平在想什么,但是长久相处的习惯,让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当他回到自己的船上时,发现袁文纯在等着了。
“烨哥儿,帮我问了没有?”
“问了。
袁大哥交代的事情,小弟绝对不会忘记的。
大郎说了,盛家老太太和勇毅侯府那边是断了关系的,如今也不好贸然的相见,去是可以去的,但是不能暴露了身份。
要不然,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大郎还说了,这一路上多亏袁大哥照顾,必要的时候,一定会帮袁大哥的,不能寒了袁大哥这颗暖心不是。”
“哎呀,不愧是小公爷,想的就是周到。
你看看我,为了我家老二的婚事,都忙昏了头了,完全没有想到勇毅侯府这层关系,是为兄的不是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按照正常的规程走了?”
“袁大哥,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到时候你该怎么忙,就怎么忙,不用管我和大郎就是了。
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袁大哥直说就是。”
“好,那为兄就谢过烨哥了。
为兄这,还真有一件事要烨哥帮忙筹划筹划,我们家老二你是知道的,性子有些绵软,这要是成了亲,弟媳娘家人要是太强势的话,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所以啊,我就想着替我家老二把把关,亲戚是要结的,但是不能这么结,想我袁家好歹也是伯爵府的招牌。”
“袁大哥是不相信我顾二啊?”
“烨哥儿言重了。
这事吧,可能会有损烨哥儿的名声,为兄有些说不出口啊。”
“这是什么话,我顾二还有什么名声,袁大哥你有什么尽管直说,你总不能让我去杀人放火吧?”
“哈哈,烨哥儿说笑了。
哪能是这些勾当,只不过想请烨哥儿在合适的时候,帮着袁家打压一下盛家的势头,具体如何做,咱们到时再说,如何?”
“嗐,我当多大点事,就这啊?
保证给袁大哥办的妥妥帖帖的。”
“为兄谢过贤弟了。”
等袁文纯一出去,顾廷烨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自己为什么纨绔,自己清楚,但是这袁文纯真当自己是个傻
子呢。
还是大郎的眼光好,一眼就看出这袁文纯不是个东西,既然想要自己帮忙闹一闹,那就好好的闹一闹。
白烨干的事情,跟我顾廷烨有什么关系。
而袁文纯回到自己的船上之后,他家大娘子章氏就迎了上来。
“那曹小公爷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差明说人家不管这事了,毕竟当年盛家老太太做的太绝了,虽说当年勇毅侯府绝嗣,是旁支过继而来。
但也算是老侯爷的孝子不是,她倒好,出嫁带走了勇毅侯府全部的家产不说,听说在给盛紘选妻的时候,狠狠的驳了当时侯府当家人的面子。
从那开始就跟用勇毅侯府断了联系,这小公爷的婶娘,就是勇毅侯的嫡亲妹妹,而且这位曹家二夫人对小公爷是极好的。
小公爷自然是不愿意帮着盛家,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咱们的计划更好实现一点,唉,要不是母亲非要我来,我都不想掺乎这破事。”
袁文纯的大娘子章氏,是忠勤伯府大娘子的娘家侄女,自然跟自己的婆婆关系是极好的,见自己的男人这样说。
“郎君何必这么说,母亲也是为了咱们好啊。”
“娘子说的对,就看明日这顾二如何折辱盛家了,到那时,就看看这破落户盛家,还有何颜面给咱们攀扯亲戚。”
“那也不能真的给搅黄了啊?”
“这是自然,这一切都是为了这盛家的女子,将来在咱们袁家安分守己,为了老二的婚事,只能我这个当大哥的做恶人了。”
“知道了,就你最辛苦。”
而曹和平这边则是无所谓,盛家有盛家的好,兰花种得好是一方面,另外就是盛紘的大公子盛长柏是个人才,若是拉拢一下,说不定对将来会有些帮助。
但是盛家现在底子太薄,到如今,一切都是靠着盛家老太太的荫萌而来,以盛家老太太和勇毅侯府的关系,自己多多少少会有点站队的嫌疑。
难免会惹得勇毅侯府这边不痛快。
不过,若是盛家愿意付出点什么,譬如把兰花移一些,栽到自己的后花园中,婶娘那边应该不会太生自己的气。
毕竟都顶着勇毅侯府的招牌嘛,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为,不过盛家终究是标榜清流读书人家,嫡亲大姐儿给别人做妾,恐怕会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以自己对盛紘的了解,为了盛家,他会好好的考虑考虑的。
当然这袁家也该好好的收拾收拾,盛家老太太就是有天大的不是,那也是勇毅侯府出去的,沾着亲呢。
强者总是善于为自己做心理建设,一切都是这么的理所应当。
船队终于在扬州北门不远的双塘码头靠岸,那盛家前来迎接的队伍,早就准备妥当了,领头的正是盛家长子盛长柏。
曹和平并没有上前凑热闹,而是站在队伍不远处观看,顾廷烨倒是跟着袁文纯一道,只见双方见礼之后,谈的并不是很好。
而且盛家的队伍里有一人见状,赶紧回府去报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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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
毕竟是通判家的大喜事,与之结亲的,又是汴京城中的伯爵之家,扬州官场的同僚自然不会不到。
那仆人也不敢大声喧哗,只是一路急匆匆到了后院书房,找到了盛紘。
“老爷,不好了。”
“出了什么大事,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老爷,码头那边接到人了,但是来的不是忠勤伯爷和袁家大娘子,而是袁家的大公子袁文纯和其夫人。”
盛紘眉头紧锁,这是瞧不起我盛家啊。
心中的火苗子呼呼的燃烧,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自家的大娘子若是知道这事,恐怕今天的过聘之喜,就要丢大人了。
“你且在此候着。”
说罢便急匆匆的去了葳蕤轩,到了门口的时候,整了一下衣服,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这才进去。
当他不紧不慢的把码头的事情一说,王大娘子不出所料的直接炸膛了。
“不嫁了,不嫁了。
这聘礼我不要了,他们袁家居然搞这种花头,何必聘船靠岸,不如现在就掉头回去,回去跟他们的父亲说,咱们盛家的女儿,不稀罕他们伯爵府。”
就知道会是这样,盛紘心中腹诽,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叹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起身走向王大娘子身边。
“这可是大好的姻缘,胡扯什么呢?”
“胡扯?
呵呵,若是今日纳征的不是我的华儿,是墨兰被人如此怠慢,你猜你那心尖尖上的林噙霜林小娘,会不会如我这般胡扯。”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盛紘再也绷不住的了。
“说这个做甚?
咱们好好的说华儿的婚事,你又扯上她做什么啊?”
“哼,扯她做什么?
那是因为你不疼华儿,否则你绝对不会让她被人这般羞辱。
这就是你为她谈定的婚事,说定的伯爵夫妇亲自前来扬州下聘,现在可好了,竟然只是支配了一个大郎袁文纯,就给打发了。
你在我面前,将这门亲事
说的是花一般的好,什么汴京城内大户人家不好相与,忠勤伯府门楣光正,家中子嗣比一般人家能干懂事。
你还说,你见过袁文绍那孩子,很是沉稳识礼,将来仕途定然不俗,相貌威风凛凛,呵,现在袁家确实是威风凛凛呐。
好一个忠勤伯府。
我告诉你,华儿是我头生的女儿,任是谁,都别想刻薄了她去。”
说罢气呼呼的坐回梳妆镜前,边上侍女还要上前来簪头发,被她一下推到一边,冲着那个侍女吼了起来。
“别簪了,簪什么簪?”
盛紘看着这样的王大娘子,此时心中就像是热锅的蚂蚁,又如被堵在风箱内的老鼠,既觉得自家娘子不识大体,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又气那忠勤伯夫妇言而无信,但是现在已经是退不可退,若是这亲结不成,丢脸是小,自己的仕途可能都要受到影响。
连家都管不好的人,岂能治民?
心中那叫一个憋屈,眯眼叹气,又起身到了王大娘子身后。
“娘子啊。
你这番话啊,唉,说的我真是伤心呐。
华儿也是我的第一个女儿啊。
有她的时候,我正好官放灵州那个苦寒之地,记得当时咱们家里里外外,都是娘子你一个人操持,那时候不比现在。
华儿受过的苦,比这几个都要多得多,可是她偏偏是这几个孩子当中,最听话懂事的,我如何会不疼她呢?
我之所以选这忠勤伯府的袁家,看的就是袁文绍是个好孩子,将来必定能有出息,他们家的门楣高低,干我何事呢?
我看的是人,这孩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也是希望华儿能嫁一个有担当的好郎君,将来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将来生儿育女,一身和顺啊。
娘子高门大户出身,当知道嫁人、嫁人,要嫁良人,这么费心巴力的东挑西选,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华儿嘛。”
看着王大娘子的脸色,由阴转多云,盛紘知道自己的话术已经成功了,不由抿嘴一下,眼珠子一转看到刚才要簪头的侍女。
“来。
我来为娘子簪头。”
便簪头,口中还说着软和话。
“我何尝不知道他们袁家失信呐,但是聘船都到了码头,到了这个时辰,聘礼都已经卸船了啊,闹出去不好的看的。”
“啊,聘礼卸船?
我让柏哥去迎的船,没有我的话,谁敢卸聘礼的?”
“娘子啊,这时辰可是用华儿的生辰八字看的,都是极好的时候,耽误不得啊,要是误了华儿的终身,可就不好了啊。
我也是为了华儿想,如今事情到了这般田地,咱们要是再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华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将来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啊。”
“怎么?
他们袁家势大,我王家也不是吃素的,我父亲配享太庙,他们有什么啊,不就是空壳子伯爵府嘛。
他们若是敢欺负我的华儿,我就跟他们拼了命去。”
“所以啊,咱们家还是要看娘子执掌大局。
莫说是你拼命,我也要去跟他们拼命。
娘子,如今吉时就要到了,全扬州的官眷都在娘子的院里坐着,此时若是让那袁家走了,咱们的华儿。
唉,今后怕是要名声尽毁啊。
再说这袁家即便是空壳子,那也是伯爵之位,好歹也是高门大户,即便是一事无成,也有些一章,倘若那袁文绍再争气些,将来荣华富贵更是不在话下。”
“富贵不富贵的我不在乎,我只想华儿一声安顺。”
盛紘见此,知道自家娘子已然想通,赶紧趁热打铁。
“娘子,我可是华儿的父亲,一切有我呢。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给大娘子上妆,穿戴好了,去见客人呐,耽误了华儿的大事,你们有一个的算一个,都将发卖出去。”
那钱嬷嬷和侍女,赶紧称是,上前给王大娘子上妆,而盛紘则是出了房门,冲着那等候多时的仆人。
“快去码头,让柏哥儿接了人回来。”
“知道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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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这盛家是不是打算悔婚呐?”
“盛家悔婚?
不可能的,这盛紘是个聪明人,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会咽下去的。”
就在此时,那回盛家的奴仆去而复还,在盛长柏的耳边嘀咕了两句,只见盛长柏听完,眉头一皱,随即又挂上笑容,朝着袁文纯一拱手。
“让袁兄久等了,家父家母已经等候多时。
请。”
袁文纯也是一拱手。
“哈哈,是啊,可不能耽误了吉时。
走吧。”
说罢,招呼了仆人,摆好队形,吹吹打打的就朝着盛宅而去,送聘的队伍很长,绕过了好几条街。
而顾廷烨则是袁文纯、盛长柏等人走在队伍的嘴前面,曹和平带着曹爽和陈芝豹,骑着马辍在队伍的后面。
到了盛家之后,袁文纯夫妇在门口站定,一个婆子站在一侧。
“东京忠勤伯爵府,特来盛家送聘。”
又一个男仆手持送贴,冲着院内跑去,边走边喊。
“东京忠勤伯爵府特来送聘,主礼赛外大雁活禽一对,副礼无数,今日袁家嫡长子欲为袁家嫡次子袁文绍,礼聘盛府娇矜,恭请应允。”
盛家夫妇坐在主厅之内,看着送贴之人,然后盛紘看着依旧有些生气的王大娘子,使了一个眼色,见她两手交互准备行礼,赶忙也行礼。
异口同声。
“允。”
站在旁边的盛长枫、盛墨兰、盛如兰、盛明兰各个都笑的很开心,那送贴之人听到盛家夫妇回话,赶紧又跑了回去。
“允。”
这是早在盛宅门口准备好的婆子,站在门口,冲着看热闹的人。
“恭喜袁家,贺喜袁家。
万千之喜,贵府嫡次子袁文绍,求取盛府嫡长女盛华兰,姻亲家答,允。”
听到这话,袁文纯这才下马,夫妻二人站在府门口,冲着里面行礼。
“袁文纯夫妇代袁家尊长,恭谢答允。”
行礼之后,又像盛长柏行礼,人就被带到了院中,聘礼也被送到院里一一陈列,随着盛家人宣布开席,整个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少爷,咱们不进去吗?”
“不急。”
院内宾客如织,出了宴饮中的大人们,年岁小一些的孩子,玩耍着各种的游戏,其中投壶最为受关注。
盛长枫作为盛紘爱妾林噙霜的儿子,行事虽然有些鲁莽,但是因为盛紘心中的偏私,对这个儿子也算是宽容。
只见他呼朋引伴,玩着投壶,看胜率,是个高手,而在一旁观看的顾廷烨,想到袁文纯交代的事情,就走上前去。
“可敢比一比?”
“你是何人?”
“我乃汴京来的白烨,看你投壶水平不错,手里痒痒,要不要比一比,若是不敢比的话,就服个软,说几句好听话,就算了。”
盛长枫在家里受厚待,在外面更是扬州孩子中的头面人物,听到顾廷烨这般说话,心中恼怒不已。
“呵,汴京来的又如何,有何不敢比的?”
“那好,咱们就比一比,不过在我们汴京,投壶可是要有彩头的,你们扬州不会没有这规矩吧。”
言语中充满着京城人的傲气,盛长枫简直要炸了。
“我们扬州人,向来不缺那些东西,什么彩头?”
“我看这聘礼不错,不若咱们就赌这个,我有白银万两,若是你胜了,我就双手奉上,还对你行礼,说汴京人不如你扬州。
反之依然,可敢比?”
盛长枫此时正在气头上,又听见自己能代表扬州人,边上的朋友也都在劝着要比,说是不能丢了扬州人的脸面,顿时豪气丛生。
“有何不敢,比了,三局两声,一局十筹。”
“客随主便,你先来。”
“你是客,你先来。”
“好,那边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一局:顾廷烨投了八十分,盛长枫投了九十分,盛盛长枫胜。
第二局:顾廷烨投了九十分,盛长枫投了八十分,顾廷烨胜。
曹和平就在边上看着,知道顾廷烨是故意的,第三局才是关键,事实果然是如此,顾廷烨十连中,投出了一百分,这可是满分。
盛长枫想赢,不但要连中,还要至少投出一次贯耳,或者投出一次骁箭,这样能获得加分,这可比连中都要难上数倍。
他拿着箭矢越想,越觉得害怕,万一输了,面子是小,聘礼可就没了,手中的箭就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投不出去。
若因此坏了大姐的姻缘,自己恐怕要遭殃了。
身边的长随一看,这事不得了,赶紧冲到院里去找盛紘。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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