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农场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林蒙这么一问,乔治果然立刻忍不住唾沫横飞的讲起关于那个峡谷的事情。
脚下这座牧场,之所以叫做峡谷牧场,就是因为它位于苜蓿原中,那条土著民传说中被坠星砸出的峡谷两畔——准确的说那条峡谷也是牧场的一部分。
苜蓿原上的苜蓿草和荒漠上的沙砾一样多,整个平原上到处都是。
至于这些苜蓿草,到底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从峡谷深处蔓延出来,已经无法求证,但可以肯定的是,越是靠近峡谷,苜蓿草的长势越旺盛。
不过牧场里的牛仔也只会在峡谷附近放牧,而不会去峡谷底下。一是,道路崎岖难以进去,二是峡谷底下的苜蓿草未免也太过茂盛了,寻常苜蓿草顶多到人膝盖,峡谷里的苜蓿草居然长得比人还高,牛羊钻进去就找不到了,茂盛的简直像是产生了某种变异。
再说牧场根本不缺草料,在苜蓿原上,即使是冬天,也会有苜蓿草不断地从地底钻出来。
二十年前,埃德蒙爵士以一笔不可思地天价,从当地居民手中买下这片终年水草丰美的草地之后,这里就成了整个苜蓿原上最好的牧场。
峡谷牧场常年牧养着上万头肉牛,和数百头奶牛,整个美吉尼亚州五分之一的牛肉,都是由这座牧场提供。
他们现在吃的番茄牛尾汤,用的就是牧场当天现宰杀的肉牛和田里新采摘的番茄,为了熬这么一锅汤,黑人女厨娘从早上起来一直忙活到现在,这可比哥顿市餐厅里那些用番茄酱和腌牛肉,搞出来的糊弄人的玩意儿可强太多了。
林蒙吐出一块牛尾骨,不得不说这番茄牛尾汤真的很不错,甚至比黑珍珠餐厅的那顿大餐,也毫不逊色。
就在林蒙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饶有兴致的听着众牛仔闲聊的时候,莫里斯大叔也来到了谷仓。
黑人大叔莫里斯径直走到长桌前,对林蒙说到:“林蒙,埃德蒙爵士要见你。”
牧场主的召见,林蒙丝毫不敢怠慢,立刻放下喝到一半的番茄牛尾汤,跟着莫里斯大叔来到了埃德蒙爵士的住所。
那是牧场中一幢老式的木制大别墅,外型是很典型的西部风格,客厅内部却很奢侈的用大理石装饰。
莫里斯对这里显然很熟悉,领着林蒙进来,直接上了二楼,在一扇门前停下,敲了敲门。
“进来”
沙哑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莫里斯这才推开门示意林蒙进去。
“呼……”
埃德蒙爵士原本正俯身在一张书桌后,手拿着一支镀金墨水笔,津津有味地翻阅着一本书,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人是林蒙,才将手上那根修长纤细的深色钢笔旋进笔帽,搁置于一本摊开的书籍中,林蒙看到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注释。
埃德蒙爵士缓缓地合上面前的书本,一只手抚在书本的牛皮封面上,另一只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长出了一口气,迟迟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林蒙。
此时这间书房里只有他二人,老爵士没有说话,林蒙更是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出。
事实上,来到峡谷牧场这么长时间,今天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位颇具神秘色彩的牧场主。
林蒙现在心情忐忑,他一直搞不清楚,这位老爵士为何让自己留在他的牧场里。
一个月,十七先令。
这份薪水在美吉尼亚,完全可以雇佣一位骑术精湛、体格强壮的成年男子,而不是一个像他这样的半大小子。
虽然他识字、能读写、会算数、还有一些绘画天赋,可是这些技能在牧场都派不上用场。
不过,这位牧场主似乎对如何经营他的牧场并不怎么上心,牧场大多数的日常事务都交给几位道头决定,他本人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据牧场里的牛仔们说:他们这位老板是一位贵族,拥有昂撒帝国的爵士头衔,而且富可敌国、挥金如土。
二十年前,这位神秘的老爵士只身出现在西部的荒原上,用一笔巨款向这里早期的移民买下这块土地。
谁也不知道,他的财富是哪里来的。
有人说:他是一个幸运的淘金客,在美吉尼亚的大山里发现了一座金矿。
也有人说:他是昂撒帝国某位皇室成员的私生子,因为在宫廷政治斗争中落败,被流放到殖民地萨弗克联邦,但他手上仍握着大量昂撒皇室的财富。
还有人说:他曾和东方的法师学会了点石成金的法术,只要他愿意,可以把整个苜蓿原都变成金的。
真真假假,众说纷纭,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埃德蒙爵士真的很有钱。
他曾花一千金镑的巨款,从一位马戏团团主手中,买下一只死掉的红色怪鸟身上的所有羽毛。
他还曾经用一盎司金砂,从一个土著部落酋长手中,换得一块等重的奇怪的菌块。
有钱、任性……
没人能猜到,这位钱多到花不完的老者在想些什么。
就好像,没人能搞清楚,他口袋里的金镑是从哪儿来得。
过了许久,老爵士才端起桌上的一杯红茶,抿了一口,用一种不容置疑地口吻说到:“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贴身男仆,只为我一个人服务,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再干了。我需要你帮我制作一些东西,当然我也会先教你一些东西。”
话锋一转,口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我教给你的东西,还有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必须用心去学、去做,不能出一丁点儿差错,更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则立刻从我的牧场滚出去。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
林蒙像个啄米的小鸡崽儿,不住的点头。
埃德蒙爵士冲门外喊到:“莫里斯”
“老爷”
一直候在门外的莫里斯大叔,听到爵士的召唤立刻走进来,恭敬地和林蒙站在一起。
“从今天起,这小子的薪水和你们几个道头一样,涨到一镑,另外他那间屋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包括你在内。”
“好的,老爷。”
埃德蒙爵士的语气非常郑重,莫里斯大叔看得出来他对林蒙十分重视。
“你们先下去吧,林蒙明天早上九点一刻到我这里来。”爵士冲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出去,又翻开那本笔记看了起来。
走出屋门口的一刻,林蒙整个人都松了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埃德蒙爵士时,他总觉得格外压抑、紧张,就好像站在一块随时会向着自己倒下的巨石脚下。
这似乎是因为二人巨大的身份地位差异,又像是因为生物面对危险,产生的本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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