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郑屠在楼下安静听着。
就听一个尖利的男子声音骂道:“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
王二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尖利声音问道:“可打起来了?”
王二回道:“打起来了。”
尖利声音又问:“可有见血的?”
王二低声道:“没有。郑屠打过来只是痛,没有见血。”
尖利声音有些不可置信:“一个都没有?”
王二肯定道:“一个都没有!”
就算他这个最开始挨打的也只是吐了口唾沫。
尖利声音感叹道:“这郑屠还真是谨慎。”
郑屠知道这男子什么意思。
宋刑统有言:
相争为斗,相击为殴。
诸斗殴人者,笞四十,注云:谓以手足击人者;伤、及以他物殴人者杖六十,见血为伤,非手足者皆为他物,即兵不用刃亦是。
口语交锋是斗,动了手才是殴。
只要参与打架,就打四十大板。
见血或者用了其他东西打架的,打六十大板。
郑屠心下思量,这家伙要报官?
果然,随后尖利声音就说道:“这样,你现在去找一个被打的,想办法弄出点血来,就说是郑屠打的,要报官。”
王二有些不敢相信:“啊?报官?”
自古以来,民不举,官不究!
他们这可是互殴,报官就要挨板子。
要知道之前在街面上,被打了就被打了,大不了报复回去,可没有报官的说法。挨板子还是小事,一旦传出去,他在街面上的名声就毁了。没人愿意跟他混了!
“事后再给你一百两银子。”
王二心动了,大不了换個城市混。
心一动脑筋就快,发现了一个漏洞,问道:“那官府可是有仵作大夫的,大夫看上一眼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尖利声音骂道:“你这蠢物!做假做不得?还不会做真的吗?”
这是要给郑屠做伪证?
宋刑统有言:
伤及拔发方寸以上杖八十,若血从耳目出及内损吐血者,各加二等。
头发被拔了超过一寸平方的,打八十大板。
这是因为古代男子头发长,斗殴经常揪着头发不放。
打到眼、耳流血或者内伤吐血的,罪加两等,一等十大板,打一百大板。
郑屠正在记忆里面不断寻找,他到底是得罪了何人?竟然如此处心积虑的要陷害他。
王二有点不敢:“啊?真打啊!”
尖利声音却变本加厉:“不错!最好下手狠一点,直接将其打死最好!你可有不服你的手下?”
王二有些迟疑道:“没有……”
“嗯?”
“有一个。”
尖利声音直接提出建议:“你让那个手下去装内伤,然后跟他言明,事后有极多的报酬,下手的时候稍微用点力,将其直接打死!然后直接拖着尸体去报官,就说是郑屠打死了人。”
郑屠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因为宋刑统中还有一句。
诸斗殴杀人者,绞!以刃及故杀人者,斩!
他这是要我死啊!
郑屠气血上涌,恨不得现在上去砍了那两个人。可仅存的理智提醒他,先听完再说。
王二沉默良久,许是被尖利声音吓到了。
他在街面上行了这么久,最多也就打打人。如今要他去杀人,然后嫁祸。王二可没那个胆子。这可不是挨板子的事情了,稍有不慎就是人头落地!
尖利声音等了许久,还不见回应,大声骂道:“废物!”
随后又威胁起来:“你可知道俺们是哪家的!若是不按俺说的去做,到时候送入大牢的可就不只是郑屠了。”
王二吃不住,只能答应:“俺……俺去做就是了。”
尖利声音冷哼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快滚!”
“噔噔噔。”
郑屠听见脚步声已经来到楼梯附近,一个闪身,躲到了屏风后面。
那王二自然没有发现,只是心事重重去找他那群兄弟去了。
郑屠心底冷哼一声:“暂且稍待,回头再收拾你!”
耳朵聆听二楼动静,却再没声音,郑屠悄悄起身,向着二楼行去。郑屠武艺高强,控制自身脚步很是在行,几步上得楼梯,却无丝毫声音发出。
郑屠在着二楼,悄悄探出头来,见着四周无人,只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在那里呷茶。
“倒是好享受!”
郑屠悄无声息,来到那男子身后,一把就将男子拎了起来。
那男子措不及防,茶水还没咽下去,就直接喷了出来,同时尖声叫道:“谁?”
回过头来,见着郑屠模样,大惊道:“郑屠?”
郑屠龇牙一笑,眼中却没有感情,道:“哟!认得俺?可是俺可认不得你啊!”
换了一只手,抓着男子脖子,又往上提了提,接着道:“不如说出你的身份让俺见识见识?”
那男子在空中死命的抓着郑屠的手,却硬是掰不动,两脚不断踢腾,折腾了一会儿,毫无用处。
只能从嗓子眼里面挤出一句话:“郑屠!你这贼厮鸟!敢动俺,俺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错!俺喜欢伱这样子!”
郑屠笑了一声,却极冷,左右望了一眼,见着有个净手的水盆放在那里,拎着男子就走了过去,将男子双手反剪,一手抓着脖子就把男子的头按着水盆里去。
“咕噜……咕噜……”
大股水泡不断从水盆边缘冒出,将水溅得一地。
男子不断晃动着脑袋,却始终挣扎不开,郑屠等待了一会儿,见着动静小了,将男子提了起来。
“咳咳!”
男子不顾止不住的咳嗽,忙不迭的大吸一口空气,好缓解窒息的痛苦。
不等那口气吸完,郑屠却又将他按了下去。
“咕噜……咕噜……”
“咕噜……”
见着动静小了,郑屠又将男子拉起,给他喘息的时间。但只喘半口气,又将他按了下去。
如此反复,折腾了有四五回!
那男子终于在提出来的第一时间不是喘气,而是大呼道:“俺说!俺说!”
郑屠这才露出了笑容!随后笑容一收,冷道:“说吧!你是哪家的人?姓甚名谁?为何要来诬俺?”
那男子喘了一会儿气,才说了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成心谋算的。
事情要从一月前说起。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