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鲁达办好了差事,回到了渭州城,正要进城时,突然见着城门口围着许多人。
鲁达心生好奇,也凑了上去,他认不得字,只听见里面的人读道:
“渭州:依奉渭州府府指挥使司该准渭州文字,捕捉杀死葛敦等三人犯人郑屠,即系渭州城屠户。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与犯人同罪。若有人捕获前来,或首告到官,支给赏钱一千贯文。”
“谁?”
鲁达有些没听清,抓着旁边一个路人的衣襟,喝问道:“这上面抓的是谁?”
“啊……这上面抓的是郑屠。”
路人惊了一下,见鲁达怒目圆睁,不敢反抗,只能答道。
鲁达却还要确认:“哪个郑屠?”
路人答道:“就是状元桥开着肉铺的郑屠,绰号镇关西。”
鲁达将路人扔下,转身就朝着城内跑去。
“大哥?”
“可万万不能是你!”
鲁达嘴里喃喃道,一直向着郑屠家跑去,却连回经略府交差都忘了。
路上经过郑家肉铺,见得已经关门,鲁达不由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不容易跑到郑屠家,却见家门开着,鲁达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连忙赶上前去,不顾叫门就往里面冲去。
往常守门的门子却已经不见。
鲁达冲进庭院,见院内到处都是箱子,还有一两个人正在往外搬。
鲁达喝问道:“兀那厮!你们这是在做甚么?”
有人认得鲁达,当即回道:“提辖,这是帮着主人家搬家呢!”
鲁达连忙问道:“主人家何在?”
正问时,里面出来了一个人,叫了声:“叔叔。”
鲁达抬头看去,正是贺莺。
他们兄弟三人结拜,贺莺是知道的。
“嫂嫂,大哥呢?”
听到鲁达发问,原本还算平静的贺莺顿时流下泪来,话都说不出来,急得鲁达抓耳挠腮,又不好发脾气,只能忍耐着等待贺莺平复。
好一会儿,贺莺才止住了泪,对着鲁达行了个万福:“让叔叔看笑话了。”
她带着鲁达来到庭院另一侧,和鲁达隔了一段距离,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说来。
听完之后,鲁达眉毛颤动,问道:“这么说,真是大哥杀了人?”
贺莺点了点头,说道:“官人之前不慎杀死了操作这件事的陶度,随后一不做二不休,将幕后主使的陶重翁婿也杀了,然后趁夜逃走。为了不牵连奴家,还在走之前写下了和离书,还让奴家去首告。”
说到这里,贺莺伤心又起,眼泪又流了下来。
鲁达忍住怒气,又问道:“真是那通判家的管家?”
贺莺点头应是,道:“之前收账的时候,就是通判家的带头欠了账不还,连带着他们手下的官员也不还。”
鲁达摸了摸背后的哨棒,接着问道:“嫂嫂接下来如何打算?”
贺莺却摇了摇头,接着道:“奴家已经签了和离书,不再是你的嫂嫂了。奴家和父亲商量过了,打算变卖家业,去往东京。”
鲁达安慰道:“嫂嫂莫慌,大哥也是权宜之计,终有团聚之时!去了东京也好,那里总归不会有如此处心积虑之人。嫂嫂且慢慢收拾,待洒家处理完了就送嫂嫂一程。”
说完鲁达转身就走,贺莺忙问道:“叔叔往哪里去?”
鲁达从牙缝中吐出一句:“去帮大哥算账!”
却是已经忍耐不住了。
鲁达怒目圆睁,整個人捏着拳头就大步走了出去,贺莺叫之不住,无可奈何。
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大汉很是生气,不想惹他,纷纷把路让了出来。
鲁达径直冲向通判府。
通判府在渭州城的正中心靠西边一点,旁边就是经略相公府。
“提辖回来了,一路辛苦!”
不时有官员出入,见得鲁达,以为是要回禀差事,纷纷打起招呼,鲁达却也不理,把身子一拐就进了通判府。
“提辖?提辖?那是通判府,经略府在这边。”
通判府的门子也认得鲁达,见得鲁达过来,迎了过来,脸上带笑,问道:“提辖,可是要来办甚么差事?”
鲁达却一脚踢了出去,将那门子踹了个囫囵圆。
“干甚么?”
门口的守卫见着事情不对,提着长枪拦住了鲁达。
鲁达一伸手,大手只是那么一裹,就将两把长枪裹在一起,收进怀里,双手握住,左右那么一拍,就将守卫拍到在地。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经略府的注意,立马有人惊呼道:“出事了,快去禀告相公!”
通判府自然也早有人急急进去通报。
鲁达将三人打倒,丢掉长枪,走了进去。
又是一队十人迎了上来,领头的队长叫道:“鲁达!你这厮发了疯不成?怎敢在此放肆?”
他也认得鲁达。
鲁达却高声叫道:“让通判那厮出来!”
队长喝道:“大胆鲁达!竟敢如此无礼!左右将他拿下!”
听得命令,十个人一齐涌了上来,却也没有伤鲁达性命的意思,只把长枪向着手脚扎去。
鲁达双手画了一个圈,虚抱一下,躲过枪头,再上前一步,就把长枪尽数夹在腋下。
枪手们想要将长枪拔出,却拔它不动。
鲁达用力夹住长枪,左右晃动着身体,神力加持之下,那十人竟也跟着长枪一起晃动。竟是十人勇力也比不得鲁达。
队长看了惊异一下,这鲁达的大名之前也听说过,却不曾见识过,如今亲眼目睹,果然名不虚传。
鲁达只是转了两圈,就将那十人统统甩了出去,又将长枪尽数丢下,大叫道:“让通判那厮出来!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队长见鲁达丢弃了武器,心下思量,这鲁达又不曾持有凶器,空手进来,只是叫着要见通判大人,恐怕别有内情,还得等大人出来处理,在这之前,且做个样子吧。
随后队长将腰刀拔出,向着鲁达砍去,只是那速度却减慢了七分,让鲁达轻松闪过,手中连砍不断,口中问道:“鲁达!你有何冤屈?非要见通判大人不可?”
鲁达也是个敏捷人物,当即配合左躲右闪,却不夺下兵器,叫道:“洒家来到通判府,只为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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