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所为何事?”
鲁达和队长转头望去,止住打斗,队长朝着来人施了一礼,道:“通判大人。”
来人正是渭州府通判。
鲁达却眉毛竖起,张嘴喝道:“你这厮可算是出来了!”
不等通判说话,鲁达继续喝道:“叵耐通判,你教的好家人!你家管家就是这么借着你的权势谋夺人家家产的?”
通判眉头一皱,旁边自有家人为他说话:“鲁达!你这厮从何而来?”
鲁达昂扬而立,吐字如刀:“洒家却是从郑屠家中而来,特来替他算账!”
说罢就要上前来打通判。
通判大惊,连忙向后退去,家人高呼道:“拦住他!”
一旁的队长自然不会再放水,就在这里和鲁达打了起来。
队长使了大掌就要来捉鲁达手臂,却被鲁达一拳锤在掌心。
有道是:指克掌,掌克拳。
队长却并没有感觉到克制到了,只觉掌心一片酥麻,就连小臂都有一股巨力传来。
原来鲁达运用了炮拳的打法。
交手过两个回合后,队长心里暗暗叫苦,这鲁达好大的力气。
一旁的家人对着通判附耳说道:“大人,这厮是经略府上的人,需让经略相公知晓。”
通判点头认可,下令道:“去请经略相公。”
仆人还没下去,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鲁达,差事可回禀了?怎得在此胡闹?”
众人抬头看去,正是经略相公。
经略府门前早有人看见动静,通知了经略相公,这才将将赶到。
“胡闹?”
通判心下有些不满,这鲁达的所作所为只是个“胡闹”?这厮可是指着俺的鼻子骂了!还要上来行凶。
然而渭州府是大宋边城,抵御西夏还要经略相公出力,不敢反驳,只得认了。
鲁达见着经略相公,不敢再打,有些委屈,道:“相公,这通判……”
经略相公大喝一声,道:“好了,鲁达。你所说之事我已尽知,且回经略府去,自有个道理。”
鲁达在相公的积威之下,不敢违抗,只得去了经略府。
经略相公见着鲁达走了,这才笑呵呵对着通判道:“通判大人,本府管教不严,让大人看笑话了,我这就回去教训他!”
通判只能咬牙说道:“既然如此,还希望相公严加管教,莫要再打上门。”
经略相公笑道:“自然不会。”
却丝毫不提鲁达口中之事。
说罢,众人散去。
通判看着一片狼藉的府院,欲哭无泪。
经略相公回到经略府,见着正在堂上候着的鲁达,脸上笑容一收,大喝道:“鲁达,你好大的胆子!都打上通判府了?明天可是要打上经略府?嗯?”
鲁达连忙拜下,道:“鲁达不敢。还请相公容禀,一切都是那通判做的实在过分……”
鲁达将义兄郑屠的事情一一道来。
经略相公听完,饶有兴趣道:“哦?那郑屠真有如此本事?能打过你?”
这鲁达可是他经略府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没想到治下还有一个可以与他媲美的好汉。
因为当前并无战事,只让鲁达做个提辖,好让他有事可做。
经略相公咂咂嘴,有点可惜了,若是早知道,就可以将其收入麾下了。
鲁达回道:“正是。洒家那义兄,力气不比洒家差,武艺更胜得洒家多时!”
经略相公笑道:“若他真有这本事,你若能联系到他,尽可让他回来,我可以把他安排到延安府去。”
渭州府经略相公姓种,世代将门,人称小种经略相公。
延安府那里也有一個经略相公,是渭州府经略相公的父亲,人称老种经略相公。
两位相公均以战功闻名于世,在对战西夏中立下赫赫功勋。
鲁达闻之,大喜,拜道:“多谢相公!”
起身后又有些踌躇,道:“只是那通判……”
经略相公挥了挥手,道:“此等小事就莫要再提了!那管家已死,此事就该了了。区区小民,安能扰我官员?你下去吧。”
鲁达无奈,只能拜身离去。
到得经略府孔目处,将之前差事记下,转身离开了经略府。
鲁达心中尚有愤懑未发,虽然得了经略相公的承诺,可以让郑屠有了一个出身,但那相公表现出来的态度,却让鲁达心中分外不适。
所谓官官相护,不过如是。
他并不知,这是他心中那股义气在作怪。
并非兄弟之间的义气,而是正义的义气。
之前为着郑屠强买金翠莲,就算没有镇关西的绰号,鲁达怕也是要打上门去的。
鲁达在街上走着,见着市井热闹,人烟密集,心中却自有一种孤独。
晃晃悠悠,来到一处路口,正想去吃碗酒水,见着前面围起了人,心中好奇,也凑上前去。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这鲁达自然也避免不了。
鲁达凑近一看,却是一个横行街面的混混正在欺负一个女子,手上不干不净,嘴里还在调戏。
“哟~~让哥哥好生瞧瞧!这脸蛋,这身材,哥哥家里缺个暖被窝的!不如今日就跟着哥哥回家去吧!”
鲁达听了大怒:“兀那撮鸟!你这厮在做甚么?”
声如霹雳雷霆,震得身旁的行人连忙捂着耳朵躲了开去。
那混混听见大喝,回头骂道:“哪里来的泼才?敢管伱爷爷的事!”
鲁达本就有愤懑在身,见那混混如此嚣张,挥起那砂锅大的拳头就打了过去,就像要把这浑浊尘世打出一个窟窿,见得背后清白明天。
那混混躲闪不及,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脸上,登时身体就软了下去。
鲁达以为是晕了,不去管他,对着那个女子说道:“快回家去吧。”
女子万分感谢,行了个万福,连忙走了。
鲁达也径直离开,行不到五十步,就听背后喧嚣起来:“死了,这人死了!”
原来鲁达一时怒上心头,忘了收敛力气,竟是将那混混一拳打死。
鲁达心里咯噔一下,回过头来,见得正是刚刚自己经过那处,慌了一下,连忙拔腿便走。
正要去住处收拾东西,却想起之前答应贺莺的话,连忙转到郑屠家处,见着门还正开,闯了进去,嘴里大叫道:“嫂嫂!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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