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得曹声的仇,二人也不管那高许,径直出来,就要出城。
原来那曹声确实在钱掌柜家做工,只是不知道钱掌柜卖私盐的勾当,钱掌柜有心将其拉下水,却被曹声拒绝。
那小蓉与钱掌柜也是相好,一日因为小蓉想让钱掌柜帮其赎身纳入房中,不再做这青楼勾当,被钱掌柜拒绝,若不纳她就要去官府告发其私盐的勾当。
两人争执之际,钱掌柜不甚将小蓉推下枯井,后来狠下心来,直接用重物将小蓉砸死。
这一幕却被曹声看到,钱掌柜假意救人,将曹声骗至井边,推了下去,一并将其砸死。
后面翠红楼寻来,也只故作不知。
对伙计们的说法,也只是曹声回了家乡。
那日郑屠两人寻来,不见曹声便走,钱掌柜舍不得这笔大买卖,这才短时间内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本已骗过,谁料郑屠想要一纠到底,寻得破绽。
钱掌柜在门口张望,见得郑屠二人回来,面色不善,心中不详,连忙来找高许,想要借此庇护一二,怎知这二人竟然直接打上门来,反而失了性命。
出城路上,郑屠将这前因后果告知了卞祥。
卞祥心有戚戚,叹道:“钱掌柜这厮本已瞒过天地,怎得也想不到曹声哥哥写了信与我,又让俺遇到哥哥,才能寻得真相,将这恶徒枭首。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日子未到。”
郑屠也是说道:“为善最乐,为恶难逃。俺们铲奸除恶,就是这世间的善。”
卞祥点头称是。
二人出得城来,路上还打包了两包牛肉,用于食用。
卞祥正要和郑屠商量接下来何去何从,却听得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音。
二人回头看去,十余骑兵马正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领头的正是那高许。
二人淡定站立,静待兵马赶来。
兵马在二十余步外停下。
高许坐在马上,大声叫道:“大胆狂徒!竟然当着俺的面杀人!可知大宋律法为何物?可让俺的脸面往哪里放?”
郑屠叹了口气,回应道:“唉!为何偏要找死!之前见你只是被那钱掌柜蒙骗,故而饶你性命,却不知珍惜。如今已在城外,你若是找死,阎王爷也救不得了!”
说完,抽出剥皮大刀,就要上前厮杀。
卞祥也提起宣花大斧想要跟上。
却没想到那高许见二人上前,竟然径直退去,一进一退,距离还是那些。
竟是连近身都不敢。
高许冷笑道:“你道俺不知你二人武艺高强,殊不知今日便是你俩的死期!”
郑屠心生不妙,对着卞祥说道:“怕是后面还有兵马赶来,兄弟先走!哥哥在这里给你断后。”
卞祥上前一步,挡在郑屠身前,道:“还是哥哥先走,俺为你挡着!这事本就因俺而起,能让哥哥走脱,俺却是值了。”
郑屠拉住卞祥手臂,道:“兄弟说得甚么话?哪里有丢下兄弟独自逃命的道理?”
卞祥大笑一声,道:“哥哥所言甚是!世上并无此间道理,还望哥哥勿提为俺断后之事!”
郑屠也是大笑:“罢罢罢!那就并肩作战吧!”
二人在这里兄弟情深,高许那边却看不过眼,嘲讽道:“且先多说会儿话,黄泉路上却是再没机会。”
二人闻言只是冷笑。
不多时,远处一阵尘雾腾起,高许见了喜形于色,叫道:“尔等死期已到!还不速手就擒!”
郑屠二人并不理他,只是将视线投向那尘雾来处。
尘雾渐渐接近,二人已看得分明,竟是一只百来人的步兵军队。虽然衣甲不甚整齐,毕竟也是一只军队,不容小觑。
卞祥吞了吞口水,郑屠也是悄然拔出了放血大刀。
如今怕是留不得手了。
高许见了更加得意,道:“俺却是大慈大悲!许你二人说出临终遗言。”
二人并不答话,只是默默调整气血,以备大战。
卞祥低声说道:“哥哥,不曾想将你卷入此事!卞祥若有来生,当为你当牛做马,以报恩德。”话语中满是歉意,还夹杂着浓浓的感激。
郑屠却是笑道:“兄弟说得甚么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能在最后认得兄弟,何尝不是俺的幸运呢!更何况,今日之事,还未可知。”
说到最后,郑屠语气越发沉静,终于要放手一搏了。
这将是他来到此世第一次使出全力。
卞祥听了大笑:“认得哥哥,却也是卞祥的幸运!”
“且让卞祥为哥哥开路!”
卞祥大叫一声,举起宣花大斧就向前冲去,嘴中还叫出名号。
“黄泉路上也须记得俺名,俺叫开山将卞祥!”
郑屠看着卞祥冲锋的背影,心底情绪汹涌起来,豪迈笑道:“卞祥兄弟,可在路上等下哥哥!”
卞祥冲锋之时,还不忘回头:“那哥哥可要快些!”
郑屠神色越发冷峻,口中大叫:“哥哥来了!”
说罢,郑屠手持两柄大刀,也冲了上去。
高许见得二人冲来,忙不迭的让了开来,他带这么多人,可不是为了自己上阵厮杀的。更何况,又不是没有厮杀过。
那十余骑也跟着高许避让开来,在旁静静看着战场,这是府君专门派来保护高许的。
那只百来人的步军见得二人冲锋,也发了一声喊,冲了起来,他们士气极为高昂。
虽然阵型并不整齐,但在场的众人没人觉得他们会输。
就连卞祥也是一样。
此刻卞祥心中满是悔恨。
一是不该让郑屠卷入此事,二是在都头府中没能杀了那高许。
他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宰了高许。
只是高许身骑大马,卞祥两条腿怎比得过四条腿。
他也只能把愤怒倾泻在眼前的步军身上。
迎面冲来一名步军军士,卞祥一斧头砸了下去,就像他与郑屠第一次交手那样。
那军士怎比得过郑屠,见得斧头砸来,连忙横起枪杆想要挡住,只是哪里挡得住?
连枪杆带人被卞祥劈成两半。
真真应了郑屠给卞祥取的绰号。
开山将!
力能开山!
一蓬滚烫的鲜血洒在卞祥身上,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挥动着大斧,朝着下一名军士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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