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立,先施了一礼,然后互报名字。
“一丈青,扈三娘。”
“……镇关西,郑屠。”
郑屠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了真名。
场下扈成听了,感觉有些熟悉,回忆了一下,想起前些日子的海捕文书,这是那个郑屠?
扈三娘却没这么多想法,她并不关心外面大事。
举起手中短棒就朝着郑屠冲了过来。
以棒代刀,却是先舞了一片刀花,径直洒向郑屠。
郑屠也不抵挡,只以身法闪避。
扈三娘快步赶上,将两根木棒一高一低,分前后向着郑屠脑袋削了过来。
郑屠一个下腰,躲过前面的木棒。
扈三娘见状,后面的木棒顺势下砸。眼看就要砸到郑屠,却见郑屠左脚微点,一个翻身,又将攻势躲过。
“好身法!”
扈三娘赞了一声,却又将木棒攻了过来,这次却以棒代枪,向着郑屠连续刺击。
郑屠因为之前翻身,力道使尽,躲闪不得,只能单手挥棒迎击。
“砰砰砰砰砰!”
连续的木棒碰撞声音近乎响成一道长音。
郑屠单棒对双棒,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真是好武艺!”
扈成在场边看得入神,不禁叹道。
“可不是,哥哥的武艺胜俺百倍!”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扈成一跳,连忙转头看去,却是卞祥。他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
扈成白了卞祥一眼,道:“卞祥兄弟腹痛可好了?”
卞祥嘿嘿一笑,道:“你说这甚是奇怪,俺刚出那门,这腹就不痛了。”
扈成已经不想说话。
这边场上还在继续,扈三娘却有些不服输,我这双手竟然攻不破他单手的防守?
连忙深吸一口气,鼓足力气,将那木棒使得越发快了。
脸蛋血色上涌,却显得越发娇艳。
场边两人已经看不清木棒的挥击痕迹了,然而郑屠却依旧接了下来,甚至还渐渐调整了身子,方便更加用力,另一只木棒还在有节奏的敲着大腿。
扈三娘却有些气炸,我这般发奋你却视为无物?
心气上来,骤然停下挥击,将木棒扬至最高,双手一并砸了下来。
若是一般人已经被扈三娘这下出击打得措手不及,那郑屠却好整以暇,木棒后发先至,将扈三娘的木棒稳稳的拦截在半空。
然而力道还在,只听“咔擦”一声,扈三娘手上的木棒齐齐断裂。
而郑屠手上的木棒却完好无损。
扈三娘双眼圆睁,像只小鹿,不可置信的看向郑屠,见他一脸淡定,顿时血液涌将上来,面红耳赤,将手中木棒恨恨向地上丢去,转身就走。
扈成连呼几声不应,他只能自己上来赔罪:“郑屠兄弟见谅,舍妹娇惯,失礼了!”
郑屠摆摆手,道:“无妨。”
转头看到了卞祥。
卞祥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郑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对扈成道:“既然已经比试过了,那俺们也是时候告辞了。”
扈成连忙挽留,道:“可是我这边做的有何不对?郑屠兄弟不如多待几天,我这庄上自有我说了算,无人敢报官府。”
郑屠知道这是扈成猜到了他的身份,心下微微感动,道:“怎可搅扰兄弟!既然兄弟已知,实不相瞒,俺却是杀了渭州欲夺俺家产的通判管家一家才流落江湖,后来又与卞祥兄弟大闹了绛州府,实在不好牵连兄弟。”
“大闹绛州府?这是怎得回事?”
扈成还以为他们只是在渭州杀了人,没想到还有绛州府的事。
原来此时海捕文书还未传至此处,因此扈成不知。
郑屠于是就把绛州府的前因后果一一说清。
扈成听完,一拍大腿,把住郑屠手臂,大喜,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等好汉,若不能相帮,我还有何等面目在江湖上立足!兄弟莫说了,安心在我庄上住下便是。”
“正好,我也有些武艺想向兄弟请教!怎得?莫非兄弟不肯教我?”
语气渐渐转高。
郑屠见扈成都如此说了,只能答应下来,道:“也罢,且再住些日子。”
“好!”
扈成听了大喜,连忙叫来庄客准备大摆一桌。
之前不知道,竟然有如此好汉,如今既然知晓了,那等粗疏饭食怎对得起他的心意。
两人谈毕,又接了卞祥,径直前往堂上,准备大吃一顿。
这边扈三娘却几步回到了自己房间,将那被褥裹了起来,狠狠的捶打了几下,似是要发泄心中怨气。
见着她动作,在旁边伺候的侍女却道:“小姐,那郑大官人看起来不错啊!”
原来侍女也看见了这场比试,对小姐所为为何心知肚明。
说起来郑大官人经过这些日子不间断的习武、锻炼,却是再也不见之前肚大腰圆的样子,整个人魁梧又不粗壮,加上精心打理的仪容,侍女此言倒也不无道理。
扈三娘却把脸一沉,转头骂道:“兰儿,莫要胡说!我可是已经订了婚约了。”
说完,却是将脸朝向窗外,怔怔出神。
兰儿嘴角一撇,不说话了。
堂上三人觥筹交错,喝得不亦乐乎。
扈成告知了老太公郑屠的身份,欲要留下一阵,老太公却也不说什么,只是吩咐好好招待,记得多习些本事,叹了口气,就自去了。
一顿酒下来,三人感情也好了许多,兄弟称呼不绝于耳,终于大醉,被送至客房歇息。
郑屠从酒醉醒来,刚刚收拾完毕,就看见一个高挑身影正在门外徘徊。
那影子被光线映在墙上,看得格外分明。
郑屠将房门打开,见得那人,心中暗道,果然是她。
“不知女公子有何事?”
扈三娘心中正在犹豫,突然见得房门打开,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又平复了心情,走了过来,正对着郑屠,咬了咬牙,道:“教我。”
“什么?”
郑屠一头雾水,不知扈三娘所说何事?
扈三娘既然开口,就不再犹豫,道:“我听说你要留几天,你那双刀刀法,能不能教我?”
郑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個,当即笑道:“自无不可!承蒙贵庄招待,女公子既然愿学,俺无所不教。”
扈三娘松了口气,道了个万福,谢过郑屠。
正要离去,转头对郑屠道:“既然要传艺,就不必在叫女公子了,唤我三娘即可。”
说完脸蛋微红,转身离去。
郑屠有些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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