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郑屠就起来,先去看了看朱仝的情况,然后拉着宋江就是嘘寒问暖,并无丝毫厌倦之色。
时时还问宋江是否带有冤屈,他郑屠最好替天行道。
若有那冤屈在身,只管道来,郑屠为他做主。
又问宋江是否嫌弃官小?
昨日发了那般言辞。
若真是如此,郑屠打下郓城,将这县令交给宋江也不是不行。
宋江被郑屠的热情给惊呆了。
想他宋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拉着嘘寒问暖,主持冤屈的,让他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又听到郑屠打算给他打城了。宋江着实有些受不住,立马寻了个职司上的借口就要离开。
见宋江要走,郑屠却又取了些银两来,就要与宋江做衣裳。
“公明兄弟做押司,想必囊中不丰,哥哥这里有点闲钱,兄弟且先拿去用。回去俺再派人送点过来!”
宋江摸了摸怀中常备送人的银两,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这些动作往常都是他来的啊!
宋江有心推辞,却哪里敌得过郑屠力气,还是被他强塞进怀里。
宋江踉跄离开,却又被郑屠接连送了几里,几乎是见他进了县衙,这才离开。
宋江站在县衙之中,默默缓和心情。
这梁山强人头领着实古怪,不对劲的紧,以后见了他定当退避三舍!
这边郑屠却还在心下思量,可有甚么做的不甚周到之处?
该说不说,这一套下来,对常读书的可能不太好使,但对行走江湖的好汉可是好用的紧。
对,还有一件善后事没做。
郑屠拉过两个喽啰嘀咕两句,喽啰点头离去。
明日江湖上就要流传镇关西义赠宋押司的雅事了!
这才来与朱仝说话。
朱仝在旁看了全程,只觉极为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他倒没有不平之处,公明哥哥如此好汉,被郑屠哥哥如此对待也是应该的。
郑屠转头对着朱仝道:“公明兄弟职务繁忙,已经去了,朱仝兄弟这几日可得好好陪陪哥哥。”
“那是自然。”
朱仝昨日专程央托同僚请了几天假,就是为了郑屠能在郓城玩的开心。
“这几日我就跟着哥哥了!哥哥想去哪里玩耍,朱仝无有不陪。”
朱仝是如此说的,也是如此做的。
还真的好好陪了郑屠几天。
白日到处游览风景,晚上回来喝酒。有心宴请郑屠几顿,却每每被他提前结账,时间过去,随着感情越发深厚,也就算了。
郑屠也想再请宋江回来喝酒,可每次邀请,都被宋江寻了借口拒绝。
朱仝看了尴尬不已,只道宋江碍于押司身份,不便与郑屠交往,因此更加专心侍奉,以解郑屠心中郁闷。
郑屠心中其实并不在意,但能借此和朱仝更加亲近,他倒也乐意至极。
这日朱仝要回家取一样东西,方便第二日玩耍,回来时路上却被人叫住。
“哥哥,这几日下职后怎不见你?正要去找你喝酒。”
朱仝回头看去,正是雷横。
朱仝央同僚请假的借口乃是生病,但雷横熟来熟往,自然知晓不是真的。
下职之后前来寻朱仝,也不见他人,只当他另有要事。
如今却刚好碰上,当然要问上一句。
朱仝心知雷横一直对上次兵败耿耿于怀,郑屠又是导致他们兵败的贼首,自然不能说出实话。
只是道:“这几日招待一个远来的朋友,左右游览了几天。”
雷横道:“甚样的朋友?哥哥可介绍俺认识一下。”
雷横也不是突然问出这句,实在是这几日郑屠朱仝到处玩耍,自有那认出郑屠的,早有风声传了出来。
朱仝有心保全雷横,雷横知道后难免又要生事,可他如何会是郑屠对手?
也只是含糊道:“这朋友马上要走了,却是来不及。下次再介绍给你认识!”
说完便匆匆离去。
雷横看着朱仝离去背影,冷哼两声,也兀自离去。
当晚朱仝也并未提及雷横,只是和郑屠喝酒时略微提了一下同僚相问的事情。
郑屠若有所思,将其放在心底,又和朱仝喝起酒来。
期间推杯换盏,好不快和。
朱仝忽地叹道:“若是能每日和哥哥这般逍遥多好!”
他是个义气人,家境又富裕,哪里会看得惯官府里面的蝇营狗苟。
奈何只是个都头,手底下又有不少兄弟要养家。
他可以不收,却不能拉着别人不收。
每日看着那些肮脏事务,着实心烦。
这几日算是最快活的日子了。
仿佛回到年少时一般。
“那还不好说!兄弟只要有空,尽可来山上找俺玩耍。每日比武、游山、喝酒,岂不快哉!”
郑屠听了,心中一动,盛情相邀道。
“说实话,俺在山上也闲的紧!每日事务都有兄弟们操劳,就俺这個大哥无所事事。”
朱仝听了大笑,道:“都是哥哥职责分配的好!垂拱治而天下安,这不正说明哥哥的本事。”
郑屠叹道:“当今天子却不晓得这样的道理。”
说的却是当今皇帝最好“异论相搅”,新旧两党日夜相争不休,却是连正事都不做了。
朱仝也是叹气。
朝堂上的事却是连他们这等小人物都知道了。
那些大人物又何尝不懂呢。
“莫谈国是,莫谈国是!喝酒,喝酒!”
两人浅尝辄止,并未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又谈起武艺来。
说起这个,两人很是有的聊。
郑屠自身武艺高明,朱仝本事却也不差,两个说的兴起,甚至拿起筷子当作兵器,在这酒桌之上“文斗”起来。
“看俺这一招!”
“你这招却是比不过我这招,我若是从此处来,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俺镇关西横行天下,岂非浪得虚名!自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进退不得。”
“且让我一试!”
“哈哈哈哈哈!”
喧闹声在房间之中响起,在夜色之中传了极远。
足见房间中人的快活心情。
不知闹了多久,房间的灯才暗了下去。
却不知哪个角落里面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问道:“那贼厮可睡了?”
“睡了!俺看得清楚,灯已灭了半个时辰。这几日都是在那个房间休息,并未变过。”
“甚好!”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