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一声惊叫,却是打破了黑暗之中的寂静。
面前之人正是郑屠。
“雷横!”
郑屠一声怒吼,大步朝着这边行了过来。
你道郑屠为何在此?
这就要说说郑屠带来的那两个喽啰了。
能被郑屠带在身边的,却也不是常人,都是从山寨之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各个都有本事在身,不然各位头领也不依。
其中一个叫隐目鹰,关仓。
此人日日在山上巡夜,却是练得一身黑暗中视物的本事,如那鸱鸮一般,每晚都是由他来守夜。
不然郑屠在这郓城可睡不着。
便是他发现了雷横一行人,从而通知郑屠离开。
还有一个叫做陆明虎,周平。
此人有着“活地图”之称。只需走上那么一遍,便再无迷路之忧。若要去往哪里,不管是何地方,随手那么一指,就能带到正确地方。
不管白天、黑夜,有此人在侧,便无需担忧迷失方向。
正是有这两人辅助,加上郑屠的武力,众头领才放心郑屠一个人来到这郓城里面。
不然卞祥头一個不答应。
却说郑屠怒吼一声,便向着雷横一行人逼近。
雷横想到郑屠的武力,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他是和郑屠交过手的,当时和朱仝两人一起都未能把郑屠拿下。如今只他一人在此,如何能敌得过郑屠?
“挡住他!挡住他!”
雷横惊叫两声,左右扒拉着手下,想让手下们拦住郑屠。
奈何不是只有他一人见过郑屠的武力。
当日大战可还有不少手下存活。
若是像之前一样偷袭郑屠,还有不少手下可以壮着胆子出手,如今却是正面面对,哪个有那个胆子。
有那个胆子的,如何又会跟着雷横到此呢?
虽然后面补充了不少新人,却也听得郑屠战绩,见状纷纷躲避开来。
雷横左右扒拉,却扒不到一人。
手臂在空中徒劳的挥舞,只带走一片空气。
郑屠宛入无人之境。
所过之处,雷横手下纷纷闪避,更有那见机的早的,拔腿就往远处跑。
却是重演了李家庄一幕。
雷横看了目眦欲裂,连连大喝:“回来!都给俺回来!”
却无一人听他。
雷横不喊还好,喊出声时却是提醒了还站在原地的手下,剩下的人顿时也一溜烟的跑了。
整条街道瞬间空空荡荡,只剩下郑屠、雷横两人。
郑屠也不去追,只是站在原处连连冷笑,看着雷横众叛亲离这一幕。
“雷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郑屠也不废话,提起双刀就要来砍雷横。
“郑屠!区区一个梁山贼寇,还敢在城内行凶!再不逃时,就有大兵前来,俺看你还能往何处逃去!”
雷横连忙取出大刀抵挡,一边还拿危言恐吓郑屠。
“哼!你与其关心俺往何处逃去,不如关心你往何处逃去。”
郑屠双刀剧烈,一刀接着一刀。
雷横惊恐的发现,自己却已然支撑不了几下。
这郑屠实力又强了。
不,应该说他拿出了真正的实力。
上次在李家庄恐怕还是看在朱仝哥哥的面子上,这才能够勉力支持下来。
难怪朱仝哥哥不与俺说明郑屠所在,只怕他早就想到俺的下场。
朱仝哥哥,你在哪里?
雷横双手颤抖,一边勉力扛着,一边心里大叫呼喊,可惜并无一人跳出来与他相应。
纵然雷横是打铁出身,力气也是不小,却又如何抵得过郑屠。
没用几下功夫,雷横就已经坚持不住,连连后退。
郑屠大步向前,只把刀势来逼。
又是一刀过去,雷横摸了摸脸,一道鲜血流了出来。
却是刀锋从脸上划过。
又是一刀袭来,雷横心生绝望,这一刀他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
罢了!罢了!
今日恐怕就要命陨于此了。
就是俺的老娘,若没有俺在,恐怕不知会受多少的欺负。
也希望朱仝哥哥能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多多照顾一二。
那俺也能去的安心。
饶是如此想,雷横却还是尽最后一点力气,探出自己大刀,想要挣扎一二。
“哐啷!”
大刀被郑屠一刀击飞,却是雷横再也拿捏不住,就此松手。
然后郑屠刀势不减,眼见着就要划过雷横脖子。
雷横也是一脸死灰,闭目就待刀来。
说时迟,那时快。
正在郑屠刀锋即将划过雷横脖颈之时,一声大喝突然响起。
“哥哥!刀下留人!”
恍如霹雳雷霆,激的雷横猛地睁开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他听出了来人声音,那是唯一的希望。
然而郑屠恍若未觉,刀锋不改,还是划了过来。
雷横睁大眼睛,感觉生的希望又朝着自己远去。
他不是郑屠的好兄弟吗?
为何郑屠不听他的?
然而在郑屠即将取走雷横性命的时候,又是一声大喝响起:
“哥哥!求你!”
同时还伴随着一道沉闷声音。
郑屠抬头看去,那是来人跪地的声音。
郑屠心里一颤,本是向前划过的刀锋微微一个偏向,向着上面划去。
雷横只觉冰冷刀面从面前划过,冷到刺骨,冷到头皮发凉!
雷横一个颤抖,整个人软到在地。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整个人似哭似笑。
他没死!
他活下来了!
雷横微微低头,一丛发须随之而落。
他摸了摸头顶,却摸到了头皮。
原来郑屠那一刀改了方向,却是从他头上划过,一大片头发被他削了下来,只留光秃秃的头皮。
雷横捏着掉落的头发,实在不知该作何表情。
活是活下来了!日后怕也是个笑话。
郑屠提着双刀,看着远处跪着那人,连忙过去将其扶起,语重心长道:
“朱仝兄弟,你何必救他!此人贪财忘义,早就没了兄弟义气,如今只是贪吏猾胥中的一个。官贼不两立,他既然想拿了俺去请赏,那俺将其当场斩杀也不为过。”
朱仝看着躺在那里还在活动的雷横,心里舒了口气,紧握住郑屠大手,道:
“哥哥,我知道!只是我与他兄弟一场。他家里还有一个老娘,待我极好,我却是不能让嬢嬢在我面前哭泣。”
“这才舍了颜面,求哥哥饶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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