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哥哥此行万万不可！”
郑屠的出行计划遭到了全体头领的反对。
莫看郑屠在山上无所事事，可正因为他在山上，各头领才能安心做事。
之前郑屠一个人下山，可让山寨头领们担惊受怕了好一段时日，虽然最后平安归来，可头领们也不愿意再来一次。
那种没有主心骨的感觉可难受的紧。
如今郑屠又要下山，还是登州那般远的地方，山寨力不能及，一旦有事，根本反应不过来。
“有何等事情哥哥只需吩咐便是！何必自己一人出去？还不带卞祥兄弟。”
原来郑屠这次出门并不打算带上卞祥。
卞祥连声附和：“就是，就是！”
出门怎能不带俺？
不带上俺，哪个给你掩护？哪个给你办事？
若是再看见一个漂亮小娘子，没俺帮着，你怎么下手？
郑屠解释道：“此行却也是为了山寨。这几日俺在酿酒，却是想到单单只有酒水也赚不得几个钱，这才想要去登州一行。”
然后转向卞祥问道：“卞祥兄弟，你可还记得绛州城的钱掌柜？”
卞祥心念一转，从记忆中跳出一人，顿时明悟：“钱掌柜？哥哥要去贩盐？”
郑屠点头道：“不错！”
“那时俺就有了想法。”
“盐铁之利，才是暴利！如今俺们找不到铁矿，但这私盐嘛，还是可以掺上一脚的。”
大宋实行的是民制官卖的榷盐制度。
但利润都被官府抓在手中。
从盐户手中用一文甚至半文钱一斤来收购，然后卖到四五十文，这中间都是利润。
利润空间大，自然中间插手的人也多。
官府内部的就不说了。
只说外部的。
时人多以煎盐法子产盐，遇到大雨就没法煎盐了。
就有大商、盐帮收买盐场官员，以下雨为由瞒下当日盐产，然后转卖出去。
而贫苦的盐户自然也不会老老实实，偷偷瞒下部分盐产，然后将其卖于私人贩卖，以此补贴家用，也是常事。
因此大宋私盐泛滥。
虽然私盐价格比不过官盐，但其中暴利也不可小觑。
还没有官吏上下其手。
郑屠去往登州就是为此。
郑屠接着道：“山寨头领除了俺就是卞祥兄弟武艺最高，俺出门了，这個大将自然得留下！万一有事，有卞祥兄弟在，俺也能放心。”
郑屠还有句话没说的是，只有卞祥在山上他才能放心出门。
卞祥看着粗鲁，实则粗中有细。
毕竟书中日后可是做了田虎丞相的，即便现在没有成长到那般地步，帮着郑屠镇压山寨还不是轻轻松松。
“就算如此，哥哥也不能独自一人出门！”
“好歹带上一个头领才是！”
阮小七跳了出来，叫道：“哥哥此去登州，又是为了私盐之事，难免有用上船的时候，不如这次就由我跟着哥哥一路吧！”
“是极，是极！”
“小七兄弟跟着最好！”
听到阮小七话语，各头领纷纷叫好。
郑屠思量了一下，阮小七水性极好，武艺也不赖，心思细腻，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便答应下来：“那就让小七兄弟跟着俺吧！”
众头领纷纷欣喜，如此他们算是放心了。
郑屠又交待他离去之后山寨各项事务的处理情况，但凡有前例在身，均按着前例处理。若无前例，各个头领商议投票处理。
第二日，郑屠带着阮小七整理行装，又带着二十个喽啰一路，与山寨头领告别，踏上前往登州的路途。
阮小七被各头领拉去，细细叮嘱，务必照顾好哥哥。
阮小七也不厌烦，只是向天发誓，定将哥哥原样奉回！各头领这才放过了他。
“哥哥，我们这是去哪里？”
阮小七第一次出远门，很是兴奋，精力极其旺盛，不时跑到前面去，说是给哥哥探查前路，不时又跑到后面去，说要给哥哥扫清头尾。
其实这大白天日的，又是在官道上，哪里会有甚么情况发生。
郑屠也任他玩闹，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不，新鲜劲过了，这才跑到郑屠面前，询问他们的去向。
郑屠道：“去看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
阮小七不明所以，但他也没细问，毕竟哥哥交游广阔，认识人是应该的。
一行人很是走了一段时间，快到黄昏了，阮小七才听到郑屠说道：“到了。”
阮小七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大庄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四周一圈高墙，还有大柳树围着。
庄门处还有一座吊桥，上面不时有人往来巡逻，看起来是个厉害的庄子。
郑屠招来一个喽啰，道：“去叫门，就说镇关西来访。”
喽啰去了。
与那门上的守卫说了两句，那守卫就进去了。
阮小七好奇凑了上来，问道：“哥哥，这里是哪里？”
郑屠面带怀念之色，轻轻道：“扈家庄。”
“这里便是扈家庄？”
阮小七一声惊呼，他想起临走之时卞祥对他的细细交待。
这里貌似有个哥哥的情妹妹。
只是两人之间到底到了何种程度，卞祥也拿捏不住。或许有情，或许无情。
他叮嘱阮小七，若有机会，一定要多多撮合才是。
阮小七暗暗捏拳，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没想到哥哥第一站就是这里。
我立功的机会到了！
一行人在外面等待了一会儿，就见吊桥放下，庄门大开。
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群人迎了上来。
阮小七仔细打量，这里面也没有女子啊！
却见那男子哈哈大笑，来到郑屠近前，也不等郑屠动作，当即拜道：“哥哥，好久不见，弟弟可想念的紧！”
郑屠也是大笑，将那男子扶了起来，一把抱住，狠狠拍了两下。
道：“扈成兄弟，好久不见，俺也想念你们！”
两人互相抱着，又是一顿问候。
听闻扈太公患病在床，郑屠当即表示要前往探望。
“这都是老毛病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这样，哥哥不必担心。”
扈成安慰了一下郑屠，又问道：“卞祥兄弟可在？”
“卞祥兄弟留守山寨，此番只有小七兄弟跟着俺出来。”
郑屠也不讳言自己所在，又把阮小七拉了过来与扈成介绍。
“这便是活阎罗阮小七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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