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来客栈。
杨佑安回到客栈之后,依旧是准备写些字,下午的时候准备拿出去看能不能卖掉。
可当他一切都准备好,拿起笔之后却始终下不去手。
他现在脑中全是在他们回客栈路上时的对话:
“李兄,此话何解?”
“对你来说,现在无解,等时间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可是……”
“你呢也别再可是这,可是那的了。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的,安心的先读书。等你考进殿试了,到那时我再跟你讲。”
就这样杨佑安在房间里或坐、或站或在屋里走着,或去窗边看着窗下的行人,他也始终想不明白李成儒所说的那些话。
当杨佑安再次来到窗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看着昏黄的太阳从天的一边渐渐落下,将明亮的,带着几颗闪烁的星星的月亮升起时,他猛的一回头,快速走出房间,来到李成儒的门口。
他站在门口先是思量了一会,最后拧着眉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举起自己的一只手,敲响了李成儒的房门。
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他低头,想着李成儒或许是现在不想见自己,于是就准备离开,却见店小二从楼梯上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食盒。
杨佑安见他来后,也向他走去。
店小二见到杨佑安,连忙打着招呼:“杨公子,这是给您准备的晚饭。”
杨佑安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问道:“午间的时候,你们怎么过来送饭呢?”
店小二一听,神色慌张,立马解释道:“杨公子可别胡说,我午间的时候也过来了,但是敲了半晌房门您都没有回应,于是我就把食盒给您放在门口了。”
李成儒继续说道:“那方才我出门的时候怎么未曾看到地上放有食盒呢?”
店小二也继续解释道:“晚些的时候我来看了,您门口的食盒没有拿进去,于是我就拿走了,给您换了新的餐食。”
“那李兄那呢。你怎么只拿了一个食盒。”杨佑安看了一眼李成儒的房间,转过头又对着店小二说道。
“李公子午间的时候就外出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店小二话音刚落,杨佑安立马绕过店小二,直奔客栈外,只听得店小二在身后喊着:“杨公子,您还没吃晚饭……”
走出客栈后,杨佑安走在喧闹的街上,他现在已经不想吃饭,他只想知道答案。
并且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问题如此痴迷,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他以前也遇到过说话喜欢留个谜题的人,但他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冲动过。
杨佑安第一个去的地方是昨日夜里看打铁花的地方。
那个地方依旧是挤满了人,杨佑安先是站在外围,绕了围观的人群走了一圈寻找着李成儒,但是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也只好转进人群。
但好像除了那耀眼的火树银花和不停叫好,鼓掌的人群外也没有李成儒的身影。
杨佑安一阵失落,他转出人群后,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着街道两便不停叫卖的小摊,看着路上行人脸上洋溢着开心、开心,幸福的笑容,他很是羡慕。
走了一会之后,杨佑安的两眼放光,好似想起了什么,立马加快脚步朝着一個前行,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醉花楼。
杨佑安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忽然想到醉花楼,想到了昨日夜里见到的那位不知名的少女。
从昨天两人的亲昵程度来看,两人之间关系绝对不一般,于是他便来此碰碰运气。
他大步流星的走进醉花楼的大门,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昨夜让自己为难的两名女子中的一人。
“公子,您来了。需要奴家帮你介绍姑娘吗?”
“不用了,我是来找李兄的。”杨佑安看了她一眼,简单的行了个礼就往里面走去。
而那名女子却追了过来,拉着他的胳膊,一脸委屈的说道:“因为昨夜的事我们姐妹二人被鸨母罚了。一人守在门口迎客,一人在后院洒扫。我今日一直站在门口,并没有见到过李少侠。”
杨佑安听了女子的话,眉头紧促,转而问道:“那昨夜同李兄的那位少女呢。”
“今日也未曾见过。”女子摇了摇头,对着杨佑安露出一副无助的模样:“那姑娘命好,才来醉花楼不久就被李少侠赎了身子。但因为李少侠平日里忙着读书准备科考,没时间陪着姑娘,于是就暂时让她留在醉花楼的后院里,但今日我姐妹二人从领罚到现在也没有见过她。想是被李少侠带出去了。”
杨佑安叹了口气,满是失落的低着头朝着门外走去。
他缓步的,心思沉重地走在大街上,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双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像是受了惊的小鸟般转过身,只见那李成儒手里拿着个糖人正快活的咬着。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李成儒嘴里咬着糖人,一脸无忧无虑的看着杨佑安,殊不知道杨佑安为了找他跑了多少路。
“我……”
杨佑安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只见他四处张望着,突然像是被什么给吸引住了,一把将糖人塞到杨佑安的手里。
杨佑安的视线紧紧跟着李成儒的身影,只见他走到被几个孩童围起来的小摊面前,对着那摊贩主大声的说着:“老哥,我要两个兔子模样糖人,然后这几个小孩子他们要几个,你做几个,我请他们吃。”
“好咧,这位公子气度非凡,看穿着像是个读书人啊。”
摊贩的摊主是个中年男子,他听到李成儒说的话之后连忙大笑应着声。他边做糖人的同时还一边夸奖着李成儒。
“小生不才,两山间乡试第一,此次赴京是为了拿状元而来。”李成儒嘿嘿笑着,并向摊主说着自己的来历。
杨佑安见李成儒走过去之后,也慢慢的跟了上去,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见到李成儒的时候心里很是想问的问题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这个问题没有出现过一样。
糖人做好了,李成儒先是付了钱,然后又将糖人递给孩子们。孩子们的父母也是走了过来,对着李成儒一阵感谢他们又教导着孩子们对着李成儒说谢谢。
李成儒则是拿起另外两个糖人对着几个孩子说:“你们看着这像什么呀。”
“兔子。”
孩子们齐声答道。
“欸,对。”说完他手拿糖人,将它放在两耳边,对着孩子们扮了个字鬼脸,说道:“兔子哥哥走了,再见哦。”
“兔子哥哥,再见!”
李成儒对着他们挥了挥手,来到了杨佑安的身边,“走吧。”
“我知道伱在想些什么,但有些东西不适合直接说出来,它是需要时间,需要岁月的,你以后会明白。”
李成儒从杨佑安的手里拿回原先的糖人,又重新递给了他一个新的。
“你看这街道上的人们有没有什么感觉。”
李成儒抛出一个问题,等着杨佑安的回答,可他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人群心中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很平静。
“这道呐其实很简单,就看这些人们,他们从娘胎里落到这世俗繁华里,等年纪稍长一些之后,眼里所见皆是一片灯火阑珊。往后岁月里身边总有人擦肩而过,留下一眼之缘。偌大的长街上,放眼望去,侧耳听着,有少年鲜衣怒马,腰间佩剑,一身轻狂;有孩童携父带母,嘴含糖果,受尽宠溺....前路漫漫,蜿蜒曲折。可这一路的繁华,总有人如同燃烧的火把,以自己为代价,照亮这无忧胜景。”
“这世间道法不同,但道源是一样的。所以自己以后慢慢悟吧。现在最重要的是科考。同样,这也是大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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