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在郑三魁“邀请”岳啸天等人上台后,场内气氛顿时肃杀起来。
反应不慢的人都已经明白,郑三魁来参加这次血刀大会的目的。
待会儿要流的血,恐怕会很多……
“咱们快去把黑山先生找回来吧!”
吴沧浪紧张地对廖师傅低声道:“文梁县不大,我们把带来的人都散出去,也许还来得及。”
廖师傅沉吟两秒,盯着郑三魁的后背,眯起双眼:“你带着你的人,还有我的弟子,一起出去找。我留下看看,岳啸天的人手底下也硬,如果再加上我,说不定就能拖住他。”
“师父,那我们也可以……”
大弟子急切地说到一半,便被廖师傅挥手打断:“你们修为不足,又没有军队里的铠甲,他的飞剑转悠一圈就得死一片,留下来有什么用?还不快去摇人!”
弟子们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咬牙离开了会场,和吴沧浪的人一起去县城里搜寻了。
在场内其他人各自有所行动的时候,郑三魁完全不理睬这些宵小之辈,正如老虎不会在意老鼠龇牙一样。
无论他们的举动造成了什么后果,一剑斩之便是!
此刻,郑三魁目不转睛地看向岳啸天,淡淡笑道:“怎么样,想好了没,谁先上?或者一起上也可以,这是我刚定下的新规矩。”
“……”岳啸天沉默了。
感受到从周围看过来,指望自己拿主意的紧张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冲郑三魁抱拳行礼。
“人的名,树的影。‘镇山鬼’名不虚传,我岳啸天自知不是对手,甘拜下风。即日起,天河黑道唯郑先生马首是瞻。”
腰杆弯下,岳啸天看上去神色如常,并没有屈辱或不甘之意。
而他心中则在苦笑,心想宁柯之前真是多虑了,就算他不叮嘱,在郑三魁展现出远胜自己的高强手段和凶戾本性后,自己也不会与其争锋。
如果是当初尚在军旅中时,岳啸天觉得年轻的自己即使明知不是对手,为争一口气也会上,但如今早已不复当年。准确地说,自从有了女儿,岳啸天就已经可以做到卑躬屈膝了。
更何况,现在女儿就在身边,他没有半点冒险的心思。至于天河黑道龙头的位置,给就给了吧……
他的身旁,齐老叹息一声,与他一同行礼。
岳昕辰眼神复杂地看着父亲,感觉前世的自己似乎并没有对他了解得很深……
会场内,众人见岳啸天这副仿佛苍老了很多的模样,大多没有什么幸灾乐祸之意,反而不甚唏嘘。
昔日一方枭雄,如今只求安然隐退,令众人万分感慨。
只是,入江湖易,出江湖难。
看着郑三魁脸上愈发戏谑的笑意,所有人都明白,今天这事没法按照“人情世故”的方式善了了……
“唉,不想打也可以,你们自裁吧。”郑三魁面露无奈之色,“我初来乍到,不把天河黑道以前的脑袋砍下来,我这颗新脑袋,该怎么接上去呢?”
此言一出,岳啸天顿时变了脸色,右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腰间刀柄:“郑先生,正如你所言,初来乍到,手段不应如此激烈吧?你实力强横,整个天河谁能威胁到你?为何要把事做绝呢?”
在他说话的时候,齐老那如鹰爪般的双手戴上了一层链甲指套,岳昕辰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放在存放暗器的腰带挎包上。
小玖则先是想凭借身材优势,悄然隐藏到他们身后,以她的年纪没有人会因此责怪她。
但她转念一想,这里坦度最高的就是自己了,于是摆出一脸仿佛刚死了师父的不善表情,硬着头皮站到了岳师妹身前。
对于他们备战的举动,郑三魁不以为意,脸上轻松的笑意不减。
“岳啸天,我之前也曾想过,留着你给我办事,确实会方便很多,可也会让我有一丝不安,担心天河黑道的诸位不服我这个外来户,心里依旧向着你。”
“所以,我现在想通了,只有你的血,才能抹去我的这份不安,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明白,我来了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诸位道上的朋友,你们说,对不对啊!?”
说最后一句话时,郑三魁全身气势尽放,一连五把剑自匣中射出,在他周身一丈远处绕圈而行。
感受到其中的无匹杀意,不少人都艰难地吞咽了一口,根本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在这种时候,不回答本身也是给出了答案……
“小辰快走!去找到宁柯!”岳啸天须发皆张,大吼道。
“早就派人去了,少我一个不少。”岳昕辰紧咬牙关,指缝夹住尖头钉,目光死死锁住随时可能杀来的飞剑。
“听、话!”岳啸天一字一顿道,焦急之色充斥着瞳孔。
“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
父女俩的争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郑三魁觉得这婆妈的景象很无趣。
他双手的食指、中指同时一勾,四口飞剑走左右弧形轨迹,朝岳啸天四人包抄而去,剩余一柄剑防身。
岳啸天使用诛邪百兵的横刀篇,重重下斩,让冲他来的飞剑勉强偏离原定路线,齐老则发动爪功,像是抓住了剑身一样把它往旁边一推,躲开了第一次攻击,链甲指套却在和剑触碰到一瞬破损,恐怕扛不住太多下了。
岳昕辰用出和父亲差不多的刀法,斩偏剑路,同时左手向郑三魁掷出暗器。
但只是入门的透骨钉,显然无法对这种实力的对手造成压力。
郑三魁的身体浑然不动,只稍稍操纵了护身的那柄剑,就将暗器全部挡了下来。
与此同时,小玖想挥动长枪把冲自己来的飞剑击落,但打空了,于是被飞剑正中眉心。
小玖吃痛,额头被戳出红印,断了几根头发。飞剑往后反弹了一段距离。
第一回合交手,岳啸天四人有惊无险,但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他们要用尽浑身解数,才能逃得生机、苟延残喘,而郑三魁则游刃有余地同时操纵着五柄剑,这种差距让旁观的人都倍感绝望。
连廖师傅都开始不确定,那位黑山先生究竟是不是这家伙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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