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剑馆。
高佬忠第一次玩击剑,反应速度倒是不错,但这一身装备束手束脚,完全跟不上许景良的节奏,被耍得跟猴一样。
“咱俩能不能坐下,好好聊会天儿?”
高佬忠有火没处发,干脆不玩了。
他心里也明白。
许景良之所以把见面地点定在击剑馆,就是为了报之前,拳击台挨揍的仇。
小心眼……
娘们唧唧的!
“好好好,坐下聊。”许景良见好就收。
高佬忠把全身的装备都脱下来了,活动了一下胳膊,一身轻松,这才说道:“我来找你就一句话的事儿,南城供股,到底供不供?”
“不是刚供完了一轮,怎么又要供?”
许景良如实说道:“供股,除了扩大投资,也是为了调整股权结构。”
“说得直接点,就是为了稀释四联手里的那两成股份。”
高佬忠眉头皱起,想了想,说道:“照你这么说,这轮供股四联要是跟了,就还会有下轮?”
“是一定会有下轮!一直供到你们供不起为止。”许景良说道。
高佬忠骂咧咧地说道:“这不是欺负人嘛,谁有你们家有钱啊!”
许景良撇嘴一笑道:“老高,你就是看不透。”
“稀释不稀释的,又能怎么样?”
“你现在只要点个头,说四联愿意接盘,我这就回去找许进亨,让他把南城的股份卖给你们。”
“那是上市公司,你们玩得转吗?”
高佬忠一脸不耐烦地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就给句痛快话,南城到底还能不能涨?要是能涨的话,还能涨多少?”
许景良喝了口水,说道:“你这么问,我怎么答?”
“我没法答,我说能涨,结果没涨,那不得让我赔呀?”
“老高,我也劝你一句,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真出了事情你扛得起吗?”
“要不要跟……你开董事会决定,大家一举手,你就没责任了。”
“不用你教我。”高佬忠催促道:“你来点实在的,你就说……你自己供没供?”
许景良回答道:“供了,我自己钱不够,借钱供的。”
高佬忠指着鼻子骂道:“该,有钱养妞儿,上赶着给人家出解约金,供股票没钱了,人家给你出一分了吗?”
“能不能别那么庸俗,这叫爱情。”许景良沾沾自喜道。
“爱情能当钱花吗?”
许景良欲言又止,舔了舔嘴唇,最后说道:“许进亨准备把南城纱厂,更名为金家纱厂。”
“许进亨的进,刘佳玲的佳,金家,这就是爱情。”
“无论哪家公司出问题,金家都不会出问题,因为这就是他们俩的爱情。”
“你说爱情……到底能不能当钱花?”
高佬忠抬手给了许景良一下子,说道:“你不早说。”
许景良白了高佬忠一眼,挤兑道:“你当我想告诉你呢,我这是说走嘴了。”
“你可别出去乱讲,南城要改名这事刘佳玲还不知道,挺浪漫一事,你别给整露了。”
高佬忠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再玩会儿呀?”许景良拎着佩剑说道。
“没兴趣。”高佬忠顿了顿说道:“上次我不该揍你,我给你道个歉。以后咱俩再见面,不打拳,也不玩击剑了,改钓鱼行不行?”
“喝茶,喝茶安全。”
“好,那就喝茶。”
许景良目送高佬忠离开,收拾东西自己也准备走。
正巧赶上隔壁击剑班下课。
教课老师看到许景良,急匆匆地跑过来。
“许先生,南城的股票现在追还晚不晚,我看已经涨得很高了。”
“什么时候追都不晚。”
许景良侧脸张望,看……能不能遇到周惠敏。
目光惊鸿一扫,窗外春意盎然,却有一片落叶随风摇摆。
“时间过得还真快,明年就是87年了。”许景良喃喃自语道。
“许先生,你说什么?”
许景良的思绪,被击剑老师拉了回来,笑呵呵地说道:“87年,好年份,股票一定涨。”
——
茶室。
“咱们俩有时间没在一起喝茶了。”许世芬感慨道。
“嗯,小半年了。”许士勋点头道。
“你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
“弟妹呢?”
“也挺好的,就是……偶尔有点犯糊涂。”
“那得让她到医院查一查呀,糊涂也不是小事……”
许世芬、许士勋这两位老兄弟,先是伤感时光不再,然后又聊公司聊家里。
直到聊起了许进亨……
“进亨这回算是出息了。”
“出息什么,不走正道,就会整一些偷鸡摸狗的手段,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许士勋数落完儿子后,话锋一转,问道:“哥,跟我们家进亨一起开公司的那个许景良,你知道吗?”
许世芬愣了两秒,缓缓摇头道:“不知道。”
见许士勋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许世芬瞬间就明白了,今天这壶茶,还真不是为了闲话家常准备的。
“士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让我猜来猜去的。”
许士勋拿起茶壶,一边给许世芬斟茶,一边说道:“哥,你什么时候有空,查查你们家进义。”
“好!”
——
许士勋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但也已经直截了当地点出了许进义的名字。
许世芬平时对许进义关注度不够,主要是因为,对两个儿子的期许太大。
主观上,太希望两个儿子能改好了,不愿意往坏了想。
被许士勋这么一提点,那真的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许进义竟然挪用公帑!
钱哪去了?
还用想吗?
要么是炒股票输掉了,要么就是在即将输掉的路上。
许世芬一边在书房写字,一边想着如何处理二儿子挪用公帑这件事。
写着写着,他猛然想起来。
前些日子,许士勋找他喝茶的时候,除了许进义,还提到了另外一个人。
许世芬当时就觉得“许景良”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既然许士勋特意提了这个名字,那背后就一定藏着什么事。
许世芬放下毛笔,大半夜的,给自己的司机祥叔去了一个电话。
“之前有幅字,蔡老送错了,没人要,给咱们送来了。”
“对,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那幅字的落款是谁,是不是许景良?”
“忘了……”
“你现在就去公司取,把那幅字给我送过来。”
“对,现在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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