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面色有些尴尬,酒杯在手中微微颤动,欲言又止,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姐姐,您别多心,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翀的眼神却越来越冷,她逼问道:“朱桂,我妹妹在汴京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若是知情,便老实说来,莫要隐瞒!”
朱桂见林翀神情严肃,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姐姐……其实,这事我也是听说的,不敢确定真假。在您走后,您妹妹听说曾受到高衙内的刁难。高衙内对她意图不轨,曾多次逼迫相见,幸得她机智避开……”
林翀听罢,脸色愈发苍白,双拳紧握得指节发白。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所有怒火与焦虑化作一股强烈的复仇之心涌上心头,整个人透着压抑不住的杀气。
“果真如此?!”林翀咬紧牙关,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从口中挤出这句话,“我妹妹何时受此屈辱?她如今人在哪里?可还安好?”
朱桂慌忙说道:“姐姐息怒!您妹妹暂时还安好,至少没有落入高衙内的手中。我打听到的消息是,她躲进了一位故交的府上,她的那位故交在汴京也是有些背景的,暂时能庇护她一时。但高衙内显然没有放弃打她主意,这种局势……拖不了多久。”
林翀闻言,胸中怒火更甚,双眼死死盯着桌上的酒杯。
方觉有点担心这酒杯会被林翀摔碎。
摔杯在古代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好在林翀克制住了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高秋这老贼,害我沦落至此,如今竟还要欺辱我林家子女!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说罢,她猛然站起身来,对着朱桂说道,“朱桂,多谢你告知此事,我即刻动身,赶回汴京去救我妹妹!”
方觉看到林翀眼中透出的决然,立刻意识到她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他急忙起身拦住林翀,语气中带着几分劝诫:“教头,你冷静些!汴京如今风声紧,官府正在缉捕我们。若我们就这样贸然返回,不仅帮不上你妹妹的忙,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险。”
林翀瞪着方觉,双目赤红,语气急促且激动:“你让我冷静?我妹妹在随时可能陷入那高秋的魔爪下,怎么可能冷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辱!”
方觉知道林翀此刻的心情,但他也明白,单凭他们二人,贸然返回汴京只会让情况更糟。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地劝道:“教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能只凭一时怒火行事。如今我们正被官府通缉,回去只会自投罗网。听我一句劝,不如先到梁山泊,王纶、杜茜他们在江湖上都有耳目,我们可以先请他们打探汴京的消息,等局势明朗之后再做打算。”
林翀双拳紧握,浑身因愤怒而颤抖,心中充满了羞怒和不甘。
方觉的理智提醒让她无法继续反驳,但她心中那股急切的情感却让她难以遏制怒火。
“从长计议?等局势明朗?我的妹妹如今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让我如何等得了?”林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话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懑。
方觉却依旧不肯让步,“教头,你一向冷静果断,今日千万不能失了理智。王纶他们一定可以帮我们查清楚情况,待时机成熟,我们再做决断也不迟。”
林翀听罢,羞怒交加,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她知道方觉说得在理,但心中的焦虑与自责让她无处发泄。
气急之下,她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口,随后又倒满一杯,仿佛要用酒来压抑心中的愤懑。
“冷静?好!我听你的,冷静!”她冷笑了一声,继续喝着酒,情绪愈发激动。
杯中酒一杯接一杯地被她灌下,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内心得到片刻的平静。
方觉见状,心中暗叹一声,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只能默默陪在她身旁。
见状,朱桂心知两人的情绪难以平复,便匆匆对二人行了一礼,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不敢多留。
方觉和林翀也各自带着复杂的情绪,默默走回了房间。
夜色渐深,外面的大雪仍未停,寒风呼啸着拍打窗棂,整个天地之间都陷入了无尽的冰冷与寂静。
林翀的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怒气,双眼微红,心中的烦闷与焦灼无处排遣。
回到房间后,她一言不发,径直坐到桌旁,拎起酒壶便继续喝。
杯中酒液仿佛她情绪的宣泄,随着一杯杯下肚,愤怒与不甘似乎能被暂时压制住,但每一口酒都像是在灼烧她的心。
“冷静……我倒是想冷静!”她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自嘲与痛苦。
方觉站在一旁,紧紧皱着眉头。
他知道林翀此刻心中极为痛苦,自己说再多道理也无法抚平她的焦虑——妹妹陷入险境,作为姐姐,她自然心急如焚。
见她不断往口中灌酒,方觉的心中也升起一丝担忧。
林翀平日里虽是豪爽之人,但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控。
每次杯中酒下肚,她的脸色愈发红润,眼中的恨意也愈发分明。
若不能及时处理这种情绪,林翀只会越陷越深,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将会遭受巨大的伤害。
这和方觉想要用林翀当做自己未来在梁山泊的“白手套”显然利益是严重冲突的。
于是方觉想了想,轻咬着牙,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他,趁林翀不注意,转身从储物戒中偷偷拿出了合欢酒。
是的,前有释迦摩尼割肉喂鹰,今有他方觉以身侍翀。
请让暴风雪再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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