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刚才听大殿下说,你去给太上皇诊治了。”
“夫君,你累不累?”
“夫君,你辛苦了,多喝点水吧。”
“夫君——”
听着林瑶在自己耳边一声接着一声,方觉脑海里只剩下了“夫君”两个字。
这个称呼听多了,有点晕。
尤其,在你耳边叫你“夫君”的还是一个面若桃花的少女。
“林小姐,我们——”
实在忍受不了的方觉终于抬手轻轻制止了她,正欲开口,却见林瑶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变,眼神掠过一丝委屈与不安。
她低下头,软软糯糯地说道。
“夫君......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方觉一愣,察觉到林瑶的话语中的脆弱,顿时心生歉意。
他轻轻叹了口气,放柔了语气,安抚道,“林小姐,你别我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这样称呼有些突然,怕你还没习惯。”
林瑶抬起头,眼中带着隐隐的泪光,嘴唇微微颤动,“可是.......可是圣上已经把我嫁给了你,我在汴京城就只剩下了你一个亲人,你一回来就显得疏远,我害怕,害怕,害怕你会抛下我不管。”
方觉心中一紧,见她如此样子,顿时赶到一阵复杂的心情。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林小姐,你放心,我并没有抛弃你的意思,我...”
方觉话还没有说完,林瑶忽然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双手仅仅环抱住他,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再也忍不住涌出,泣不成声。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哭得梨花带雨,似乎要将积压在心中的所有委屈和恐惧都倾泻而出。
方觉心中一阵酸楚,不光心中,肩膀也有点酸。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记得自己安慰些林瑶什么话语了,只记得当他离开偏殿,外面的天都黑了。
他摸了摸自己被林瑶亲的湿漉漉的脸颊,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自己...不会被林瑶那个小妮子骗了吧——】
【可能吗?】
【不可能吗?】
方觉哑然失笑,将这种不着边际的念头抛之脑后,然后朝着太上皇的寝殿附近走去。
作为太上皇的私人医生,这段时间他需要寸步不离。
即使是休息,也在太上皇的寝殿附近有专门腾出来的地方。
而在方觉离开后,林瑶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忍不住低声嘀咕道:“这就是姐姐教我的撒娇嘛,果然很好用——”
她轻轻踢了踢被子,像个得了甜头的孩子,眉眼间透出几分古灵精怪的神色,似乎对自己的小心机十分满意。
...
夜色如墨,笼罩在小院之中,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风声轻拂树叶的沙沙声。
天空中没有一丝星光,只有淡淡的月辉洒落,将小院的廊柱和青石板染上一层冷清的银光。
几株瘦弱的竹影在微风中摇曳,映在墙上,仿佛一道道流动的暗纹。
如果方觉站在此处,一定会认出这个小院正是前不久赵笱给他安排的、他住过一段时间的小院。
小院的主堂内,烛火微微摇曳,光影忽明忽暗。
赵笱站在窗边,微微垂首,深邃的目光透过窗户,注视着院外的黑暗。
身旁的柳清静静伫立,低声说道:“殿下,方觉他——”
赵笱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柳清停顿片刻,眼中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是不是对方觉的突然崛起感到意外?”
赵笱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轻声回应,“谁也没料到,方觉竟然能解决太上皇的病情。”
她低声笑了笑,笑容中透出一丝自嘲,“原本以为我已经在大殿下的棋盘上布下了局,谁知道方觉不仅打破了这个局,还把所有的计划打乱了。”
柳清轻轻低头,眼中闪过一抹不安,谨慎地说道。
“殿下,方觉如今似乎深得大殿下的宠信,您......”她的话语还未说完,却已经带着一种难言的忧虑。
赵笱微微转身,目光锐利地扫向了她,声音中夹带着一丝冷意,“你担心我?”
她说话的语气平淡,但其中的杀气却丝毫不加掩饰。
“方觉不过是一个戏子,即使救了太上皇的命,他的出身也只不过戏子是罢了。”
柳清听到赵笱如此果断的语气,不由得低下头,轻声道:“殿下,恕属下直言,方觉虽出身卑微,但他的手段实在不容小觑,若大殿下真的将他视为心腹,那么您的计划——”
赵笱冷冷一笑,似乎并不将方觉放在眼里,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不过是一个凭医术上位的戏子罢了,仗着一时的功绩就想飞上枝头?他以为大殿下真的会信任他,未免也太天真了。”
柳清犹豫了一下,微微抬起头,看向赵笱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殿下明鉴,只是如今局势未定,若大殿下真心扶持方觉,那方觉的地位恐怕……”
赵笱缓缓摆了摆手,止住了她的话,“柳清,方觉终究不过是我给赵嬛那家伙留下一颗棋子。棋盘上多了这样一颗意外之棋,或许是个变数。”
她顿了顿,眉眼之间显露出一丝深思,“如今看来,方觉倒是我推给大殿下的好棋子。如果他能在大殿下手中继续发挥作用,岂不是更有利于我?”
“如果他不听话......”
“那就毁了他,别忘了,他还有把柄在我的手上。”赵笱厉声道,“一个上了海捕文书的通缉犯,又怎么能翻的了天呢。”
柳清抬头看向赵笱,心中一阵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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