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护院便带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女人走了进来。
此人身着一袭墨绿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浅银色丝带。
面容清秀,眉目如画,乌黑的长发被挽成一个松散的髻,用一支素雅的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落耳侧,显得随性又妩媚。
尽管衣着和发饰都简单至极,但她的气质却令人难以忽视。
这便是智多星吴咏。
吴咏乃是一介书生,在大户人家当教书先生,和晁姟是发小。
晁姟非常倚重吴咏,无论事情大小,都会找来吴咏商议。
这等大事自然也不例外。
吴咏走至厅中,朝晁姟抱拳道:“保正唤我,不知有何吩咐?”
晁姟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开口:“刚才来了三个人,说是要送我一桩大富贵。”
吴咏听闻此言,眉头微挑:“大富贵?”
晁姟点点头:“他们说,BJ大名府的梁中书,为了给他那位丈母娘蔡太师祝寿,筹备了价值十万贯的金银珠宝和珍玩之物,准备不日押送至东京。据他们所言,这批财物早晚会从我们这附近路过。”
她顿了顿,声音微冷:“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从百姓身上剥削来的不义之财。这样一块送到嘴边的肥肉,取了又有何妨?”
吴咏静静地听着,眉间渐渐染上一丝思索,未急于开口。
晁姟接着说道,语气中竟带着几分隐隐的兴奋与意味深长:“更妙的是,这三人的到来,正应了我昨晚做的一个梦。”
“梦?”吴咏抬起头,目光中带了几分好奇。
晁姟缓缓起身,走到厅中的窗前,望着窗外的天际,声音低沉道。
“我梦见北斗七星直直地落在我家的屋顶上,斗柄上的一颗小星忽然化作一道白光,飞走了,照得四下通明。”
“我站在院中,竟被这星光笼罩,浑身暖意四溢,心中也觉得踏实非常。”
她转过身来,眉宇间透出几分笃定:“我想,这星光落在我家,又散去一部分,定是天示吉兆,不可能没有好处。”
“果然,今天一早,这三人便找上门来,说是献上这笔生辰纲的大富贵。”
“先生,这件事难道不是天意吗?”
吴咏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保正,若依您的梦境和今日之事来看,确实像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但此事非同小可,生辰纲乃朝廷命官之物,必有重兵押送,若要出手,需有万全之策。”
晁姟微微颔首:“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请先生过来商议。你一向心思缜密,对局势判断得分毫不差。依你看,这三人所言是否可信?若可信,此事该如何谋划?”
吴咏略一沉思,开口道:“这三人之言虽有几分道理,但初来乍到,未必可信。为今之计,我需与三人亲自面谈,试探一番,看看他们的来意与底细。若所言属实,此事确实是一桩大富贵,便可利用;若有虚假,则决不能轻易放过。”
晁姟听后,眉头微展,眼中透出一抹赞许的神色,点头道:“正合我意。先生既然如此说,那就麻烦你亲自安排此事。我需要确凿的消息,越详细越好,尤其是他们的来历和情报来源。”
吴咏抱拳应道:“保正放心,此事我一定查明,不会让任何细节疏漏。”
晁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在整理思绪。
放下茶杯后,她抬眸,突然开口问道:“不过,先生,我倒是想听听,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吴咏闻言,略一停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目光闪过一丝精光。
“如果这件事属实,那我们首先需要可靠的人手。”
“此等大事,仅凭庄子里的这些人,恐怕不够稳妥。”
“人不在多而在精,七八个人足矣,只需个个身手了得,胆识过人。”
晁姟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缓缓说道:“七八个人……莫非是要对应我梦里的星数?”
吴咏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姐姐这个梦,确实非同寻常。”
“北斗七星落在家中,斗柄化光而去,这分明是天意指引。”
“七星护佑,或许正是行动的最佳人选。”
“只是,姐姐是否还有其他可以信赖的帮手?”
吴咏的这番话既像是在询问晁姟,又像是自言自语。
晁姟静静听着,良久也没有回答上。
诚然,这件事如此重要,她确实一时之间不知道找上谁好。
当然,这也可能是晁姟认识的人太多了。
半晌之后,吴咏眼中精光一闪,灵光乍现般拍了拍手,带着几分兴奋说道:“有了!有了!”
晁姟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她:“妹妹心中已有了对策?”
吴咏缓缓点头,颇为自信地说道:“我认识三个人,义胆包身,武艺出众,最重要的是,她们重情重义,敢赴汤蹈火,同死同生。若能请得这三人相助,再加上我们自家的人手,便足以完成这件事!”
晁姟神色一振,连忙追问道:“她们是何许人也?叫什么名字?又住在哪里?”
吴咏微微一笑,眼中透着几分敬佩:“这三人是亲姐妹,都姓阮。”
“住在济州梁山泊附近的石碣村,平日里以打鱼为生,偶尔也做些泊子里的私商生意。”
“她们虽出身平凡,却个个身怀绝技,江湖中也颇有几分声名。”
“大姐唤作‘立地太岁’阮小二,二姐唤作‘短命二郎’阮小五,三妹则是‘活阎罗’阮小七。”
“这三姐妹虽不通文墨,却为人极重义气,侠骨柔肠,是江湖上少有的真性情之人。”
晁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
“我也听闻过这阮家三姐妹的大名,却未曾有机会相会。”
“如今听妹妹一说,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石碣村距此不过百十里路程,为何不着人去请她们前来,共商此事?”
吴咏摇了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笃定:“姐姐有所不知,这三姐妹性情刚烈,最忌虚情假意。若派他人前去,她们未必肯动身。此事须得小生亲自前往,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们入伙。”
晁姟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透出几分信任:“既然如此,这件事便全权交由妹妹去办。”
话已至此,吴咏也陡然起身,向晁姟抱了抱拳,朗声道:“姐姐放心,我这就先去那三人处探个底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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