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乌鲁卡基那改革(上)

  年代学:约公元前2378年至前2371年左右

  经文正文:

  赫乌索投射在另一个世界之中,名为乌鲁卡基那。这是欣眼中可能出现的无数世界之一,在这次新年祭之前,整个乌鲁克的政治生态,由边疆地区——希腊的使者们的对话所可窥探,一段记述记在下面:塞尔迈湾的北端,奥林波斯山上,在那些热气腾腾的温泉边,嘻嘻打闹的可爱的宁芙们谈论着即将到来的一年一度的新年节(THEAkitu/Akitum/AkitoFESTIVAL)。对于山上的十二主祭司(Dodekatheon)来说,这是一年中最让他们头疼的日子。因为他们不得不在节日期间到乌鲁克去朝贡,向宗主国的统治者撒拉弗(Seraphim)们汇报一年的工作。赫耳墨斯来到主神殿内与其父宙斯交谈。赫耳墨斯走上前说:“父亲,我从乌鲁克带来的消息。撒拉弗王会在今年的新年节祭典上责问你关于你治下的迈锡尼与特洛亚(Troia)之间的争端;相比凯美特地的总督荷鲁斯相对平静的多的统治,同样是驻守帝国边关地区的我们可能就会遭到责难。”

  宙斯说:“若首都那些高阶的祭祀会怪罪我把权柄分给太多的人,乃至我所管辖的地区充斥着太多的贪婪、虚伪、诽谤、嫉妒、痛苦和战争,不如怪他们用粘土捏成的这些生命生性如此,无论交给什么有德的人抑或用什么特别的方法去治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

  雅典娜,身披金光闪耀的长袍,端庄美丽地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前说:“父亲,那些乌鲁克的达官贵人们是不会为您这样的说辞买账的,相反,他们会更加怪罪于您推卸责任的态度;况且都过去这么多世代了,即便在首都乌鲁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上古那些传说的真相;各地的谣言都不尽相同,就连我们治下那些伯罗奔尼撒的亚该亚人都在传言说是我和普罗米修斯叔叔创造了他们。他们见到我们非凡的力量,就认为是应对一切负责,同样的,那些乌鲁克的大祭司们也只会一根筋的追究您在奥林波斯山上作为管理者的责任。”

  宙斯道:“雅典娜,提到你叔叔普罗米修斯,他曾使用权柄的力量,过度帮助人类满足他们的骄奢淫逸。我警告过他,他却一意孤行地造成那些恶果,然而我又能做什么呢?无非只能削弱他的权柄,把他贬到人烟稀少的卡兹别克山(Kazbek)区去,而地上的百姓却传言说我狠狠地处置了他,并派下了妩媚妖艳的女人去迷惑人们,才造成如今地上的疾病、祸害和混乱。这些一开始没人会认真理睬的风言风语,后来竟然传到了乌鲁克那些撒拉弗长老们的耳朵里去了。甚至还为此把我叫过去进行训话。”

  宙斯之妻赫拉上前说道:“是的夫君,地上的人对你不实的传言太多,且都太过荒缪了。每当你看到可能是义人的人——就是那些会为善而不为恶之人的时候,你便把总领使(Archangels)分给你的力量,再细分下去分给他们,叫他们帮你在地上行义;他们因从你得着力量,就尊称你为父亲,久而久之那些乌鲁克的高级官员们又以为是你在常年胡乱使用能力来到处淫乱留种,加重地上的混乱和苦难。这些谣言传播得又快又广,玷污了你和我的名声。”

  宙斯说道:“爱妻,乌鲁克的老爷们他们真的这样健忘吗?就这样忘记了最初为什么要招揽我,分给我力量的权柄了吗?上古的时候,从辛拿地搬来的雅完的后裔赫楞,败坏着质量与道德,在这里与野兽交配产下畸形的怪物与丑陋的巨人,施行野蛮残暴的统治;到处污秽肮脏不堪,是我带领村民与他们作战,消除了地面上这些可怕的败类,恢复诸国的繁荣和谐,并行仁爱之政;他们见我是义人才分给我这权柄的,为何如今却又不相信我的德行了,随意地去听信那些地上流传的愚昧谣言?”

  波赛冬手持三叉戟,上前说道:“兄弟,无论如何,您今年不能亲自到首都去向乌鲁克王进贡,也不能参加新年节的祭典。自从您把权柄分给阿耳戈斯(Argos)国的那个狂妄青年,就是名叫珀耳修斯的那个人,在他从那个背叛了我并邪恶化的下属戈耳工(Gorgon)那里习得了那种邪恶的力量以后,他依靠那力量到处为非作歹,首都的那些威德使(Virtutes)就开始凑到撒拉弗们的耳边质疑起您的判断力来。乃至后来,拥有您赐予权柄的赫拉克勒斯帮助色萨利人以寻找一根荒唐的羊毛为由,游历地上各处,到处烧杀淫掠,再次败坏了您的名声;再后来,您治下锡韦(Thebes)城弑父娶母,兄弟互相残杀的事传遍天下;今天,又因为宴会上的一些非常小的分歧,女祭司们为了一个美貌竞赛的奖品——金苹果,而引发了这样巨大的战争和混乱。无论您再有怎样的雄辩之力,能够把这一切都怪罪到您治下百姓的人性上,这一次也难逃撒拉弗王的追责和惩罚。”

  宙斯愤怒不言,许久后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吗?”

  波赛冬答:“兄弟,您可谎称生病,今年的祭典,就由我和涅瑞伊得斯(Nereids)代您参加;若撒拉弗们问我们什么,我都会尝试含糊其辞,尽量糊弄过去。由于乌鲁克上层只图虚名,实则懒政,如果您不在场,他们也不会再追究什么。”

  宙斯道:“嗯,那就这样办吧,带上你的侄子阿波罗、阿耳忒弥斯;若我那生性好斗的儿子阿瑞斯也要执意前往,请千万看住他不要让他惹事。”

  于是,准备前往乌鲁克参加年祭的朝贡团成员们,在宙斯和众祭司齐聚的宴会厅饱餐了一顿花蜜和仙馔密酒(Ambrosia)后,就从山上下来,向世界文明的中心苏美尔飞去。他们飞渡波浪海,经过迦斐托(Caphtor)的上空,然后横跨大洋,落在河谷旁的赫利奥波利斯(Heliopolis)停歇。

  在那里的神庙中,众人见到了凯美特的总督——荷鲁斯,他有着一只隼头的面容,从天上降落下来迎接他们,因为他们曾约定好结伴前往乌鲁克,以示边疆地区的团结。荷鲁斯上前,用温和而洪亮的声音说道:“诸位朋友,欢迎欢迎。赫楞地的一切还好吧?怎么不见宙斯与你们一同到来?”

  波赛冬,作为同行人中的长老,上前回答:“如你们已经听闻,赫楞的子民又闹出了大笑话,那些获得族长宙斯所分配权柄的男子汉们,要么是主使,要么就是被那些没有权柄的普通人利用。总之为了各种各样的名声、权力和欲望非得要闹个天翻地覆才好。”

  “嗯,我只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不知是否属实。”

  “说来听听。”

  “就是阿特柔斯之子墨涅拉俄斯美貌绝伦的妻子海伦被特洛亚的王子帕里斯拐走了,为这样一点小事,迈锡尼的国王阿伽门农不惜召集半个赫楞地上的众英雄,航船跨海,起兵对抗特洛亚,现在正处于围城僵持的阶段。”

  “是的,情况正是如此。”

  荷鲁斯叹了一口气:“这事确实不好处理……族长近来如何?”

  “我兄弟宙斯,他为此事操心得了大病,正在修养当中。恐怕今年的年祭将缺席了。”

  荷鲁斯的母亲伊西斯(Isis)上前关切地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吗?你们没有什么应对的计划么?”

  波赛冬答:“我们打算置之不理。”

  “怎么说?”

  “哎……作为主祭司的我们,无论对事态做出什么样的干预,都要秉承谨慎小心的原则,如果我们干预了战争,就必须有好的结果;假如并未带来和平,反而招致什么更坏的事情发生,怕都是要被乌鲁克的上层们追加罪责。”

  “如果今年上面真的责问你们失职,你们又有什么举措应对呢?”

  “我兄弟宙斯今年不参与祭典,以我对上层的了解,主事的人不来,他们是不会浪费时间去责难我们这些下人的。若真被问道,我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地上的人们生性好战,这只是一场偶然出现的混乱。等着事态自然平息,乌鲁克的上层们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嗯,确实如此。这样的处理是妥当的。”

  波赛冬又道,“对此,我们十分羡慕贵国平稳的施政。您的政绩显赫,放眼整个西部的边疆、东部的埃兰,抑或北国的山地、南面的苏美尔城邦,您治下的凯美特常年风调雨顺,无大灾大难,这样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

  荷鲁斯客气地答道:“哪里哪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的父辈欧西里斯(Osiris)和赛特(Set)在最早得到权柄的时候——就是从那些辛拿地来的总领使那里分来的能力之时,他们过度贪恋这些能力和权力,才没有像赫楞的仁慈之主宙斯那样,慷慨地把自己的能力分给那些地上地普通人——农夫、渔夫还有斗士们。因而,传到我这一代的时候,就很自然的继承了这个传统。权力的集中让整个凯美特只有一个命令的来源和崇拜的对象,地上的人会头脑就会简单很多,也更易于管理。但这也是有代价的,这样巨大的责任意味着我一个人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会比你们多些。”

  阿波罗走上前,意味深长地说:“诚然,当初我父亲宙斯刚掌握权力时,也是如此,那时只有他一个人发号施令;然而,他逐渐意识到要应对这世间千变万化的局势,某些细枝末节的事务单凭他一人难以察觉,所以他才把权柄又再分下去,乃至今天上至宙斯的众亲属,下至泉水仙女、树之精灵、海仙女、潘(Pan)、萨堤尔(Satyrus)、半人马(Centaur)和那些各国的英雄们。他们行走在各个地方,帮助宙斯目不所及的微小角落和生命。”

  “但这也是你们混乱的源头,不是吗?”

  “是的,这样的分配,造成越多的人参与进来反而招致了越多的混乱,对此我们是无法理解的。”

  荷鲁斯说道:“我明白令尊的初衷,但我恐怕到了首都乌鲁克,那些趾高气昂的阶层是不会花过多的时间去理解你们的。试想,我与你父亲虽在边陲之地可谓一方诸侯,在各自的疆土内威望无双。但到了乌鲁克,我们至多算是第九级的祭司。”

  “是啊,即使尊贵如您,也只是第九级的祭司。”

  “没错,并且在我们眼里那些严厉且高不可攀的总领使们,也才是第八级的祭司。在苏美尔的每座城池中,城主们皆拥有七级祭司的力量与权势;而七、八、九这三级祭司在乌鲁克的祭司体系中仅属于最底层的阶位——灵能阶位。至于最高的第一级神圣阶位的撒拉弗元老会的成员们,他们拥有几乎可改变世界结构的力量。在他们眼中,我们这群人,若用优美的言辞来形容,便是得力助手与忠实下属;若直言无华,则我们无异于他们的舞犬。身处如此地位的人,恐怕并不会有过多的时间来听我们解释。”

  众人叹息,稍后奈芙蒂斯(Nephthys)招待大家一起用膳。

  结束后,他们便一起启程前往苏美尔的乌鲁克城。

  记述结束,新年节当天的情况由一段记述记在下面:乌鲁卡基那(Urukagina)·赫乌索(Hewsos)男爵,是乌鲁克东部的陪都拉格什(Lagash)镇下的一名会计官,他与他的朋友,也就是拉格什城主的秘书官阿穆尔鲁(Amurru)子爵一同来造访帝国的首都——乌鲁克。如阿穆尔鲁一直以来所想象的那样,这是一座巨大的城市,确切地说,这是一座超大城市群的统称。它是由一个中心城区和诸多零散的卫星城组成的超大城市,它的中心是靠近海湾的乌尔、拉尔萨和乌鲁克三座主城。

  城市的边缘有一道高耸入云的城墙,仿佛要把整个天空都围起来。每当阳光洒在城墙上,那熠熠生辉的景象让人心生敬畏。站在城门之外,他们能看到城市里宽阔的马路,两旁的建筑都是精美的石雕和宏伟的圆柱。宏伟高大的城垣,宽阔干净的城市干道,恢弘壮丽的园林建设,所有这些都让这两个从陪都来的年轻人感到说不出的惊讶。乌鲁克的新年节活动让整个城市充满了欢乐与喧嚣。街头巷尾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摊,琥珀、手镯、布匹、香料、器皿,应有尽有,那些首饰打大都精雕细琢,用景泰蓝、雕刻、精细造粒和花丝工艺打造的青金石饰品、碧玉散落在商人的桌子上。各种街头艺人在人群中表演着杂技、舞蹈和戏剧,精彩纷呈的表演吸引着路人驻足观看,他们的欢笑声和喝彩声不断在空中回荡。街道两旁和广场上,三五成群的妓女穿上了花的扎眼的下裳,正在揽客,她们的嬉笑声此起彼伏;啤酒店前坐着的年轻姑娘摇晃着纤细的胳膊,用挑逗的眼神张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手里摆出“节日优惠”的手势。

  “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乌鲁卡基那!很难想象是谁建造了这么伟大的城市。”他的朋友异常兴奋,“快快看呐!那些熙攘的人群,那些绝美的灯笼,还有那些姑娘,这些是你平时能看得到的吗!”

  “在我看来这些都是铺张浪费,浮夸与沉沦。”

  “你今天能别这么严肃吗?别破坏了这美好的节日气氛!我的朋友,请露出你那弥足珍贵的笑容吧,和我们一起感受这美好的气氛,这可是新年节啊我的朋友!”

  是的,在这苏美尔一年一度的新年祭的衬托下,首都的各个街道都被翻新且打点装饰着,到处点缀着新制作的精致花饰、雕塑和彩绘;各个角落张灯结彩,长明灯用彩色丝带连接起来;人们的脸上也洋溢着喜庆的表情;那些铜匠和手工艺人也拿着锤子叮叮铛铛地敲个不停,像客人们展示着自己的手艺和最新出炉的器皿、刀具;街边的儿童们嬉戏打闹着,市集里挤满了采购着各式商品的主妇、厨师们。两位年轻人,尤其是乌鲁卡基那——一位从乡村来到辅都投身事业的英俊青年,不久前他才到达拉格什,而如今却被这样的繁华、恢弘和喜庆的气氛深深的震惊了,尽管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脸上表露出这些心情。

  乌鲁卡基那最近刚刚通过了准祭司职的考核,也就是很快能在一两年内转为第九级正祭司的职位。今年由于各地丰收,撒拉弗元老会决定邀请全世界各地的准低级官员们也能一起来首都参加庆祝和祭典活动。夜幕降临,两人沉浸在这种是视觉的眩晕和兴奋的状态中,不知不觉来到了市中心壮观的安努神殿。乌鲁卡基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座宛如琉璃梦境的阶梯式花园建筑,感叹道:“阿穆尔鲁,你并未虚言,这座神殿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帝国的最高殿堂。”

  阿穆尔鲁解释说:“这里是撒拉弗大祭司们的居所,巧妙地采用了立体造园的手法,将花园放在四层平台之上,由沥青及砖块建成,上层的砖是用灰胶结合的,平台由两杆(rod)高的柱子支撑,并且有灌溉系统,园中种植各种花草树木,远看犹如花园悬在半空之中。”

  乌鲁卡基那表示道:“这座城市过分的雍容华贵了,我最初听说了首都的壮丽,但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水平;它甚至远远超过了离这里不远的陪都——拉格什的建设,好似用全世界征收上来的金银财宝,只为了建造和维持这样一种华而不实的外表。”

  阿穆尔鲁劝说他:“你这样的言论到了上面宴会的时候,可千万要收敛起来。要是被那些上层的老爷们听到了,会深深影响你的仕途。我们这次,就是找乐子来的,你可千万别又被你那天生愤世嫉俗的性情给带偏了主题。”

  乌鲁卡基那挥手作罢。两人通过了守门人的验证,踏上了一块由瓷砖铺设的上升平台:它由运载官的悬浮力运行并驮着客人们上升,在这些华美的植物和雨林中穿梭着;不久便来到了空中花园的上层,两个人在踏上这一平面的瞬间就被这从未见到过的眼花缭乱的场景惊呆了——很多只听说过而难得一见的名流、贵族和高官以及那些穿着与妆容最极致典雅、华美甚至过分妖娆的贵妇小姐们悉数到场,在这酒会上自由的交谈和攀缘着。

  阿穆尔鲁拍了拍乌鲁卡基那的肩膀,说道:“这可是我们攀龙附凤的好机会,快看!那是基什来的总领使和他的夫人,我们可以去认识一下;哎等等,看那边应该是凯美特的总督荷鲁斯,看他那精致的镶金的外衣,珠围翠绕地打扮,你能相信我比他还高半级吗?但是他手里的资源可比我多得多呢!我敢说跟他走在一起的是赫楞的副祭司波塞冬,还有他那个浓妆艳抹的侄女;天哪!那边站着的是乌尔拥有子阶位——也就是中间阶位的贵族们,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子阶位的祭司,这些拥有任意改变天气、地理特征和创造新物种的是能力使(Potestates)、威德使和大统领司(Dominationes)们,分别是第六、第五和第四等级的祭司……”

  乌鲁卡基那问:“那边那些穿着华丽但古怪打扮的人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阿穆尔鲁说:“哦,那些也是高贵的老爷们,他们是来自东方的总督纳皮里沙(Napirisha)和他的副手基里沙(Kiririsha)夫人,他们说是遥远的边疆守护人,拥有与大统领司平级的阶位。我们过去认识一下他们好了。”

  二人走过去打招呼,阿穆尔鲁说:“你们好,久仰埃兰总督的大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赫乌索子爵,我们是陪都拉格什来的准祭司和准总领使,是拉格什执政官(Principatus)卢伽尔兰达(Lugalanda)的下属……”

  这时,两位大人的跟班——专职预言和测算的的仆从洪班(Humban)——他身材矮小,留着两缕在下巴处打转的胡须,头戴织着竖形条文的滑稽帽子,他不错眼珠地盯着乌鲁卡基那和阿穆尔鲁看了半天,口中念念有词。没过一会儿,他便贴着皮里沙的耳朵小声地对他的主人说着什么。紧接着,皮里沙用严肃的表情响应道:“对不起,我没法信任你们,请到别处去吧!”

  听到这句回答的两个年轻人顿时感到莫大的羞辱,同时夹杂着恼怒。但他们还是识趣的走开了。乌鲁卡基那和他的朋友说道:“他以为他是什么人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人!”

  阿穆尔鲁说:“这也很正常,他是第四等的祭司,而我们只是下等的灵能阶位,我们的身份差的太远。另外,看管星空界的祭司一般都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怕是他看到了我们的未来,也许发生了什么才让他认为不能信任我们。”

  乌鲁卡基那愤怒地说:“能看到我们的未来就了不起了吗?那为什么还要这样草率的回复我们而不讲清缘由呢?!我倒要去问个清楚!”他说完便转身朝刚刚的方向走去,立刻被他的朋友拦住了。

  “还记得在登临之前,我曾告诫你要收敛内心的愤世嫉俗之情,以免未踏上高峰,就被黯然贬下。环顾四周,众人皆沉浸于欢声笑语、品味佳肴美酒之中,又何必去打破这如诗如画的氛围?”

  乌鲁卡基那压抑住了怒火,点了点头,与他的朋友一起到一旁拿了个果盘吃了起来,并观看着暖场的节目——哑剧和唱诵。这时候,接近祭典的开始,圣阶位的最高三级祭司依次出场了:首先从圣殿内走出来的是两位身披黄金铠甲的上座者(Thronus)大护卫,他们保护着帝国的最高行政官:三位基路伯(Cherub)走了出来,其中站在中间的是首席基路伯,他是唯一的第二等级祭司,有着四只镶嵌着黄金和宝石的翅膀,胸前带着狮鹫(griffin)水晶石徽章。他走到人们面前的高台上,开始念诵祝祷文和咒语,在他上空开始出现一个巨大的头形幻影,那幻影披着红袍,一手持蛇一手持蝎;随后基路伯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将那头砍下,然后出现熊熊大火的幻象吞没了那被斩落的身体。仪式结束后,首席基路伯宣布新年节祭典正式开始。这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开始汇聚到了圣殿的门口。低等级的祭司们开始在门前喷洒着净化用的圣水和圣油,然后是淋满圣羊血的佩剑祭司用滴着血的死羊摩擦神庙的四壁,这意味着吸收掉所有的罪恶;等这些仪式都结束了,撒拉弗的七位元老们则登场了:六位最高阶的一级祭司从里面走了出来,而走在最后面的就是这个国家最高的统治者——首席撒拉弗杜姆齐德,他也被很多人非官方的称为撒拉弗王。他手持黄金令牌、腰别白银佩剑,带着贵气的水晶项链、金手镯和镶嵌着宝石的半圆形耳环;六只健硕的雪白翅羽上镶嵌着一颗颗闪着七彩的钻石,而他的面庞在本已英俊华丽、朝气蓬勃的外表之上又化上了极致美轮美奂的妆容,迈着雍容的步伐走上前来。即使高贵的三位基路伯见到他们的上司,也马上谦卑且紧张慌乱地行了礼;而其他在场的人则更加谄媚地欢呼和鼓掌,准备聆听撒拉弗王主持年祭典礼的讲话。

  乌鲁卡基那在这华丽的宴会上感到无比厌倦。在这个充满虚伪、浮华的场所,他的心灵找不到片刻的安宁。他的朋友们已经完全陷入了撒拉弗们光芒的迷醉之中,他却无法再忍受这种虚假的氛围。因此,乌鲁卡基那轻声地对旁边的朋友说:“这些贵族们华丽的衣物、矫揉造作的笑声以及谄媚的行为让我作呕。这些表演掩盖着外面世界上无数凄惨生命的遭遇,这种虚伪让我愈发无法忍受。”说完,他独自离开了宴会的喧嚣。”

  他的目光被一个在角落里独自玩耍的少女吸引住了。她的褐色头发随风飘拂,身穿朴素的羊毛上衣,戴着束腰带缠在环绕式裙摆的外面。她靠在一个柱式围栏上,低声地自言自语,眼睛盯着月亮的方向。在这场合,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撒拉弗金翅膀所吸引的人。乌鲁卡基那轻轻拍了拍那少女的肩膀,带着调皮的微笑说:“嘿!姑娘,看你这副表情,这祭典是不是让你感到无趣枯燥了呢?”

  那人转过身来,乌鲁卡基那瞬间被那份宛如晨露般的朴实无华的美所折服。然而,那人用和她头发一样褐色的深邃眸子懒洋洋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说:“你在说什么呢,我可不是女孩子啊!”

  乌鲁卡基那听到那是个低沉的男青年的声音,顿时知道自己看错了,有些羞涩地说:“啊,抱歉,我……我误会了。”

  “等等!”那青年突然瞪大了眼睛,如同凝视深渊般地盯着乌鲁卡基那,然后又叹了一口气。他惊讶的神情尚未完全散去,带着苦涩和悲伤的语气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未来?”

  “怎么了,你在说什么?”乌鲁卡基那不解地问。

  那青年露出一个苦笑,说:“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祭典实在是乏味至极。”

  乌鲁卡基那伸出手,热情地说:“我是乌鲁卡基那,很高兴遇见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青年微微一笑,伸出手与乌鲁卡基那握在一起。

  “我叫欣。”他说道,欣看到了站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乌鲁卡基那。这位年轻人仿佛带着一股阳光般的气息闯入了他的世界,令他不禁对这个世界燃起一丝希望。因为,他竟然无法看到他的未来。

  记述结束。

  经文注解:

  THEAkitu/Akitum/AkitoFESTIVAL,有记录的最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节之一,现在也还存在的节日,从公元前三千年中期(也有说法是公元前四至五千年)开始,该名称取自苏美尔人的‘大麦’,指大麦的播种和收获日期,庆祝NISSANNU月首日

  Dodekatheon,即十二神,由古希腊语:δδεκ*〔十二〕和θεο〔众神〕复合,是希腊神话和宗教中最重要的神,他们住在神圣的奥林波斯山上,在宙斯率领下战胜了提坦,取得世界的统治权

  Seraphim,即炽天使,或音译撒拉弗;天主教音译作色辣芬,天主教、东正教意译作炽爱天使;希伯来文:,复数;英文:单数为Seraph,众数为Seraphim),是在《旧约圣经》,中提到的六翼天使,亦出现于不同的中东作品,被视为天神,犹太教认为此类天使拥有人类的外表,而天主教神学则把炽天使归类为天阶中最高的等级“神圣阶级”

  Troia,即特洛伊,别称伊利昂(古希腊语:λιον或λιο,拉丁语:Ilium),古希腊时代小亚细亚(今土耳其位置)西北部的城邦,其遗址于公元1871年被发现

  Kazbek,卡兹别克山(格鲁吉亚语:或,奥塞梯语:Сна,俄语:Казбек)是一座处于格鲁吉亚和北奥塞梯边界的睡火山,属于高加索地区的主要高山之一

  Archangels,即大天使,天主教“天阶等级”下三级——圣灵阶级的第二位,也称天使长,词语来自希腊文αρχαγγελο:αρχ(主要)和αγγελο(信使,即英文“angel”原型)

  Argos,希腊语:ργο,或译阿戈斯、阿哥斯、阿果斯,是希腊的一座城市,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的东北

  Gorgon,或者译作蛇发女妖,意为可怕的,另有人谓为高声咆哮的),是一种长有尖牙,头生毒蛇的女性怪物

  Virtutes,即力天使(英语:Virtues),两河流域及希伯来文中原称为Malakim、Talshishism,意涵高洁、美德,因此也常被译作德天使、神德天使、美德天使及道德天使,东正教译作威德天使,属第二级第二等(九级中的第五级)

  Thebes,即底比斯(希腊语:Θβα,[θiva]),古称忒拜或特拜,因为这座城市是关于卡德摩斯、俄狄浦斯、狄奥尼索斯、七将攻忒拜、特伊西亚斯等故事的发生地,所以它在希腊神话中占有重要地位

  Nereids,即海仙女,是希腊神话中的一种海洋女神,这里指的波塞冬之妻安菲特里忒(希腊语:μφιτρτη,Amphitrite)

  Ambrosia,是指希腊神话中诸神的食物,又被形容为饮料,更被形容为涂在身体上的软膏,而希腊语中仙馔密酒是长生不老的意思,故一般认为吃到仙馔密酒就能得到永恒的生命

  Caphtor,即克里特岛,希腊语:Κρτη,罗马化:Kriti/Crete,旧译革英里底,圣经中又称迦斐托,古希伯来文:,转写:caphtor

  Heliopolis,赫利奥波利斯(古希腊语:λιοπολι),和合本旧约圣经作伯示麦,是古希腊人对古埃及城市昂(On)的称呼,意为“海利欧斯城”或“太阳城”

  Isis,古希腊语:σι;原埃及语发音更像Aset或Iset,是古埃及宗教信仰中的一位女神,她是大地之神盖布与天神努特的大女儿,出生在第四个闰日,嫁给了哥哥欧西里斯

  Osiris,是埃及神话中的冥王,九柱神之一,是古埃及最重要的神祇之一,荷鲁斯的父亲

  Set,也作Seth,Setekh等,又名西德,在埃及神话中最初是力量之神,战神,风暴之神,沙漠之神以及外陆之神,欧西里斯的兄弟,荷鲁斯的叔叔,在与荷鲁斯的争斗中失败而失去权力

  Pan,是希腊神话里的牧神,牧神潘是众神传信者赫耳墨斯的儿子,而名字的原意是一切。掌管树林、田地和羊群的神,有人的躯干和头,山羊的腿、角和耳朵

  Satyrus,希腊语:Στυροι,又译萨特、萨提洛斯或萨提里,即羊男,一般被视为是希腊神话里的潘与狄俄倪索斯的复合体的精灵,一般来说他们是酒神狄俄倪索斯的随从

  Centaur,亦称人头马、山杜尔族,有一种说法说他们是伊克西翁与云之仙女涅斐勒的后代

  Nephthys,又称奈弗丝,在埃及神话中是死者的守护神,同时也是生育之神,丈夫是赛特,儿子是阿努比斯和乌普奥特

  Urukagina,乌鲁卡基那是苏美尔城邦拉格什的统治者

  Hewsos,Héwsōs一词在原始印欧语中是‘黎明’,这里后来希腊语福斯否洛斯(古希腊语:Φωσφρο,英语:Phosphorus,字面意思是“发光者”)的词源,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个提坦,启明星(黎明时出现的金星)之神

  Amurru,是一位美索不达米亚神,他与草原和畜牧业联系在一起,但他逐渐发展出其他功能,被称为山神,好战的天气神和神圣的驱魔师,在阿卡德语中有“西方”的含义,对应赫斯珀洛斯(古希腊语:σπερο,英语:Hesperus,字面意思为“黄昏”,“西方”),他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个提坦,太白星(黄昏时出现的金星,在汉语中称为长庚星)之神

  rod,约为12m,古近东测距系统的最小单位

  Potestates,即能天使(希腊语转写:Exusiai,英语:Powers)见于伯多禄前书三章22节及厄弗所书一章21节,天主教译作异能者或异能天使,中三级(子的阶级)中的第六等级

  Dominationes,即主天使(英语:Dominions,希腊语转写:Kyriotētes;以上均为复数形式)见于哥罗森书一章16节及厄弗所书一章21节,天主教译作宰制者或宰制天使,基督新教译作主治的,东正教译作统权天使,该天使属于第二级第一等(九级中的第四等级)

  Napirisha,线性埃兰语转写:Napirria,是来自鞍山地区的埃拉姆人神,至少在公元前3000年末是安山王国的主要神灵,他的名字的意思是“伟大的(-a)上帝(纳皮尔)

  Kiririsha,埃拉姆语:“伟大的女士”,是埃兰崇拜的主要女神

  Principatus,即权天使(希腊语转写:Archai,拉丁语:Principatūs,英语:Principalities)见于哥罗森书一章16节及厄弗所书一章21节,天主教译作率领者,基督新教译作执政的,东正教译作宰制天使,第三级第一等天使,其工作为掌管保卫国家,并决定人世间的统治者,政治、军事、经济等都是其自掌管的范围

  Lugalanda,(约公元前24世纪前后在位)拉格什国王,恩嫩塔尔西之子

  Humban,一位埃兰神,在最早的来源中得到了证实,保留了有关埃兰宗教的信息,但似乎只是在新埃拉姆时期才变得重要起来,其中许多国王都有神学的名字来称呼他

  Thronu,即座天使(英语:Thrones,亦称Ophanim、Galgalim;拉丁语:Thronus,复数形式Throni)见于哥罗森书一章16节,天主教译作上座者或上座天使

  Cherub,希伯来语:krūv,音译新教作基路伯、天主教音译作革鲁宾、天主教意译作普智天使,东正教音译作赫儒文;东正教意译作智鉴天使;复数:希伯来语:;Cherubim;音译基路冰)是超自然的生命体,屡次在旧约和新约·启示录提及,旧约将之描述有翅膀、服从上帝的天使

  griffin,狮鹫兽(古希腊语:γρφων)是一种流行于西亚到地中海一带的传说生物,也称“格里芬”、“鹰头狮”、“狮鸟”等,它拥有狮子的身体及鹰的头、喙和翅膀。因为狮子和鹰分别称雄于陆地和天空,鹰头狮被视为强大、尊贵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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