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学:约公元前1224年至公元前1150年
经文正文:
图喾尔第·尼努尔塔与他的儿子离开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义军在乌尔月神南纳(Nanna)的神庙里,找到了所谓的“命运之碑”,它果然是个赝品,甚至当被人用斧头从中间砍断时,它碎裂的地方显示出它本来就曾被人摔断过,只是后来又被粘合。
那上面刻的字,他们找来了希伯来人,翻译是:
当孝敬父母、使你的日子在你神所赐你的地上、得以长久。
不可谋杀。
不可奸淫。
不可偷盗。
不可陷害人。
不可贪恋人的房屋、也不可贪恋人的妻子、仆婢、牛驴、并他一切所有的。
那并不是什么世界律,而是上古的摩西在西奈山得到天使的诫命。而这碑也并不是现在放在希伯来人约柜(rōnHābrīt)里的那一版,而是最早古老的,就是那由天使亲自手写,但被摩西摔断的那一版;至于它是被什么人,因什么目的带到乌尔来的,则不为人知了。很多年以后,人们已经忘却了这场战争,也忘却了奥莱克西的事迹。甚至有人传言他是被他的儿子杀死的。卡尔城被荒废,阿舒尔-伊丁从牧羊人里挑了一个,称他是纳迪纳普利,立他为傀儡王。加喜特王的后人被阿托尔国释放,他们回到自己的国家又做了几代王,就与埃兰发生了战争,加喜特巴比伦在战火中覆灭。更北面的蛮族入侵了赫梯,它也在不久之后亡国。当神死了,天城的时间就流的和外面一样快了。因再无天使的存在,帕瑞戴斯已名存实亡,耶胡迪尔做了几年的帝国摄政,就辞去了职务,归隐田间。天城的城墙也被拆除,又恢复为了乌鲁克、拉尔萨和尼纳(Nina)三城。
在天城之战之后,伊什塔尔的灵体从那躺在奥莱克西怀中的苏珊娜的体内出来,飘往太空,登上了启明星。一段自述记在下面,伊什塔尔说:“我并没有真正的死去,死亡……这个词所表达的含义其实从来就不存在,对于我来说,死亡就是时间的停止,一切的终止;但可悲的是,时间可以在个体上停止,却无法在整体上停止……因为‘时间’这个词所定义的事物,就是与‘停止’对立的,如果时间能够停止,那么它就不再是时间了。伊奥斯,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时间本身,那个必须永远流动下去,永远感受变化,永远经历苦难的事物……你是否会意识到永生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是死不了的。我之前提过的,天空上有一些特殊的地方——尽管永生是可怕的,但古往今来,无论是天使还是普通的生命,仍然有无数的人向我祈祷,希望自己能够永远的活下去……于是我创造了几个大世界,数百个小世界;我把它们放在天空之中安置这些灵魂,给了他们和我一样修复自己身体的权柄,在那些荒凉的世界里,他们可以继续作为一个灵体活下去,直到他们向我祈求死去。就是天上那些行星和卫星,这些特殊的星星是由我创造的,不属于阿卡西的星体。
“至此,我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我只能等待着最终命运的审判。在那场大决战结束之后,我在奥莱克西的面前‘死’去,我的灵体就去了那些世界中的一个——启明星,我继续在那里观察着地面上的一切。我看到,所有的事进展得同我最开始计划的一样顺利,奥莱克西因为巨大的困惑与迷茫,开始带着纳迪纳普利游历四方,按照诗句上所出现的山涧、田野、深林、沙漠,一一寻找着……”
自述结束,一段记述记在下面:在那场决战之后很多年的一天,在拉格什城外的一间恬淡的农舍外,一个消瘦的中年人带着一位英俊的青年前来拜访。
农舍安静地坐落在郁郁葱葱的田野之中。房屋是用木材和石头搭建而成,外墙涂抹了一层土黄色的泥浆,显得古朴而自然。屋顶用稻草覆盖,周围环绕着一圈矮矮的篱笆。蜿蜒的小径穿过花坛,通向那扇简陋的木制大门。门前的两边,翠绿的藤蔓沿着木柱攀爬,开出了一朵朵娇艳的花朵,它们随着微风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金固(Kingu),你有客人到了。”主人的妻子向里面唤道。那人就出来,他还是穿着一身长衫来迎客。
“金固叔叔。”青年跑上去与他拥抱。
“纳迪纳普利!你又长大了,我都快认不得你了!”他说着,看向那个同来的人,点了点头,“看你的表情,还是没有线索,是吗?”
奥莱克西摇摇头,把行囊放下,同他们一起坐下,露出笑容:“我一直想问你,从尼尼微我们分道扬镳开始,你就叫这难听的名字了吗?这名字听起来这么蠢,还不如你去暗访我们时候用的那个假名,什么……‘卡卡’呢!”
耶胡迪尔笑着说:“哈哈哈哈,滚开!这名字又不是我自己起的。”
“是谁给你起的?”
“她。”
奥莱克西的表情再次恢复了严肃。
“你从什么时候就知道她是上帝的?”
“当然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们还在歌篾工程学院那会儿……”耶胡迪尔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个洗好的葡萄放进嘴里,“你们吃吧,很新鲜的,我妻子今天刚摘的。”
“好,谢谢。哎呀……真酸!”奥莱克西接过竹筐,也吃了一个,“哎?对了,我一直好奇,是她先找的你,还是你先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
耶胡迪尔笑了笑说:“我怎么可能发现……她可是神……从她听到安德烈演讲的时候,她就开始规划一切了,而你我……只不过是她的棋子。”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谁知道呢。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里,让我们生活在这儿,感受这儿的变化……呵,我曾经问过她,一开始她和我说,她做这些只是为了观察……但是她并没有告诉我她在观察什么,直到安德烈死了,你们私奔到埃兰。当她怀上你的孩子,她说一切都变了。”
“然后呢?”
“奥莱克西,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这些内容问了快一百遍了,怎么还让我讲?”
“你再说说,我想听。”
“哎,真拿你没办法……于是她诈死离开了你,把小纳迪纳普利交给我抚养,我们当时就被她安排住在天城里的一间普通的民房里。等外面都过去十多年了,我才老了五岁……”
“所以……”奥莱克西身体前倾,继续问道,“你说过,马尔杜克的神话是她亲手写的,然后又被她传到各地去……她操控了所有与我接触过的人的意识,只为让那一刻发生?”
“不要再去猜了,我的老朋友。都这么多年了,这些事我强调过很多回了,她最后也亲自又和你强调过一遍——那首诗才是重点。她和我说过,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和你的儿子……诶,尤其是你的儿子纳迪纳普利,能够依着那首诗去寻找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啊……”奥莱克西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我快走遍了整个世界——大海、高山、森林……那些我去过的地方,我又去了无数次……但还是一无所获……”
“不是还有沙漠么?”纳迪纳普利突然补充道,“你好像一直不愿意去沙漠看看。”
“我就是从沙漠里出来的。你问你金固叔叔当年我们是怎么徒步走到尼尼微城的……我的儿子,沙漠里可什么都没有,我向你保证。”
“你又怎么知道呢?”
奥莱克西停顿片刻,说道:“好吧……也许我真的该回去看看了。”
记述结束。一段自述记在下面,伊什塔尔(恩基)说:“然后,那由我强加给奥莱克西的——对于我、世界和所有一切产生的巨大疑问与探求答案的渴望,被潜移默化地传递给了我们的孩子。他在他的父亲死于迦南的一处荒漠里以后,继续在各地寻找着……我相信这样做,这首诗的内容,一定会被另一个世界里的某个人所知悉、牢记,乃至会被当做最重要的事情珍藏或是传递下去,无论如何,这是我所能做的唯一的,也是最后一件事……”
自述结束。至此因为伊什塔尔在交界之地看到了那本是为阻挡恩基去试图读取“影子”的记忆而设的八个符文密码,并意识到这一定能为“彼岸”世界里那些正在试图解开这道谜题的人,提供重要的提示,出于寻回自己最早记忆的本能,伊什塔尔将这八个符文编为了一首诗,并将它传给那同样来自“彼岸世界”的儿子——纳迪纳普利,为此,她编排了整个宏大的第二次天堂战争,就此结束。
这次巨大的设计,只为给他的丈夫奥莱克西带来巨大的精神冲击,从而确保其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到纳迪纳普利,使这首诗真的能够刻入到他孩子的灵魂深处。
同时,这一行为让这两个世界发生的第二次碰撞,对“彼岸”世界产生了难以想象的深远影响。因为,伊什塔尔并不知道,她以为自己在接触“交接之地”的裂缝时被弹了出去,并认为自己再也无法回到那里。然而事实上,她自从进入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交接之地”,只是那堵墙在她接触裂缝的瞬间,意识到了她的存在而重新变得透明,在她面前不可见了。那堵墙根本就没有将掉入其中的意识体弹出的能力,所以伊什塔尔一直都身处其中。
由于奥莱克西在天城之战之后,对伊什塔尔的厚葬,产生了一个十分巨大的效应,那就是:连同奥莱克西自己,以及整个世界之中,怀念这位女神的人,都被她那残存在“世界尽头”中的灵体,吸引到了交界之地之中。
假如,在启明星上的伊什塔尔还能再次看到交界之地的话,她一定会惊讶地发现,在那个狭小的时空之中,已经不再是几个孤魂游荡的空旷之地,而是半个世界文明的记忆和意识体都掉落其中了。只不过,这些人们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正身处“世界尽头”之中。因而,整个苏美尔、凯美特、赫梯以及埃兰文明的诸多人物、民族和文化甚至连建筑遗迹都因落入“世界尽头”而被投射在了另一个世界——“彼岸”世界。由此,彻底改变了“彼岸”那个世界的背景记忆。在“彼岸”的世界,人们既能看到那来自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文化遗迹,又能见到来自印欧大陆上,那些游牧的精灵王国与萨满文化的身影。
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文明和语系,完全的交织、融合在了一起。
经文注解:
Nanna,即苏美尔月神南纳,也就前文中提到的欣(Sin)
rōnHābrīt,契约之柜(希伯来语:)简称契约柜或约柜,又称法柜,是古代以色列民族的圣物,《旧约》记载上主在西奈山上单独见摩西,颁布十诫和律法,亲自将十诫用指头写在石板,摩西下山后看到以色列人离弃上帝在崇拜一只金牛犊,愤然将石板摔碎,后来上主又再一次颁布十诫,写在石板,放在约柜
Nina,拉格什的一座寺庙建筑群,后成为海港城市
Kingu,是美索不达米亚神话的神明,意思为“无技术劳动者”,为迪亚马特的儿子与第二任丈夫,最后被马尔杜克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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