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岁安斩妖归来,并未惊动太多人。
惊疑不定的徐知远,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坐观其变。
出城后还活着回来?
那大妖,究竟是死是活?
连赫赫有名的血屠刀都生生咬死的恐怖妖物,怎可能放叶岁安这个书生回来?
小心谨慎的徐司马听了谋士建议,决定先看看再说。
谕书宅院。
孟宇神色复杂地站在天狐大人身后。
“纳气丹十瓶,补血丹三瓶,资质再愚钝的人,也能突破内气境了。”
看着天狐大人将瓷瓶放在桌上,孟宇呼吸有些急促。
纳气丹,能助武者寻找气机,每一颗都价值不菲。
自己一年俸禄,都买不起半颗纳气丹。
补血丹亦是极品疗伤丹药,哪怕体内流失一半血液,及时吞下补血丹,就能保住自己性命。
“功法要等一段时间,就算是我,也要和总司衙门申请。”
孟宇脸庞扭曲,内心翻滚不止。
天狐大人瞥了一眼捂着胸口的属下,淡淡说道:“你要能搞一枚青石果来,这些东西就是你的。”
“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孟宇闻言,整个人垮了。
那可是青石果啊!
除祟司里都供不应求的宝贝。
“这是我答应给你的刀。”
天狐大人从黑袍下的腰间摘下一把带鞘长刀扔给叶岁安。
屋内一片寂静,直到被清灵的刀出鞘声打破。
叶岁安拇指在刀上拂过,刀身如秋水,清凉锋锐。
刀芒闪烁,寒意弥漫。
这把刀,要比官府衙门里的制式钢刀好百倍!
丹药,宝刀,功法。
叶岁安发现斩杀妖物不仅能夺取天机,炼化妖魔精血。
还有它们手里宝物,也都统统归属自己啊!
从今天起,这些妖魔就是我叶某人的挚爱亲朋了,能加钱的那种。
“那些尸体,我们要带走。”
“估计事后,那些人会找上门来与你交涉。”
天狐大人眸子扫来,淡淡说道:
“望你,不忘初心。”
话毕,两人转身离开。
孟宇抬着木箱跟在天狐大人身后,忍不住问道:
“天狐大人,那把白獠是白虎圣使大人为你准备的入门之礼,你就这样送给叶岁安了?”
虽说如今天狐大人,已经用不上白獠。
可毕竟这是白虎圣使所赠,有着极大纪念意义和代表的啊!
“放在我手里,白獠往后也不会出鞘,不如给能配得上它的人。”
天狐大人很是豁达,幽幽地说道:
“况且他手里都有白獠了,那些人还会信他么?”
孟宇一愣,搬着箱子无法抱拳,但依旧折服地说道:
“不愧是天狐大人!属下佩服。”
……
“白獠?”
摩挲着刀穗上挂着的珠子,其上镂着两个端正字体。
叶岁安眼中忽然喷吐森寒杀意!
体内气血轰鸣,精血游走经脉。
“滚出来。”
斜拎长刀,他看向院外。
“厉害。”
砂石摩擦般的声音,在叶岁安耳边响起。
一道身影,悄然间从院中树下走出。
其气息竟与大树融为一体。
叶岁安微眯眼眸,刀式蓄势待发。
若不是听到‘白獠’二字,气息有所波动。
或许自己还不一定能那么快察觉到这个神秘人。
“我来此地,并无恶意。”
这人黑衣,蒙面,甚至还戴着头套。
声音很粗糙,眸子中毫无情绪。
“在城内杀一个朝廷谕书,除非我疯了。”
他见叶岁安佁然不动,淡淡地解释一句。
叶岁安不为所动。
原身,就是因他们的热风蛊而暴毙身亡。
这话,暂时信不过。
“城外妖魔,你不要再管。”
神秘人漠然说道。
“徐知远,我们会解决。”
“但若你执意要多管闲事,我们多的是办法,让你在城外‘意外’身亡。”
死水般的眸子,直视叶岁安。
沉默片刻,叶岁安笑了:
“我有我的理,你也听听我的理,如何?”
神秘人抬起下颌,示意叶岁安继续说。
锵!
刀吟如凤鸣!
皎洁月色铺满小院。
明明是白天,如池水般的银白光泽却铺满院落。
神秘人眉头一皱,伸出干枯的手向前探去。
他竟是想以最蛮横的姿态,直接空手强夺叶岁安刀刃。
可就在这时,刀芒猛地暴涨!
嗤——
神秘人干枯掌心赫然多了条血线。
血珠子沿着刀刃滴落。
“我这刀,名理。”
“不知你满不满意。”
神秘人抽身后退,站在墙根上,眸中神情首次出现变化:
“落月清河刀?”
“你是哪个圣使的徒弟?”
“为什么,你炼血境就能激发落月清河刀刀意?”
他疑惑不解,眉头紧皱地看着叶岁安。
一位圣使下场了么?
但这叶岁安在此之前,从未与除祟司有过交集。
除非,他藏得极深。
叶岁安好整以暇地拎着刀,目光淡然。
这神秘人既然说,他不敢在城内杀一个谕书,那自己也不妨试上两刀。
至于落月清河刀的刀意。
在炼化那滴虎妖妖王精血,叶岁安便发现自己体内有几缕极小气息游动。
这让他想起,那滴精血上附着的缕缕气息。
炼化精血,自己也同样获得这种汇聚内气的能力。
但这些气息太过微弱,十二个时辰积攒也仅够斩出一道刀意。
“你的资质很好。”
“无论是我们,还是叶家,都看走眼了。”
“你的心思也很深沉,在叶家隐忍那么多年,直到被他们赶出叶家时才离开。”
神秘人眼角挑起,似笑非笑:
“如果我将这个消息告诉叶家,你猜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大禹和所有古代封建朝代一样。
家族,姓氏,只要出身其中。
身处这旁枝错节,人就只能与家族荣辱与共。
为了家族,谁都能被牺牲。
这,便是大族林立之下的道理。
谁若敢出头,越过这条线。
那么天下共厌之,逐之,弃之。
只是叶岁安并非原来的叶岁安。
宗族,他看得并没有原身那么重。
原身也并非神秘人所言的深沉。
而是因为听话,直到家族让他出去自力更生。
他才彻底放下心中侥幸,离开那高门大院。
“下场?”
叶岁安嘴角勾勒出淡淡笑意:
“世间最大,莫过于理。”
刀吟阵阵,寒芒四溅。
神秘人深深地看了叶岁安一眼,旋即一跃,消失在巷子尽头。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你的理,压不压得过得过这天下大族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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