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今日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希望小余能够取胜,尤其是擂台下面的这些南疆少年。但是当真看到这一结果,一时间所有人却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试问堂堂皇宫之中的侍卫总管,有着新晋【龙城第一高手】之称的大越五皇子,居然会被一个只有十几岁年纪的少年打落擂台?若非众人亲眼目睹,谁也不敢相信这是眼前实实在在发生之事。
那五皇子也是惊怒交加,自然不肯就此认输,身形一晃,便已重新持剑登上擂台。他本想继续上前动手,但是看到小余空手而立,半截断刀兀自落在一旁,到底还是维持住了高手风范,沉声说道:“赶紧换刀再战!”
说罢,他又望向南面楼船上观战的百刀门裴门主,吩咐道:“你还有多少刀,只管通通送来!今日他要用多少,便给他多少!”
那裴门主听说还要问自己借刀,顿时焦头烂额。要知道剩下的那九口上品宝刀,乃是要作为此番演武的赠品送给十强之中的另外九人,岂能全都糟蹋在这位五皇子的巨剑之下?
与此同时,擂台下的众人见这位五皇子明明已被打落擂台,居然还要上台再战,都是嘘声一片。当中更有人叫道:“说好了只有未满十八岁的少年才能参加比武,谁知到头来都是些二三十岁的成年人厚着脸皮上台。如今输了还不肯认账,要不要脸?”
那五皇子好歹也是皇室中人,不似方才那个黑金刚全然不顾颜面。听到众人这些话,不禁脸色大窘,只能一个劲地向楼船上的裴门主催促道:“刀呢?”
那裴门主无计可施,只好向为首的仁国公投去求助的目光。仁国公见状,只得暗叹一声,向擂台上的五皇子说道:“够了!既然你已经……已经考较过这位小英雄的本事,便请五皇子回船就座。今日之事,自有安排。”
听到负责此番【龙城演武】的仁国公亲自开口,那五皇子倒也不好忤逆,只得冷哼一声,向小余说道:“小子,今日一战,你我未能尽兴。你只管约个时间,大家回头重新打过!”
小余此番能够获胜,其实也属侥幸,全靠秋月堂的那个黎无名从旁指点,这才能在危机关头领悟到【化血神刀】和【冰天神降】的精要,从而扭转战局。
此时他正在暗自寻思,就凭黎无名的这份见识和方才在擂台上展露的杀人手段,这个看似只有十多岁年纪的秋月堂少女,其身份恐怕绝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众。直到听见对面五皇子的约战,这才回过神来。
要说眼前这位五皇子的修为,通过方才这两百来招的较量来看,和小余分明是在伯仲之间,可谓半斤八两,难分高下。倘若真要另行约战,必须决出一个胜负,恐怕两人之中是非要死上一个不可,甚至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更何况小余和这五皇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尽管他身为夜神殿麾下教众,但说到底只是南疆境内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此番奉命前来龙城比武,又何必要与当今皇帝的皇子结怨,私下约战决一生死?
想到这里,再看到这位五皇子不肯善罢甘休,小余突然心念一动,问道:“听说阁下是新晋的【龙城第一高手】?”
五皇子不禁一愣,随即说道:“正是!”
却见小余缓缓摇头,说道:“要说【龙城第一高手】,我倒是认识一位,但却不是阁下。而且相比起来,阁下与我认识的那位【龙城第一高手】,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话一出,五皇子的脸色立刻一变,脱口问道:“你是说十四皇叔?你……你是在哪里见到……”
话说到一半,这位五皇子陡然回过神来,露出一脸的不信,冷冷说道:“休要在此胡说八道!昔日【龙城第一高手】十四皇叔黎照之名,国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凭你这小子,也配认识他?”
小余笑而不语,只是伸出右手,以拇指扣住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相继隔空轻弹。待到三指尽出,他五指间的动作一变,又竖起一根食指,往前用力虚刺。
对于小余手上这一连串的动作,旁人或许看不明白,但这位五皇子看在眼中,却是大惊失色,惊讶道:“这……这是十四皇叔的【拈花指】和【大力金刚指】?你……你当真见过十四皇叔?”
原来眼前的这位大越五皇子,和当日荒山客栈之中化名“剑湖生”的黎照皆是皇室宗亲,修炼的又都是佛门功法,自然极为熟稔。而且早在这位五皇子年幼之时,还曾得到过黎照指点,心中一直对这位十四皇叔极为敬仰。
正是因为想到了双方之间的这一层关系,小余才搬出当日那位剑湖生的名号,还摆出对方所用指法的架势,果然一举奏效。
看到这位五皇子满脸惊疑不定,小余便说道:“我不但认识你的这位十四皇叔,而且就在不久前,我还帮了他一个大忙。算来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倘若他没机会偿还,恐怕便只能由你们黎氏皇族出面,替他还我这个人情了。”
这一说法倒不是小余胡编乱造,当日那位剑湖生舍身成仁,与那个疑是夜神殿前任圣女的吸血妖魔同归于尽,最后还是小余将他入土为安,的确也算是帮了那位【龙城第一高手】一个大忙。
然而在那五皇子听来,却愈发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夜神殿少年的深浅,也不敢再往深了盘问。眼见在场众人此刻全都望向自己,这位五皇子也没脸继续留在擂台上纠缠,更不敢再和小余约战,就此下了擂台,灰溜溜地回了南面那艘观战的楼船。
随后场中众人呼声再起,纷纷推崇小余是此次【龙城演武】的第一名,自然也没有人上台向他挑战。
小余见南面楼船上那一众朝中文武都未说话,当下便望向坐在第一名位置上的李烜,扬声问道:“李公子是自己起来换个位置坐,还是要我亲自请你起来?”
那李烜早已吓得面无人色,面对小余这一问,急忙用力抓住自己座椅的扶手,竟是打算来个一赖到底,说什么也不肯起身让出这个第一名的位置。
隔壁第三名位置上的小帅见状,不禁笑道:“这位李公子怕是吓得尿湿了裤子,所以无法起身。看来得要我等帮他一把才行。”
话音落处,旁边的丧彪已冷笑道:“这还不容易?”
说罢,丧彪突然伸手抓住李烜身下的这张椅子,竟将他连人带椅整个高举起来。伴随着李烜的惊呼声起,丧彪沉声说道:“李公子坐稳了!”随即用力一扔,便将李烜连同他身下的这张椅子一并抛向右首边最后的位置。
与此同时,小帅身形一动,其身法之快,竟抢在李烜的椅子落地之前,先一步来到最后第十位名的位置处,笑道:“这位李公子细皮嫩肉的,可别摔坏了他!”
说着,小帅伸手接住半空中李烜的椅子,将他连人带椅稳稳安放在写着“拾”的那面旌旗之下,然而又将小余那张空椅子搬了过来,放在左首第一位那面写着“壹”的旌旗下面,向擂台上的小余招呼道:“二哥,今日这个位置非你莫属!若是有谁不服的,先过了我黎文帅这一关!”
那李烜突然遭受这一番折腾,可谓惊魂未定,这才渐渐回过神来。他还想起身抗辩,却见旁边坐在第九名位置上的黎无名目光在他身上一转,李烜顿时打了一个莫名的冷颤,只觉浑身酸软无力,惊恐之余,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看到丧彪和小帅的这一番举动,再听到擂台下面众人呼声不断,小余倒也不再推辞,就此下了擂台,径直坐到了象征着第一名的这张椅子上面。
刚一坐下,便听旁边的丧彪冷冷说道:“你记好了,这第一名的位置今日让你坐了,并非我不及你,而是我让给你坐的。”
小余见他还要在嘴上逞强,不禁笑道:“用不着你让。你要是不服,前面便是擂台,你我只管上台比试便是。”
丧彪脸色一沉,怒道:“潘堂主有言在先,让我们几个今日不可争夺这第一名的位置。若非如此,在我面前,你也能坐上这个位置?”
他刚一提到潘堂主,便见一个中年胖子快步而来,正是地界四堂之中冬雪堂的潘堂主。
眼见小余果真坐上了第一名的位置,这位潘堂主自是按捺不住,立刻便从南面那艘观战的楼船上下来,一路奔行至此,向小余怒喝道:“你给我站起来!”
要说小余今日登上擂台,本是情急之下救人心切,原本并没有打算去争这第一名的位置。只是事到如今,自己打也打了,赢也赢了,坐上这个位置,无疑是理所当然,甚至是众望所归,当然没有再往外让的道理。
更何况这位潘堂主一上来便厉声呵斥,小余心气一生,当即坐定不动,说道:“潘堂主好像忘了,我是夏风堂门下教众。今日若是夏风堂的傅、郑两位堂主在此,又或者是本堂的风之祭师有令,哪怕是堂中那位李宗简李老师叫我站起来,我自当从命。但是潘堂主身为冬雪堂堂主,怕是无权向我这个夏风堂教众发号施令。”
这番话直说得潘堂主脸色大变。但他身为一堂之主,到底是老谋深算之辈,当即面色一缓,低声说道:“兄弟,昨天夜里大家不都已经说好了?此番【龙城演武】本教早已有所安排,切不可因为一时意气,坏了本教的大事!眼下你先把位置让出来,本座心里有数,今日之事的确是亏待了你,事后见中定会设法补偿于你。”
有道是吃软不吃硬,小余自然也不能例外。听到这位潘堂主如此低声下气地恳求,一时间小余不禁有些迟疑。
却不料此等紧要关头,潘堂主绝不肯冒险去赌这个少年心中到底作何决断。趁着小余心神动摇之际,他眼中立刻有绿光浮现,却是径直施展出了秋月堂的【乱神】之术,一举控制住小余的心神,口中则再次吩咐道:“起来!”
顷刻之间,小余只觉潘堂主眼中闪烁的那一抹绿色,仿佛化为了无穷无尽的深海,从而将自己整个人吞没其中。任凭自己如何挣扎,手脚间却全然使不上力气,只能听之任之,要随着对方的指令行事。
要说潘堂主此刻眼中生出的绿光,小余曾经见过两次。一次是众人刚晋升地界之时,用来对付不肯下跪的李烜;另一次则是众人分堂之时,用来与秋月堂的月之祭师抗衡。据月之祭师当日所说,潘堂主的这一【乱神】之术,还是昔日在秋月堂里学到的本事。想不到时过境迁,小余今日也亲身品尝到了潘堂主这门秘术的滋味。
幸好如今的小余修为渐深,尽管不通秘术之道,但有体内的阴派真气作为根基,定力早已远超常人。此刻虽已中术,但是对于潘堂的这一声“起来”,他只是身子微微一晃,并未随之起身。
潘堂主不料小余年纪轻轻,居然便能抵挡住自己的【乱神】之术,惊骇之余,不禁心道:“这小子不过十六七岁,便能与身为宫中侍卫总管的五皇子打得有来有回,就连我这【乱神】之术也制他不住。照此看来,恐怕已有接近地界四堂祭师和堂主的实力!若是再让他修炼几年,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潘堂主急忙使出浑身解数,将他的【乱神】之术催发到极致,说什么也要一举攻破小余的神识。
而小余此时也渐渐看懂了潘堂主的伎俩,知道这所谓的【乱神】之术,其实便是俗称的“催眠”、“摄心”一类的手段。其中原理,便是要将施术者的意识凌驾于对方意识之上,从而敕令对方执行施术者发出的种种指令。
于是小余急忙咬紧牙关,调动周身内力游走全身经脉,努力让自己的神识保持清醒,以此来和潘堂主目光之中的诱惑抗衡。
如此一来,一站一坐的两人四目相对,就此一动不动,直看得在场众人大惑不解,不明白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两人眼下这一番对峙之凶险,未必便会输给小余方才与那位五皇子的一番激战。只因双方此刻的争斗乃是存于两人的意念之中,并未付诸于身体上的动作,以至旁人看不透当中玄机,这才不以为意。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面对在场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潘堂主毕竟是从南面那艘楼船上一路下来,来到第一名位置上小余的身前,似眼下这般一动不动,而且又是一言不发,时间一长,难免惹来不少非议。不少人更是径直开口,质问潘堂主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潘堂主只得继续向小余施术,同时分心解释道:“正如仁国公莫大人先前所言,此番【龙城演武】,乃是要为本朝选拔栋梁之才,从而替国中所有的习武少年,额外开辟一条为国效力的晋升之路。
相比起来,夜神殿麾下教众,本就是在为南疆朝野效力,不但有教中的各种武技可供修炼,而且自有本教替他安排出路。又怎能贪心不足,在这【龙城演武】之上与国中其他习武少年抢夺这一条晋升之路?
至于本教此番之所以会派遣五名教众前来参会,仅仅只是出于礼节,不得已而为之,以免世人误以为本教眼高于顶,不屑前来参加此番盛会。但是今日在座的十强之中,已然被本教占去四个名额,我等又怎能不识好歹,连同这【龙城演武】第一名也要一并收入囊中?
是以本座此刻亲自下场,便是要向本教的这位少年教众晓以大义,劝他让出这第一名的位置,从而将机会留给今日在场的其他习武少年。如此才是不违初心,遵循我夜神殿一脉为了南疆一地之安宁繁荣,不惜舍我之身、血祭苍生的教义!”
他这一番说辞可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同时还笼络人心,拔高了夜神殿的威望。在场众人原本都已认定小余这个第一名乃是实至名归,但是此刻听到潘堂主的解释,难免又有些犹豫。
因为正如潘堂主所言,以夜神殿今时今日在南疆的实力和地位,的确不需要再来这【龙城演武】之上与国中其他的习武少年争夺名额。如今要让小余这个夜神殿教众放弃第一名的争夺,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而且还是为大局着想。
而小余听到潘堂主的这一通言辞,也是惊骇不已。却不是因为对方的话语内容,而是这位潘堂主此刻明明正在向自己全力施以秘术,正值双方相持不下的紧要关头,他却能够分心提气说话,而且条理逻辑清晰,内力所至之处,更是全场清晰可闻。由此可见,这位冬雪堂正堂主的修为,已然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却不料这边潘堂主的话音刚落,便听不远处坐在第九名位置上的黎无名随之开口,缓缓说道:“潘堂主此言差矣。”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奋力抵抗潘堂主秘术的小余,顿觉一阵神清气爽,神识一定,就此挣脱了潘堂主的控制。
而潘堂主眼中的绿光也在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一脸惊疑地望向这个秋月堂的女教众。
只见那黎无名也不抬头,自顾自地说道:“自古选贤举才,是为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惟贤惟才是举,方为公平公正,亦是国之幸、民之福。而今本教教众上台比试,既是以实力取胜,自当以实力排名,如此才是公平公正的比武选拔,不违此番【龙城演武】之初心。否则的话,让有能之人退让,捧无能之人上位,所谓的【龙城演武】,终将沦为一通笑柄,从今往后,倒也不必再办了。”
话音落处,在场众人都是心中一凛,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夜神殿的少女。不少人更是心中惊疑,不知这么一个十几岁年纪的小女孩,如何竟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只听黎无名话语不停,继续说道:“要说今日演武的结果,无论是谁夺得十强,亦或是夺得第一,只要是靠真本事取胜,能够令在场所有人心服口服,那便是此番【龙城演武】的成功。
因为只有真正做到公平公正,才是此间所有习武少年发自内心的期许。就算此次没能夺得名额,往后还会有第二、第三届,甚至十届百届。只要公平公正之风长存,一切全凭实力取胜,一旦再有类似的演武,国中少年自当趋之若鹜,何愁选拔不到为国效力的人才?
相反,若是一味地权衡利弊、患得患失,私下盘算着应该由谁坐第一名的位置,谁又该让出已经夺得的名额,只会助长拼家世、走后门的歪风邪气,从而令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心灰意冷。长此以往,就算再办十届百届【龙城演武】,选出来的也都是些庸材、废材。与其如此,什么十强第一,倒不如朝廷私下内定便是,又何必举办什么公开的比武选拔,徒自丢人现眼。”
她这一番话无疑是当众捅破了此次【龙城演武】的弊病所在,直刺相关人等心中痛处,直听得南面楼船上的一众朝中文武脸色铁青。而场中的南疆少年和城墙上观战的龙城百姓惊骇之余,随即便有人出声附和。
这边的小余、丧彪和小帅三人更是愈发惊讶。原以为这个貌不惊人的秋月堂女教众秘术通神,而且还精通教内教外的各路武技,已是奇事一桩。谁知这个平日里一言不发的少女,此刻这一当众开口,非但毫不怯场,其言辞之锋利,竟是丝毫不在潘堂主之下,甚至还驳得这位冬雪堂的堂主体无完肤。
潘堂主自然不肯就此服输,但他似乎也有些忌惮这个秋月堂的女教众,兀自沉吟半晌,随即说道:“这……你……你这话虽然有理,然则以本教如今的实力,若是不对麾下教众的参会加以限制,莫说是这演武的前十名,即便是前一百名,只怕也将由本教尽数包揽,如此却让国中其他的习武少年何去何从?”
不料黎无名突然抬头,直视这位冬雪堂堂主的双眼,说道:“潘堂主一向能言善辩,果然是好厉害的一张嘴。须知眼下的争执,分明是这第一名的位置究竟应该由谁来坐。但潘堂主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句句不离夜神殿抢走了今日在场的这些南疆习武少年的名额,想要以此博取众人的同仇敌忾之心。
敢问潘堂主,眼下这第一名的位置究竟由谁来坐,却与在场这些南疆少年有何关系?倘若本教教众方余不坐这第一名的位置,难道你们还会将这张椅子让给在场的这些南疆少年不成?”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醒悟过来。正如黎无名所言,倘若小余今日不坐这第一名的位置,那么这个位置自然又是回到了那个太傅之孙李烜的手里,却与在场这些南疆少年有什么关系?
既然今日这第一名的位置反正也轮不到大家来坐,与其让那连上台比试都不敢的李烜坐了,倒不如由相继击败黑金刚和五皇子这两大高手的小余来坐,至少还能求一个公平公正。
想明白了这一点,场中众人再无半点犹豫,纷纷再次高呼,要奉小余为此番【龙城演武】的第一名。
如此一来,面对在场众人的呼声如潮,潘堂主已是无力回天,只得错愕当场。不料黎无名话锋一转,又说道:“然则潘堂主所言,倒也并非全无道理。身为夜神殿麾下教众,本教自有武技传授,亦有差事安排,的确不该再来与国中其他的习武少年抢夺【龙城演武】这一晋升之路,多占此次的获胜名额。”
说着,她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又说道:“既然本教今日已有三位教众入选十强,而且还是一举夺得前三甲,我这个第九名本就无关痛痒,倒不如就此让出,将这一名额留与今日在场的各位少年英雄。”
话音落处,这个秋月堂的少女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举步下场,就此没入人群之中,再不见踪影。
那潘堂主显然也拿这个黎无名全无办法,还想苦思对策,然而南面观战楼船上的仁国公见状,心知今日之事大局已定,当即扬声说道:“潘堂主一番良苦用心,我等自是知晓,只是事已至此,倒也不必强求。正如贵教这位姑娘所言,此番【龙城演武】,最要紧的便是公平公正,如此结果,亦是人心所向。你且回来入座。”
说完这话,这位百官之首仁国公举目环视全场一通,最后将目光落在黎无名空出的那个位置上,又说道:“既是以比武决出的最终排名,那也不必再做更改了。接下来还请诸公商议,补齐十强之中空缺的这一名额,本次【龙城演武】,也便算是圆满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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