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位秋月堂的林堂主说完这话,便不作停留,就此便带着小美随人群一起离场,只留小余、丧彪和小帅三人参加接下来由朝廷安排的庆功晚宴。
而这场所谓的庆功晚宴,主角自然是坐在主席之上的朝中重臣,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那位百官之首仁国公。其实便是次席一桌的中原贵客,要数那诡辩道人口沫横飞,另外的盈虚道长、鹤唳真人和任不疑三人都不怎么吭声。至于连同小余在内的此番【龙城演武】获胜的九位少年英雄,则是在第三席相陪,倒是成了一众朝中文武和中原贵客的陪衬。
对此小余也不以为意,只管品席间美酒,尝桌上佳肴,一旁的丧彪也只是闷声吃菜,全不理会旁人。只有小帅按捺不住性子,待到一众官员敬酒贺词结束之后,便拎着酒壶全场乱窜,想要多结识一些今夜出席的大人物,不到片刻,便将自己喝得天旋地转,只能坐回位置,红着脸大口喘息。
小余见他如此折腾,忍不住说道:“你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又没有什么背景家世,去跟那些朝廷高官喝酒,谁搭理你?你要真想交朋友,同桌的这些都是同龄人,又何必舍近求远?”
不料小帅酒劲上来,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同桌的另外六名少年说道:“就这些小子?我呸!若是抛开家世门第不谈,通通狗屁不是!我黎文帅生平最看不惯的,便是这些半点本事没有、全靠投胎投得好的废物!”
他这话无疑是彻底得罪了同桌的另外六人。那李烜本就记恨被小余夺走了第一名的殊荣,听到这话更是怒不可竭,却又不敢当真招惹这三个夜神殿的教众,只能愤然离席。另外几人见状,也要随李烜一同离去。
幸好就在这当头,却有一白一黑两位道长举杯过来向他们敬酒,却是中原终南山【重阳宫】的盈虚道长和龙虎山【正一观】的鹤唳真人。只听那盈虚真人说道:“诸位小英雄,贫道这厢有礼了!想来大家都已经认识,倒也无须贫道再做介绍。尽管龙城之中的这座【牛鼻观】要到下个月才能竣工,但是诸位眼下既已到了龙城,何不趁此机会,于明日一早前往这座即将建成的道观一叙,也好让贫道一尽地主之谊。”
同来的鹤唳真人见他这一番话说得文绉绉的,怕这些南疆少年听不明白,便补充说道:“几位小英雄都是此番【龙城演武】的获胜者,按照先前的约定,后面便要由盈虚道友和贫道两人,传授各位中原道家的本事。所以我俩的意思是说,若是诸位小英雄明日正好有空,不妨前往城中这座尚在修建的中原道观,由我们这两个老道士考量考量诸位的修为。如此一来,我俩心中有数,日后传授诸位武功,才好因材施教。”
听到这话,席间几人都是微微一愣。原以为要等到那座【牛鼻观】正式建成,才会另行安排时间,好让大家行什么拜师之礼,成为道家的挂名弟子学习中原道家的功夫。不想这两位从中原来的老道长倒是心急,明日一早便要让大家前往那座尚未建成的道观,提前考量众人的修为。
小余不禁望向次席位置上的中原贵客,却已不见了那个任不疑的踪影,只剩那个醉醺醺的诡辩道人。想来是那位中原武林盟主的关门弟子当众败在自己手里,已然没脸继续留在此间了。
他还在思索此事,旁边的丧彪和小帅却已一口答应,百刀门号称【百刀双璧】的阮通和陈文凤也紧随其后应承下来,弄得小余也只能附和。两位中原道长见状,便将那【牛鼻观】所在的地址告知几人,又约定明日上午的巳时在道观中碰面。
之后酒席散尽,杯盘狼藉,小余和丧彪便将烂醉如泥的小帅一路拽回他们落脚的那间【南悦客栈】。尽管林堂主、小美和那李婆婆已经退房离去,但他们三人的那间屋子倒还留着。三人进到房中,自是倒头就睡,直到第二日天色大亮,这才相继醒来。
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两位中原道家高人今日的邀约,三人自然要如约前往城中新建的那座【牛鼻观】,急忙梳洗一番,各自吃了两张大饼出门。
一路上小帅酒意渐去,忍不住嘀咕道:“其实秋月堂的那位林堂主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让我们三个办完事后自行回夜神殿复命。也就是说,我们大可以在这国都之中尽情逍遥快活一番,权当是这次比武夺得头筹的奖励。不想那两个中原老道士偏来扫兴,非要我们提前跑这一趟,也不知道究竟是要考量我们什么。”
丧彪此时已将那件【南海蛟皇衣】穿在里面,听到这话,忍不住说道:“此番【龙城演武】决出的前九名,那些所谓的奖品倒是其次,最要紧便是要借此机会,挑选国中习武少年,拜入中原道家门下学习中原道家的武技。以此来看,我们获胜的九人之中,夜神殿、百刀门、皇室和朝廷的人都有,自然是有所讲究,乃是要借我们九人之手,将中原道家的武技传入南疆,可谓任重道远。你若是不想去学,大可以回去。”
小帅却不以为然,说道:“长夜谷中、神寂山上,本教的各种高深武技,哪怕是我们这些教众,苦练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学全,更何况是夜神殿之外的那些南疆少年?自己家里便有金山银山,家里人都花不完,何必还要去贪图别人的?”
对于他们二人的争执,小余听在耳中,倒也不以为意。要说中原道家的功法,早在自己年幼之时,食坊那位邓坊主传授的【八卦游身掌】和各种修炼外功轻功的法门,其实便已是中原道家的武学,而且还勉强算是自己所学武技的根基之一。
至于此番前来龙城出任那座【牛鼻观】掌教的盈虚道长和鹤唳真人,之后到底能够传授他们几人多少道家的武技,小余也是一无所知。但是不管怎样,决计不会有类似夜神殿地界的【冰河入梦】、【长天雪乱飘】和【冰天神降】这些顶级绝学,否则的话,岂不是将中原道家的武学精髓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就此流传于南疆这一异国他乡了?
所以对于学习道家功法一事,小余其实并未抱有太多期许。唯一的念想,便是天界禁地里那位木中之人当日的指引,让自己尝试着以中原道家的武学入手,进一步提升修为。否则的话,自己将来要想肩负起回到中原报仇雪恨的重任,便只能去学夜神殿天界那一门吸食人血练功的【花月神功】了。
就在说话之间,三人已一路穿过好几条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来到龙城北面一条街道的尽头,倒是一处僻静之所。只见街道尽头乃是一个青瓦黄墙的院落,随处可见堆叠的沙石砖木,大门上面也还未挂上牌匾,正是尚在建造之中的那座中原道观【牛鼻观】。
除了小余、丧彪和小帅三人,百刀门号称【百刀双璧】的阮通和陈文凤也已如约而至。但是比起夜神殿和百刀门两家的门下弟子,另外皇室和朝廷出身的四人之中,今日却只来了北宁驻军黄将军之子黄进忠,其余三人都称有事没来,可见对于学习中原道家武学一事并没有什么兴趣。
六人便相互招呼一通,结伴进了这座正在修建当中的道观,穿过杂乱的前院来到宽敞的正殿之中。只见正殿之上,终南山【重阳宫】的盈虚道长和龙虎山【正一观】的鹤唳真人早已等候在此,兀自盘膝静坐于刚雕刻完成的三清神像之下,隐隐透露出一股庄严的威仪。
面对眼前这一副光景,六人不禁收起笑容,齐齐向这两位道观的掌教行礼。那盈虚道长也不同众人虚礼客套,当即便开始介绍起来,缓缓说道:“道教一脉,原是中原一地的本土宗教,其中玄妙真谛,最早可追溯至春秋年间诸子百家中的老庄学说,留有《道德经》、《南华真经》、《列子》和《尹文子》等传世典籍,至今依然是我道家各种法门的宗旨。
然而道教真正的创立,则是公认的东汉末年的张道陵张天师,以《太平清领道》、《周易参同契》和《老子想尔注》三书为纲领,自此建立道教学说基石。而今道教之中广为流传的【正一道】,便是源自张天师这一脉。至于贫道所在的【全真道】,则是由前朝的重阳真人创立,主张儒、释、道三教合一,以“三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为宗旨,可谓中原道教当今最为主流的道派之一。
除此之外,道教还有【真大道】、【太一道】和【净明道】等等,与正一、全真合称为道教五大道派。只是诸多道派传承至今,另外三家的学说多有失传,或于民间尚有流传,却已不再跻身主流。要论中原本朝之道教,几乎便是正一与全真两家,其余支派,皆可归于此两家之下。”
解释完中原道教的由来,这位盈虚道长停顿半晌,又说道:“再说中原道教一脉的武学,自然便是由千百年来历代道教高人所创,承前启后,发扬光大,一直流传至今。其中的武学高人,诸如张天师、葛仙翁、李淳风、陈抟老祖、紫阳真人和重阳真人等等,可谓群星驰骋,数不胜数。至于这当中最负盛名的集大成者,无疑便是最近的那一位先后历经三朝的张三丰张真人,其开创的武当一脉,如今不但成为中原道教的武学之首,更是整个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
至于道教武学的宗旨,从古自今,在外人眼中看来,自然便是‘以柔克刚,后发制人’这八个字,与道家学说互为映证。然则此虽为道家武学之主流,却也并非全部,毕竟中原道教传承千年,其间武学亦是博大精深,包罗万象,同样也有至刚至阳的功法,甚至还有近乎邪魔外道的狠辣杀招。只因世人向来习惯于非黑即白之念,凡事往往要以一言蔽之,所以这些功法才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说到这里,盈虚道长便转头望向旁边那位黑黑瘦瘦的鹤唳真人。那鹤唳真人倒是开门见山,当即用目光依次扫视正殿内的这六名少年,沉声说道:“今日恭请诸位前来,便如昨夜所言,是要考量诸位过往所学之本领,从而根据你们每一个人不同的情况,拟定日后传授你们的功课内容,是为因材施教。接下来大家便闲话休说,哪位小英雄愿意先来一试?”
六人听到这话,除了事情来得有些猝不及防,更多的则是谁也不肯先行出头,不禁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应答。
最后眼见其他几人都不吭声,那百刀门的阮通心知自己拗不过朝廷和夜神殿的人,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向这两位道长抱拳说道:“我先来便是。”
盈虚道长便应声说道:“好!”依然是盘膝稳坐原地,让阮通用尽全力朝自己打上一拳一掌。
那阮通虽是百刀门中年轻一辈的翘楚,但也深知中原武学的玄妙,更不敢小觑眼前这个白白胖胖的老道士。当下他便依言推出一掌,却只是用了三分力道,一来是执晚辈之礼,二来则是担心对方功力深厚,自己若是全力出手,会惹来极大的反噬。
那盈虚道长本就身材壮大,虽是盘膝坐地,个头也和阮通差不多高矮。眼见对方这一掌迎面而来,不禁笑道:“来得好!”说着,他也是一掌平平推出,缓缓迎向阮通这一掌。
紧接着两人双掌相碰,盈虚道长这看似全无力气的这一掌,却在突然之间引爆,力道势如江河决堤一般汹涌而出。阮通不料对方竟能以寸劲发力,而且还是如此巨大的力道,当场便被震得连退数步。
然而他刚一站定,只觉对方这一掌之中还有第二重劲力,不由自主地再次退后几步。待到盈虚道长这一掌之中的第三重劲力生出,阮通继续后退,脚后跟撞上正殿门槛,就此失去重心,整个人都往道观前院里倒飞出去,背心重重摔在地上。
眼见这位盈虚道长的随手一掌,竟然便有如此威力,另外五人都是惊讶不已。小余更是想起那一夜在长夜谷中,那个武当的少阳子也曾用过类似的手法对付自己。相比起来,盈虚道长这一掌之威就算无法与当日的少阳子相提并论,但是其功力之深厚、修为之精湛,绝非自己所能匹敌。
那阮通直摔得七晕八素,兀自挣扎半晌,才从地上吃力地爬起,只能低着头回到正殿之中,再不敢多说一句话。而那盈虚道长也不再理会于他,转向剩下五人问道:“下一个是谁?”
号称【百刀双璧】之一阮通既已率先出场,接下来于情于理,自然便轮到百刀门的另一位少年高手陈文凤了。陈文凤见这老道士下手如此之重,难免心中不忿,暗道:“阮师兄有心礼让,出掌未尽全力,这才被你有机可乘,谁知却被你下此重手,让他颜面扫地。既是如此,我只管全力一击,就算不敌,也不至出此大丑。”
于是陈文凤便调动全身气力,上前奋力一拳攻向对方。那盈虚道长依然是举掌相迎,待到双方拳掌相交,陈文凤这一拳落到实处,周身力道更是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来。
不料盈虚道长的这一掌竟无半分推力,反倒生出吸一吸力,居然将陈文凤整个人顺着他自己的这一拳之势吸了过来。待到陈文凤双脚离地,彻底失去借力之处,盈虚道人便收掌一带,让陈文凤从旁猛冲出去,径直撞上后方供奉的上清灵宝天尊雕像,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当场撞了一个头破血流,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
眼见这位中原道家高人说是要考量众人的修为,不料出手竟是如此之重,就连百刀门的【百刀双璧】都接连遭受重创,剩下的小余等人愈发惊骇,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原来盈虚道长的这一番举止,其实便是古往今来习武之人师徒间的传承之礼,又或者说是不成文的规矩。
因为武学一道,说到底便是与人动手打架。按照常理而论,自然是壮年人最强,少年人次之,老年人最弱,是为“拳怕少壮”。即便是修为再高的人,一旦上了年纪,尽管真气内力日益深厚,经验见识也愈发老辣,但身子骨毕竟不及壮年人结实,一旦与壮年人动起手来,气力上难免吃亏不小。
所以自古以来的师徒传承,若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其实都还算是小事,最怕的就是徒弟倒反天罡,学成本事之后趁着师父年老力衰,行出欺师灭祖之举。于是当师父的在收徒弟的时候,往往都会替自己留一手保命绝技,不肯将自身本事尽数传授。而这也便是许多门派的武功传至后世,竟是一代比一代弱,甚至终于失传的根源所在。
除此之外,为了防范门下弟子日后造次,酿成无法收拾的后果,当师父的便如盈虚道长此刻之举,还要在徒弟拜师之前狠下一记重手,好让徒弟铭记于心,从而在潜意识里烙下对师父的恐惧,终身不敢对师父无礼。这就好比是南疆一地训牛训象,早在牛象幼年之时,便要将其束缚在巨木之上,让它奋力挣脱不得。如此养成习惯之后,即便牛象成年,哪怕是将其束缚在一根细枝上面,任凭它力大无穷,也会规规矩矩地留在原地,绝不敢有半点挣脱之念。
正因如此,盈虚道长秉承中原武林历来的收徒惯例,更何况此番还是要将中原道教的武学传授给异国少年,自然要将这一不成文的规矩做足,这才一上来便狠下重手,打伤了百刀门的这两位少年高手。
此时眼见正殿之中剩下四人都愣在原地,再没人主动上前。这位全真道【重阳宫】的道家高人便将目光一转,落在小余身上,笑道:“这位南疆第一的少年英雄,你来试试。”
小余虽然不知中原武林这些师徒传承的规矩,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也能猜到这两个老道士今日是要给他们几人一个下马威,以便将来容易管教。尽管行事有些过分,倒也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歹念。
于是小余只得缓步上前,心中暗道:“这老道士的内力修为在我之上,若只是交手一掌比拼功力,我定然不是对手。看来只能见机行事,尽量别像前面两人一样受伤。实在不行,直接认输便是。”
想到这里,小余便抱拳行了个礼,然后使出【开山掌】中的一招平平推向眼前这个白胖老道,掌间的阴派内力却是隐忍不发,只看对方如何发力,自己再做应对不迟。
只见那盈虚道长依然是以不痛不痒的一掌相迎,双方掌心贴上,小余只觉对方掌间的劲力雄浑,分明竟是用上了全力。待到对方内力一吐,只怕当场便要将自己打得经脉断裂,气绝身亡,急忙全力运功抵抗。
却不料小余这一发力,陡然间只觉对方掌间一阴一阳两股劲力飞速旋转,犹如太极阴阳双鱼的图案交替变幻,可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又像是一张磨盘旋转得飞快,立刻便将自己掌间发出的内力尽数吸纳其中,继而朝四面八方消散开去,就此化为乌有。
小余还是头一回撞见这等劲力,惊骇之中,正待收回自己掌间的内力。谁知盈虚道长掌间阴阳二气的旋转之势不停,仿佛是水面上凭空生出的一个巨大漩涡,要将周围所有的水尽数吸入其中,小余丹田之中的真气也不例外,一路从他的手臂到掌心,最后纷纷涌入这个沧海之中归墟一般的漩涡里,彻底消散殆尽,竟是全然停不下来。
不过眨眼之间,小余便察觉到自身的内力正在飞速流逝,却又无法撤掌挣脱。情急之下,他哪还顾得其它,另一手当即挥拳猛攻,用尽全力直取这盈虚道长的面门,想要以此挣脱对方这一掌的控制。
然而小余这边刚一出拳,旁边一直没有出手的龙虎山【正一观】的鹤唳真人突然身子一动,依然是盘膝坐地的姿势,整个人却平平往前滑出数尺,抬掌接住了小余这一拳,口中还称赞道:“小英雄好俊的功夫!”
伴随着双方拳掌相交,小余立刻发现鹤唳真人这一掌的路数,竟是和那盈虚道长一模一样,也是掌间阴阳二气飞速旋转,不但将自己这一拳的力道尽数化去,还让自己体内的真气犹如江河一泻千里之势,纷纷随之涌上,就此消失不见。
如此一来,小余体内的真气不断通过自己的双手流逝,最终消散于这两位中原道家高人的掌间,剧烈的亏空之下,立刻便已满头大汗,就连话都说不出来。照这般下去,只怕不出一顿饭的工夫,他体内这些由少阳子和风之祭师先后注入的阴派真气,便要全部消融于对方的掌间。
看到正殿之中的三人这一番僵持不下,在场的另外五名少年都是大惑不解,哪里知道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再看小余此刻的神情,丧彪心知不妙,急忙踏上两步,想要设法阻止。谁知眼前却忽然有身影一晃,一个读书人装扮的男子随之现身于这正殿之中,径直拦在众人面前,笑道:“两位道长不过是要考量一下他的修为,诸位不必紧张,自然也无须插手。”
众人定睛一看,来人却是前几日在【龙城演武】之上见过的那个中原武林盟主座下关门弟子任不疑。再听到他的这一番言辞,尽管将信将疑,但一时间也只得按下不动。
而另一边的小余看见这个任不疑突然现身,心中已是一片雪亮,顿时叫苦不迭。
显而易见,原来今日之事,所谓的考量他们几人过往的修为,根本就是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诡计。
而对方此举的用意,无疑是与当日夜闯长夜谷、神寂山的那个武当少阳子一样,乃是要借考量修为为名,通过盈虚道长和鹤唳真人这两位中原道家高手之手,彻底废去自己的这一身的功力!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