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名远。”
接通电话,听筒传来声音。
“哎,云峰啊,你现在在哪了?”徐名远随口问道。
“在岭省跑市场。”
“这么远呢,你在网上给我发个地址过来,过些天需要你做些事……”
徐名远大概把情况说了下,就是提前做下准备,去找些人邮寄一些快件。
这事并没有交代程亮去办,那小子不是个靠谱的人。
李云峰是最早就加入销售渠道的人员,二十出头,家里条件很差,有个瘫痪在病床的母亲。
高中辍学后进入社会上,每天打几份零工养家,直到应聘成了闪电外挂的销售经理。
李云峰的月收入已经有六七万元了,在普通人月收入一千左右的03年,已经称得上天文数字了。
但和收入超过十万的人就不能比了,他在销售经理中的收入排在中下。
并不是他的能力不行,而是他稳扎稳打,一直在执行徐名远的要求。
为了不引起注意,徐名远不让这些销售跑到有网络公司的城市推销,但为了自己的收入增加,他们很快就当成了耳旁风。
毕竟有网络公司的城市,都是网吧遍地的大城市,平均消费也高,是谁都不愿意放弃的市场。
因为销售部分交给了程亮,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状徐名远就没有多说什么。
李云峰是唯一执行要求的人,岭省虽然穷,但比起其它穷省发展的很迅速,他眼光还是有的。
徐名远喜欢这种懂得分寸的人。
能力固然重要,但在老板眼里,听话的人才能走到高位。
下午小杨枝就回校上学了,徐名远倒是请了一整天的假。
快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徐名远溜达到九中门口。
虽然03年的学生大都是独生子女,但来校门口接人的家长还真没有多少,都是让学生自行回家,徐名远从上小学开始就是如此。
而小杨枝却是享受到了这少有的关爱,徐军和杨红玉生活在一起时,还是很顾家的,就经常接送她。
徐名远还是第一次来接她,当然,主要是为了送出手中的烫手山芋。
放学铃声响起,一分钟不到,就有学生冲了出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随后大部队陆陆续续跟上,结成三五成群的小队,说说笑笑的去路边摊买吃食。
等了一会儿,徐名远见到小杨枝套着个黑色羽绒服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稍矮一点的女孩儿,正对着她说着些什么。
“小杨枝!”
徐名远隔着马路喊了一声,挥了挥手。
随后杨枝摆摆手,躲着骑自行车的同学,走了过来。
“哥。”
“嗯。”
徐名远揉了揉她的脑袋。
“哥哥好。”
旁边的女孩也在校服外面套了件橘红色羽绒服,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儿。
03年的南溪,上学普遍较晚,段诗涵年龄上应该在十四岁左右,看上去像个刚上初一的学生。
“你也好,你两个想吃点什么吗?”徐名远随口问道。
小杨枝没说话只是看向一旁的女生,段诗涵只是摇头说道:“谢谢哥哥,不用了。”
“那好吧,请把它交给你的父亲,可以吗?”
徐名远拿出卷在手里的牛皮纸档案袋,递了过去。
一般小孩子很难拒绝旁人的请求,但是段诗涵的家庭教育却让她没有伸手,只是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呀?”
“只是一份文件而已,你父亲应该很需要它。”
徐名远说着解开缠绕的封装线,打开让她看了一眼,就是一叠A4纸。
“哦……那好吧。”
段诗涵拉开书包,把牛皮档案袋放进去。
见状徐名远松了一口气,对她说道:“那我们先走了,有人接你吗?用不用我们送你一程。”
“不用了,有人接我。”
段诗涵点点头,指了指远处十字路口的一辆黑色捷达。
“那好吧,和同学说再见。”
徐名远把小杨枝带到身边。
“诗涵再见。”
“枝枝明天见。”
段诗涵挥手告别,然后蹦蹦哒哒的往十字路口跑去了。
今年南溪市的第一场雪来的格外迅猛,落到地上一片泥泞。
南溪市的柏油路只通了县市一级,只有小部分村镇通了水泥路,但大都还是黄土压实的土路,这让打算下去做调研的段建和,不得不在中途返回。
“爸,今天不是赵叔叔接我呀?”
段诗涵打开后门,坐进去才发现是她的父亲。
“嗯,今天没事,让他先回去了,想没想爸爸?”
“当然想了呀。”
段诗涵隔着座位往他脸上用力亲了下。
段建和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微有轻松的笑了笑。
南溪市这个地方人朴实,讲义气。
“爸,这有份档案,说是对你有用处。”
段诗涵想起书包里的档案袋,就拿出来丢到了副驾驶的空座上。
“从哪来的?”
“我同学的哥哥拿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哦。”
虽然交代过女儿不让她传自己的工作,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学生之间可能不在意,但老师对这些事情很清楚。
一传十,十传百,总会让有心人注意到。
段建和并没有在意,等明天给秘书处理就行了。
不过档案袋被打开了,扔到副驾驶的时候有几页纸滑了出来。
段建和随意的扫了一眼,顺手发动起车子。
紧接着他踩住了刹车,猛地抓过文件袋,看了几眼后又离近了些,对着路灯仔细翻看起来。
第一页赫然是一行字:关于陈祥顺****。
段建和快速翻了几页,越看越心惊,如果这份文件不是伪造的,那是什么人查的如此详细?
“爸,走不走呀?”
“这是谁给你的?”段建和问道。
“啊?我说过了呀,我同学的哥哥。”
见父亲神情肃然,段诗涵连忙回答。
“同学的哥哥?多大年龄?”段建和愣了愣、
“大约十八九岁吧,我也不清楚,但我听同桌说过,她哥哥在三中上学呢,明年就高考了。”
“还是个学生?”
段建和沉吟了片刻,收起档案袋,顺便把封装线缠上,放进了公文包里。
这件事肯定没这么简单。
到底是什么人送的?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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