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苏汉泽不以为然道:“大姐,蒋先生在钵兰街投资这种事情,你用不着来征求我的意见吧?”
十三妹白了苏汉泽一眼,一把将这份复印件抽了回来。
开口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家场子,之前是一个台商在这边投资的。
从装修好到开门做生意,还没有半年的时间,就要关门大吉,钵兰街的生意,没有这些傻佬想的那么好做。”
十三妹说着问苏汉泽要了支烟,有苏汉泽替她点上之后,继续说道。
“这家场子还剩五年半的使用期,蒋先生这次出了八百万,从台商的手里拿下的这处场子。”
苏汉泽感到诧异:“大姐,是不是之前东星负责睇场的那家……那家名叫南国雨林的夜总会?
八百万拿下五年半的使用期?那家场子可不小,八百万怎么也不够吧?”
“当然不够,蒋先生和台商谈妥的价格,是一千五百万!
剩下的七百万,是铜锣湾的大佬B出的资,作为回报,他自问蒋先生要了这家场子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苏汉泽瞬间明白了十三妹的意思。
“大姐,大佬B这个扑街,是想在我们钵兰街插支旗啊!
冚家铲,当年蒋先生让你们砍差佬的时候,他怎么不站出来替洪兴做事?!”
十三妹自嘲式地笑了笑:“我一个女人入主钵兰街,在洪兴内部总归是免不了闲话的。
这一年多不是韩宾在照应,指不定我早被这些揸fit人轰下台!
现在只是借口投资来钵兰街插支旗,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
对了汉泽,这家场子,蒋先生点名要你去睇!”
苏汉泽思虑了片刻,不禁笑道。
“大佬B还真舍得下血本,一方面以占股的方式,来钵兰街插旗。
一方面知道我和东星有过节,让我去东星原来的场子睇场,巴不得东星仔上门把我斩死吧?
就算斩不死我,搅黄了蒋先生场子的生意,下个月的红棍我也别想出来争了。
一石二鸟,这人还算有点头脑!”
十三妹往面前的空气中吐出一股细长的烟雾,提点道。
“所以现在让你当心点,现在已经有人盯上你了,你做什么,他们都在等你露出马脚。
阿泽,不要行错路,我这人素来要强,不想事事都等着你姐夫去摆平!”
在尖沙咀经营了二十多年之久的韩琛,没有死在倪家的手上,没有在差佬的手中落网。
就这么突兀地被韩宾一喷子打死了,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盯了韩琛两年之久的黄志诚,显然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第一时间以配合调查的名义,把韩琛手底下一干剩下的心腹马仔,全部刮到了O记科室的班房内。
此时,陈永仁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
随着韩琛的死,压在陈永仁心中的一块石头,似乎也随之落下了地。
“黄sir,韩琛死都死了,尖沙咀这些人该抓抓,该收网收网吧。”
面对陈永仁的提议,黄志诚不为所动。
只是举起手中的冻柠茶喝了一口,随后不紧不慢对陈永仁说道。
“阿仁,韩琛在警队安插了内鬼,即便是韩琛死了,这条线也不能收。
两个小时前,在收到韩琛的死讯后,我们有组织犯罪调查科就临时召开了紧急会议。
不把警队的内鬼揪出来,行动必须继续下去!”
陈永仁似乎一点也不奇怪黄志诚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自嘲式的笑了一声,情绪已经到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黄sir,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还要继续以一个矮骡子的身份卧底下去?”
“没错!”
黄志诚点点头:“总警司已经向我们A组下达行动命令了,韩琛手底下这群烂仔,大抵是从倪家的手里接手过来的。
在倪家垮台之前,你曾经跟着倪永孝在尖沙咀开了三年多的工,而你又是倪坤的儿子。
正好推你出来稳住尖沙咀的局势,不至于让这些烂仔在韩琛死后,在尖沙咀搞搞震!
后续行动方案,我会……”
砰——
陈永仁一拳砸在黄志诚的办公桌上,随后起身撑在桌面上,怒视着黄志诚。
“黄sir!够了!
十年前你们要整垮倪家,接过倪坤被不知名枪手杀死了。
后来你们要整垮孝哥,结果还是韩琛做局,让孝哥死在你们的枪口下面。
现在韩琛死了,你们还是不肯收网!
Sir,难道那些功绩对你们真的那么重要吗?
有组织犯罪调查科应该很清楚,尖沙咀这种地方,死了一个韩琛,还会有下一个韩琛冒出来!
是不是我这辈子都要替你卧底下去,是不是我这辈子都没资格重新穿上警服?
你给我个确定答案,而不是告诉我,现在你们要捧我去做尖沙咀的大佬!”
黄志诚静静地听陈永仁把心中的不满宣泄完毕之后,才接过陈永仁的话茬。
他自有自己一套说辞去应付陈永仁。
“阿仁,你不要这么激动,不如先听我把话说清楚。
韩琛不知道在我们警队插了多少根针,这件事情本来是政治部的事,我就不多说了。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
这些年你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如果让韩琛死于江湖仇杀,就这么草草收网,让你归队你捞不到什么功劳的!
以你这些年的付出,怎么也该被一哥亲自授银色笛奖,起步也是个见习督察。
十年都忍过来了,现在韩琛死了,没有人对你有威胁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多忍一忍?”
黄志诚照例和陈永仁画起了大饼,也许是黄志诚的大饼食腻了。
陈永仁无力的瘫坐在桌子上,但眼神还是充满了怒意。
“黄sir,你让我做大佬,就不怕我变成第二个韩琛吗?”
“阿仁,我相信你,你是一个有原则的差人,绝对不会……”
“你什么都不懂!做矮骡子是由不得你的!
你说我是个有原则的差佬,但是我在警校受训还没有三个月,就被你把这身警皮从身上罢了下来!
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差人!
你放过我吧,哪怕让我重归警队,去指挥交通,我也不要再去做这个不伦不类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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