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诚苦笑着摇了摇头。
“阿仁,一个合格的差人,就是要无条件的服从上级的一切指挥!
你一定要相信我,最多等我把警队的内鬼揪出来,我会亲自为你撰写文件,替你申请一哥的表彰!
阿仁,不要倒在黎明前的黑夜,再忍一忍!”
陈永仁没有作答,他现在已经是彻底的心如死灰。
黄志诚捧着冻柠茶走到他的身边,拍拍陈永仁的肩膀。
叮嘱道:“回尖沙咀待命,抓紧时间把韩琛的那些货仓,以及他安插在警队内鬼的证据搞到手,到时候你就可以申请归队。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就好!”
对于港岛其他的社团而言,韩琛的死也不过是替他们提供了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
像韩琛这种拆家,手底下的势力完全是从倪家过继而来的。
他活着,出来混的可能会给他几分面子。
但是韩琛死了,像他这种孤家寡人,手底下的势力就再难掀起什么风浪。
面对的结果,最好的结局就是被其他社团诏安。
陈永仁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从一开始,他就没把黄志诚捧他接手韩琛势力的话当做一回事。
现在警队那边专门负责盯韩琛的行动组,已经开始下场,在各个场子里搜索韩琛的那些证据。
大有一副不把内鬼揪出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陈永仁被放出来后,一连两日选择借酒浇愁。
直到四月十八的一个晚上,他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陈永仁已经在尖沙咀的一家酒吧,喝到有六分醉意了。
他朦胧中摁下接听键,电话里头传来一道怪异的男声,像是刻意在改变自己的音线,和自己交谈一般。
“是陈永仁吗?”
“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打电话给你是告诉你一件事情的。
今晚十点,韩琛的一批双狮踏球标在元洲仔码头下海。
负责运货的是和联胜大埔黑的大飞,你抓紧时间,这批货不出意外,晚上十二点前就会被运到大陆去了!”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陈sir,我和你一样,是个苦命的线人!”
电话那头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
陈永仁望着手中的电话,酒劲已经被彻底吓醒!
他不了解,自己卧底的身份,按理来说只有自己的顶头上司黄志诚才知道。
现在忽然有人打电话来给自己爆料,并叫破自己的身份,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要么是黄志诚在韩琛死后,把自己卧底的身份泄露给了警队其他的部门。
要么就是封存卧底资料的档案已经被人攻破,他已经暴露了!
但陈永仁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韩琛都已经被打死了,现在尸体还摆放在九龙殡仪馆里头。
再加上韩琛的死忠亲信迪路也在船上被人炸死,就算自己卧底身份泄露,也没有人在这个混乱的时间点,来找自己的麻烦。
没有过多的犹豫,陈永仁跌跌撞撞跑出酒吧,仓促给黄志诚打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陈永仁便忙不迭和黄志诚交到了自己收到的这条线报。
同时向黄志诚质问道:“黄sir,麻烦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会有不明来历的人知道我卧底的身份?!”
黄志诚在听到陈永仁的汇报之后,也很是吃惊。
“阿仁,你是不是搞错了?”
“搞没搞错我不知道,总之今晚我收到的这条线报,是真是假我也没有考证。
如果因为我卧底的身份暴露了,被韩琛的马仔刮到,黄sir你记得恢复我的警员身份,顺带把我葬在跑马地的警队陵园!”
如同赌气一般,陈永仁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元洲仔码头,一台小型的卡车,此时正在码头上有条不紊的卸货。
吉米仔亲自赶赴码头,指挥着一群跟船的马仔,往卡车上卸货。
“轻点啊扑街,这些东西可不是冻猪脚,磕磕碰碰坏了一点,人家就不肯收货的!”
“我挑,你是不是不识字,轻拿轻放四个这个大的字看不见是吧?
我拜托你们,多走几步,不要站在边上丢啊丢的!
大不了我给你们多加笔劳务费,拜托你们耐心照看一点!”
大埔黑和官仔森站在码头边上,看着吉米仔混在一群跟船的苦力中间忙前忙后絮絮叨叨,不禁笑了一声。
随后大埔黑指着人群中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
对官仔森说道:“有没有搞错?
这种瘦骨仙一样的货色也安排过来跟船,你们深水涉真的没人了吗?”
“黑哥,这人是吉米仔找来盯货的。”
官仔森随口解释道,随后偷偷看了眼大埔黑手上的手表。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三十八分了。
“黑哥,老顶不允许我们在元洲仔待太久。
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在元洲仔发了七八年的货,一项是风调雨顺!”
大埔黑没有多留官仔森,这次吉米仔清空的,只不过是事先在港岛准备好的一批库存。
他倒是想看看,走私家电,是不是真的如同吉米仔说的那般赚。
如果今晚上岸交货,确实如同吉米仔说的那般顺利的话,他甚至想空出两条大飞出来,以后专门用来做家电走私算了。
在官仔森领着不情不愿的吉米仔离开码头之后,几艘大飞,就剩下大埔黑的猪脚还没有上船了。
现场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开工,大埔黑甚至没有任何的紧迫感。
从港岛运货送往鹏城,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猪脚和家电,都算不上什么违禁物,只要船没有下海越线,走私的罪名都扣不到他的脑袋上。
不过很不凑巧,大埔黑不担心,并不意味着差佬不会找上门来。
在他半车冷冻的猪脚还没有卸下来的时候,元洲仔西边的滨海公路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
一队警车,正在呼啸着朝码头这边赶来。
不少卸货的苦力慌了神,有人从码头的大飞上跳上岸,有人仓促丢掉手中的德国猪脚箱,看那架势,都准备一哄而散,躲避直奔码头而来的差佬。
大埔黑不禁怒骂了一声,开始维护起现场秩序。
“你们这些扑街慌什么?
我屌他老母的,差佬来了,你们一个个咬死这些货是送到北角那边去的就行!”
差佬的车队很快把码头这边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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