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经也说,神仙道士非有神,积精累气成其真!
所以,修仙入门下手,一定是从节约精气神开始的。
说罢修炼原理,张三丰又秘授机宜:“养神入门下手的秘诀,就这八个字,无视无听,抱神以静。”
李道成依言而行,盘坐瞑目试图静心定神,却发现心中如同大江翻涌一般,念头此起彼伏,没有半刻安止。
正应了那句歌词——浪奔,浪楼,碗里刀刀,钢水永八忧。
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李道成以前从未察觉到,自己竟然有如此多的杂念。
忍不住感叹起来:“大道知易行难啊,心猿顽劣,意马无羁,根本就难以静下来啊。”
张三丰呵呵笑道:“静不下来就对了。心之一物,其性最灵,有感必应。常人的心念,皆是识神用事,终日不休。”
“识人辨物,习惯运动,是心念的习性。所以,要用专门方法来对治它。行听息数息等法,将散漫无羁的心念牵绊住,慢慢进入专一的状态。然后保持住,渐渐的就入定了。”
随后,张三丰又教李道成庄子听息法。
李道成有举一反三的天赋,知道了具体的实操方法,那就好办了。依法默数着呼吸,很快,就心息相依,进入了心气混一、物我两忘的定境之中。
看着很快入定的李道成,张三丰满是欣慰,此子天资绝伦,足以承接我一身丹法道统啊。
盘膝坐在边上,耐心守护起来。
修道,历来就讲究一个法财侣地。修道人大道未成就之前,还是肉体凡胎,还是得吃喝拉撒。被刀砍了,照样会流血受伤。
再加上过去修道人为免红尘俗事干扰,多躲在深山老林之中,所以就更需要人护法了,以免入静时被猛兽叼了去。
李道成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恍惚中,只觉自身与天地自然,与这石窟,融为了一体。就连洞角结网的蜘蛛,地上觅食的蚂蚁,皆是历历在目,如掌观纹。
尤为奇特的是,自己明明察觉到了这些,却没有其他的情绪,物我并存而两不相扰。
李道成沉在这奇妙的状态之中,突然,识海中响起“叮”的一声:检测到宿主入定一时辰,奖励天赋“玉壶冰心”。效果:清醒专一,不为物动。
李道成心里一喜,情绪一生,顿时就从这奇妙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睁开眼睛,只觉得精神愉悦无比,浑身细胞,都充满着活力,身心状态从未如此好过。看什么都顺眼,就就连洞角的蜘蛛,和地上的蚂蚁,也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丹田内的玄冥真气,凭空壮大了一截。
张三丰慈祥的道:“你醒了。此番入定,有何体悟感受?”
李道成把恍惚中物我混一,感知到蜘蛛、蚂蚁之事一说。
张三丰呵呵笑道:“世人对修仙学道常有误解。修道,并不是修出了什么奇异,而是人的身心本来就有这个功能,只是世人沉迷于外物,神气日泄,直至命终,也不能自如掌控身心。”
“掌控尚不能,更别说开发潜能了。修道人呢,不过换了一种活法,通长期的专门修炼,把身心的本来潜能,开发出来了而已。”
李道成莫名想起前世有位武侠大宗师,曾经说过的话,遂回道:“人体是一大秘藏,一切神通变化,悉自具足。”
“不错。婴儿生来就会游泳,胎儿会胎息……”,张三丰谈兴大发,又给李道成讲了很多关于身心奥妙的道理,并嘱咐他,心物一元,修炼要神形并重,性命双修,不可偏颇。
李道成谨受教,从此,就过上了半日后山打坐,半日在太和殿随众同门练武的生活。
时光如流水,一转眼,就是两年,到了顺帝至元二年,倚天剧情即将正式开始之时。
李道成十岁了。
少年人本来就长得快,就像雨后的春笋一般,一天一个样。
加上这两年来潜心修习武当九阳功和玄冥真气、张三丰教授仙道丹法和系统赠送的龙虎经,锻炼得宜。又好吃好喝,不差营养。长得就更快了。
如今李道成已经有了一米七的个头。他本来长得就好,加上一袭青色道袍,更显得仙气飘飘、清逸出尘了。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句:好一个神仙少年郎。
现在,李道成却和“仙气出尘”沾不上边,正在太和殿前的练武场上,手拿一个纸风车,逗小孩玩呢。
“青书,来追我啊,追到了我就把这小风车送给你。”
宋青书此时五六岁大小,长得粉雕玉琢的,好像年画里走出的福童一般,甚是可爱。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追过来。
话说李道成在后山也有几位老师兄,不过,那几位都是一意苦修的真道人,一坐半天就过去了。
他也不好打扰别人修行。还是前山好玩,小弟子多不说。还可以逗逗童年宋青书。
李道成逗得高兴,宋青书也追得开心,广场上,不时传来小青书清脆的笑声。
玩了一会儿之后,宋远桥走了过来:“小师弟,又来逗青书了,他还要练功呢。”
一见宋远桥,小青书脸上的笑容就收起敛起来了,规规矩矩的,像个老学究一样。
李道成无语的摇摇头,“大师兄,有哪家的小孩一天学四个时辰的。就是囚犯,隔三差五的也出来放放风啊,你倒好……”
感叹一句后,把纸风车递给宋青书,“来,风车给你,一边玩去吧。我和你老汉谈谈话。”
宋青书怯怯的看了老汉一眼,见宋远桥点头,方才接过小风车,开心的跑去玩了。
宋远桥道:“小师弟想和为兄谈什么?”
李道成看着宋远桥,正色道:“大师兄,今天我要和你好好掰扯一下。你严格要求青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把他培养成材,以后接我们的班啊。”
李道成无语,山上一帮老直男,就没几个懂未成年人教育的。你知道吗,你把他教歪了,没有接成班不说,反倒变成欺师灭祖的逆徒了。
毫不客气的直接怼道:“青书的太师父天下第一,他小师叔我未来的天下第二,还有他老爹你和六位一流高手的师叔。他负责躺平就好了啦,奋斗来干什么?”
李道成还有句话没说,宋青书以后还会有一个天下第三的兄弟张无忌。
他真的很不解,宋远桥为什么要执着把宋青书培养成盖世之材。宋青书拿的剧本,明明比男主还要爽啊,妥妥的先天躺平圣体好咩,要那么高的武功干什么?
宋远桥顿时就有些语塞,想了想,回道:“青书的靠山确实硬扎。但老话说得好,靠人不如靠己,我们这些长辈,总不能照看他一辈子吧?”
李道成不满的瞟了宋远桥一眼:“呵呵,那是你们七个,可别扯上我和师父。”
“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好得很,比十八岁的大小伙子还棒,少说还能活一甲子呢。”
这话还真不是拍张三丰的马屁。
史载张三丰的寿数,常见的说法是两百一十二,最低的说法,也有一百四五。
现在是元至二年,原著剧情一开始,就是俞岱岩回山祝张三丰九十大寿。
就按最少的算,张三丰也还能活五六十年,你宋远桥都三十好几快四十了吧,你能不能活过张三丰,还是两说呢?
按二百一十二算呢,那张三丰就还能活两甲子,你宋远桥是活不过张三丰了。但你敢保证宋青书一定能活过张三丰么?
李道成说罢,指了指自己:“至于我呢,不敢说能跟师父他老人家比。但是,活个一百二三的,还是轻轻松松,你确定青书就一定能活得过我?”
宋远桥无言以对,顿了顿,强辩道:“反正对孩子不能放纵,不然就养废了。”
养废了也比养歪了,欺师灭祖,英年早逝还要背一身骂名好啊。李道成腹诽不已,反问道:“养废了又如何,武当山这么大的家业,又不是养不起?”
“你……”,宋远桥为之语塞,指着李道成,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没话说了吧?”,李道成冷笑起来。
“你们这些做父母的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自己达不到预期的目标,便寄托到下一代,意图把孩子培养成想象中的完美模样。”
“哼,不知所谓,不跟你说了。”,许是被说到了痛处,一贯以成熟稳重、胸怀宽广著称的宋远桥,也有些破防了。
李道成仍然不放过他,继续道:“什么年龄段,就做什么事,童年就该无忧无虑,就该尽情的玩。师父当年还在少林寺的时候,也没怎么学习。耽误他老人家成为一代宗师来么?”
“师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道成这两年来,真没白过。以系统赠送的九转龙虎丹觉为主干,整合了玄冥真气和武当九阳功真气,使之阴阳合一,蜕变成了更高一级的能量。
李道成称其为先天无相真气,许是此界法则不支持道法显圣的缘故,是以先天真气增长极慢,两年来,数量没增加多少,但那质量,可比之前高到海里去了。
李道成现在五感敏锐到自己都有些吃惊的程度,百米之内,一只蚂蚁经过都瞒不住他。所以察觉到张三丰正在暗中关注他和宋远桥的争执。
“为师觉得道成说得有道理。远桥你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青书头上,反倒是抹杀了青书的天性。”
宋远桥就是一惊,闻声望去,见十丈外的大柱处,张三丰现身走过来,连忙见礼:“弟子拜见师尊。”
张三丰挥挥手,“远桥啊,我记得庄子讲过一个故事,野马践霜踏雪,这是它的天性。善于相马的人跑出来,说这是一匹千里马。”
“于是,养马的人也跟着跑来,给它上了笼头,铁匠为它钉上铁掌,大将骑着它征战四方……证明了它果然是一匹千里马,同时也成就了相马者、匠人和将军的名声。”
“但是,这些,是野马想要的么?”
宋远桥躬身受教:“师尊教训得是,弟子知道了。”
张三丰叹道:“你们几个啊,我最满意的就是莲舟和松溪,还有道成。这哥仨守底线之余又不失机变。”
“你和岱岩、翠山这五个呢,侠义有余却不知变通,这样的性格,无事还好,遇到什么突发危机之时,是会吃亏的啊。”
“以后青书和新入门弟子的培养问题,就由道成哥仨主导了。你们哥五个呢,负责照看他们的生活就好了。”
“是。远桥明白!”
张三丰一锤定音,从此,武当派教导主任之职,就此易手。
“师尊英明。”,李道成看了一眼略显失落的宋远桥,暗道:我这是挽救了你,免得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这维护门派和谐的重任,还是得我李教导主任……和俞莲舟、张松溪担起来啊。
说定此事,宋远桥又想起一件事情请示张三丰。
前段时间收到消息,江南地区出了个大寇,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此贼武功高强,阴险狡诈,当地官府和江湖同道皆不能制,就连一位出身武当的俗家弟子,都被此贼害了去。
那弟子的家属亲友求到了武当,希望武当派出高手相助,为那受害弟子讨回公道。
张三丰让宋远桥哥几个看着办,然后转身走人了。
随即,李道成和宋远桥来议事堂,召集众师兄弟讨论此事,很快,余下武当六侠陆续到来。
经过这两年的相处,李道成对七个师兄也看得明白。
确如张三丰所说,除了俞莲舟和张松溪外,其余五人都有性格缺陷。
俞莲舟正邪合一,守底线之余不乏机变。张松溪为人踏实,但心中自有丘壑。
宋远桥稳重,但有些迂腐。俞岱岩豪爽不拘小节,有点那啥,有点马大哈。
张翠山,殷梨亭和莫声谷也有同样的问题,如张三丰所说,侠义有余,机变不足。
用历史文选太子的标准来看的话,这五人都是太平天子,能守成,不足应付危局。
真正能担事,具备在危急关头扭转乾坤能力的。也就俞莲舟和张松溪。现在还加一个我自己了。
李道成分析着众师兄的性格,旁观着大家伙讨论。一众师兄弟中,自己专注修炼,不怎么管门派事务。殷梨亭和莫声谷只比自己大几岁,武功未大成,现在也没啥话语权。七侠的名气主要靠那五个带出来的。
主要管事的,目前就一宋、二俞二张了。
宋远桥将事情原委一说,张翠山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那贼子竟敢害我武当俗家弟子,几位师兄,让我去吧。小弟定摘下这贼子头颅,以慰受害弟子在天之灵。”
李道成默默看着张翠山发飙,心里却在跑偏。这位五师兄单论容貌,没有殷梨亭俊秀,胜在身形挺拔,又具备一点书生的儒雅之气。
综合看来,也就是小帅而已,按理说,不至于就迷住了天鹰教大小姐殷素素。
要么,殷素素是真的饿了。又或者,天鹰教里尽是些歪瓜裂枣,没有卖相好的。
正思绪间,就听见俞莲舟说道:“五弟你武功虽成,毕竟江湖经验不多,还是让为兄去吧!”
俞岱岩笑道:“杀鸡焉用牛刀?不过一贼寇罢了,何劳二哥大驾。再说,师尊九十大寿就要到了,二哥留山上帮大师兄一起筹备寿礼。我跑一趟吧!”
宋远桥和俞莲舟一想,也是,门里事务繁多,哥俩确实不大抽得开身,老三江湖经验丰富,行事也尚稳妥,就他吧。
宋远桥做出决定:“好,就老三去吧!”
李道成一听,要遭。实际上,最适合的是心思缜密的俞莲舟和张松溪。俞岱岩这一去,就意外卷入争夺屠龙刀的漩涡中,先是中毒昏迷,后来被西域少林和尚捏碎了四肢。在原著中瘫痪了二十年。
俞岱岩蒙受此难,并非因为武功不足,而是败于粗心大意。
想到这里,李道成就劝道:“我观三师兄面相,似不利涉水,此行许有难。依我之见,还是二师兄或者四师兄去吧。”
几人都知道这位小师弟平时颇有些神异的,不说别的,就说才修炼两年,身手就不逊哥几个了。
是以宋远桥几人俱是一惊,张翠山道:“真的假的,十二弟你真看出来了。”
李道成不满的道:“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么?”
宋远桥道:“小师弟的本事,大家都知道的。再说了,所谓小心无大错,要不,二弟或者四弟和三弟换换吧。”
“是啊,三哥,要不还是换换吧。”
俞岱岩哈哈一笑,坚持道:“还是我去吧,哥几个放心,我会记住小师弟的话,多加小心的。”
他话都说到这里了,众人也不好再劝了。
李道成也不多说了。人,本质上都是不听劝的。提醒一下,心意起到就行了。
话说他为何在青书的教育问题,和俞岱岩此行,是两个态度呢?
无他,后果不同而已,宋青书长歪,导致莫声谷身死。武当六侠变五侠。
俞岱岩遇难呢,也导致张翠山夹在夫妻之情和兄弟之义之间,左右为难,愤而自尽。武当七侠变六侠。
看似结果差不多,都是七侠少了一个。但实际上,俞岱岩之难是可控的。
一来,别人不知道西域少林有黑玉断续膏,但是李道成知道啊。
二来,原著里俞岱岩发现弟媳殷素素就是委托镖局护送自己之人时,虽然也恼恨痛苦,但出于兄弟之义,还是选择原谅了她。
最终弄得夫妻双双自尽,活着的亲朋好友都痛苦,也真是造化弄人了。
只能说几个当事人的性格都有问题。
而现在李道成既然来了,就有信心兜得住底子。就算俞岱岩如原著一般残废,他也能治好,不会出现张翠山夫妻双双自尽的悲剧。
想到这里,李道成也有意出门游历一番,预先做些准备。
便说道:“小弟也想出门一趟,到江湖上逛逛。”
“哦?小师弟准备到哪儿游历?”
七侠都知道这小师弟的机敏和身手,倒没人担心他的安全,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李道成问道:“八十年前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大教全真教,还有威震武林的神雕大侠。你们还有印象么?”
宋远桥道:“以前听师尊讲过一嘴,说神雕大侠于襄阳一战,击毙蒙古大汗蒙哥,使蒙古退军,保中原数十年太平。前辈此等英雄事迹,令人悠然神往啊。”
张松溪道:“据说这位神雕大侠出身全真教,后又叛教而出,投身古墓派,和他师父走到了一起。全真和古墓派俱在关中,莫非,你想游历终南山?”
李道成点点头,“不错,现在古墓派传人不显,全真教也大不如前,地位被我武当取代。但前辈的武藏应该有留存,我有意寻访一二。若运气好得到一二,也可为本派增加一二底蕴。”
“倘若无所得,就当游历增长见识了。”
宋远桥身为大师兄,应了下来,“也是,游历一下增长见识也是好的。”
议定此事,李道成和俞岱岩别过张三丰和众师兄,飘然下山。
下山后,两人分别,各奔目的地。
李道成在家里住了一夜,和父母说了些家常。次日一早,启程向陕西而去。
武当地处十堰。十堰古名勋阳,地处湖北、河南、陕西和川渝交界之处。历史上曾归属上庸郡。
上庸以北四百里,就是守护关中的要地武关。过了武关不远就是关中长安,长安城外就是终南山。
这是最常见的路线。
还有条路线就是沿汉水两岸,逆流而上,直达关中到终南山。不过这样一来,就是在人迹罕至的野外翻山越岭,只适合高手专用了。
李道成这两年勤修武功丹法,自信当今天下武功能超过自己的,不过张三丰,百损,明教教主阳顶天,少林空见这四人而已。
所谓天下大可去得。逆汉水而上,对他而言,如履平地一般,毫无难度可言。
是以选那条路都可。
思及自己来这倚天之世也有十余年了,一直在武当山周围打转,不如沿常规路线走,见识一下世情,顺便宰上几个为非作歹,欺压百姓的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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