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改制!

  七伤拳若是练到家了,确实是一门威力不凡的绝学。

  李道成认为,把其列入金系最傻武功排行榜,确实有些冤枉。但称之为鸡肋呢,则比较中肯。

  七伤拳门槛太高,需要练习者的内功达到化境才行。

  而内功达到化境之人,寻常一拳一脚,都有莫大威力。信手拈来,都是妙着。用不用七伤拳都一样。

  就像那啥,没钱没势的人,认为日常能喝上奶茶就是人生至高享受了。而有钱有势,天天喝奶茶的呢,都喝腻歪了,反倒觉得米式咖啡更开胃些。

  实际上,这米式咖啡,也是从内地出口到米利坚的。这玩意儿也就图一新鲜,虚头巴脑的破规矩也多,一个不好就会闹出笑话。论及质量营养,安全可靠性,又哪赶得上香滑可口的奶茶呢?

  所以这七伤拳,对于条件达标的人来说,如同有钱人家的奶茶一般,也就那样。不达标的呢,又练不了。

  委实有些鸡肋。

  当然,李道成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身怀系统赠送的龙虎丹经和张三丰仙道丹法传承,瞧不上七伤拳正常。

  但对于崆峒派来说,历代传人中,除了飞虹子这个宗师级人物外,也没出啥惊才绝艳的人才,自然也就没有积累多少武藏。有七伤拳练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崆峒五老,内功修为不足习练七伤拳,便将其拆分开来,一人练一种劲力。

  通过探查唐文亮的伤势,李道成发现了一个问题,同时也是广大习武之人,最容易犯的一个毛病。

  那就是往往只顾着追求武功绝学的威力,忽视了绝学得以立足的基础理论。

  所谓九层之台,起于累土。无视基础理论,又如何能将其练到高深之境呢?

  因七伤拳主练五脏和阴阳二气,李道成便建议唐文亮从中医脏器学说入手。夯实理论基础,深刻理解绝学的底层逻辑,方才能走得更远。

  对于李道成的无私指点,唐文亮很是感激,表示以后唯小真人马首是瞻。崆峒派日后也会和武当共进退。

  实际上,李道成也没唐文亮想那么无私。

  一者,以他如今的境界来说,为其疗伤指点,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二来,他早就知道七伤拳总纲,加上先天无相真气本质极高,性质特异。输出真气在唐文亮经脉中一探,崆峒镇派绝学七伤拳,对他就没了秘密。

  所以他实际上已经收了报酬了,只是唐文亮不知道而已。

  唐文亮急着回去,把化解七伤拳弊端的方法,告诉众师兄弟。不顾李道成挽留,告辞离去。

  再说宋远桥六人,送走客人后,都坐不住了,把送厨子、收拾场地之类的扫尾事务,都派给门下弟子。他们几个则一起来找李道成要说法。

  “小师弟,你瞒得我们好苦啊。若不是见你和空性动手,我们还不知道你武功已入当世绝顶之列。”

  “十二弟西域一行有奇遇啊,莫非吃了什么交梨火枣之类的仙药不成?一身功力,居然精进到如此地步。”

  “是啊,我怎么感觉你如今的功力,就算是比起师父他老人家来,似乎也不差多少了。”

  “打住!你们收着点吹,不然我怕把持不住,被你们吹到云端上去了。”,李道成止住众人,回道:

  “我这趟出门,是有些收获,但是半点没藏私,全都交公了啊。你们想学,找师父他老人家去。”

  俞莲舟道:“师尊我们当然要找,但你也别想闲着。明知你已跻身当今武林绝顶之列,我们怎么能不请教一二呢?”

  “就是,咱们武当虽然高手众多,但也没有这么浪费的。”

  见众师兄取得一致,李道成心知今天不给他们一点好处,自己是别想闲着了。

  想了一下,分别给六人做出一些指点。

  宋远桥方正稳重,推荐他练习以势压人的大须弥掌。

  莫声谷性格爽快耿直,推荐他练习招法古朴,直来直去的大伏魔拳。

  殷梨亭心思细腻,性子有些柔弱。推荐他练习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式,招式精妙机巧的打狗棒法。并辅以蛇行狸翻的轻功身法。

  俞岱岩,原轨迹中遭受磨难,瘫痪二十年,但他并没有自怨自艾,就此沉沦。而是苦修起内功,最终成为一众师兄弟中,内力最为精深醇厚的存在。

  自家寻来黑玉断续膏,固然改变其轨迹,让他少了一番磨难,同时也让他没了潜心研磨内功的心思。便推荐俞岱岩兼修玄门正宗、中正平和的全真心法。

  至于俞莲舟,张松溪两人,胸有丘壑,极具主见。李道成没有推荐,而是随他们自己决断。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人和李道成志趣相投,性格相合。七个师兄弟中,三个关系最为亲近,属于一个小团体。

  待宋远桥四人走后,他们就缠着李道成切磋。

  李道成勉为其难,和他们交流一番。

  俞莲舟心思缜密,招式一环扣一环,对手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他编织的罗网之中,任他宰割。

  当然,这种打法优势固然出众,但劣势同样也很明显,那就是只能打同级别选手和虐菜,遇到高出自己一筹的对手时,这套打法就没啥大用了,反而不如莽干流,血拼一波,说不定还有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机会。

  李道成建议他别光顾着织网,也要注意加强自身功力……退一步说,提升功力不是一朝一日之功,那也得加强轻功,这样,万一哪天遇到功力超过自己的对手,就算打不过也能跑得过不是。

  俞莲舟先是陷入深思中,继而想通关节,深以为然,谢过李道成后,找地方自己琢磨去了。

  张松溪则性格沉稳,胸有丘壑,招法滴水不漏,几乎没有什么破绽。对手除非以功力碾压,却很难在招术上胜过他。

  李道成建议他提升气脉,日后万一遇上功力超过自己的对手,就算打不过,拖也能拖死对方。

  张松溪深以为然,也心满意足的走了。

  光阴如梭,一晃就是两天过去了,武当山也结束了热闹喧嚣,恢复了往日宁静,进入日常模式。

  宋远桥六人,取得共识,这位小师弟,属于镇压宗门气运的人物。有他在一天,武当的超然地位就稳如泰山。

  所以他们都心有默契,不拿俗务来劳烦他,有啥事务,师兄弟几人都自觉的分担了。

  一时间,李道成除了指点一下杨嫣兄妹外,就没什么事了,彻底闲了下来。

  期间有个小插曲,杨嫣得了李道成只管揍的尚方宝剑之后,隔三差五就把挑战她孩子王地位的宋青书暴揍一顿,把宋青书捶得哇哇叫。

  有次李道成路过看见杨嫣暴揍宋青书的场面,都有些咋舌,暗道自家这个徒弟,是真舍得下手啊,也太凶残了些。

  宋青书呢,则是有苦说不出。

  论地位,他是宋远桥独子。同时呢,现在张无忌还没出生呢,所以他就是千倾地里一颗苗,备受师祖张三丰和几位师叔宠爱。妥妥的三代弟子第一人。

  杨嫣也不差哪儿,神雕大侠杨过之后,李道成的亲传弟子。两人半斤八两,宋青书没啥优势。

  论武功,身为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打不过一个小丫头,本来就够丢人了。他也不好意思找父亲告状。

  实际上,儿子挨扁,宋远桥都是看在眼里的,他觉得儿子含着金钥匙出身,师长宠爱他,三四代弟子都捧着他,过得太顺了些,让他受些挫折和摔打也好。

  再一个,宋青书有了竞争对手,日常挨扁之后,多少也有了些危机意识。日常练功比往常刻苦了许多,这段时间武功进境颇快。

  所以宋远桥没有横加干涉,只是在儿子挨揍之后,晚上给他敷敷药酒,用内力温养一二之类,让他伤势好得快些。其他就不再插手了。

  宋青书几个师叔,俞莲舟和张松溪等人呢,他们小时候练功,可比宋青书辛苦多了。

  成年人,大多都有个恶趣味。那就是自己当初受过的苦,总想让小辈们也尝试一下。

  所以俞莲舟他们也不会管,反而把宋青书日常挨揍作为一个趣事,不时拿来打趣他。

  对宋青书来说,只是挨揍的话,忍忍也就过去了。反正杨嫣下手也有分寸,不会下狠手,他受的都是些皮肉伤。

  但挨揍变成了趣谈,长辈们不时用此事打趣他,宋青书就有些受不了了。就寻了个时机,悄悄摸摸找最疼自己的小师叔告状。

  “小师叔,就管管你这徒弟吧。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暴力,就不怕长大了嫁不出去啊。”

  李道成看着这小子,颇为无语。

  你小子,就珍惜吧。

  人呐,都是这样。

  小时候,有女孩子找你玩的时候呢,你觉得对方烦,喜欢和身边的男孩子玩。等你长大了,想和女孩玩的时候呢,才发现,身边全特么大老爷们。

  再说了,让宋青书早点认识到异性真实的本质,也是李道成是喜闻乐见的,自然不会插手他和杨嫣的争端。

  反正又打不坏,打坏了自己也能医。让杨嫣打打怎么啦?

  青书啊,别怪小师叔。小师叔这是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啊。

  回道:“你不和她争不就行了么?”

  宋青书表现得还挺硬气:“那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骑在头上。”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李道成随口回道:“师叔我历来就崇尚公平。你们俩,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最疼爱的亲师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偏袒哪个都不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宋青书一想,也是。继续求助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只得怏怏而返。

  略过此插曲,李道成准备布局一二。

  武当山上二代以下,三四代弟子加起来,差不多小千号人。

  入了流的高手呢,却只有百来个,其他都修为浅薄。

  这个武力配置,若是放在海沙帮、神拳门之类的寻常江湖门派,那就已经很不错了,掌门怕是睡着了都会笑醒过来。

  但放在武当派来说,无疑是不够的。

  不匹配武当泰山北斗的江湖地位。

  专门花了点时间走访调查了一番,结果发现,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武当授徒,采用的传统模式,一个师父带几个徒弟的导师制。

  导师制,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师父权重太大,对弟子太那啥……权责太不对等,对弟子有些不公平。

  比如,据李道成调查所见,导师制下的师徒关系,大致是这样的。

  若是弟子为人机灵,会讨师父欢心的。师父就多给出些指点,弟子的武功进境就快些。

  那些性格木讷,不受师父喜欢的呢,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再一个,有资格收徒的那些三代弟子呢,性格也各自不一样。

  性格冷清的,推脱不过,带上三五个弟子,应付完门派差事之后,就不愿再收徒了。

  那些生性爱热闹,就好为人师的呢,则是来者不拒。只要有弟子拜师他就收,一口气收他五六十个,也不管教不教得过来。

  造成的结果就是,四代弟子修为参差不齐,强的算得上二流高手了,弱的呢,也就比会几手庄稼把式的江湖汉强些。

  人性不患寡而患不均,长此以往,是不利于和睦,不利门派的长远发展的。

  察觉到这种情况之后,李道成决定改制。解决这种弟子修为良莠不齐的问题。

  在导师制之外,再加上一个大班制,由杰出的三代弟子轮流值班,统一释疑。

  双管齐下,两种制度并举。

  李道成和六侠商议了一下改制问题。准备在山脚下修一个大型武馆,以后再有新弟子入门,就不一股脑的全收上山了,而是统一收入武馆中培养,择其优者收入武当门墙。

  他地位超然,在师兄弟心目中,不是凡人,对他不说言听计从那么离谱嘛,但正常建议,六侠都是照单全收。

  宋远桥盘盘公账,府库充盈,在山下修一个武馆小意思。

  李道成先前帮商队杀马贼时,有战利品和出场费,一共万多两银子。按古今物价换算,相当于现代千多两千万了。修个教学楼啥的,绰绰有余。

  另外他还将金刚门方丈收藏的上好药材,一扫而空,同样价值不菲。

  有鉴于此,便没要宋远桥拨款,说反正自己也是实验一番,就先用自己的私房钱折腾,先不动公产,万一不够再说。

  除此之外,张松溪追查袭击俞岱岩凶手一事,有了些头绪。俞莲舟忙完寿宴之后,空出手来,也加入进去。两人都是精明强干之辈,有他俩主持,相信很快就能锁定目标。

  李道成觉得剧透太多了也不好,同门会形成路径依赖,便没有插手,让他们多锻炼一下也好。

  师长把事情全做完了,武当还养那么门人弟子做什么呢?

  诸葛亮是怎么死的,真是行七星灯续命法时,被魏延搅了,天命不可违吗?

  不是,是事必躬亲,无论大事小事,都亲力亲为,累死的。

  李道成才不学诸葛亮。他希望武当弟子人人都是独当一面的大高手,他无所事事,躺到飞升才好呢。

  修武馆一事,他也没亲力亲为,想到那个谁……元修师侄颇为上道,便将此人提拎过来,让他负责营造工程。

  俗话说得好,皇帝身上都有三个御虱呢,他虽然不爱揽权,但毕竟都收徒了,也算个小山头,也要提拔一个体己人。培养一二,日后留给徒弟使唤。

  元修本是个普通的执事弟子,也没啥人脉背景,不然,见过那个有背景的,以办事勤勉沉稳而著称的。

  元修想不到自己只是很好完成了照顾小师叔弟子的任务,就得到小师叔赏识,也是喜出望外,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任劳任怨的当起了合格的马牛,把营造诸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李道成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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